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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蜜月之行 ...

  •   两天后,沈十洲握着尤木里的手踏回沈家院子时,夕阳正把青砖黛瓦染成暖金色。

      一楼的翻新工程已近收尾,新刷的木窗棂泛着温润的光,窗台上沈母提前摆好的两盆茉莉正吐着浅香,与院角未拆的脚手架形成有趣的呼应。四楼的加盖还在进行,几名工人正小心翼翼地搭建木梁,金属工具碰撞的轻响混着晚风,倒成了这方小院独有的背景音乐。

      “西厢房早给你们收拾好了,”仲秀梅快步迎上来,眼角的笑意藏不住,“知道你们年轻人爱清净,特意把这边腾出来,出门就是厨房,往后起夜、倒水都方便。”

      尤木里推开西厢房的木门,暖黄色的灯光立刻漫了出来,新铺的木地板踩上去发着轻响,靠墙的衣柜是找木工打的,柜门上刻着细碎的缠枝纹,衣柜旁的梳妆台可以摆放她的护肤品,甚至连床头的台灯,都是沈母照着自己喜欢的奶油风特意换的。

      沈十洲没多言语,先弯腰把尤木里的粉色行李箱拎进来,箱角还贴着婚礼时的卡通贴纸;随后又折返院子,将装着两人婚纱照的相框抱进来,小心靠在墙边,那是尤木里特意选的外景照,照片里她穿着白纱,正笑着踮脚给沈十洲别胸花。

      尤木里也没闲着,把随身的帆布包放在梳妆台旁,从里面掏出几样小物件:一对情侣杯是婚前一起挑的,杯身上印着彼此的生肖;还有个绣着“洲”字的平安符,是她偷偷绣了半个月的。

      她指尖抚过梳妆台的边缘,木质纹路带着温热触感,忽然想起婚前沈母拉着她量房间尺寸的模样。

      那天沈母煮了她爱喝的银耳羹,拿着软尺在屋里转来转去,一会儿问“梳妆台放这儿会不会挡光”,一会儿又念叨“衣柜得做宽点,木木的裙子多”,连床头插座位置都反复确认,就怕她住得不舒服。

      想到这儿,尤木里嘴角弯起来,心里涌满暖意时,后腰忽然贴上一片温热。

      沈十洲刚把最后一箱书搬进来,见她站在原地发愣,便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比平时放柔了些:“傻乐什么?”

      尤木里靠在他怀里淡笑,刚想说话,窗外就传来沈七榆清脆的声音。

      少年指尖沾着石榴汁也不在意,扒着窗台笑:“哥,嫂子,快别在屋里腻歪啦!妈说晚饭做了你们爱吃的糖醋鱼,还有我爱吃的番茄炒蛋,快洗手来吃!”

      尤木里正被沈十洲攥着手腕帮她理耳边碎发,听见“腻歪”两个字,脸颊瞬间泛起浅红,下意识往沈十洲身后躲了躲,指尖轻轻掐了下他的掌心。

      沈十洲感受到掌心的轻掐,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拍了拍尤木里的手背安抚,抬眼看向窗外的沈七榆时,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沉稳:“知道了。”

      沈七榆见他应了,又晃了晃手里的石榴,补了句:“我都帮你们把碗筷摆好啦,快过来吧!”说完还冲尤木里挤了挤眼,转身蹦蹦跳跳地往正屋跑。

      尤木里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才从沈十洲身后探出头,小声嘀咕:“都是你,刚才非要帮我理头发,被七榆看见笑话了。”

      沈十洲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声音放柔:“怕什么,咱们是夫妻。”

      尤木里听着这话,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任由他牵着往正屋走,晚风里都裹着几分甜意。

      晚饭的餐桌就摆在正屋的堂厅里,沈然特意把珍藏的青花碗拿了出来,四菜一汤摆得满满当当。沈七榆挨着尤木里坐,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趣事,偶尔还会问沈十洲网吧的事,沈十洲也只是简单答两句,却会把鱼腹上没刺的肉夹给尤木里。仲秀梅不停给尤木里添菜,怕她客气吃不饱。沈然则和沈十洲碰了碰酒杯,没多说什么,眼神里却满是认可。

      暖黄的灯光映着满桌的饭菜,也映着一家人笑意融融的脸,窗外四楼施工的轻响渐渐淡去,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和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像一汪温水,悄悄漫过了这对新婚小夫妻的心尖。

      糖醋鱼的香气裹着热气在空气中散开,仲秀梅给尤木里夹了一筷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问道:“木木啊,你们俩新婚,打算什么时候去度蜜月?我前阵子听隔壁老张家的闺女说,现在年轻人都爱去海边或者古镇,趁这会儿天气刚好,出去转转多好。”

      尤木里正小口扒着米饭,闻言抬头笑了笑,眼神下意识瞟向身旁的沈十洲:“妈,我们还没太想这事呢,十洲网吧那边离不开人,每天都得盯着,怕走了出岔子。”

      “这叫什么话!”仲秀梅一听就皱起了眉,语气也拔高了些,“蜜月是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哪能因为网吧耽误?现在谁家小年轻结婚不度蜜月啊?你别总想着迁就他,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说着,她放下碗筷,转身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信封,坐到尤木里身边递过去,“这里面是你们婚礼上,你俩朋友给的份子钱,我都一笔一笔记着账呢,总共是一万八千六,你拿着,就当是蜜月基金。”

      尤木里连忙摆手,把信封往仲秀梅手里推:“妈,这钱我们不能要,您和爸操办婚礼已经花了不少心思,哪能再让您掏这个钱。”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仲秀梅又把红色信封往尤木里手里又推了推,指腹还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语气又急又软,“这钱本来就是给你们的,哪有再推回来的道理?”

      尤木里还想再说什么,沈然已经放下手里的酒杯,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帮腔道:“木木,听你妈的,拿着。这本来就是你们俩的人情,往后人家有事,还得你们去回礼。”

      他顿了顿,又端起茶杯喝了口,眼神扫过坐在对面的沈七榆,笑着补充:“再说网吧的事你俩也别担心,我跟你妈这段时间不忙,每天去盯几个小时没问题。七榆这不也放暑假了吗?天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让他去网吧帮忙收银、打扫卫生,正好锻炼锻炼。”

      沈七榆正啃着排骨,闻言立刻点头,嘴角还沾着酱汁:“对呀哥,嫂子,我暑假也没什么事,去网吧帮忙完全可以!我还能帮客人调调耳机、连连网络,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沈十洲一直没说话,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此刻抬眼看向尤木里,眼神里带着询问。

      尤木里迎上他的目光,想起刚才仲秀梅急切的样子,还有沈然和沈七榆主动帮忙的话,心里忽然软了下来。她轻轻碰了碰沈十洲的胳膊,小声说:“那……我们就先考虑考虑?”

      沈十洲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缓缓点头。

      尤木里心里松了口气,又看向仲秀梅和沈然:“谢谢爸,谢谢妈,还有七榆。我们俩回去商量下,定了就告诉你们。”

      仲秀梅见他俩松了口,立刻笑开了花,又给尤木里夹了块鱼腹肉:“这才对嘛!你们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别总被工作绑着。钱你拿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说着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给他们推荐去处,一会儿说青岛的海好看,一会儿说苏州的古镇有韵味,饭桌上的气氛又热络起来,碗筷碰撞的声音里,满是一家人的温情。

      饭后的堂厅还留着饭菜的余温,尤木里刚放下碗筷,就起身收拾起来:“妈,您坐着歇会儿,我来洗碗。”

      仲秀梅想拦,却被她笑着按住手,“您跟爸忙活一天了,这点活儿我来就行。”

      沈十洲也跟着起身,想帮忙擦桌子,尤木里却把他往门口推,“你去陪爸说说话,这里我一个人够了。”

      厨房的水龙头流着温水,尤木里把碗筷放进水槽,洗洁精揉出的泡沫裹着油污,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她动作麻利,洗完碗又拿起抹布擦灶台,连瓷砖缝里的油污都没放过。

      收拾完厨房,院子里的晾衣绳还空着,她又抱来两人换下的衣服,泡在盆里搓洗起来,肥皂的清香混着晚风飘散开,沈七榆路过时还打趣:“嫂子,我哥可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勤快的媳妇!”

      尤木里笑着瞪他一眼,手里的搓衣板却没停,直到把衣服都晾好,才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回了西厢房。

      推开门时,沈十洲正坐在床边翻看手机,见她进来,立刻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累不累?快坐下歇会儿。”

      尤木里挨着他坐下,揉了揉腰,小声说:“其实我觉得蜜月去不去都行,咱们结婚已经花了不少钱,网吧那边又得麻烦爸和七榆,怪不好意思的。”她知道网吧刚稳定没多久,婚礼的开销也不小,不想再额外花钱。

      沈十洲没立刻说话,只慢慢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指腹上的薄茧,沉默片刻才开口,语气比平时更柔些:“妈说得对,一辈子就一次,得去。”没有多余的话,却把态度摆得明了。

      尤木里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犹豫:“可去远了花钱多,要不……咱们就去兰州或者成都?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玩个两三天就行,花不了多少钱,还能早点回来盯网吧。”

      沈十洲指尖顿了顿,忽然问:“坐过飞机吗?”

      尤木里愣了愣,摇了摇头:“没坐过,听说机票挺贵的,咱们还是坐火车吧,便宜还能看看风景。”

      他看着她眼底的体谅,喉结轻轻动了动,伸手时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克制却温柔:“看看哪机票最便宜,就去哪,听民航局的。”

      尤木里眼睛一下子亮了,直起身追问:“真的?这样能行吗?会不会去了地方不好玩啊?”

      沈十洲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停在订票软件界面,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点了点:“好不好玩没关系,跟你一起就行。”

      他没说太多甜言,可眼神落在她脸上时,藏着不易察觉的软意。

      两人凑在床头,头挨着头盯着手机屏幕,尤木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从北京到上海,再到广州,机票价格都不低,她微微皱起眉,正有些泄气时,沈十洲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角落:“看这里。”

      尤木里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去西宁的机票,价格比去兰州还便宜一半,而且后天就有航班,往返正好三天。

      “真的耶!”她兴奋地拍了下手,“那咱们就去西宁?我之前听同事说,青海湖的水蓝得像块宝石,塔尔寺的红墙金顶在太阳下特别好看。”

      沈十洲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轻轻点头:“嗯,去西宁,咱们也体验下坐飞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们的笑脸,原本纠结的蜜月计划,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定了下来,空气中满是期待的甜蜜。

      **

      飞机降落在西宁曹家堡机场时,舷窗外的天空比尤木里想象中更蓝,云层像被洗过似的,白得透亮。

      沈十洲先拎起两人的行李箱,又自然地接过尤木里肩上的帆布包,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冷不冷?这里比家里低好几度。”

      尤木里摇摇头,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打量,机场外的街道旁种着高大的杨树,叶子在风里沙沙响,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和她熟悉的城市截然不同。

      两人按照提前查好的路线,坐大巴到市区找了家民宿。民宿老板是个热情的本地大叔,听说他们是来度蜜月的,特意给他们留了带小阳台的房间,还送了两罐自家酿的青稞酒。

      放好行李后,尤木里拉着沈十洲去逛附近的小吃街,街面上飘着牛羊肉的香气,她指着一家卖酿皮的小店眼睛发亮:“十洲,咱们尝尝这个好不好?”

      沈十洲没说话,只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酿皮、甜醅子和手抓羊肉,还特意嘱咐老板少辣多醋。他记得,她上次提过,酿皮要酸些才够味。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坐上了去青海湖的车。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行驶,车窗外的景色从成片的青稞田慢慢变成低矮的灌木丛,晨雾还没完全散去,在山谷间绕着淡淡的白纱。

      忽然,车子拐过一道陡峭的山弯,前方的视野骤然开阔,远处的雪山像被施了魔法般,毫无预兆地撞进视野。连绵的雪峰一字排开,峰顶覆盖着厚厚的皑皑白雪,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冷冽又耀眼的光,连山间残留的云雾,都被染成了淡淡的金粉色。

      “哇!”尤木里的惊叹声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下意识攥紧沈十洲的胳膊,指尖轻轻掐了下他的衣袖,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窗外:“十洲你看!雪山!比我之前看的所有照片都好看太多了!你看那雪的颜色,白得像奶油一样,还有阳光照在上面的光,好像在发光啊!”

      沈十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轻覆在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声音柔软:“确实好看。”他没说太多话,却悄悄把车窗往下降了些,让带着雪气的风轻轻吹进来,也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车子刚在观景台停稳,尤木里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几乎是跳着下了车。清晨的风带着雪山特有的清冽,拂过脸颊时还带着点凉意,她却毫不在意,张开双臂迎着风转了个圈,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散开,像朵盛开的花。

      深吸一口气时,鼻腔里满是雪的清冽与草的淡香,连心里的雀跃都跟着飘了起来,她回头冲沈十洲招手,声音里满是笑意:“十洲快下来!这里的空气好舒服,你快闻闻!”

      沈十洲慢慢走下车,目光落在她被风吹得发红的脸颊上,从背包里拿出薄外套,快步走上前替她披上,指尖轻轻拢了拢她颈间的衣领:“风大,别着凉了。”

      尤木里乖乖地任由他替自己整理外套,眼睛却依然盯着远处的雪山,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咱们往那边走点吧,离雪山更近,看得更清楚!”说着就拉着他的手,往观景台边缘走去,脚步轻快得像个孩子。

      沈十洲跟在她身后,拿出相机拍了几张雪山远景,镜头里的雪峰连绵起伏,可再转头,却见尤木里正望着雪山轻轻哼唱,先是低低的调子,渐渐清晰起来:“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后……”

      是她常听的《中华民谣》,声音不算洪亮,却裹着风的温柔,飘在空旷的观景台上。唱到“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时,她忽然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憧憬,声音也轻快了些:“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

      沈十洲停下拍照的动作,静静站在一旁听着,阳光落在她发梢,连她跟着歌词轻轻点头的模样,都成了比雪山更动人的风景。

      尤木里唱完这一段,才忽然回头看见他,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唱得不好听?我就是看着这雪山,忽然就想起这句歌词了,觉得咱们现在这样,就像在走不一样的路。”

      沈十洲走上前,把外套往她肩上又拉了拉,指尖轻轻拂过她被风吹得发红的耳尖,声音比平时软些:“好听,比雪山还好看。南北的路,以后咱们慢慢走。”

      尤木里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好啊,以后咱们还要去更多地方,走更多的路。”

      车子继续往青海湖走,抵达湖边时,湛蓝的湖水慢慢铺展开,远处的雪山隐约可见。尤木里想踩踩湖水,刚脱下鞋子,就被湖边的石子硌得缩了缩脚。

      沈十洲见状,蹲下身把她的鞋子拎在手里,又把自己的鞋递过去:“穿我的,我的鞋底厚。”

      尤木里愣了愣,看着他光着脚踩在石子路上,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可沈十洲已经把鞋套在她脚上,起身时只轻轻说了句:“我没事。”

      湖边的风有些大,沈十洲把带来的外套披在尤木里身上,两人沿着湖岸慢慢走。尤木里捡了块光滑的鹅卵石,在上面画了个小小的“洲”字,递给沈十洲:“这个给你,就当是咱们走‘南北的路’的第一份纪念。”

      沈十洲接过石子,放进随身的口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没说话,却把尤木里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第三天,他们去了塔尔寺。寺庙里的红墙金顶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朱红色的墙面上印着斑驳的经文,鎏金的屋顶反射着细碎的光,转经筒转动时发出的“咯吱”声轻轻回荡在院落里,混着远处隐约的诵经声,格外肃穆。

      尤木里一进寺就放慢了脚步,目光落在红墙下的石碑上时,眼睛微微亮了亮。她拉了拉沈十洲的衣袖,声音放得轻柔,带着几分历史老师特有的认真:“十洲,你看这石碑,上面刻的是藏文《大藏经》的片段,是清代康熙年间立的,你仔细看碑角的纹路,还能看到当时工匠留下的莲花纹样,在藏传佛教里,莲花象征着清净无染。”

      沈十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石碑边缘,没说话,只微微点头,眼神里带着倾听的专注。

      两人跟着人群走到转经筒旁,尤木里双手扶住经筒,慢慢推动时,还不忘回头跟沈十洲解释:“转经筒里装的是经文,每转一圈,就相当于念诵一遍经文,藏民们来这里,都会顺时针转三圈,祈求平安。”

      她说着,还特意放慢速度,等沈十洲也伸手扶住经筒,才一起慢慢推动,掌心传来经筒木质的温润触感。

      走到酥油花展柜前,尤木里更是驻足良久。玻璃柜里的酥油花色彩艳丽,佛像、花草的细节栩栩如生,她侧身对着沈十洲,声音里满是赞叹:“你知道吗?酥油花特别难制作,工匠们得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里创作,因为酥油遇热就化,手温稍微高一点都会影响造型。这些作品每年都会更新,用的都是新熬的酥油,所以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既有藏传佛教的特色,又能看到不同时代的艺术风格。”

      沈十洲看着她眼里的光,悄悄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她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示意她渴了就喝点。

      尤木里接过水,喝了一口又继续讲,从酥油花的历史渊源说到制作工艺,连展柜里某朵酥油花用的矿物颜料出自哪个产地都记得清楚。

      沈十洲始终跟在她身边,偶尔会指着某尊佛像轻声问一句“这个佛像的手势有什么含义”,尤木里就会立刻停下,结合佛教历史细细解释,讲完还会笑着问他“听懂了吗”,像在课堂上关心学生是否理解知识点。

      阳光透过寺庙的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尤木里说话时的侧脸认真又鲜活,沈十洲倾听的模样沉稳又专注,偶尔递水、轻声提问的互动,让肃穆的寺庙里,也漫着属于他们的温柔气息。

      中午从塔尔寺出来,两人在附近找了家藏式风格的小餐馆。木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色彩鲜艳的唐卡,窗台边摆着几盆开得正好的格桑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酥油香与羊肉的香气,格外温馨。

      服务员递来菜单时,尤木里指尖轻轻划过纸面,目光忽然停在“湟鱼”那一行。她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沈十洲,语气带着几分确认:“十洲,湟鱼是不是保护动物啊?咱们不能点这个。”

      沈十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菜单,指尖在“湟鱼”两个字上轻轻点了点,随即点头,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推,声音沉稳又温和:“你看看别的,想吃什么就点。”

      尤木里重新翻看菜单,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那咱们点炕锅羊肉吧?我刚才路过别家餐馆,闻着特别香,再配个炒面片,主食也有了,怎么样?”

      沈十洲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等菜上桌时,炕锅羊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红褐色的羊肉块裹着浓郁的酱汁,旁边铺着金黄的土豆片和翠绿的青椒,热气腾腾的,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炒面片则筋道爽滑,拌着肉末和蔬菜丁,色泽诱人。

      尤木里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肉质鲜嫩,酱汁浓郁,忍不住眼睛弯成了月牙:“太好吃了!”

      沈十洲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模样,也夹了一筷子面片,慢慢咀嚼着,又给她碗里添了块土豆:“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再点。”

      两人边吃边聊,说着上午在塔尔寺的见闻,偶尔给对方夹一筷子菜,温馨的氛围里,连简单的饭菜都变得格外香甜,吃得满心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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