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选择（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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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最开始，朽木白哉救了她，然后说要收养她。
不能否认她有那么一刹那动心了，因为朽木白哉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优厚，能够立刻毕业，并且加入护廷十三番，即便是一班的特进生毕业后也未必能立刻加入番队，每届只有四十人左右能够一次成功，大多都要被暂时的划分到番队中无名无分的实习一段时间。以她的实力，想要直接进入番队基本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她也动了其它心思，虽然她总是无视那些贵族们鄙夷的眼神，甚至偶尔还做出些惹怒他们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这些。她还是有些想要摆脱这些，甚至，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凌驾于那些贵族头上的想法，就像报复一样……
不过这些想法都是一闪而逝，留下的是她对自己的厌恶。
真的要她进行选择的时候，她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那些过往。
她生活的起点是流魂街７８区，几乎所有她在意、珍惜的人和事都来自流魂街，恋次、木内、石冢、前田、羽多流，甚至连稍微疏远些的吉良和雏森都是流魂街出身的，她一切的羁绊几乎都在那里。她在那里学会坚强，拥有同伴，见到残忍和美丽，经历得到和失去，那里记载着她十多年的光阴，她是在那里成长成现在这个露琪亚的！
现在，她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为了更好的吃穿和其他人虚伪的笑容就要把那些过去全部抛弃吗？
她做不到。
她无法像其他贵族那样仅仅重视贵族的尊严和矜持，她无法像其他贵族那样将流魂视作低贱的代名词，她无法抹杀她曾是个流魂、来自南７８区、打架抢劫的过去。
她连骗自己遗忘这些都做不到。
她没办法把恋次、木内、前田、石冢都看做低贱的垃圾。
如果他们是垃圾的话，那她露琪亚也一样！他们是她的同伴，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她不可以背叛他们。
她想要变强，是想要让那些所谓的贵族们知道：他们眼中下贱的流魂，远比他们要强大。而不是沦为和他们一样的家伙。
然后，恋次毁了一切。
他希望她成为贵族。
因为那样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更好东西吃，更好的衣服穿，更好的地方住，不再受冷嘲热讽。
可这是她想要的吗？
没错，她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可什么样的算是好生活，吃穿算一方面，可也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她还要同伴！
这个世界上，她最珍惜的，不是吃穿用度，从来就只是同伴而已！
她因为不想背叛同伴，不想离开恋次，所以不想被朽木家的收养。
然后，恋次告诉她：你运气真不错，竟然能被朽木家收养……
她很想痛痛快快的笑出来。
白痴恋次！是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到朽木家当贵族的，那我以后过什么好日子你都别嫉妒……
阿散井恋次，从今天起，我不将你视作同伴。
那个露琪亚的同伴恋次，不会贪图吃穿。
那个露琪亚的同伴恋次，不会不知道，她从来不贪图吃穿。
那个露琪亚的同伴恋次，不会在知道她不贪图吃穿的情况下，仍然要她背叛自己的过去成为那混蛋贵族！
恋次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掉了，她应该要他好看才对。
可现在的那个阿散井恋次不是她的同伴，不是她所认识的恋次，所以，她当然不会打他。
那个需要她海扁一顿的家伙，去哪儿了呢？
露琪亚就一直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安安静静的，没有哭闹，没有喊叫。
因为没有其他人会听到。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天花板，眼前混乱的闪现一个个画面。
朽木白哉头上的牵星箍，恋次满脸的笑容，纤尘不染的下摆，６０区清冷的月光，紫色的色留袖，４２区三人的坟墓，石冢满足的拍着肚子，笑的恶劣的葛城，１区随便打水的清澈河流，７８区粗糙到锋利的水罐，地瓜干蹭来蹭去要她抓痒，前田害羞的抓头，羽多流满眼的红心………………
一切一切的最后，都只剩她一个人。
她这一天过的太累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切一切的最后，都只剩她一个人。
先是地瓜干没有任何理由的抛弃她，然后是恋次。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她？
最后的最后，她只剩她自己。
突然听见了庞大到令人崩溃的轰鸣声。
睁开眼睛，入目所见的，竟是一窗暴风雪。
她不自觉的苦笑，这一天，什么都经过了，就算真央突然下暴风雪又怎样？就算惊雷劈了房顶自然有贵族大人们维持的尊严找人修补，和她无关，她累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做，暴风雪就暴风雪吧。
闭上眼睛。
轰鸣刹那间全部消失。
安静至极。
再睁开的时候，是漫天的飞雪，而且也不是真央。
她看着在大雪下格外荒凉的街道，仔细回忆着。
这里，是她被地瓜干遗弃的地方。
这里，原来这么破烂啊。
那个时候，远比现在弱小的自己，竟然在这种地方活下来了，真算是一种奇迹。
说起来，自从那之后，自己就离开了７８区了，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可是为什么我还记得那个混蛋摇着尾巴的样子？
切。
露琪亚抹了两下眼睛，下雪风沙大啊，风沙迷眼睛。
仰面躺倒，闭上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是一片冰天雪地，一切都是白的。
难道说，只要我眨次眼睛就会换地方吗？
眨啊眨啊眨啊眨……
可眼前的世界却不会再变了。
白色，到处是白色，除了白色没有其它的颜色。
就像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不对哦，还有黑色的。”
撒谎！那是因为眼睛被捂住了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那是因为你看见了我的眼睛。”
露琪亚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服的人。
他有很漂亮的黑色眼睛，直拖到地的紫色长发，面容精致。
他朝着自己笑了，眉眼弯弯，有很好看的弧度。
他伸出手，把她搂在了怀里。
“哭出来吧，已经寂寞太久了呢。”
这个怀抱莫名的可靠，她把自己紧紧陷在里面，大声哭了出来。
他揉着她的头发，在她身边，听着她哭。
“放心，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我的名字，叫做袖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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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放开被她抱了一夜的浅打，轻轻揉揉哭红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就算只有自己也能活下来。
她最开始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她现在一样能这样活下来。
抓了几下头发整理下衣服，露琪亚几乎蓬头垢面的向食堂进发。
早饭已经结束了，午饭还没准备好，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下，在露琪亚的的几乎声泪俱下的恳切哀求中，掌勺大师傅心软了，给了露琪亚两个馒头。
有的吃就不错了，挑拣什么。露琪亚高兴的啃着馒头，回自己宿舍。
斩术老师竟然都说了那种话，想必所有老师都知道朽木家要收养她，于是所有的课都不用上了。
啃着馒头，在自己的床上支起腿。
露琪亚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冷静思考。
事实很明显，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尊贵到登上历史教课书的朽木家一但开口，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介无权无势的小小流魂有拒绝的权力？虽然她如果以生死相搏，自然有退的余地，但她毕竟不是圣女，她没什么信仰，恋次已经舍弃她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所剩下的仅仅是生或死，这两者之间，她当然选生。
所以，必须要成为朽木家的养女，为了活下去。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应该不是普通流魂敢拒绝朽木家这件事，毕竟贵族们眼里的流魂低贱愚蠢；最让人惊讶的，应该是朽木家会想要收养一个普通的流魂。
说起来，自己虽然不算一无是处，可又有哪里值得堂堂朽木家点名收养呢？
那么，就要靠白发老头的解密了吧。
“收养是家主朽木白哉大人本人的意思，至于详细的理由，在下也不甚清楚，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白发老头子如是说。
露琪亚彻底无语了。
贵族中的贵族就是如此抽风的生物吗？说收养就收养连理由都保密。
“多谢您了，请问，我明天可以去朽木宅拜访朽木白哉大人吗？”
看来，她必须要和这位朽木大人好好谈一次，毕竟是要成为家人，她不想仅仅顺从的屈服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选择（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