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风雪（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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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何出此言？”露琪亚非常认真的措词，小心的问道。
“席官挑战赛本就是切磋性质的，你挑选了你的副队长作为对手，最大限度的与强手对战，而且很好的扬长避短，所以我会称赞你。”
露琪亚定定看着朽木白哉一本正经的表情，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多谢兄长大人夸奖，露琪亚会继续努力的。”
“不过，这种贸然挑战的方式多少有些莽撞，记住，凝神静气，戒骄戒躁，不要做没有把握的决定。”
“露琪亚谨记。”
低头，行礼，拉上纸门。
对着已经拉上的纸门，露琪亚心中一阵恍惚。
竟然忘记了。
凝神静气，戒骄戒躁，这是朽木家，流传几千几万年仍然没变的家训中，最重要的一条。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身上精致的浅蓝色的印着朽木家“双鹤飞天”家纹的和服，有种陌生却熟悉的感觉。
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了。
抬头看看满天的星光闪烁，流魂街的生活，已经遥远到摸不到了。
“小姐是来给家主大人请安吗？”回廊的尽头，刚刚转过弯的中川看到跪坐在朽木白哉屋前的露琪亚出声问道。
“嗯？是的，刚刚请过安。”露琪亚马上站起来，迈着中川要求的淑女步子，和服下摆柔顺平整，显然证明了刚才的坐姿良好。
“夜深了，我送小姐回房间吧。”中川提着灯，走在了露琪亚前面。
“中川管家，最近兄长大人都做了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过前天筱原夫人来拜访过家主大人。还有，小姐您应该称呼属下为中川。”
“就让我这么叫着吧。”
※（作者表达无能，就请大家假装这一个※号就是十年吧）
十三番，全称瀞灵廷护卫十三番队，通称护庭十三番队，这么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占地面积来讲很大，大约是流魂街的5个区左右。从人数来说很少，就算全体队员，甚至连其它平行机构比如鬼道众、隐秘机动队、里廷队、技术开发局等等全都算上，也凑不出流魂街一个区的人口。
就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遇上什么人似乎都是可能的。比如新任的三番队市丸队长，笑容大大笑眼弯弯，露琪亚和朽木白哉顺路去各自番队的时候，常常能遇见这位大人微笑着过来打招呼，然后他和兄长大人各自散发着属性不同的寒气，客套的问好后掩盖着露琪亚能隐隐察觉到的波澜。
再比如日番谷冬狮郎，其实露琪亚对这孩子没什么印象，不过在对方主动自我介绍后，结合着那极富特点的深深皱眉，露琪亚总算把他和记忆中那冲动、因丧失家人而悲伤万分的孩子划上了等号。不得不提的是，这位日番谷君实在是天才！真央的六年课程一年半全部结束！刚入队的时候就在席官挑战赛上挑了二十席！
当然，露琪亚也遇到了恋次。
“露琪亚！”
“哟，恋次。”
伸出右手挥挥打了招呼，却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个人僵硬着脸傻傻的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说些什么好？
是揪住他的耳朵你这家伙怎么那么没用也不理我也不相信我……
太暴力了吧，而且好长时间不见了，不合适吧。
是优雅的笑笑温柔的问一声最近过的好吗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太淑女了吧，估计恋次会被这个样子的她吓到，还是不要了。
思考最终的结果就是什么都说不出。
可还是得说点什么的，对吧？
“恋次。”露琪亚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故作正式，“你的眉毛更奇怪了。”
“哦。……哈！……嗯？”恋次应了声，有些颓丧的低下头，眼睛转了转，又抬起头瞪着露琪亚，最后扯了扯嘴角，还是软了下去。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露琪亚脸上表情沉沉的，变化稀缺，“其实我没资格这么问你吧，毕竟我也没去找你。”
误会，有时和谁犯的错误无关，不过是双方谁都没有迈出那一步，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一切的感情都只属于曾经，和现在没太大关系，陌生的连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露琪亚，已经十年了。”
“有那么久了吗？”露琪亚摸了摸自己的头，“我差点都忘了瀞灵廷里都是些死不了的老家伙们。”
“这十年，我变了很多。”恋次的声音，像是在酝酿什么，有股蓄势待发的意味。
“我好像没怎么变，看，连这章鱼头都一点没长，我本来还计划留长点束起来，省得发梢总这么这样翘着。”
“你……”
“呐，恋次，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像过去那样？就是小时候在流魂街那样。”
“我，我不知道。”恋次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泄气了。
“我也不知道。”
※
露琪亚躺在十三番队后面的小山脚下，和袖白雪一起晒太阳。
那天直到最后，露琪亚和恋次两个人都没说出类似承诺的话，都心照不宣的说着些有的没的。
“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露琪亚把手垫在脑后，被大大的太阳刺的睁不开眼睛。“唉，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回答我。”
仿佛回应露琪亚惆怅中带着委屈的表情，袖白雪散出了一点点寒气，不过在这盛夏，倒是凉凉的很舒服。
其实恋次说的不对，这十年，露琪亚变了很多。
正如同她一开始适应流魂街一样，这十年已经足够她适应瀞灵廷，适应十三番，适应朽木家。很多东西已经逐渐溶进了她的骨子里，贵族礼仪已经不再是她要刻意摆出来的应付中川管家的不得已而为之，她已经很习惯了，有时举手投足间不自觉就已经遵守了礼仪规范。对于朽木白哉和朽木家，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反感、别扭，熟悉了，熟悉了之后，露琪亚就发现其实这些并不同她想的那样一无是处。
她已经渐渐接纳了朽木家，虽然还远不能称得上把它当做家一样，不过却产生了归属感，心里有这么个地方，是自己应该回去的。
现在的露琪亚，即使流魂街的露琪亚，也是朽木露琪亚，这两个人，都是她，也都不是她，合在一起才是。
可是这两者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不是吗？
流魂街的露琪亚，深深厌恶着瀞灵廷里所谓的贵族们对普通流魂的轻贱鄙视，厌恶着他们的虚伪和假清高；
朽木露琪亚，是朽木家的养女，对于瀞灵廷的规章制度、四大贵族的礼仪规范已经习惯。
露琪亚并不是自寻烦恼的胡思乱想，她只是在害怕。
现在的她似乎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求生艰难了，对于高高在上的朽木家，虽然她明白它有很多缺点，可难以提起像过去那样的厌恶感。
这样的她，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过去她所鄙视的那些废柴的贵族呢？
不好！
西南边十三番的守备区域内飚升的灵压已经超过了正常值，露琪亚就地一滚抓起袖白雪瞬步冲去。
她赶到的时候，只有几个平队员战战兢兢的挥舞着浅打，对眼前的巨型虚而言，连闹痒痒都算不上，他们还差点让自己被巨型虚压到。
现在是午休时间，席官基本都在队舍里，只有看守的几名平队员和少数像露琪亚一样具有野游闲情逸致的才在附近。
露琪亚仔细观察了下长蛇性的巨型虚，飞快的思索着是出手还是等救援——上位席官的灵感力都不弱，不可能没发现，他们瞬步的速度也很快。
“啊--------看我的！”不用露琪亚做决定了，旁边一个莽撞的家伙已经挥着浅打操着半吊子瞬步扑上去了，露琪亚皱眉：这是哪里来的笨蛋?一边这么腹诽着，一边露琪亚已经抽刀挡下了虚伸向那人的爪子。
“凌舞吧，袖白雪！”没有炫耀的意思也没有拿它训练始解的意思，露琪亚是在尽力，虽然她的斩魄刀招式还不熟练，不足以实战，但始解本身就能提高灵压。
“退下！”露琪亚冲刚才那个莽撞的家伙大喊，“顾好你自己，撑到席官们来！”
……………………
“做的好，露琪亚！”海燕伸出大手，揉乱了露琪亚原本就不整齐的乌贼头。
“……”露琪亚面带不满的缓缓推开了他的手，“不要总仗着你有身高优势就随便欺负人！”
“切，海燕队长的优势可不仅仅在身高上，简直到处都是优点啊！”
“哦？”露琪亚斜着眼睛瞟了下海燕，“那我去找都姐姐……”
“不用了吧？！”
“不行，一定要去，都姐姐可特意嘱咐过我的。”
“不要这么不讲义气！平时海燕队长是怎么待你的，你自己想想。”
………………
生活这样就很不错了吧，有虚砍，有拌嘴，烦恼啊矛盾什么的，都被扔到身后了。
※※※※
“惣。”
“好久不见了，离。”
“的确，我都不记得我们有多少年不见了。”
“很多年啊，可你当初教我的，我始终都记得。”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改主意了呢？”
“我还记得那是无止境的轮回啊，你能全部释然吗？”
“我，………………算了，你已经有你自己想做的事了，对吗？”
“是的，离。”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风雪（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