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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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散井先生？”条纹帽子的奸商拉开自家陈旧的发亮的木门，摇摇小扇子。
“我是阿散井恋次，浦原喜助。”身上还缠着绷带的阿散井恋次严肃的说道，“我也要去虚圈。”
“啊拉，真是非常对不起，这种技术现在我还没有开发出来，如果你去找十二番队的涅队长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少骗人了。”阿散井恋次不屑的说道，挑起的眉毛使那些诡异的纹身更加诡异，“当我不知道朽木白哉去哪儿了？！”
“不就仗着他是贵族，所以你也瞧不起人？我要去救露琪亚，一定要去！！”
“那个，那种方法其实不太稳定，队长级以下的灵压通过有些……”
阿散井恋次把蛇尾丸搭在肩上，“卐解的话，我也会。”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办法……”扇扇小扇子，浦原喜助转身进了屋子。
恋次刚想跟着进去，就见浦原喜助冲了出来。
“阿散井先生，”他愉悦的挥着小扇子，“好消息哦～”
“您可以不用去了呢。”
※
露琪亚睁开眼睛，周围都是简陋的屋棚和尘土飞扬的荒凉，她一身苍白的囚服，和周围的衣衫褴褛欢歌笑语格格不入。
三两的路人有说有笑，摆着小摊的小贩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偶尔掸下商品上的灰尘，一群小孩子叫喊着冲过，过了一会儿又一窝蜂的跑去另外一边。
这里是流魂街。
露琪亚呆呆的看着，想起了那个喜欢和服的女人，突然用力的捶着地面大声哭了出来。
谢谢你，让我活下去。
“哎？这个是……我知道了，怪不得小琉璃会死，她竟然把灵力结成重晶体封在你体内，真是大手笔。”
“还有，崩玉已经消失了。”
“所以，小露琪亚，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平静的生活下去吧。”
土黄色头发的女子绽放出温暖的笑容，“那么，我送你回尸魂界。”
黑色头发的小姑娘哭完了，擦干眼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朝着瀞灵廷方向走去。
回去了哟。
“露琪亚！”迎面撞上了红色长发的男孩子，他一把捏住露琪亚的肩膀。
露琪亚抬手推开，后退两步。
“对不起。”她规规矩矩的深鞠躬。
对面红头发的男孩子嘴角和眼角一同抽了抽，“啊？”
顿了顿，他别扭的转过脸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是个大傻瓜。”
对不起，因为我是个大傻瓜。
自以为是、别扭、固执……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切。”恋次彻底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笑的闪亮亮的转过头来，“你知道就好。”
“哐！”露琪亚跳起来在恋次头上狠狠砸了一下，“你！你也给我道歉！”
“凭什么！”恋次揉着脑袋毫不示弱的回道。
“就凭你也是个大笨蛋！”气不打一出来的露琪亚愤愤不平，又给了他一个暴栗。
“嘶！疼！”
“你活该！”
于是原本少男少女解开心结消除隔阂变成了少男少女的互殴（消音）吗？
然后，回到朽木宅。
她听了一个遥远而唯美的故事。
严肃冷漠以贵族的礼仪和规矩作为绝不逾越的原则的一个男人。
出身卑贱，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一个女人。
相遇相知相爱，没有相守。
她死的早，把早年被自己抛弃的妹妹托付给他，希望他收养这个孩子作为妹妹。
这就是朽木白哉收养她的原因。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
四十多年压抑到几近成冰的贵族小姐生活，虽然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拐弯抹角的温暖，可是，都是因为那个人呐。
“兄长大人，”露琪亚歪歪头，“或者我该叫你姐夫。”
“为什么现在才说？”
被问住了的朽木白哉沉默不语。
露琪亚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没有带牵星箍，额前的头发没有被拢住，稍显潦草的被掖在了耳后，脸上的表情一如过去的任何时刻一样平静。
“我果然，还是很难不讨厌你。”
露琪亚低下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您请放心，四十多年来您的照顾露琪亚还是记在心里，我不会提胡闹的要求，”
“就让一切同过去一样吧。”
崩玉，崩玉。
露琪亚已经没有力气探究朽木白哉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些什么，生死关头走一遭，有些事情，她已经可以释然，就算有些人抱着目的接近她，只要真诚对待她，她都能原谅的。
只是，再没了以前那种幸福感。
对面的朽木白哉只是微微皱了眉，基本上仍然同过去一样冷若冰霜、生人勿近，她细细的看着这张脸，有些恶劣的想象他究竟要用怎样一副温柔的表情面对他深爱的妻子呢？
朽木白哉，温柔的表情。
啧啧，简直就像文质彬彬至于恋次，高大挺拔之于日番谷，小鸟依人之于夜一，两字，不搭。
“露琪亚，”他把目光从古朴的木桌移到她的脸上，“我想好好照顾你。”
“我一直都过的很好，您已经很照顾我了，如果仅仅是为了完成和绯真夫人的承诺的话，您大可不必做到这个份上。”她几乎是学着他的表情说完这两句话。
“那个黑崎，教会了我很多。”他有些突兀的开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
“您已经很好的完成了您的承诺，您所做的已经足够了。”
“露琪亚，”听着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激动说着自己的名字，露琪亚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她低下头不去看他。
“并不仅仅是因为绯真，我说过的，你是我的妹妹。”
“该说你死心眼吗？”露琪亚淡淡说道，扬起眼眸，“你要给我什么呢？”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露琪亚放弃了文雅的淑女坐姿，盘起了腿，右手撑在膝盖上，支起下巴，“托您的福，我既不是瀞灵廷的贵族，也不是流魂街的贱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你说我要什么？”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蔓延开来的安静像是永无止境，填满了周围所有的空间。
忽然间，露琪亚感觉到头发在莫名的颤抖，她抬眼，朽木白哉正在以一种堪称笨拙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额发。
“你是我妹妹。”
她叹了一口气。
※
月黑风高夜，伸手不见五指。
一声清脆的铃响，一个黑色的身影扑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同一瞬间，另一个黑色的身影扑向那个黑色的身影。
“哗”一声，池塘里激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所有的锦鲤都躲的远远的，又是“哗”一声，水中蹿出两个黑影落在岸上。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我抓到一直偷鱼的贼了！！”
朽木家小姐中气十足的呐喊在响在整个朽木宅中，原本都已经洗洗睡了的侍女们都披了外衣点上了灯，朝现场赶来，当然最快的要属身怀瞬步的家主大人朽木白哉了。
披着青色外衣的朽木白哉赶到的时候，只看见自家妹妹像压着一条离开水源的鱼一样压制着不停扑腾、挣扎的……那个是……
……戴着粉色猫耳伪装成猫咪的十一番副队长，草鹿八千流。
朽木白哉看看身后表情各异的侍女们，揉了揉额头。
麻烦。
※
露琪亚的日子过的很悠闲。
按照四枫院渲夕和浦原喜助的说法，崩玉和她体内羽多野琉璃封下的重晶体中和了，所以她活了下来，虽然以失去灵力作为代价。
没有灵力，自然不再是死神，不过她相当幸运，以她现在奇异的体质，灵压、鬼道免疫，靠她的唯一强项白打，勉强是能自保了。
每天的日子，露琪亚就在撒欢中渡过，早上睡到自然醒，日上三竿之后，跑去十三番在浮竹队长那里蹭一顿中午饭，下午她和也去队长那里蹭饭的京乐队长回八番，偶尔也去十番找乱菊，四番找卯之花，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去六番找兄长大人一起回家。
夕阳把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她走在他的身侧，几乎被他的影子埋起来，他步速很快，当她跟不上的时候，就拽住他的衣角，于是他就会放慢脚步来等她。
很安心。
“兄长大人。”她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嗯。”
“明天，空鹤邀请我去她那里做客。”
“要多久？”
“大概有些长，她说，希望我能呆五天。”露琪亚心里有点忐忑，一阵子不见，她有些想空鹤，可五天的时间的确长了点。
“去吧。”
“哟，露琪亚。”空鹤把烟斗从嘴里拿出来，指指对面。
露琪亚像她一样支起腿坐下，“岩鹫咧？”
“他太没用了，被我踢去特训了，”空鹤吸一口烟，吐出灰色的烟圈，把烟斗在桌子上磕磕，“我直说了，这次找你是因为那家伙想见你。”
“小空鹤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啊。”旁边的纸门拉开，五色和服筱原笑的春暖花开。
露琪亚本能的低下头不看她。
“真是麻烦。”空鹤低声说了一句，站起来转过身去，纸门合上，“走了。”
“我来，是想说关于你兄长大人的事情。”
“关于我自己没什么好说的，”筱原摊摊手，“不过，朽木白哉和我不同，他收养你不是出于阴谋。”
露琪亚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知道。”
“我要说的，是那段你不知道的。”
“朽木白哉是个冷淡严肃的人，骄傲的坚持着贵族的礼仪和守则。”
“嗯。”露琪亚歪头，“哪又怎么样？”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坚守这些？”
“身为贵族的使命感吧。”露琪亚懒洋洋的答道。
“那种虚无的东西有没有都一样。”筱原又一次问道，“他究竟是为什么？”
“对朽木家族的深爱。”露琪亚仍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朽木家于他更像是责任，他并不热爱那个地方。”
“那么，究竟是什么？”
露琪亚耸耸肩，“不知道。”
“答案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露琪亚睁大了眼睛，又眯起来。
“你能感觉到吗？在死气沉沉的朽木宅里，他也死气沉沉，尤其是在绯真死了以后，他甚至已经有了寻死的心。”
“切。”露琪亚揉乱了头发，“他想死？想死的人是拦不住的，他要是想死，早就自杀了！”
“你知道千本樱的真正姿态吗？”筱原去看右侧志波家‘自奔散’的家训，像是无意和露琪亚争执。
“舍弃全部防御，只为消灭敌人。”
露琪亚不说话。
“绯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筱原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种回忆往事的沧桑，“她让自己成为朽木白哉的羁绊，绯真还在的时候，小白哉还真像个孩子，偶尔想笑却又装着严肃的表情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啊……”
露琪亚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
“……可她最终还是死了。”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她脸上的遗憾稍有缓和，“为了再给白哉一个羁绊，一个不可以死的理由，她让他去找她的妹妹。”
“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什么？”露琪亚抬眼，冷冷的说，“这个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露琪亚摊开手，“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也让那位绯真夫人失望了，我不是什么聪明的温柔的人，我没办法拯救人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很希望有人能拯救一下我啊。”
不欢而散。
晚上的时候，被空鹤拉去泡温泉。
她像是在看一场绝美的花吹雪。
窗外的粉红色花瓣在空中飘扬，她能看见那凌舞蹁跹的美，她能听见那花瓣落地时的细小声音，她应该感怀伤逝，被感动。
但她闻不到香味。
那只是一场触手不及的樱花舞。
“哗－”露琪亚抹掉脸上的水，“空鹤姐你做什么？”
“活该，谁让你发呆。”空鹤坏笑，又鞠起一捧水泼到露琪亚身上。
“谁怕谁啊！”露琪亚也不干示弱，也泼回去。
“露琪亚，”空鹤撩起水，在露琪亚的头上揉来揉去，沾了水的头发软软的粘在一起，原本的乌贼形状也不那么明显了。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自寻烦恼是最没品的事情。”空鹤认真的把她的头发全部拢起来，高高的塑成花鹤大炮的炮筒形状。
“啊，”露琪亚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脑袋在水中的倒影，“说起来，玩别人头发比自寻烦恼更没品吧。”
露琪亚一下子潜到水里，在温泉中甩甩头，出来的时候仍然是万年乌贼头。
谢了空鹤姐，我明白了。
他是兄长，我是妹妹，这是和绯真夫人无关的事情。
第五天晚上，露琪亚兴冲冲的回到朽木家。
“小姐，您回来了。”中川管家憔悴的深深鞠了一躬。
露琪亚点了点头，“兄长大人呢？”
“家主大人有任务，并不在家。”
“家里的锦鲤没有再少了吧？”
“啊，托小姐的福，没有再少了。”中川稍微愣了一下，回答道。
兄长大人不在家的话……
她轻轻拉开纸门，正对着房门的就是绯真的像。
她坐在那张照片前面，“绯真夫人，我是露琪亚，原谅我没办法叫你姐姐。”
她用右手撑着脸，像是和老友聊天一般絮絮的说着，“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你那么爱朽木白哉，也不可能像你那样全心全意为他付出，不过，他是我的兄长，我是他的妹妹，他想让我过的快乐一点，我也想让他过的快乐一点，就是这样了。”
“最后，稍微有些遗憾呢，很想见见你，你要是活着就好了，那样兄长大人也不会这样无趣了吧。”
离开白哉的房间，屋外的月亮分外明亮，天空中浅墨色的白云缓缓移动，朽木宅深棕色的木顶在醉人的月光下，给人一种静谧安然的感觉。
“小姐，原来您在这里。”中川管家向露琪亚行礼。
“中川管家。”露琪亚点了下头，“有事吗？”
“筱原夫人和里庭队的传令官前来造访。”
“我马上过去。”
蒙住整张脸的传令官递给露琪亚一张纸。
【虚圈处各番队阵亡名单】
露琪亚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惨白着脸瞪着筱原：
“筱原老师，你又瞒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