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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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转过身，衣袖下摆划出锋锐的弧度，划破空气，连碎片都捡走不留。
“露琪亚……”
“小姐！”
陈旧的木质地板震颤着发出嘶哑却底气十足的呐喊，一声一声，纸门被拉开，狠狠撞上旁边的门框，原本黑暗的房间映出清冷的月光，还有她的影子。
正对着房门，就是绯真的遗像。
她撑开纸门的手，垂了下来。
有一会儿，她向前一步迈进这屋子，拉上身后的门，坐在地上，靠在门上，屋内又黑了下来，静了下来，一如之前。
动了动手指，她慢慢把手搭在脸上。
原本是气势汹汹想来兴师问罪的，砸了他的三味线、撕了他的和歌集、拆了他的屋顶，她还怕他不骂她呢！可是，在她破坏任何东西之前，她看到了绯真。
只一眼，那画像就夺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那段故事再美再凄凉她也不过耳闻不受感动，可是，真要她狠狠的踩踏、抹污一切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还是没办法面对。
露琪亚闭上了眼睛。
※
“检查联络器。”
“是，朽木队长。”
黑发男子转身，苍白的羽织使他的身形几近同遍地的白沙融为一体，他身后跟着十名身着黑色死霸装的死神，众人飞速前进。
六番队，自队长至十席，及四番五席，负责虚夜宫西南门。
“九席，十席，破道之六十三。”静静看着巨大而坚固的石质大门，领队的朽木白哉向左边移了两步。
早已习惯了队长的惜字如金，九席和十席同时向右移动，抬起手臂，“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既是风，止既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两颗亮着蓝光的灵力光球将大门整个炸开，硝烟散尽之后，还未待朽木白哉迈过瓦砾，他已经拔出千本樱架住了迎面劈来的刀。
“啪！”向前一压，发力甩开，对手已经退了十余步。
“哈，看来还不弱的样子。”把刀搭在肩上，不知名的仿破面裂开了嘴，“白皮的，队长吗？真让人高兴啊～～”
朽木白哉皱眉，刹那间连续三次瞬步，当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千本樱已经入鞘。
阿散井恋次张大了嘴，死死瞪着眼睛。
——这家伙，更快了啊！
※
露琪亚靠在门上，坐在黑暗之中。
“小姐。”中川管家站在门外，“筱原夫人走了。”
“她让我转告您，她是因为不想瞒着您，所以才通知您。”
露琪亚站起身，拉开纸门，直直注视着中川管家，“瞒着我的人，是兄长大人。”
中川僵住了脸，最终深深鞠了一躬，“是的。”
露琪亚迈出朽木白哉的房间，拉上身后的纸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走到拐角的时候，余光注意到一动不动的中川管家，“走吧。”
中川又一次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露琪亚坐在自己屋外的湖旁，看着水中荡漾着波纹的月。
她应该明白的，此时，乱世。
大概整个瀞灵廷里最悠闲的就是她了吧，如果仅仅是因为筱原要找她，空鹤也不会留她住下五天，兄长大人也不会允诺的如此干脆。
没有了崩玉的蓝染也不会罢手，消灭了崩玉的瀞灵廷更不会松懈，失去力量的是她，不再有危险的是她，卸下了责任的是她，除她之外，所有人都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以命相搏。
置身事外，呵。
※
收刀入鞘，朽木白哉微微侧头，“四席。”
六番队四席低下头，“是，队长，交给我了。”
副队长阿散井恋次拍拍他的肩，然后跟着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瞬步离开。
任务是清理虚夜宫西南门向内两公里，直至内围的核心区，按照情报，再往前走，会遇见市丸银和三只瓦史托德级别的仿破面。
如果不是担心任务的成功率的话，朽木白哉想把阿散井恋次也留下，毕竟，高阶死神不多，丝毫浪费不得。
他右手持着沾染了鲜血的千本樱，仍是步履稳健的走着。
步速不快，可那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却终止在了眼前。
“哟～朽木队长呀，稀客呢～”眉眼弯弯的银发男人仍是一身白色，只是并非与自己同样同伴的队长羽织了。
朽木白哉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握着千本樱的手逐渐松开，斩魄刀缓缓融入地下。
“阿散井恋次，”灵压激荡在空气中，将他长长的银白风花纱扬到很远，“回去之后，娶露琪亚。”
身影迅如鬼魅一般，朽木白哉右手从卐解后的千本樱亿万把刀中抽出一把，生生架住了已攻至面前的利刃。
对手并不与他纠缠，猛然向左发力，两把刀都被压到左边，她就势扔下了自己的刀向右侧身，伸出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朽木白哉的脸。
得手后她很快跳开，仿破面长长的银白色卷发下面容精致而苍白，额前一缕红发像是被溅上了鲜血。
舔了舔指甲，血还留在她的嘴唇上，看起来分外娇艳，“真是，熟悉的香甜味道呢～～”
“哦呀哦呀，差点忘记了，朽木大人已经和你交过手了～”
美丽的仿破面笑笑，“这次不会有人搅局了吧，那边的队长大人？”
朽木白哉的眼光仍旧凛冽。
绯月空，在现世的时候被黑崎一护真血所压制的亚丘卡斯。
※
舒展开四肢，躺在回廊上。
握起来的手如果空空如也，那么放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朽木白哉算什么？
他不过遵循着那个人的指令，按她喜欢的那样子，养一个妹妹，也许如果她遗弃的不是妹妹，是只狗的话，他就会按她的描述去找只狗来，不，甚至不用强调是不是她‘遗弃’，只要她在那个时候说“拜托了，白哉大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喜欢的，她希望成真的，他通通会做到吧？也许，他会养一只猫，养一只兔子，养一只乌龟，甚至，如果她热爱幻想的话，他会去养一团空气也说不定。
喂，不要小看你眼前这团空气，虽然它可能下一秒就会被你呼吸掉，可它姓朽木来着！
没错，他不过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所以自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朽木露琪亚死掉，他少了一个在眼睛前面乱晃遮挡风景的人，朽木白哉死了……
回到流魂街吗？
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没有番队和朽木的束缚，自由的随心所欲的生活下去。
这样挺好，是吧？
被粗暴折了几下的雪白纸条此时就夹在露琪亚的袖子里。
六番队朽木白哉，失踪。
朽木白哉，没有你，也会很好吧。
她把手挡在眼睛上，无声的扬起嘴角的弧度，眼泪在脸侧流出。
很好。
※
“哐！”阿散井恋次拦下了即将攻向朽木白哉背后的刀刃，两人已经被围攻。
“白痴啊你！”一下下砍着，试图打开缺口，阿散井恋次大声吼着，“你当露琪亚是什么？你说让她嫁谁就是谁？”踢开了一个仿破面，恋次喘着粗气，紧握着刀，“你把你自己当谁了？！”
朽木白哉抿着嘴，默不作声的挥刀。
市丸银中途离开，最终，还有三个仿破面，而朽木白哉和恋次已经伤痕累累。
本身实力既凌驾于队长级的瓦史托德在经过蓝染的改造后实力又增强了，他们已经杀了两只瓦史托德级别的仿破面还有那只亚丘卡斯级别的仿破面绯月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战果了。
不过，还不足以让他们活下去。
又一次拼过之后，已经浑身是血的恋次，倒在了地上。
“混蛋……”
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和己方一样狼狈的三个仿破面，朽木白哉握着千本樱，在自己身体的左侧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伤口不深，却很大，出血很猛，溅的千本樱几乎通体血红。
“喂，你神经病啊！”阿散井恋次撑起身子破口大骂。
朽木白哉仍然是毫无波澜的一张死人脸，“没死就站起来。”
“切，本大爷当然会站起来！！”阿散井恋次住着蛇尾丸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
然后，再一次并肩挥刀。
※
——如果朽木白哉死了，也很好。
她是如此的希望自己能够发自内心的这么想啊。
“露琪亚，你做的不错。”
“记住，凝神静气，戒骄戒躁，不要做没有把握的决定。”
“露琪亚，停止你愚蠢的行为。”
“不自量力。”
“露琪亚，你在不忍吗？”
“露琪亚，我们并没有任性的权力。”
“我们所背负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生命。”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歼景•千本樱景严！”
“露琪亚，我想好好照顾你。”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
“并不仅仅是因为绯真，我说过的，你是我的妹妹。”
“你是我妹妹。”
——明明这些都不算什么！！喂！把这些都给我忘掉！！！
疯子。
她在万籁俱静的夜里笑出声来，浑身颤抖着。
——他还没死呢。
——你真是疯了。
※
几番交战，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
朽木白哉脸色惨白的直挺挺站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这一地的鲜血有大半是他的。
催动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灵力，瞬步，挥刀砍下。
那个破面想躲，却发现动不了。
身体……动不了？
千本樱刺穿了破面的身体。
“虽然淡薄了些，但毕竟还有成为真血的资格。”
朽木白哉一字一顿的说道。
当所有的敌人都被斩杀之后，他终于脱力的倒在地上了。
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皱着眉看向阿散井恋次。
他不可以死在这里，必须有人照顾露琪亚。
“缚道之十八，彼道。”
他用最后一丁点灵力，送走了阿散井恋次。
然后，闭上眼睛。
※
“朽木队长？你们谁有见到朽木队长？！”在黑腔前清点人数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问到。
“叫六番队的队员过来！六番队！”
“是！日番谷队长。”
……………………
“你们只知道阿散井被瞬移出来，没看见朽木队长？！！”
“是！”
“阿散井人呢？”
“副队长还在昏迷。”
“可恶！”日番谷冬狮郎握紧了拳头，现在完全感应不到朽木白哉的灵压，简直就像……他死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终（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