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119、另结新欢·下：艾小爷

　　莉莉与同事之间的相处，过了冷战期之进入平静阶段，平时跟大家一起调车一起吃饭，虽然偶有分歧但没有大的冲突。两位车手在场内练车，边聊天边往回走，Aldrich跟朋友说，“最近来了一位技师，挺有意思的。”
　　“怎么说？”
　　“一个女孩，很有个性，你没见过吗？”
　　“没太注意。”
　　“哦！你该注意注意女孩们了，不然注定你在情场上是个屌丝。”
　　Aldrich到车房故意开玩笑的大声说，“来看看我们的霹雳娇娃最近又改了哪辆车。”莉莉听见抬头看过去，但是没有搭话，Aldrich就说，“开玩笑的。”
　　莉莉摘了手套打算离开，Carl在场，拦住莉莉说，“哦哦，调得怎么样了？”
　　“OK啊，应该没什么问题，等明天人来了可以试一下。”
　　“何不你自己试一圈，看是否有什么问题，提高效率。”
　　莉莉看向Carl说，“每个车手的驾驶习惯不同。”
　　“来吧，不要谦虚，试一下有什么问题。”Carl哄诱着说，莉莉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想上场开车，但是Carl一味的要求，无奈想了一下就开了车门坐在车上，其实Carl是想看看莉莉的实力，毕竟听说以前是做车手的人，而且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是位有名声在外的选手。莉莉匀速把车开出车库，Aldrich和朋友感兴趣的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两位同事注意到也跟出去看，莉莉把车开上赛道放慢速度停下来。
　　第一次见莉莉的那位车手轻蔑的笑了说，“要做什么？我们这成了驾驶学校吗？”
　　莉莉听了升上车窗，马上踩离合挂挡、踩油门加速，几个连续的动作交替不仅迅速而且十分熟练，最短距离内提升车速，而且行驶轨迹十分平稳有规划，爆发力堪比一流专业车手，出去的一瞬间，在场除了Carl外所有人都惊呆了。Carl抱着手臂在一边认真观看，各种换挡操作、打方向盘、漂移过弯、Z型仿超车，行动非常激烈，最后急停到起点处，快准狠风格依旧，又把车开回到Carl身边说，“前后转轴契合度没有达到极致，只是我的看法。”
　　“OK，现在我充分相信你的专业。”Carl欣喜的说，莉莉把车开回车库，瞥了同事一眼没说什么，然后出去找Carl，Carl不解的说，“不敢相信我那位老友居然只推荐你来修车？看你开车的方式和熟练程度，完全没生疏，不过…不完全是正路子出身吧？”莉莉想了一下笑了点头承认，Carl安慰说，“没关系，这些不重要，你先在这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也会时不时的帮你剥剥金子上的土。”
　　莉莉笑了没说什么，另一边Aldrich还处于懵着的状态，皱着眉张嘴说不出话，莉莉转身回车房，Aldrich才说，“What a amazing show？！你是车手吗？”
　　“不是，只是修理工而已，有问题吗？”莉莉不在意又不屑的反问。
　　“没有。”Aldrich瞥了一下嘴说，“你很神奇。”
　　“看别人觉得神奇说明你见识少。”莉莉不客气的怼人，然后回去车房，准备换衣服下班。
　　莉莉换完衣服往出走的时候，一位同事不在意的称赞，“好车技。”
　　“一般般。”莉莉挑了下眉调皮的回复。
　　其实本人真的没觉得自己车技多厉害，也从来没亲自承认过什么车神的称号，只不过总是有自信而已，而且作为老道的经验派，比方法派更会随机应变、临危不乱。学习别人的方法可能会在最短时间内花费最少的力气达到目的，但是摸索出自己的方法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得心应手的解决问题，只不过要走更多弯路。
　　下班后自己在外面吃晚餐，点了薯条和煎鸡排，还有一杯啤酒，吃完东西留下钱离开，外面的街头已经霓虹初降，伴着薄薄的夜色，边走边从兜里扯耳机线，耳机的另一头插着手机，直接被带出来摔在地上，莉莉忙捡起来看一眼，停住脚步把耳机线挂在手上，查看再次被摔碎屏的手机，自己也很无语，好在里面的应用功能都正常。再次遇见之前雨天在咖啡店门口主动给莉莉撑过伞的女孩，看见莉莉就笑着打招呼，“嗨，又见面了。”莉莉抬头一脸懵的看着对方，女孩解释说，“哦，你可能不记得了，有一天下雨，我帮你撑伞，你拒绝了，我叫Bea。”
　　“啊，这你还记得？”莉莉觉得不可思议，随意敷衍一句。
　　“你的头发还有脸，所以记得。”Bea温和的说，应该是指莉莉的东方外貌，莉莉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Bea看了莉莉的手机一眼问，“摔坏了吗？”
　　“嗯哼，我跟手机屏真的没什么缘分，刚换过又碎了。”
　　“请你喝一杯吧，忘了这糟糕的运气。”
　　“OK。”莉莉略微想了一下跟Bea进了身后的酒吧，真心没看酒吧名字，看了就会知道是这一片有名的女性Gay吧。进去之后找了位置坐下，虽然店里人还不是非常多，但都是女生，点了酒之后莉莉环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有过多去想，只以为是Girls Night之类的活动，等着酒端上来的时候问，“你在附近工作吗？”
　　“嗯…也不是很近，只不过习惯来这附近放松。”
　　“好吧。”
　　“你呢？”
　　“回家的路上，顺便来吃点东西。”
　　“学生还是工作了？”Bea看着莉莉试探的问。
　　“我看起来有那么小吗？下班回家的路上。”莉莉爽快的笑着说，顺手拿过酒保端过来的酒喝了一口，又开玩笑的询问，“你请客对吗？”
　　“Yes。”Bea笑着点头，投向莉莉的眼神带着一丝暧昧。
　　两人喝了一会酒，店里客人又多了一些，莉莉终于忍不住问，“你常来这里吗？我看客人都是女生，所以这是女孩们的专属酒吧还是什么鬼？”
　　“其实…是女同志酒吧。”Bea有些犹豫的回答，莉莉惊得一口酒噎下去，Bea不解又好奇的问，“你不知道吗？”
　　“第一次来。”
　　“我看你站在门口，以为…”
　　“我停在门口单纯是因为我走到那手机摔在地上，所以我捡起来查看有没有摔坏，真的没注意酒吧的牌子写什么。”莉莉镇定的一字一句的陈述事实。
　　Bea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又尴尬的笑了说，“抱歉，真的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你要现在出去吗？”
　　“现在出去才很尴尬吧？搞得好像我恐同一样，没什么，我觉得这气氛不错，至少喝完这杯再走吧。”莉莉看一眼周围轻松的笑着说。
　　听莉莉这么说Bea放心的笑了，瞥一眼别处，然后靠近莉莉小声说，“虽然你不是，但是我注意到刚刚已经有几个人不断的看过来打量你了。”
　　“大概我就是有这种魅力，不只吸引男生，也总会吸引美女的注意。”莉莉笑着开玩笑，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继续喝酒，现在莉莉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同性的感情，伽卿功不可没。原本只是被外表吸引的对方，在聊了一会之后，觉得莉莉的性格很有趣，所以更加好奇更加无法移开眼，莉莉只是喝着酒不说话。
　　“所以你从来没跟女孩交往过吗？”Bea略微挑逗的笑着问。
　　“你这个问题真问到关键点上了。”莉莉想了一下笑了说，但是也没给肯定的回答也没给否定的回答，莉莉基本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或者和恋人之间的事随便对其他人说，于是转移话题问，“不如我们来谈谈你，你交往过几个人，都是女孩吗？”
　　“有过两个男生，中学的时候，不过我更喜欢和女生在一起的感觉。”Bea含笑坦诚，莉莉淡淡笑着不说话，Bea看着莉莉的眼神里尽是暧昧和柔情，然后温柔的抚摸着莉莉放在桌上的手，莉莉只是笑着轻轻挪动一下，比起拒绝更像是以退为进。两人继续喝着酒，酒吧里的音乐逐渐变得大声起来，因为有人来拼桌，Bea把自己椅子挪得离莉莉近一些，两人几乎紧挨着坐下，膝盖可以碰在一起。
　　“你做什么工作？”莉莉轻松的询问。
　　“在一家售楼中心上班。”
　　“所以你跟我搭讪不是想卖我房子吧？”莉莉开玩笑的问。
　　“或许你想买房子我更有理由约你。”Bea笑着回答，深棕色的中长发刚刚擦过肩头，带着自信而温柔的笑容，算不上大美人，但是相处起来很舒服自在，也因此莉莉才没有明确的拒绝吧，相比很强烈的性格，莉莉似乎更喜欢温和随性的类型。
　　“等我赚到100万美金，我会考虑看看，在这之前可以先把我当做潜在客户。”
　　“没问题。”Bea笑着答应，然后看向莉莉，因为酒吧的灯光、音乐和周围的嘈杂，似乎一时让人迷失，对方看着莉莉的眼睛慢慢靠近，轻搂着莉莉的腰，莉莉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反对，但是Bea靠得更近之后轻轻向后躲闪一下，Bea意识到莉莉的抗拒，坐开一点笑着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跟你聊天我很高兴，只是或许接吻有点过了。”莉莉轻松的喝着酒说，刚好旁边的客人走开了，Bea换回原来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高脚的玻璃小圆桌，因为尴尬，互相都不说什么，Bea看向莉莉带着歉意和喜欢的愉悦笑了一下，莉莉明朗的赞美，“你很可爱，应该有不少人喜欢。”
　　“希望如此。”Bea看见旁边经过服务生问莉莉，“再来一杯吗？”
　　“已经喝了不少了，我不想明天宿醉着上班。”
　　“我也是。”Bea依旧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
　　“不过可以把这半杯喝完。”莉莉摇了一下自己的杯子，里面还剩少半的酒，Bea不说话安静的待着，看了一眼别处，然后又拿起杯子喝酒，莉莉看过去开玩笑的问，“不是在哭吧？我承认自己刚刚的行为很伤人，对不起。”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囧。”Bea无奈的皱了一下眉说。
　　“你以前没碰到过找错对象的情况？”
　　“很少，几乎没有吧？今天邀请你喝一杯，大概是我一时…想得太简单，以为你站在酒吧门口就是要来这，可能我一时脑袋短路了。”Bea有点紧张和不好意思的不停说话解释，有点语无伦次，“没有仔细看你身上…是不是透露着Gay的气息，忘了开我的雷达。”说着用手在头顶做出天线的手势，莉莉看着Bea忍不住笑了，酒吧里的音乐逐渐舒缓下来，Bea笑着问，“很可笑吗？”
　　“不是，你很可爱。”莉莉笑着说，重复了两遍说Bea可爱，应该是真的觉得可爱，Bea欣慰又有点撒娇的笑了一下，莉莉踩着椅子支架略微起身，用小臂撑着桌面，靠近Bea主动亲吻，而且是自然而然毫不犹豫的动作，Bea先是有点意外，然后略微抬头迎合着莉莉的吻。酒吧里红色、黄色、绿色的灯光，在眼角氤氲成六边形的彩块，随着淡淡的爵士音乐，人们笑着喝着酒，而两个女孩在细细品味这个甜腻的吻，轻柔的交融着唇间龙舌兰的浓烈和唾液的淡甜，亲吻过后莉莉略微抬起头，带着点调皮的痞子样。
　　“You are a good kisser。”Bea喜出望外的感慨，甚至有些感动。
　　莉莉笑着没说什么，重新坐在椅子上，把杯子里剩下的一口酒喝了说，“该回去了。”Bea起身跟着出去，两人到酒吧门口，莉莉才抬头看了一眼酒吧的牌子。
　　“我可以再联系你吗？”
　　“不介意没有结果？”
　　“I just like you。”
　　莉莉想了一会，大概觉得这句话跟当初伽卿喜欢自己的感情差不多，而经过了这些，心里对这句话有所害怕，所以笑着回复了一句，“不要这样做。”然后拿出手机给Bea看了自己Facebook账号说，“没事的时候可以聊聊。”
　　Bea高兴的笑了加了莉莉的好友说，“OK。”
　　“别抱太大期待。”莉莉笑着说完就走了。回去的路上一直回想着刚刚的那个吻，之所以主动亲回去是想看看自己对女生有没有感觉，或者是对除了伽卿以外的女生有什么感觉，现在心里大概明白了，其实并不是非伽卿不可，只是心里更多的被伽卿占据着，这个吻不好也不坏，只是没有挑起爱的激情。
　　工作日中午休息的时候，Kevin打电话来问，“工作辛不辛苦，不顶着女神的头衔大家还宠你吗？”
　　“我不需要谁宠好不好？”莉莉靠在墙边轻蔑的怼回去。
　　“我的小公主，回国来吧？啊？嗯？哼？”
　　“少恶心，不要，不想见你。”莉莉说着，同事路过跟莉莉打个招呼，莉莉就挂了电话过去跟同事们一起吃饭。
　　围在餐桌旁同事讨论起来，“那天看你开车很冲，以前做过车手？”
　　“不算是，喜欢玩车而已。”
　　“Cool，以后不能嘲讽女司机了。”同事开玩笑的笑着说。
　　刚吃完饭莉莉手机收到了银行发的账户变动的信息，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莉莉看了一眼觉得金额不太对劲，扔完打包盒自己离开。去公司总部的办公室，进去之后看了一眼，然后找了财务问，“我薪水发的有点问题，请问该找谁问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艾丝莉。”
　　财务听完名字后十分肯定的回答，“是老板让这么做的。”
　　“为什么？”莉莉不解的问。
　　“我也不清楚。”
　　莉莉只好先出去，想了一会又去了老板办公室，敲门然后推开门看了一眼，经理看见艾丝莉就问，“什么事？”
　　“我是艾丝莉。”
　　“啊，进来。”车队老板James不意外的挑了一下眉说。
　　“你让财务扣了我薪水，所以是对我有什么看法，还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有点事。”James说着指了个座位给莉莉，莉莉过去坐下，“我听Carl说你以前是做车手的，在中国车队的时候还参加了世锦赛，而且成绩不错，你就是那个被取消成绩的车手是吗？小有名气。”
　　“所以…”莉莉不解的看过去问。
　　“为什么来做技师？有什么目的吗？”
　　“是怀疑我吗？”莉莉觉得不可思议的笑着反问，“我来车队是因为一位老朋友听说这里有个工作机会，所以推荐我来试试，我觉得工作内容OK，你们也同意聘请我，我不觉得来做技师有什么问题，如果对我的工作能力有疑虑，我可以大方的接受公司的审核，至于做不做车手，那只是个人选择的问题吧？”James 有点无语的样子，似乎不怎么相信莉莉的话，莉莉很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会说，“只是一份工作，不是一个人一辈子都要做同一件事吧？”
　　“Carl跟我说如果队内有培训车手的名额，希望我能考虑下你，所以你的意思呢？听你说话的口气似乎不想再做车手，至少对这事没有十足的热情。”莉莉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抬头看向James，James看着莉莉试探的又说了一句，“这样的机会有很多新人想要，是Carl推荐你我才想找你来谈谈。”
　　莉莉犹豫了一下说，“我想要这个机会就能进车队吗？”
　　“还要有一些考核，目前你就在车队工作，不是也挺适应的嘛。”
　　“我会珍惜这个机会，能成为车手当然很不错。”
　　“OK，不过我希望看到你更多的激情，毕竟赛车不是坐办公室这样的工作。”
　　“在赛场会看见我的激情，我不是十几岁小孩了，说让我加入车队就兴奋得上蹿下跳。”莉莉若无其事的怼老板，老板无话好说，莉莉一点不怂的说，“请让财务把少算的薪水补给我，当初谈好的。”
　　“没问题，我不是克扣薪水的老板。”
　　“最好是。”莉莉说完就走了。
　　傍晚回家的路上收到Bea发来消息问，“下班了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改天吧，今天我有点别的事。”莉莉回消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