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81、大型录制事故

　　涵宇白天在医院上班，空闲的时间到走廊去打电话给莉莉，十分温柔的问，“今天有彩排吗？”
　　“最后一次现场彩排，不过只是走一下流程，应该很快结束。”
　　“结束后有时间来我家吗？”涵宇试探的轻声问。
　　“可以。”莉莉爽快的答应。
　　“晚点见，你想吃什么吗？今天我早下班，可以回家吃饭。”
　　“不用准备了，你跟Yami按时吃饭，我过去的时候告诉你。”
　　“OK。”涵宇挂了电话之后回办公室，一脸平静和甜蜜，沉浸在爱情中的人。
　　莉莉待在节目录制现场，并没有练车，而是看着外面的工作人员在忙碌，摆弄着手机想了一会要不要跟伽卿联系，自己正在犹豫的时候，伽卿发消息过来问，“这几天有工作吗？”
　　莉莉低头看着消息，刚要回复，工作人员摆手叫莉莉说，“艾丝莉，过来对一下流程。”莉莉收起手机走过去，跟工作人员站在一边认真的看流程稿，点头答应，工作人员看向莉莉问，“想临时加一个技术动作，有跟另外一位车手嘉宾沟通，他那边没什么问题，想听听你的想法。”
　　“跟Kevin说一下。”
　　“OK。”工作人员答应。
　　晚一点Kevin才匆匆赶来彩排现场，跟工作人员沟通了几句，然后过来找莉莉问，“他们说要临时加飞车过桥的动作，你可以吗？会很危险。”
　　“没什么不可以，别人能做我就能做。”莉莉坐在椅子背上不在意的答应。
　　“不要开玩笑不要逞强，这种事要有十足的把握再做。”
　　“无论是赛车还是技术表演，哪有十足的把握这回事？”
　　“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下午我试一下，可以就上，不行就算了。”
　　“嗯。”Kevin无奈的答应着拍了莉莉肩膀一下。
　　莉莉这时候才想起来刚刚没回复伽卿消息的事，于是拿手机出来回，“近几天有一个活动，不过并不重要，你有事吗？”
　　“有件事想跟你说，可能对你来说太意外。”
　　“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意外的事？”
　　“我跟我爸妈坦白了我们的事。”伽卿过了一会回复。
　　莉莉看着消息，不知道如何回复好，无声的叹了口气怼回去，“他们是你是父母，你想说就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骂不到我头上，就算骂了我也听不见。”
　　“如果有一天…算了，我想你不会愿意应对这种事。”伽卿这句话没有说得很清楚，到底莉莉不会想面对的是伽卿的父母，还是怀孕的事。
　　下午莉莉开车上断桥稍微试了一下，彩排的时候并不是彻底的断桥，下方暂时搭有承重板，进展还算顺利，莉莉从桥上下来之后从车窗口给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把车开会起点，下车把车钥匙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接了钥匙说，“下午技师再微调一下，没什么问题，之后录制用不再做改动。”
　　“可以。”莉莉点头答应，转头看见工作人员把车钥匙给了一位技师，莉莉半眯着眼睛看过去，似乎是认识的人，但是没过去打招呼，而是过去跟Kevin说，“帮忙调车的是以前尚雅的人吗？看起来有点眼熟。”
　　Kevin看过去一眼，点头说，“程鹏，离开车队有一段时间了，过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莉莉满不在乎的说完走开了。
　　“你这人，太冷漠了，容易得罪人。”Kevin温和的教育，走过去跟旧同事摆了下手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在这遇到了。”
　　程鹏不太在意的点头回应一下说，“是啊，还在尚雅吗？”
　　“不在了，最近在别的娱乐公司工作，从尚雅分开后再没怎么联系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就这样。”程鹏略微想了一下笑了说，“艾丝莉不做车手了，挺可惜。”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我记得你们以前关系不是太好。”Kevin笑着问。
　　“真的。”
　　“不打扰你工作了，有空常联系。”Kevin说完摆下手离开了。
　　莉莉晚上去涵宇家下去楼下，涵宇下来接莉莉，看见莉莉站在小区的长椅旁边就快步过去，然后温和的问，“怎么不上楼去？”
　　“啊…或许是想跟你两个人单独见面，Yami睡了吗？”
　　“还没有。”
　　“不要让小朋友一个人待太久。”莉莉温和的笑着说，在涵宇嘴角亲吻一下，然后牵着涵宇的手要上楼，涵宇却单手搂着莉莉的腰，没有挪动脚步，另外一只手轻轻触摸着莉莉的发丝，宠溺有温柔的看着。
　　“我想跟你两个人待一会，在这种安静的温柔的氛围中，再次审视你的美。”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肉麻这么会甜言蜜语了？”
　　“从爱上你开始。”涵宇开玩笑的笑了说，莉莉无语的笑了推了涵宇一下，两人手牵手的乘电梯上楼，涵宇小声说，“现在这种生活我已经足够满足了，如果你可以花更多时间跟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
　　“我该不该拆穿你哄骗人的谎言呢？”
　　“不要。”涵宇马上不好意的笑了说，“虽然想哄你，但是我真的感到幸福。”
　　“知道了。”莉莉无奈的笑着说。
　　两人开了门进客厅，Yami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旁边放着书，涵宇看见有点意外，静悄悄的走过去，抱起女儿送回房间，然后关了门出来，无奈的小声说，“这么快就睡了，我出门的时候还在看书。”去厨房给莉莉倒了杯水，莉莉坐在沙发上看着涵宇，涵宇把水杯递给莉莉说，“我给你准备宵夜，用剩下的汤来煮面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餐？”
　　“我还不了解你吗？总是不按时吃饭，除了面条你还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莉莉靠在沙发上看着涵宇说。
　　涵宇无奈的从冰箱里拿出封好的汤，从橱柜里抽了面条，站在厨房等骨汤加热，用手撑着流理台看着锅，背影显得温柔、优雅而慈爱，莉莉静静的侧过头看着涵宇，过一会才低头看手机休息。涵宇把煮好的面端过来给莉莉，开玩笑的说，“对你的特别优待，平时我是不准Yami在茶几吃东西的。”
　　“谢谢Dady，这么宠我。”莉莉笑着说，然后坐在地上吃面条，点头认可的称赞，“嗯，很好吃，汤的味道很浓。”
　　“我妈煮的汤让我们带回来，你喜欢喝可以改天来家里吃饭啊。”
　　“你一直在千方百计的套路我跟你回家，有什么图谋？”莉莉瞥了涵宇一眼笑着嗔怪，“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崔天仙了。”
　　“我一直很心机。”涵宇笑着坦白，“想让你早点跟我回家见父母，然后娶你。”
　　“认真的吗？”莉莉不敢相信的皱起眉含笑问。
　　“看不出来我的心机才说明我厉害。”涵宇一脸小骄傲的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莉莉，莉莉侧过头看向涵宇，涵宇俯身在莉莉头顶亲吻一下说，“认真吃饭。”
　　“我没洗头。”莉莉调皮的笑着说。
　　“我不嫌弃你。”涵宇宠溺的回复，莉莉笑了不说话继续吃东西。吃完宵夜把碗放回厨房水槽里，卷起衣袖打算洗碗，涵宇从浴室洗了头出来，看见莉莉在厨房温和的说，“放着就可以了，等一会我来洗。”
　　“辛苦了，那我走了。”
　　“知道你明天有工作不能留下，但是我好舍不得。”涵宇遗憾的说，送莉莉到门口，跟莉莉碰了一下拳头打气加油，“祝你一切顺利，明天见。”
　　“要早点来。”
　　涵宇倚在门边，温柔的凝视莉莉，小声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
　　“如果我受伤了，你要第一时间过来医治我，崔医生。”
　　“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莉莉搂着涵宇的脖子笑了说，起身摆摆手告别，涵宇用不舍的眼神撒娇，莉莉不忍心，只好折回来站在涵宇面前，涵宇要出门送莉莉，莉莉拦住涵宇哄着说，“你不要出来了，万一Yami醒了一个人会害怕。”
　　“嗯。”涵宇只好点头，依依不舍的拉着莉莉的手亲吻一下。
　　莉莉一个人乘电梯下楼，涵宇虽然没有去送莉莉，但是站在窗口一直看着莉莉从楼下经过离开，莉莉回头看向楼上，涵宇摆摆手告别，这两个人永远都这么浪漫甜腻。莉莉回到车上，看着前面想了一会，这时候突然有些犹豫了，对一切事情都想停下来想一想，不知道是什么征兆。
　　第二天正式录制，观众先入场，金俊和朋友们坐在靠右侧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四处张望一眼，然后看着场地中间，涵宇也来了现场看，这是第一次进入到内场看莉莉比赛。嘉宾和工作人员到现场准备，莉莉没有出现，而是在旁边的场地上跟工作人员沟通，Kevin站在一边陪同。过了一会开始录制莉莉才过去中场，刚开始只是莉莉作为头车带着嘉宾们绕场一周，比较常规的流程，之后和另外一位专业车手一起展示了花样动作。录制过程给工作人员留有调整时间，嘉宾们可以趁机休息，莉莉站在场地旁边往观众席上找涵宇的身影，但是没看见，自己默默喝水不说话，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找人？”Kevin在旁边很讨厌的故意询问。
　　“反正不是找你。”莉莉不客气的怼Kevin。
　　“你是在骂我吗？”Kevin侧过头皱眉问。
　　“清者自清。”
　　“要是以前，现场观众肯定一直喊你名字，现在…啧啧，人心势力。”
　　“你以为我在乎别人是不是喊我吗？我玩车只是因为自己觉得爽才玩。”莉莉不屑的笑着说，把水瓶扔在旁边的地上。
　　Kevin主动伸出手跟莉莉击掌，又握了一下莉莉的手认真而谨慎的说，“小心。”
　　工作人员叫大家去准备拍摄，莉莉给了一个OK的手势，这似乎也是莉莉的一个习惯，出发和返回P房前，会给一个OK手势表示无异常，一个让人很安心的动作。重新回到拍摄场上了车，准备做飞车动作，Kevin一直担心的看着莉莉。前面那位专业车手先从临时搭建的陡桥上过去了，莉莉在后面开车，凌空后的落点其实比预计的偏后了一点，莉莉为了稳住重心，把油门踩到底稍微打了一下方向盘过去，但刚刚落地时后胎刚好跟桥的断面发生强烈撞击，陡桥的支架开始晃动，没坚持几秒，建筑支架已经岌岌可危有所瘫倒，现场工作人员看到都慌了，坡桥下聚集着拍摄组的一群工作人员和设备，大家马上四散开来，慌乱中有人挡住坡桥下的预留车道，莉莉试图抓住坡桥正在下塌的斜面，间歇性踩刹车抬油门，尽力控制速度和方向，看着桥下制作组人员兵荒马乱的跑和抢救设备，知道自己这么直接开下桥，很可能会造成其他人员损伤，所以把手放在手刹上，没有开到坡道底，直接从桥上较低的位置侧打方向盘，故意坠车，车子坠下后撞在断桥下方的施工架下，整个施工架倒下来，甚至砸在车上的，不足十秒内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故，让人来不及反应，现场工作人员一边疏散一边惊慌的张望过去，观众们全部站起身观望。
　　Kevin从远处马上跑过去，到施工架旁边被工作人员拦住，Kevin炸了的说，“我是她经纪人！让开！”
　　工作人员一边疏散现场嘉宾和观众，一边过来看莉莉的情况，试图搬开支架，但是人工进度非常缓慢，现场广播了临时退场信息，观众们逐渐离席，金俊和朋友们在现场，吃惊的站起来，金俊愣了一下从观众席跑出来，涵宇更是迅速冲向场地中央，在下面被工作人员拦住，涵宇着急的说，“我是艾丝莉的家属，我是医生。”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跟着涵宇跑过去，现场的医疗工作人员也赶过去了，因为莉莉开的车几乎被埋在施工架下，必须先把上面的架子挪开才能救出莉莉，透过碎了的车窗能看见莉莉已经昏迷了，头上流出血来，涵宇到近处看了之后更着急了。金俊这时候也跑到了场地边，但是被工作人员拦住，只能远远的眺望，剩下的几个朋友有点懵的看着金俊，然后过来拉金俊手臂一下说，“走了。”
　　工作人员合力挪开压着的金属架，钻过去从空隙中间用力拉车门，试了几下才好不容易把车门拉开一条缝，然后叫着，“艾丝莉！艾丝莉！”莉莉没有任何反应，工作人员过去拉莉莉，Kevin在旁边焦急的看着，忍不住过去俯身看莉莉的情况，既着急又胆战心惊的不敢看。
　　涵宇快步过去查看，跟工作人员叮嘱，“可能有头部和脊椎损伤，不要轻易移动，医疗队在哪里？叫119。”
　　工作人员看了涵宇一眼，大概不清楚这位观众的来路，另外一位现场医护工作人员说，“但是必须先把人救出来，头上的出血量还挺大的，一直这样恐怕很危险，而且没办法判断是否有内脏损伤。”
　　涵宇只好点头答应，无奈的说，“尽量保持平移，不要扭曲身体。”
　　工作人员慌忙的叫人说，“赶紧把周围固定一下，拿横幅先把事故中心点围起来，另外加紧疏散现场观众。”
　　莉莉本身已经昏迷，加上手臂和腿都被卡住，所以救出莉莉要花费了不少时间，小心的把卡住的手臂和腿活动试试，最后把车前仪表盘拆开才把人小心的抬出来放平在地上。涵宇马上跪在地上看了一下莉莉头上的伤，扯过旁边急救箱的纱布，用纱布止血，现场医护人员在旁边想要来开涵宇，着急的警告，“您先让开，我们马上送往医院抢救。”
　　“我是急诊医生。”涵宇推开拉住自己的人，无比坚定的回了一句，没有一丝让开的想法，不能把自己心爱的人交给别人，丧失理智般继续自己的抢救，翻开眼皮确认下神志状况，检查口腔状况，是否含有淤血可能反流到气管，舌头有没有堵住喉咙，涵宇虽然看似镇定，但是内心十分着急和慌张。
　　“我们认识，他确实是急诊医生。”Kevin在旁边解释。
　　工作人员们才放心点站在旁边看着，涵宇迅速的摸了一遍莉莉手臂、腿和肋下确定有没有损伤，把手放在脖子的大动脉上，俯身听着莉莉的气息，然后大声询问，“莉莉？”没有反应，涵宇摸着莉莉动脉的手没有放开，再次俯身靠近莉莉，仔细感受莉莉的呼吸。急救车这时候从人员已经疏散的门口开进场地，涵宇跪在上略微起身看着莉莉，一瞬间脸色变得冰冷苍白，眼睛含着泪光，身上有点颤抖，继续跪地做CPR，没有比这更专注更执着的时候，一边量脉搏一边做心脏复苏，头上都是汗水，医护人员帮忙扶着莉莉的氧气罩。稍后恢复心跳和吸氧之后涵宇才松了口气，大家马上把莉莉台上急救车，涵宇起身的时候腿软的趔趄一下，不过依旧匆匆跟过去。
　　Kevin跟着到车前拍了涵宇后背一下轻声叮嘱，“你跟着莉莉，我跟别的车过去，拜托了，一定要保证莉莉没有生命危险。”
　　涵宇点头答应，跟着上车对护士说，“我是患者家属。”
　　“上车。”
　　金俊有些傻了的站在门口看着急救车离开。涵宇在车上抓紧时间介绍莉莉的伤势情况，“头部有外伤，出血量很大，根据瞳孔状况来判断，有颅内出血的可能，左手腕骨、指骨骨折，右腿受到过重压迫，无法确认损伤情况，右侧第五六肋骨中折，从角度来说有插入内脏造成内出血的可能，但目前没有气胸表现，出现过短暂呼吸骤停，另外，患者脊椎曾经有旧伤。”
　　“明白。”医护人员在旁边说。
　　涵宇专注的看着莉莉没注意别的，一直在急救车里待命的护士抬头看见涵宇说，“崔医生？”涵宇这才抬头看过去，护士继续说，“您是患者的家属？”
　　“是。”
　　“您先不要紧张，我相信您已经做了有效的抢救措施，剩下的交给我们。”
　　“能帮我联系陈主任吗？他今天在医院吗？”
　　“我马上帮您联系问问。”护士客气的答应着。
　　莉莉躺在担架床上打氧气，医护人员在检查瞳孔状态，涵宇手上、衣服上都沾着血迹。一路上涵宇都不安的看着莉莉，到医院马上跑着推进急诊室，看着莉莉被推进去，不禁想到以往自己是急诊室里面的救人的医生，现在却放手把自己心爱人的生命交给别人，感觉非常复杂。随后涵宇也换了衣服进去手术室看情况，另外一位医生已经在检查莉莉脑部的伤，涵宇站在旁边认真看着，拍了胸腔的CT，看见肋骨插进内脏，伤势比较复杂，只能手术处理，涵宇没有插手也没有说话，但是透过眼神看得出焦躁、担心、心痛。Kevin一直在急诊室外徘徊，低着头担心得不知所措，而且莉莉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更加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