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82、鬼门关里走一趟

　　伽卿得到事故消息，回办公室拿了包就冲下楼，在楼下撞到人也只是点头道了个歉，到门口拦了出租车往医院赶。莉莉过了很久终于从急诊室出来了，依旧是吸氧状态，没能跟任何人说什么，直接送去了监护病房，Kevin想跟着莉莉去，又想等涵宇出来问莉莉的状况，徘徊了一下，好在涵宇马上也出来了，Kevin看着莉莉的方向着急的问涵宇，“什么情况？有危险吗？”
　　“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期，要在监护病房留至少24小时，头上的伤不太…”涵宇本能的想安慰监护人说伤不太严重，但自己实在说不出口这样的话，于是坦白说，“有些严重，其它方面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肯定？肯定她能醒过来？24小时之内。”
　　“如果没有异常，12小时应该就会恢复意识，只不过…还要看具体情况。”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了，崔医生，你一定会救莉莉，对不对？”Kevin无奈又迫切的说，涵宇认真的点点头。金俊也跟着来了医院，在走廊里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Kevin去了监护病房外，涵宇换了衣服之后也过去了，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轻轻开门进去了，Kevin从椅子上起身，但是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轻声说，“你进去吧，我在这守着就可以了。”涵宇进去走到床边看着重伤未醒的莉莉，满脸都是心疼，轻轻的触摸一下莉莉的手背，觉得那么不真实，即便自己在急诊室面对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但是当身边人如此躺在床上时，依旧觉得陌生。等涵宇出来之后Kevin再次起身说，“谢谢你，崔医生，还好你在场。”
　　涵宇不知道说什么，温和而自责的说，“我没能做什么，让莉莉一度陷入危险。”
　　“别这么说，我相信你不会看着莉莉那么身陷险境。”
　　“这几天我会一直留在医院，有什么事随时找我，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照顾莉莉是我应该做的事。”
　　涵宇走了一段路才看见站在走廊转角的金俊，金俊点头跟涵宇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转身走了，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扰莉莉，甚至都没走到病房门口，悄不声息的跟着来了又悄无声息的走了，这个男孩有一丝傲慢，却又格外内敛，似乎不是很热衷与人打交道，却又不冷漠无情。涵宇回办公室之后，坐在位置上看着电脑里的病例，同事过来跟涵宇说，“听急诊室那边说你家人受伤了在医院，如果需要帮忙你随时可以过去，工作上有什么事跟大家说一声就可以，都能理解。”
　　“没事，现在状况已经比较稳定了，谢谢大家。”涵宇温和的回答，但是语气有些有气无力。想了一会从办公室出来打电话给母亲说，“妈，我今天可能晚点回去，麻烦你去接一下Yami吧，跟她说我在医院加班，抱歉。”
　　“没关系，只不过你工作别太拼命，现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涵宇答应，虽然上着班，但是心里一直想着莉莉。
　　伽卿坐车到医院，从车上下来跑着进住院楼，到病房附近发现没有人在，于是从门口的玻璃向里面张望，看了一会，打电话给Kevin问，“你怎么没在病房？找哪位医生能问到莉莉的情况？”
　　“我在处理住院手续的一些事，你来医院了吗？”
　　“在病房门口。”
　　“你在那等我一会，我马上回去。”
　　“知道了。”伽卿小声答应着，然后继续在门口迫切的看着莉莉。
　　过一会Kevin回来，看见伽卿一直站在门口，轻轻走过去拍了伽卿肩膀一下，伽卿才回过身，Kevin温和的说，“暂时还不能进去看莉莉，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不过至少可以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你怎么知道艾丝莉在医院？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吗？”
　　“网上到处都是现场出事故的视频，应该是观众拍的，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放心不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定在现场，能跟我说吗？”
　　“跟你说了也无济于事，没关系，你不用知道了。”Kevin拍拍伽卿肩膀安慰。
　　伽卿默默不说话，Kevin没有说现场的情况，伽卿也没有敢继续追问，因为怕知道真实的情况后自己更加无法承受，即便现在看着莉莉，听到Kevin说没有生命危险，也依旧害怕失去，一个人你爱的人，每时每刻都会害怕她离开。那天之后的时间伽卿都待在病房门口，时而恐惧、时而彷徨、时而安静，下班的时候涵宇来看莉莉，走到走廊看见伽卿就停住脚步，在转角处安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失神而担心的伽卿，自己想了一会没有过去，即便听闻伽卿和莉莉之间有过什么，依旧想给别人一个担心与关怀的机会，所有的感情和情绪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争个高低。路过的护士跟涵宇点头打招呼，涵宇点头回应一下，继续看了伽卿一会，停留在病房区“丁”字路口的一个转角，一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出于宽容还是出于怜悯，最后独自返回办公室。
　　Kevin回来病房门口，帮忙买了水和吃的劝慰伽卿，“你不用一直在这守着，这里有我和崔医生已经够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答应你莉莉一醒来，我马上告诉你。”伽卿想了一会点点头，但是迟迟不愿起身，Kevin也很无奈的看着伽卿，伽卿终于起身要走的时候，有几位记者到病房前来，被Kevin拦住，尽量维持良好态度的跟媒体说，“莉莉现在还在昏迷，不方便被打扰，请谅解，谢谢各位关心。”
　　伽卿在旁边看着Kevin劝退记者，然后小声说，“我等会叫人过来守着病房，不让任何人打扰，你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说。”
　　“安保公司的人？”
　　“嗯。”
　　“我知道了，谢谢。”Kevin真诚的说，伽卿没说什么，失神的转身离开了。
　　涵宇整个晚上都没回去，深夜里回想起莉莉的车半空坠下落地的画面，还觉得很有冲击感，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又仿佛并不真实，别人可能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作为爱人看在眼里难免胆战心惊。早上又过来看莉莉，Kevin也是在外面守着，看见涵宇就起身说，“崔医生，我知道你担心，但不要太辛苦熬坏自己，先回去休息一下，以后莉莉还要请你多照顾。”
　　“没关系，我原本在急诊室工作时间也不规律，习惯了。”
　　“莉莉真的没事吗？不是说12个小时就会恢复意识吗？”
　　“我会跟医生确认下。”涵宇无奈又担心的说。
　　“麻烦你了。”
　　“不要跟我所这些话了。”
　　事故发生后第二天，莉莉还没醒就出了新闻报道“星辰女艺人，赛车事故重伤入院”，打开新闻看里面内容，“昨日上午知名车手艾丝莉在参加慈善赛车活动时，因危险动作失误造成严重意外，活动已暂停取消，艾丝莉重伤入院抢救…”附了现场观众用手机拍的画面，还有人拍到了莉莉头上都是血被抬上救护车的照片，看起来确实很惨烈，而且官方未给说明，跟让人好奇。
　　中午吃饭的时候，同事叫涵宇一起，涵宇就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同事出去吃饭的路上小声讨论，“受伤抢救的好像是崔医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就是之前有绯闻的那个？”
　　“嗯，在活动现场出的车祸，崔医生当时就在，跟车回来的。”
　　“真是女朋友啊？我以为乱讲的呢？还没分手？”
　　“这就不确定了，怎么？你对崔医生有什么想法？这么期盼人家分手。”
　　“少乱说。”女同事笑着推辞。
　　威尔的两位安保人员已经在病房门口就位，之所以叫人来其实主要是不希望无关人士打扰莉莉。涵宇午休时间去病房看莉莉，满是担心和心疼，从病房出来刚好碰见莉莉的医生，涵宇礼貌又担忧的问，“陈主任，艾丝莉颅内出血的情况…”
　　“没问题，情况很稳定，你不要担心。”
　　“让您费心了。”
　　“应该的，但是恢复意识不代表马上会醒过来，陪护人可以进来跟患者说几句话，能感受到其实患者已经意识清醒了，只是一时没办法完全睁开眼睛说话表达自己的思绪，毕竟受了很大的冲击，如果不放心，就再留在监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
　　“嗯。”涵宇点头答应，返回病床边俯身看着莉莉，然后轻声的说，“莉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能请给点反应，医生说你已经恢复意识了，但是我真的不放心，明明自己是医生，却第一次这么不相信自己，居然要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没事才能放心。”莉莉动了一下右手的食指，涵宇看见后欣喜若狂的拉住莉莉的手，笑中带泪的说，“真的？你能听见就好，多睡一会没关系，好好休息。”
　　涵宇从医院大楼出来打算买咖啡，远远的看见Kevin坐在长椅上发呆，知道Kevin也在为莉莉担心，于是走过去想安慰几句，椅子上放着拆开来咬了一口的三角饭团，Kevin听见脚步声转身看向涵宇，回过神的说，“崔医生，坐一会吗？”
　　“别撑着，累了就回去休息一下，我会请同事多帮忙照顾，不用担心。”
　　“没事，我不能走，良心受不了。”涵宇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Kevin情不自禁感慨的说，“我真的对不起艾丝莉，我不该把她从尚雅弄出来，出来之后没什么好事发生，一直都在被非议被伤害，上一次是为了帮我，这次的工作也是我接的…”
　　“别这么说，我相信你是莉莉的好朋友，也是为了她的前途着想，发生这些意外谁都不想看到，但也没办法预料，现在她没事就好。”
　　“她真正比赛的时候根本不怎么受伤，起码没有这些这么严重，说起来既无奈又可笑，这孩子的命啊！太坎坷了。”Kevin说着无奈又心疼的笑了，涵宇想了一会没说话，Kevin看向涵宇说，“莉莉之前就说过不想继续在圈内做下去了，我想她做这个决定或多或少跟你有关系，她从来没有跟我明说过你们感情的发展，但是崔医生我想问你，你们是认真的吗？”
　　涵宇想了一会，轻轻点头说，“我觉得莉莉是认真的，我个人更不用说，我不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一旦开始就是抱着认真的心态。”
　　“那就好，莉莉虽然看起来傲慢不羁、飞扬跋扈，但是个好女孩，有很多让人心疼的方方面面，需要被好好照顾，哪怕她总是嘴硬，不承认自己会依靠任何人，可是我很希望看到她有一个好的归宿，是您这样稳重、宽容、温柔的人就最好了。”
　　“我知道她的好她的优秀，所以才会越来越想珍惜。”
　　Kevin欣慰的笑了，想了一下然后说，“希望这次的伤不要有什么后遗症。”
　　“即便好了一些也要一直注意复查。”
　　“有你在莉莉身边，我放心多了，当初知道她跟你交往的时候，我没有过度阻拦，是因为我觉得…莉莉毕竟是个女孩子，如果遇到她喜欢又可靠的人，我不会硬逼着她用她来赚钱，除去经纪人和选手或艺人的关系，我们更是朋友。”
　　“我知道，谢谢你，一直以来对莉莉的照顾，还有对我们之间的谅解。”
　　“以后我们家艾丝莉要请崔医生多费心了。”
　　“我应该做的，而且也乐于守护她。”涵宇笑着点头答应，两个人一起回了住院大楼，Kevin轻拍了涵宇后背一下，之所以跟涵宇交代这番话，Kevin应该是认可涵宇的，想要放心把莉莉交在涵宇手上，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作为兄长一样的Kevin，对莉莉的感情归宿看得很理智，只是不知道以后的发展会如何。
　　伽卿工作的时候也一直担心莉莉，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但是都没有来消息，因为不想打扰Kevin或者莉莉，所以没有主动联系。下班之后父亲意外来接伽卿，伽卿一心想去医院看望莉莉，所以看见父亲的车有点不想过去，最终无奈之下上了车问，“怎么过来接我？”
　　“路过这附近，想着一起带你回家，听说你从公司调了人去照顾朋友？”
　　“嗯，之前我出事，她保护过我，因此还受了伤，这次意外住院，觉得会有记者找过去，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她，所以让公司的人过去帮忙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你想找人去帮助朋友，理所应当，伤得严重吗？”
　　“很严重，到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我让她经纪人等她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但还没有消息，本来想等一会去看一下。”
　　父亲认可的点头，想了一会重新开口说，“你妈妈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但我依旧想跟你当面谈谈，听听你的想法，你对以后的感情或者以后的人生有什么规划？”
　　“无论我喜欢谁选择谁，我的人生都不会因此改变。”伽卿想了一会坚决的回答。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你现在年纪小，想尝试什么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发现不合适之后还硬撑，生活中谁都难免有步入歧途的时候，但是只有知道及时改过的人才能够活得好，在爸爸心中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做明智的事。”
　　“无论你们认为对或者不对，我都要去尝试，因为只有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才可以坚定的走下去，一旦我坚定，我希望你们可以支持我，可以吗？我做对的事，所有人都会支持我，我做不对的事依旧支持我，才是爱我的父母。”
　　“这种支持对我们来说…很难，因为我们不想看着你吃亏。”
　　“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好需要你们理解我支持我，爸，求你了。”
　　“走着看，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但我答应会努力做到你希望我做的。”
　　“谢谢爸，我现在想去医院看她，可以送我去吗？”伽卿温和的问，父亲看了伽卿一眼，没有反驳，对于女儿的叛逆和固执己见，父母选择尊重，需要极大的宽容和勇气，并且需要极大的能力保护她不受伤。
　　把伽卿送到医院，伽卿没跟父亲告别，下了车就匆匆的往住院部走去，整理好滑落的背包肩带，匆忙而认真的样子不逊于赶报道，但是比那更真心更担心。而作为父亲的人看着女儿的身影，内心的感受很复杂，伽卿的父母能做到如此已经十分开明，但唯一唯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受到伤害或者生活得太辛苦，总想要尽自己的一切努力为她提供最好的生活，可是孩子有时候就是会背叛这种心意，而这种背叛该怎么面对，每个父母都有不同。
　　伽卿到病房门口，Kevin并没有在，只有公司的安保人员在，看见伽卿过来马上起身点头打招呼，伽卿也点头回应，然后询问，“Kevin没在吗？”
　　“刚走没多久，说是回家一趟，等一会过来。”
　　“知道了。”伽卿小声答应着，轻轻推了门走进病房，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检测仪器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空气加湿器散出湿润的雾气，伽卿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莉莉，虽然脸上没有明显的重伤，但是头因为受伤被缠着纱布固定住，伽卿轻轻抚摸莉莉手指一下，手很凉，让人想要抓紧握住，但又怕抓得太紧会受伤。
　　伽卿父亲回家之后，母亲看过去问，“伽卿呢？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去医院了。”
　　“为什么？”母亲惊讶的问。
　　“一个朋友受伤了，她认识的那个女孩。”父亲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母亲看出来父女两人谈得不是十分愉快，就不再追问什么，自己到一边去发消息给伽卿。
　　伽卿在医院收到母亲问询问的消息，看了之后回复，“艾丝莉住院了，我过来看望，所以没跟我爸一起回去。”
　　“听你爸说了，伤势如何？很严重吗？”
　　“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很担心。”
　　“如果有需要可以转私家院，我会找认识的专家医生帮忙治疗。”
　　“暂时不用了，不过谢谢你，妈。”
　　“自己当心，太晚了别一个人回家，叫人去接你。”
　　“知道了。”伽卿在医院陪了很久，直到深夜才一个人离开，威尔的安保跟随伽卿到路边，把伽卿送上司机开来的车。回去的路上，伽卿有些疲倦的靠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眼前的一切都不及莉莉重要，不足以让伽卿分心。
　　昏迷两天两夜之后，莉莉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被转移到普通病房，而且彻底醒过来了，还没睁开眼睛就皱着眉头一脸痛苦，不用说也知道肯定会浑身痛，想稍微动一下身体也做不到，略微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涵宇在旁边温柔的问，“头很疼吗？如果觉得头疼严重或者恶心，一定要马上说。”莉莉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之后想要张嘴说话却说不出来，吐字很不清晰，涵宇俯身仔细听着，然后温和的回答，“你躺了差不多两天两夜，有几处骨折，需要静养，不要乱动，不会有严重的后遗症，语言和吐字的问题是颅内出血压迫造成的暂时性症状，不用担心，这一两天恢复了就没问题了。”
　　“真的吗？我觉得…”
　　“不要着急，你想说什么慢慢说，我会听着。”涵宇温和的耐心的安慰莉莉，站在旁边轻轻抚摸着莉莉的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看不够的爱意和心疼，莉莉看着涵宇没说什么，但是委屈又撒娇的表情足够惹人心生爱怜，涵宇轻声说，“那天在现场看见你…一瞬间我脑袋里都是空白，跑过去之后几乎不敢看你，虽然做了两年急诊医生，但是那几分钟是我人生最紧张的时候，比第一次在急诊室接触患者更惶恐不安，心里害怕得要死，仿佛躺在那里被抢救的是自己。”莉莉动动手指轻轻碰涵宇一下，涵宇拉住莉莉的手说，“你好好休息，这两天都是Kevin陪着你，他也很辛苦，刚刚去买早餐了。”
　　莉莉点点头说，“我…我没事…不用担心。”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怎么能让我放心？”涵宇温柔的嗔怪，刚好有护士到病房门口找涵宇，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扰两人，涵宇转头看见就点下头，然后跟莉莉叮嘱，“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护士，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我先离开一会。”
　　莉莉点点头答应，虽然是醒了，但也只能躺在床上，除了手脚之外几乎任何地方都不能动，这次真是伤便全身，不过也正好可以躺下来仔细想想自己发生的事，近期以来的纷纷扰扰，是否能以这样的方式平静下来？过一会Kevin回来，看见莉莉睁着眼睛，紧张又激动的说，“听崔医生说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莉莉摇摇头，Kevin担心的看着问，“你是抑郁了吗？怎么不说话？”
　　“不…怎么…样。”
　　“你是撞坏舌头了吗？”
　　“头上…的伤造成的。”
　　“开玩笑的，你醒了就太好了，这两天我的心都悬着放不下，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你被埋在施工架下面有多危险？你现在能跟我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吗？因为节目组那边说调查完全没有结果，不承认是现场布置问题，只说是技术性失误。”莉莉摇头否认，Kevin看着莉莉无奈的说，“算了，你先休息一下，不差这一两天。”
　　“主要原因…我想…我想是建筑设施…不…不稳固，另外…胎压…不够，导致了制动距离不达标…落地点…早于…早于预期，加重了对断面的…压迫。”
　　“我知道了。”Kevin仔细想了一下认真答应，从病房出去又发消息给伽卿，“莉莉已经醒了，状态良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