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李宛

89、东西半球的距离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功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圣经》
　　涵宇下班之后去学校接女儿，Yami看见涵宇马上高兴的跑过来，然后抱着涵宇的腰开心的问，“今天怎么是爸爸来接？”
　　“今天医院不忙，我请了一会假出来，总不能一次都不接你放学。”
　　Yami兴奋的炫耀说，“我今天表现很好，同学们选我做小组长。”
　　“哇！好棒！”涵宇笑着称赞，然后抱起Yami。
　　“爸爸，我不是小婴儿了，你这样抱我，被同学看到会很丢脸哎。”Yami害羞的抱怨，涵宇不好意思的笑了放下女儿，牵着女儿的手一起回车上。
　　思来想去，伽卿下班之后约了赫尘一起出去喝杯东西，在以前两人相遇过的水边栈道酒吧，上次在这碰面时文野和Suri也在。伽卿依旧喝果汁，看着灯光照耀的水面，异常平静、柔和，亦如现在每个人的心绪，两人坐在一起时并没有谈笑风生，可安静的氛围仿佛更让人心安，伽卿笑着问，“最近在忙什么？”
　　“公司的事而已，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有什么好事吗？”
　　“可能最近饮食健康作息规律。”伽卿摆弄着杯子想了一会回答，然后笑了问赫尘，“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多想，你原来跟我说想要结婚是认真的吗？不觉得结婚之后很多事都很烦吗？妻子或者小朋友，都需要分心照顾，自己的生活会被打乱。”
　　“能相伴一生，为了爱的人烦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样，但我想我会努力去做，也希望自己能做好。”伽卿看着赫尘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柔情和无奈，赫尘抬头看向伽卿，两人对视的一瞬，赫尘似乎再次有些心动，然后笑了开玩笑的说，“如果你不是只喜欢女生该多好。”
　　“别说这样的话。”伽卿拉住赫尘的手笑着说，“我相信你会遇到合适的人。”
　　赫尘看见伽卿眼里的泪光，有些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你这么说好感动，女生的情绪，不用理会。”
　　“不要哭，别人看见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其实我这么温柔。”赫尘马上笑着给伽卿递纸巾，伽卿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睛，为了缓和气氛，赫尘先拿起杯子，跟伽卿碰了一下，小声的笑着哄伽卿说，“但愿我们都能遇到合适的人，干杯。”
　　“对不起，坏了气氛。”伽卿泪中带笑的说。
　　“没关系，我觉得你真性情的样子很可爱，虽然我们之间因为某种奇妙的缘由错过了，但我觉得能认识你很好，可惜但是不遗憾。”
　　“错过的说明不是对的，是你的永远不会错过。”
　　“或许，可能我这个人就是太爱玩或者太不懂事，才会总是抓不住感情。”赫尘无奈的笑着感慨，两人喝完酒，赫尘散步送伽卿去坐车，轻松的笑着说，“有时间我们不妨多出来喝杯东西聊聊天，觉得这样以大人的身份交朋友气氛很棒，不带着男女之间的暧昧，更能说些真心话。”
　　伽卿淡淡笑着没说话，想了一会问，“你可以原谅我吗？”
　　“为什么？”
　　“由我发生的一切的事。”
　　“你并没有做过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事。”
　　“我怕你终有一天会怨恨我会讨厌我。”
　　“不会。”赫尘淡淡笑着回答，帮忙开了车门，送伽卿上车，摆摆手告别。
　　莉莉走后，曾经或者现在跟她有关系的这三个人看似各自在生活，但是却纠缠在一起，这种局面这种结果，如果全部怪在莉莉身上太不公平，但她确实难逃关系。涵宇在女儿睡后独自思念着莉莉，赫尘估计早就不把莉莉放在心上了，而伽卿不知道该忘了还是记得，这个存在于远方且不属于自己的人，在安寂的星空下，每个人用内心的絮语填满夜的颜色和夜的声音。
　　莉莉在洛杉矶待了两周，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简单的背了个包回旧金山。莉莉在美国也居住过不少地方，最开始来的时候因为叔叔艾伦在弗吉尼亚读书，两人在夏洛茨维尔的公寓待过三年，毕业后叔叔到加州工作，两人又来到加州，跟婶婶Naiv结婚后，在洛杉矶的市郊定居，莉莉开始在这里读高中，就是在那时认识了Sam，高中升大学的假期，叔叔又因为工作变动，搬来了旧金山，叔侄两人在美国的生活并不顺利，稍微有些坎坷多变，不过现在总算一切辛苦都过去了。莉莉从机场租车到叔叔家门口，下车后拿着包爽朗的进门，打个招呼说，“我回来了。”
　　“Oh，my sweety girl。”婶婶Naiv正在做沙拉，看见莉莉马上高兴的说，莉莉笑着走过去，两人亲切的拥抱一下。
　　叔叔Allen从楼上下来，看见莉莉也高兴的笑了说，“这么快？”
　　“当然，因为思念你们的心情很迫切。”
　　“嘴这么甜，不像你。”叔叔跟莉莉拥抱一下说，“你说受伤了，严重吗？”
　　“现在好多了。”莉莉不在意的笑着说，看见自己之前送的挂毯正挂在客厅里，惊喜的笑了说，“你们真的挂出来？”
　　“Naiv很喜欢，每次家里来客人都要隆重的介绍一遍。”
　　“It’s very beautiful，isn’t？”Naiv在厨房笑着说，莉莉也笑了，Naiv端着沙拉碗庆祝说，“It’s time for enjoy your feast。”
　　“Woo，looks delicious。”莉莉笑着称赞，去洗了手回来餐桌旁。
　　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叔叔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们啊，我一直想回来看你们，只不过前段时间事情比较多。”
　　“真的吗？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不过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这次待多久？”
　　“打算待一段时间，有些事需要处理。”
　　“要帮忙吗？”
　　“学校的事。”莉莉瞥了叔叔一眼调皮的笑着说，一副小女孩的样子。
　　“那我们能经常见面了，你搬回家里住吧。”
　　“我考虑考虑，还是想住得离学校近一点比较方便。”
　　“至少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我们很想你，你的房间还空着。”婶婶插话说。
　　“OK。”莉莉终于笑了点头答应。下午上楼去房间里收拾东西，叔叔跟着上楼站在门口看着，带着淡淡的笑容，莉莉转头看见叔叔就笑了问，“笑什么？”
　　“好久没见到你在家里的样子了，高中时你就很少在家，上了大学更少了。”
　　“长大了嘛，你希望看见我一直赖在家吗？”
　　“嗯。”叔叔笑着答应。
　　莉莉站起身，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想了一会说，“我在国内的时候认识一位朋友，她说我…太独立了会让家人觉得难过，因为家人会想照顾我更多，是这样吗？你想一直把我当小女孩看吗？”
　　“这位朋友说得对呢，你毫不留恋的上学走了时我确实有点难过，但是又知道你独立是好事，没办法劝你多依靠我，这么多年，其实你并没需要我费心什么，反而是我因为这样觉得愧疚。”
　　莉莉过去搭着叔叔的肩膀笑了说，“才没有，我是在你的良苦用心、悉心养育下长大的，不只以前，以后也要多费心，做好心理准备。”
　　“你就知道贫嘴，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
　　莉莉终于沉沉的坐在床上，仿佛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想了一会，自己回到这里果然觉得轻松很多，远离了这段时间困扰自己的事情，身体远离了，心也自然而然不会被束缚。拿出手机拍了一段屋子里和外面风景的短视频发给涵宇，下面又写了文字，“因为时差太难调整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我回家了，有空再聊。”之后就靠在床头上，随手拿了一本床头书架上的书，里面都是英文，随意翻翻看了一会。
　　莉莉在美国待着基本上没什么事，早上叔叔和Naiv准备好早餐，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离开前总是要恩爱的吻别一次，莉莉站在楼梯上含笑看着，被这对夫妇闪瞎眼，等两人走了，才含着嫌弃又甜蜜的淡淡笑意下楼，看见餐桌上给自己留的三明治和果汁，还有纸条写着，“TAKE CARE OF YOURSELF KID.”莉莉看了彻底笑出来，一边喝果汁一边吃早餐，吃完早餐带着拐杖在外面走走。因为回美国后没有发动态，所以这边的朋友基本上都不知道莉莉回来了，过了这么多天朋友们才从Sam口中知道莉莉回加州了，于是发消息问，“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
　　“我是回来做正经事的，不想跟你们出去鬼混。”莉莉直接回复。
　　伽卿休假在家，看见父母跟文野、Suri一起出去玩的照片，母亲开玩笑的发语音给伽卿说，“不来有没有后悔了？”
　　“才没有。”
　　“在家照顾好自己，有空找其他朋友出去玩一下。”
　　伽卿喝着谷物粉看着母亲的消息，想了一会，然后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护照看了一眼，然后上网看机票信息，看完之后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做准备，开始一段说走就走的一个人的旅行，会不会因此换个心情？
　　在叔叔家待了几天，莉莉重新回了L.A，去学校申请重新论文答辩的机会，拿了相关资料出来，在校园里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突然大学的朋友John过来笑着搂着莉莉的肩膀说，“Hi，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动态才知道，本想约你出来惩罚一下，没想到这就碰见了。”
　　莉莉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吹口气才说，“回来一段时间了，来学校上课？”
　　“跟导师聊几句。”
　　“羡慕啊！研究所高材生。”莉莉开玩笑的说。
　　从学校离开，约上Sam，三个人在小酒馆吃点东西，笑着聊会天，John大声笑着说，“我可怜的小姑娘，希望你这次可以答辩通过，不要再顶撞导师，我还有实习工作的面试，先走了，改天再约。”
　　“See you。”莉莉跟John摆下手笑着说，然后问Sam，“你怎么不用上班？”
　　“跟老板生气，懒得回去看脸色。”Sam吃着薯条不在意的说，“既然不认可我的设计方案，就自己去设计好了，我还懒得服侍他。”
　　“够硬气啊，我请你再喝一杯。”莉莉说着摆手叫酒保。喝完酒后两人一起回公寓，Sam把背包扔在沙发上，自己坐在餐桌兼办公桌前，把桌上的设计图拿起来看了一眼，虽然说懒得服侍老板，但对工作其实没办法轻易抛开，莉莉看向Sam就问，“不是说不做了吗？”
　　“Job is job。”Sam无奈的说了一句，莉莉就笑了。
　　伽卿收拾完行李马上一个人来了美国，没有告诉任何人，从肯尼迪国际机场离开的时候，才发消息给文野说，“我去美国了，想散散心，不用担心我。”第一站先到纽约，玩心大发的开启了吃吃吃之旅，个人动态里都是食物的照片，还有几张素颜自拍照，伽卿素颜扎起马尾或者丸子头的时候，特别元气满满，干净的皮肤和眼部线条，可爱又迷人。之前惹出过绯闻和绑架事件的个人账号封了之后，伽卿重新开了一个小号，互动的人数少了很多，但是胜在伽卿人美文笔好，所以依旧有不少粉丝，除了各种吃吃吃外，还逛了博物馆，拿着宣传册看了一会，真的好像是出来散心，用充满青春气息的背包旅行，把那些阴霾的心情挥走。
　　文野担心伽卿一个人在外地，时不时的发消息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来一次至少要玩十天半个月，不要追问我了，不会出事。”
　　“廖伽卿，我真是服了你了！”
　　伽卿丝毫没在意家人的抱怨，继续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其实伽卿以前来过美国，所以这次并没有去那些知名景点，而是选择感受这里的生活氛围，换个环境调整心情。在纽约玩了一周之后飞往加州，在机场买了马卡龙，一直笑笑的好像很幸福的样子，或许真的很幸福，难得可以抛下那些烦恼的事。
　　莉莉刷手机的时候看见伽卿在美国的动态十分意外，之前并没有收到伽卿来美国的消息，对于这件事疑惑又担心，但是伽卿一直没有联系自己，莉莉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