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 十年江南》sallyandsunny

2、初遇展昭

　　我永远不知道怎么描述，站在开封府衙朱漆大门那一瞬间的心情。英武的护卫，身穿官袍威严的站在两边，门口的击鼓，静静的屹立着，匾额上“开封府”三个大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我屏住了呼吸。几百年前的阳光，依旧明晰，我几乎可以看见栗色的光圈里，漂浮着的点点灰尘。那一刻，我竟然难以控制的，跪了下去。龙盘虎踞，望而生畏，不过如此。
　　接下去，我顺理成章的在开封府对面的济善堂，求了一份药铺伙计的工作。这路上，樵夫除了跟我描述包大人的丰功伟绩之外，还多次提到了这济善堂。这济善堂本是一药铺，为当地王员外所有。真正照看铺子的，确是一位五十有余的荆老先生。这位老先生，除了做生意之外，还略同医术一二，且人极为仁和，平时当地没钱的老百姓，若是有个头痛脑热之类的，都会去找这位老先生看病，并且还可以从铺子里拿到免费的草药。所以，当我跪在老先生面前，告诉其我父母双亡，亲戚失散，在开封没有落脚之地，几近要沦落街头的时候，老先生叹了口气，便留下我照顾药铺。
　　“姑娘还未告诉我如何称呼？”荆老先生捻着胡子说道。
　　“我？”我愣住了，淡淡的说道，“先生称呼我苏浣好了。”
　　“苏浣？”老先生愣了一下，便吩咐下人带我去沐浴换身干净衣服。
　　洗漱完毕，管下人的福妈便带着我去了自己的房间。屋子不大，却收拾的极为干净。我呆呆的看着镜子中那个陌生人，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一张脸，着实叹了一口气。夜深人静之时，我却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一时半会，我是回不去了。怎么办？本来，我还指望着可以见到包拯，展昭，公孙策。真正到了宋代才知道，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省得日后惹人口舌，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我怎会不明白？就算于我，名节根本不重要，也没有任何理由让我随便进到官衙里。既没有状告，也没有熟识，这开封府大门如何进的去？越想越烦，我干脆起床，拿起那面镜子，自言自语道”苏浣，苏浣，你要我该怎么办呢？“
　　一夜无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晨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荆老先生的面前。他也不多问，只是交代了一些规矩，吩咐了一些零散的活儿。济善堂不愧为开封第一药铺，每日的客人也算是络绎不绝，苦了我这个小二，每日跑来跑去。只是，日子若这样过下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在来到济善堂三个月零七天的那日，我终于遇到了日后在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午后，管药库的小波让我去西城的分铺，去取一味叫女贞子的中药。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自然悠哉的逛到了分铺取了药，又不紧不慢的往回赶着路。走到一半，天却渐渐的阴了，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杀了过来，风在耳边凄厉的叫着，路边的槐树被吹的弯了腰。说是迟那时快，一道白光划过，铺天盖地的雨帘即刻拉开。我深知，手中的女贞子是见不得湿的，于是遂咬咬牙，把纸袋用衣服包裹好，狼狈的在雨里飞奔。可是，生在江南的我，怎么知道北方雨的厉害。不到一刻，我便浑身湿了个七七八八，只得看了个门檐，求得躲个片刻。
　　谁知道，这雨一下就没完没了。等了许久，仍不见停。我却深恐回去晚了，给挑剔的福爷留下责备的借口，便一跺脚，又准备飞奔出去。在我跨出屋檐的一刹那，突然觉得，头顶的雨水被什么给遮住了。转身，我仰头看，只见一位身着红色官府的男子，撑着青灰色的油纸伞，安静的立在我的身后。眉飞入鬓，鼻若悬胆，那么英气的脸上，却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一开口便淡淡的说，“姑娘若是急着赶路，展某便把伞借予姑娘，你看可好？”
　　一刹那，万籁俱寂，那个笑容便那么倾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我几乎不能呼吸，惟愿时光定格在那一刻，永不流动。便是让我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甘之如怡。
　　见我呆在里那里，他不经意的挑了挑眉毛，仍然彬彬有礼的问道：“姑娘，你看可好？”
　　我这才回过神来，按奈住如小鹿搬扑扑跳的心，慌乱的接下了雨伞。他见我接下，微笑着报了个拳，转身便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竟痴了。半晌回过神，才对着已经在远处的身影大喊，“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把伞还给你啊？”他却没回答，就这样渐行渐远。
　　等我回到济善堂，把药交给小波，便去里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只是那伞，我忍不住摩挲，虽然已经湿透，却仍然觉得上面依旧留着他的温热。想着想着，脸竟然红了。
　　”展某？”我笑了，这个姓氏即使在几百年后也很少见，又着官服，应该就是他。想不到我千辛万苦想见的人，就这么见到了。想到这里，不由掏出那面古镜，低声说：“苏浣，谢谢你。”
　　却想不到很快，我就有了第二次见他的机会。
　　一日，我正在铺子里，清点剩下的各味药材。却见荆老先生挑开门帘，匆匆忙忙的从里铺走了出来，说道”苏浣，快取水苦荬，三七，大黄，人参几味药材给我。“我连忙取出，心下一念，便问道”老先生，可是有人受伤了？“
　　老先生点头，“府衙的侍卫，催的紧的很。”
　　我忙说道“老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省得您忙不来。”
　　“也好。”老先生点头，“你快快随我来吧。”
　　当我进到开封府衙的时候，却无心观看四处的风景。心里只是猜测到“是他么？是他受伤了么？”便越发加快了步子。
　　进入里屋，床上躺着一位着白衣的男子，双眉紧锁，面色苍白，却不是那日赠伞之人。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趁着下人拿药去煎的时候，便四下打量一番，却愣住。床边满脸威严，黑面的大人应该就是包大人，戴着师爷帽，留着胡须的想必就是公孙策。那么其他的人呢？怎么会那么多人？其他几位，身着上好的蚕丝绸缎，佩带绝佳的云南翡翠，却不像布衣百姓。展昭呢？我不由私下张望起来，竟然不在。就在我四下找寻的时候，其中一位着白色衣衫五十开外的大人，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哪里来的丫头？”
　　荆老先生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连忙拉着我跪下，说道：“我是济善堂的荆令恭。这位是堂下的丫头苏浣，特地为送药而来，打扰大人之处，求大人包涵。”
　　他也不理我们，转身跟黑面大人说，“包大人，你看这。。。”眉头紧锁，似有难言之隐。
　　“这病来的甚是奇怪，我们几人这几日连下了这么多药，情况却丝毫不见好转。”另一位四十有余的大人，恭恭敬敬的对两位大人说。
　　我顿时觉得奇怪，一个侍卫，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么？想了想，便心里冷笑，怕是那位皇亲国戚，私自出府，又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了吧。
　　”还不快下去，留在这边碍眼么？“另外一位看上去颇有来头的着红色衣衫的大人对荆老先生呵斥道，又加了一句，“乡野粗民，不知体统，哼。”
　　我到了宋朝，却仍然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从小到大，虽然在孤儿院长大，人情冷暖知道不少，但这样直接训斥，更何况还有对我有收留之恩的荆老先生，却仍然心底愤恨。鬼使神差，离去之际，我竟然说出了一句”噬心之毒，这些药材岂可轻易解掉？“
　　刹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我身上。荆老先生立即拉着我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我心虚的低下了头，却暗自奇怪，这个毒名怎么那么轻易的就从我嘴里溜了出来，熟悉的仿佛是我说了几千上万遍一样。
　　那位红衣大人冷笑道，“几位御医都看不出来的病，你一个乡下丫头，知道什么？”未说完，却被那位白衣大人打断，并连连使眼色于他。
　　我冷笑，御医？果然又是哪家的皇亲国戚公子哥儿，出来给自己惹了麻烦，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懒得管，也不想管。便对着包大人磕头道，“大人，小女一时错言，请大人责罚，只是请不要责怪于荆老先生。”
　　红衣大人怒斥道“乡野之民，如此大胆放肆，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我一口牙咬的紧，却不肯给他磕头求饶。
　　这时候，门却开了。进来一人，我低头，却仍有熟悉的红色官服略过我的视线。是他？
　　果然，包大人开口，”展护卫，你回来了？“
　　“是。展昭见过各位大人。”熟悉的温和的声音，我紧张的抓紧了衣角，很想抬头看，却又不敢，生怕再给老先生带什么麻烦。“这位姑娘是？”
　　“一个药铺的丫头，竟然对赵公子的病情乱加指责，拖下去打。”骄横跋扈的声音响起。
　　“庞太师，这位姑娘年幼不懂事，太师大人有大量，不如饶了她。”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终于忍不住抬头，果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你？”他也看到了我，愣了一刻，轻轻的说了一句。
　　“旧识么？”一直未开口的包大人突然说道。
　　”旧识？“他的眼神顷刻间迷惘了那么一下，淡淡的笑容随后在他脸上展开，”算是吧。“ 然后，他对红衣男子恭恭敬敬的做了个礼，”庞太师，这位姑娘算是我的旧识，太师可否给展某个薄面？“
　　”哼，你算什么？“红衣男子不屑的说，”不过一个小小四品护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还请太师开恩。“受此呵斥，他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我竟然看得痴了。
　　”庞太师，那可否给本府一个面子？“包大人终于开口。
　　”哼，这次事情，职责在开封府，自身都难保，还想保他人，不自量力。“
　　”庞太师何必逼人太甚！“白衣男子开声道。
　　”八王爷为何息事宁人！“红衣男子应道。
　　”我的娘啊。“我心里想，这下可撞到大场面了，主角全上场啦，想着想着，竟然有点兴奋。
　　”小小丫头，圣贤书没读过，竟然也在此胡言乱语，着实该掌嘴。“另外一个貌似是御医的狗腿子，迅速跟了上来。
　　气氛就在那么一刻，真正的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