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四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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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月华突然病倒，咳嗽不止，头痛难忍。
我自是担心得不行，四处打听合适的大夫。
前厅里，张龙突然插进来一句，”这开封府对面济善堂里的苏大夫，医术是出了名的精湛，展大人。。。。”
话未说尽，就只见白玉堂“唰”地起立，也不多言，只是冷着张脸，寒光凛凛地扫了张龙一眼，张龙便张大了嘴，生生停在了那处。
心底便有些不快，本来别人的纠葛，我无意过问。但白玉堂这番，未免有些过分。
我平日虽不喜计较，但骨子里亦是倔强的人，便想不也想淡淡开口，“有劳张兄告知，我这便带月华前去。”
语罢，我从座上起身，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
却不料，白玉堂骤然出手，宝刀闪着清冷的光辉，横在我面前。
”你不能去。“他冷冷地说。
我虽不知这锦毛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动了气，冷笑一声，暗使内力重重压在刀柄上，开口道，“为何？白兄总抵要说出个道理来。”
他脸上神情愤愤到极点，双拳紧握，嘴唇微微翕动，几番要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未说，只是狠狠地把宝刀摔在地上，吼道，“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理由！”
“那就让开。”第一次，我对白玉堂这么不客气。
他毫不示弱地怒视着我，片刻后气极反笑，仰天大喝道，“好，好，你要去是么？“，白玉堂径直走到我面前，伸出食指狠狠戳着我的胸口，一字一顿咬牙道，”我这便带你去！展昭，但你务必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日后若是想起，千万千万莫要后悔！”
说完，他决然转身，不留半点余地。
虽说赢了面子，心底却突然空荡荡的，我与白玉堂怎会交恶如此？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长叹口气，冲霄一役之后，好似很多事情不知不觉中，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即便如此，于我，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外，别无其他选择。
白玉堂一路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并不回头看我和月华。到了药铺，他抢先挑开门帘，迈了进去。
“坐。”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我想，应是苏大夫了。
随即，只听她微微吃惊的”咦“了一声，继续道，“白老鼠，你挤眉弄眼的作什么？”
我一下明白过来，不由得有些恼于白玉堂的胡搅蛮缠，索性大步从他身后迈了出来，微笑示意。
她看到我，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好，同时也乱了分寸，过了片刻强挤出笑意问，“展大人可是有事情？”
关心则乱，我自是没有过分留意她的失常，有礼地回答，”不是展某，是丁姑娘。“
月华立即从我背后走出来，笑了笑做礼，”月华见过苏姑娘。“
苏大夫这次竟连笑意也僵在唇边，只是食指来回摩挲着桌案上的朱笔，问，”客气，丁姑娘有事？“
我赶紧回答，”这几日不知怎的，月华一直咳嗽，头痛也不见好。听张龙说，苏大夫医术精湛，特来求教姑娘。望姑娘费心。“
本来她只是脸色凄然，听到我的话，却不知怎的，双目骤然含泪，过了片刻，颤抖着声音道，“有劳丁姑娘过来。“
月华于是上前，苏大夫低眉把脉。
青丝垂下，我自是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我却感觉的出，她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又或者说，压抑来得更确切些。
可当日，我怎就没有上心呢！
不多会，她便抬头，伤心之色已经淡薄了许多，低声说道，”展大人不必担心，丁姑娘只是因为旅途劳累，太过辛劳，并无大碍。苏浣开上几幅药，丁姑娘按时服用，并多加休息，很快便可康复。“
”猫儿，丁家丫头，没事的话就赶快回去，苏姑娘忙的很，可没有空子招待你们。“原本抱肩静静立在一旁的白玉堂冷不防开了口。
”既然这样，我们先行告辞。“接过药方，我思量也不便打搅，于是转身欲走。
”咦？这琴。。“本已掉头往回走的月华看到放在角落的古琴，惊喜不已。
苏大夫走过去，轻轻抚摸，淡然道，”是苏浣的。“
”既然苏姑娘精通乐理，可否恳请苏姑娘弹奏一曲，让月华一饱耳福。“月华小孩子脾性上来，兴奋地说着。
”苏浣经久未弹，琴技早已生疏，不便让姑娘见笑。“苏大夫兀自一愣，客气但疏远地拒绝。
”展昭。。。“月华像吃不到蜜饯的小儿，赌气地撅起嘴看向我。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于月华，我总是不忍心推掉她的要求。
只得抬头，客气地对苏大夫开口，”苏姑娘，月华诚心仰慕姑娘琴技，不知姑娘可否卖展某一个薄面？“
听闻这句话，苏大夫如遭晴天霹雳，踉跄几步，低下眉眼，言语间掺杂了许多哽咽，“展大人真的要听我弹么？”
“若是方便，有劳苏姑娘。”我有些讶异于她的反应，但这个请求，应算不上唐突吧？
低头，含笑望着身边满面含羞的丁月华，她若是开心，我心中的石头便也就放下了。
“展昭，不要太过分。”白玉堂按捺不住性子怒吼道，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恩？”我开始头疼，望向他，只盼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明明知道。。。”这一次，他好似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打破以往的守口如瓶。
”好。“苏大夫却不知怎的突然应允，打断了他的话头，声音冰冷而决绝，好似脱胎换骨变了个人，”承蒙展大人和丁姑娘厚爱，苏浣怎敢推辞。“
一曲唱完，我等皆愣在原处。
歌声极美，却不知所言何意。
难道苏大夫说的，是某地特有的方言？
月华忍不住，好奇地问苏大夫，她却不答，反而转脸看向我。
我被她期待的眼光看的着实有些尴尬，便赶紧跟了一句，”展某确实不明白。望姑娘请教。“
刹那，她惊了一惊，黯然失神，随即敛了神色冷言道，”不必了。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也就不必知道。“
气氛顿时有些僵持，月华急忙打起圆场。”展大哥，既然听完歌，我们就先回去吧。“
“好。那么，苏姑娘，多谢，展某先行告辞。”见此，我也觉得有些无趣，同时也寻不着任何呆下去的理由，便索性礼貌告别。
“不送。”她转身回坐在椅子上，头也不转冷冷应道，只留个瘦弱的背影于我。
转头看白玉堂，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我只得手中攥紧月华，小心带着她离开。
出了门，阳光温暖地洒在整个街道上，晕出一片柔和的橙色。
月华突然开口，”熊飞，我们去溪边走走。“
我一愣，看向她的脸，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只怕有事要说，遂颌首。
行至小溪边，芳草萋萋，野花烂漫，一片繁荣景致。
月华低头走了半天，终于脱口而出，”熊飞，你与苏大夫，以往真的只是点头之交么？“
我滞住，白玉堂的质问，苏浣奇怪的反应，甚至今日，连出来乍到的月华都看出了端倪。
我突然觉得有些疲倦，淡淡地回答，“若是我说，我不知，你信也不信？”
月华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凝视着平静的水面。
我苦笑，自己接道，“我知你不信。但我总觉得，冲霄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好像我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偏偏寻不回来。”
月华转过脸，耷拉着脑袋道，“今日苏大夫替我把脉时，她的手冰得好似跌进冰窖里一般，连寻找脉搏时，都止不住颤抖，摸索了半天才寻到。我猜，她必定是见到了什么让她极为郁结的事情，再加上，她看你的眼神，哀怨到连我这个陌生人都感觉得出，所以，我便。。。不太安心。”
我无奈摇头，“月华，我始终觉得有些事情，缠在雾里看不清楚。我深信白玉堂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碍于一些缘由，始终不肯开口，你知他性子倔强，若是有心隐瞒，任谁都撬不开他的口。我也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月华暗暗咬紧了嘴唇，涨红个脸，忽然扬眉狠狠道，“熊飞，你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决然不能让任何人将你带走，绝对不能！”
我吃惊地看着她恨恨的神情，叹了口气，拉住她道，“无谓想那么多，走吧。”
她这才松懈下身子，顺从地点头。
望着天边蔓延的大朵大朵白云，我心底五味杂陈。不知为何，今日苏浣凄凄的眼神，在脑海里怎般都挥之不去，竟生生长了几分怜惜之情出来，但手中攥了月华，心底却想着别的女子，这未免太有失君子之道。
可是，我却愈发控制不住自己，只得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凝住心神。
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四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