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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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川带着白大仙和黑猫去废弃工厂，艺术圣地。
杨双波的车已经停在那边了，他正带着人支摄像机的架子，这天白天天就有点阴，晚上起了风，吹得架子摇摇欲坠，杨双波一边看一边犯愁：“这摄像机可是咱们组最珍贵的东西，别摔了……哎，陈川，你来了。”
陈川抱着黑猫走过去，和他介绍白大仙。
“这就是你带来的帮手？”杨双波上下打量着白大仙，疑惑道，“有点面熟。”
曾经混入过摄制组偷鸡的白大仙心虚地低下头。
“有什么工作吗，”陈川说，“他可以帮个忙。”
“行，你去帮忙固定一下摄像机。”杨双波说完，又给摄像师交代了几句，白大仙就跑过去摆弄摄像机了。
“之前——”杨双波问，“你说让我把你的工钱扣一部分出来，就是要给这个小子？”
“嗯，就当工资发给他。”陈川说，“他之前生长的环境太单纯，还不太懂怎么生存，什么叫做空虚，什么叫做充实，比起不劳而获，肯定是付出之后的所得更让人满足。”
摄像师和白大仙说了几句，让白大仙看摄像机的画面，然后又教他调整摄像机的角度。白大仙整个人身上都闪出了兴奋的光环，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专注地摆弄摄像机，时不时和摄像师交流。
鲜活的状态和下午蔫呼呼的白大仙仿佛不是同一只生物。
“人类的世界这么大，”陈川说，“最好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么穷还砸钱给小孩上教育课，”杨双波叹道：“你可真是好人。”
陈川怀里的黑猫动了动爪子。
陈川说：“那么穷三个字可以省了。”
杨双波又伸长脖子，看向陈川身后，一脸失望：“今天卫老师没来？哎，你怎么又抱着这只黑猫，你怎么每次来录节目都得带点动物，上次也是黑猫，上上次……好像是只白老鼠。”
跑去布置摄像机的白大仙打了个喷嚏。
杨双波叹道：“你还不如带卫老师来呢。”
卫老师就在你面前啊！
“不然，带你们公司其他艺人来也行。”杨双波八卦地问，“对了，你们公司偶布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男的？”
陈川含糊地道：“嗯……这个嘛……”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吗？你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了？”杨双波八卦地歪过身体，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陈川觉得这玉坠有些眼熟，揪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发现和梁总给自己的那块非常像，就是上面的花纹不太一样，问，“你什么时候也带这种东西了？”
“哎哎哎，别拽啊，勒脖子，这个是你们公司梁总送的。”杨双波把玉坠随手放回去，说，“据说可以辟邪。你们梁总可真是大方，我找人去看了，说这是块好玉。不只是我，还送了冯怡……哦，上次那个何子来，我看他也带了一块。”杨双波叹道，“梁总可真大方……”
“这么贵重的玉，随身带着可不好，我劝你最好放在盒子里层层保护着。”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几乎是同时，陈川怀里的黑猫身体猛地僵硬了，尾巴和身上的毛充满敌意地竖了起来。
陈川转头，对面走来一个男人，这男人眯着一双桃花眼，嘴角微扬，看起来非常轻佻，对陈川晃了晃手算打招呼：“呦，陈川。”
陈川愣了愣，他觉得面前这人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怀中黑猫已经呲着牙，喉中发出了低哑的声音。
杨双波奇道：“你们认识？”
“不是你和我说过，有个扮演道长的陈川吗？”那人笑道，“之前的节目我也看过。”
“和节目上差那么多，这你都能认出来？”杨双波给陈川介绍，“这就是我们之前请到的科学家，叫谢和欢，你叫他谢老师就行了。”
陈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发现确实没有听过，便伸手道：“你好。”
“你好。”谢和欢对着陈川伸手，黑猫一爪子挠过去，谢和欢马上收回手，笑道，“哎呦呦，你这只猫可不妙啊……”
杨双波也惊道：“陈川，你这猫也太凶了吧。”
谢和欢仔细打量着黑猫，挑了挑眉：“这黑猫怎么会变这样？”
黑猫爪子挥了个空，看着谢和欢，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一幅时时刻刻要和他拼命的样子。陈川还没见过黑猫这么凶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道：“你们先聊，我带它去一边静一静。”
走到一旁，陈川低声问：“怎么了？”
黑猫身体还在持续紧绷，身上的毛被撸了几下也没有抚平：“你离他远一点。”
陈川问：“你认识他？”
“……”黑猫扭过头，说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谎话，“不认识。”
陈川看向谢和欢，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眯眯地对着他挥手，陈川道：“我倒觉得他不是坏人。”话说完，感觉手臂一痛，低头看去，黑猫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之前见过他？”
陈川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川道：“感觉……吧。”
“感觉？”黑猫爪子用力，盯着陈川，“你为什么还记得他？你明明……”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怔怔地看着陈川，眼中暗潮涌动。
陈川嘶了一声，看向自己手臂，问：“我怎么？”
黑猫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却没有收回爪子：“我啊……真希望……”
陈川见他眼中那红光，也不知道代表什么，但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好言好语地劝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慢慢说，好吗？”
黑猫忽地苦笑了一声，从陈川怀中跳下，几下窜进工厂，没了踪影。
陈川掀起袖子，皮肤上有几道划痕，已经见了血，这是他见黑猫以后，这家伙第一次对自己亮出指甲。
“这只猫脾气也太坏了，也真亏得你能忍下它。”谢和欢笑眯眯走过来，递给陈川一张名片，陈川低头一看，顿时惊了。上面密密麻麻一堆学位和头衔，什么建筑学博士、民俗学博士、殡葬学学家之类杂七杂八一堆名号……
“你这个……”陈川忽然无言以对，再看谢和欢觉得他整个人都金光闪闪，身上闪着学霸的光芒。
“活太久，总得学点有意思的东西。”谢和欢笑道，“顺便一说，我看风水捉鬼的能力也不错，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如果你遇到灵异事件，可以找我。”
“……”陈川远远地看向杨双波，为什么你找的科学家也这么神棍？！真……真不愧是你杨双波做出来的事！
谢和欢又道：“当然，如果你身边有什么朋友遇鬼了也可以来找我，我比较喜欢有肌肉的那种，比较有征服欲。”
“……”陈川问，“你是抓鬼还是拉皮条？”
谢和欢哈哈哈地笑着，搭上陈川的肩膀：“你还是老样子。”
陈川问：“我们见过？”
“嗯……”谢和欢看向陈川身后，又笑了起来，拍了拍陈川肩膀，“没有没有。”
陈川望向身后，黑猫正站在不远处，乌黑的眸子盯着他们，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敌意。
“你看，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你。”谢和欢松开手，忽地靠近陈川，低声道，“你可要留意你家这只黑猫，它状态很不好，随时可能……”
谢和欢的声音被一声尖锐的猫叫打断，谢和欢飞快地离开陈川，然后对着横在陈川身前的黑猫笑道：“敌意别这么深嘛，二十五年前，我至少帮过你。”
二十五年前？陈川在心里算了一下，二十五年前自己还没有出生，看谢和欢的模样，年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也没超过三十……不，就算超过三十了，二十五年前也只是个小孩子……
黑猫再次炸毛。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谢和欢对着陈川眨眨眼，“我开玩笑的，你可别信。曾经有人说过，我这个人，嘴里没几句真话。”说完，谢和欢对黑猫道，“你也不用着急，按照他的性格，只要你不说，他也不会逼问你，他一向都是这样，不是吗？倒是你，为什么……”
黑猫怒道：“滚！”
这一声怒吼，让远处的杨双波他们都看了过来，视线集中在陈川身上，显然是以为是陈川喊出的那句话。
“好，好，我走。”谢和欢举着手，后退两步，“我也没必要多管闲事。”说完，摇摇头，走了。
杨双波已经走过来，先问谢和欢：“谢老师，怎么了。”
谢和欢摇着手道：“没事没事。”
杨双波又看向陈川，陈川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杨双波说：“你脾气不是挺好的，怎么和谢老师吵架呢？”
陈川：“我没有。”
杨双波奇怪了：“不是你，难道还是这只猫？”
“……”陈川低头，“对，是我吵的。”
接下来的时间，谢和欢果然再没有过来，黑猫依然黏在陈川身边，却一直不发一言。这家伙在生气，陈川却不知道它在生什么气。
杨双波他们蹲守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拍到那个画画的黑影。
凌晨收摊的时候，大家都筋疲力尽，只有白大仙一脸开心，跟着摄像师盯了一晚上的摄像机，学会了摄像机的用法，离开的时候还对摄像机依依不舍。
“来，小家伙。”杨双波对他挥了挥手，“给你工钱。”
白大仙好奇地跑过去：“什么工钱？”
杨双波掏出两张红钞：“你帮我们工作了，这是你的报酬。”
“咦？！”白大仙惊讶地看着杨双波手中的红钞，又看了看陈川。
陈川说：“拿上吧，这是你劳动所得，就像周数工作一样，你工作了，也会有钱。”
白大仙接过来，问：“这是我的了，我可以自己用它买东西，就像上次他们给我的那些一样？”
陈川说：“当然，你自己赚的钱，你可以自己支配。”
“太棒了！”白大仙便欢天喜气地收了起来，指着摄像机道：“那我也要去买一个那个！”
“……两百块钱就想买个摄像机？”杨双波看向陈川，脸上写着这是哪家的傻儿子？
陈川道：“这些钱恐怕不够，你得存一存。”
“嗯。”白大仙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那我就攒钱买一个那个。”
回去的车上，白大仙坐在后桌，拿着那两张红票，反过来覆过去地看，陈川道：“你没见过钱吗？”
“见过。”白大仙说，“我知道这是最大的钱，原来在村子里的时候，我看他们拿这个买东西，我就偷偷拿了，然后被他们追着打呢！后来我也拿这个换吃的，就换过一次，换的时候可紧张了，生怕他们认出来这是他们丢的钱。”
陈川哭笑不得：“你偷人家钱，人家能不打你吗？”
白大仙问：“这个就不会了吧？”
“嗯。”陈川说：“这是你自己赚的钱，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花掉。”
白大仙把钱放回口袋，珍惜地拍了拍：“太好了，那我以后也要工作赚钱。”
“嗯。”陈川笑了笑，转头撇了一眼黑猫。
黑猫蜷在沙发座椅上，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陈川看了好几次黑猫，还是没有把问题问出口。
就像谢和欢说的，陈川很难逼问别人什么，他一直是个随性的人，几乎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即使是帮助别人，也只会小推一把，然后顺其自然。
然而，令陈川想不通的是，这点性格，连他自己都没有认清，为什么他们看得那么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