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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

  •   把这些资料认真看完,已是七月二号,次日就是旧历六月初一。

      晚上洗漱后上床,杨祁臻习惯性的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来看。

      大概是受了这些天看白家资料的影响,他今晚看的书是《大秦帝国》,是前天他去超市买菜时路过书区买下的。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有点像得了学者综合征的患者,能平均每一分钟就翻页,还能记得分毫不差。托他这绝佳记忆力的福,他才能在九天时间内看完一千七百多页的白家资料。

      不过,也正是因为看书的速度太快,在他看到始皇为赵国质子的那段经历时,下意识的觉着不对。具体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当这种古怪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后,此后半个小时,他竟生出一种这些说法都极为荒谬的想法。

      上面说,始皇受生母赵太后影响而对女性歧视,一生从未纳后;胡亥和赵高假传圣旨;公子扶苏自刎于上郡。他怎么记得始皇有过发妻,胡亥那小屁孩儿……呃,小?屁孩儿……?

      他汗颜,揉了揉额头,暗道自己定是看白家资料入魔了,居然敢随意置评起历史人物来。但他又相信自己的记忆。这么一较真,他难得当了个好奇宝宝,百度了《史记》,在《始皇本纪》这篇中看到了与《大秦帝国》大致无差的叙述。

      “果然是自己记错了。”吧。他皱着眉,自嘲着喃喃了这一句后,又不由得担心起他入白家这件事来。听说白家对子嗣教导极严,要求所有子弟精通琴棋书画后才能自择其学业。他入白家,就现在这情况来看,好像狂补古代文学常识都不能拯救他?

      还是……能拯救自己一把?

      杨祁臻觉着自己应该能自救一下,难得看书看得仔细,甚至还在到了睡觉时间后,拿了书签做标记,以便下次翻阅。

      做好这一切,他上床睡左边,关灯时只留下床头右边的壁灯——这是他的睡觉习惯。

      周南风还是一个奶娃娃时,十分黏他,就连晚上睡觉都要和他一起睡。但就是因为他的这个习惯,生生的纠正了他黏人的坏习惯,从三岁后就开始自己睡了。

      不是没有改过,只是每当他想有意改变时,他心理总会十分难受。起初以为是因为习惯不容易改变,但后来……他总会做同一个噩梦。

      在那个梦里,他五十四岁,孤身一人走在偌大的、看不见人烟的花园里,时常徘徊,时常起唇欲语,无声呼唤一个人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要呼唤谁,他只记得张唇时的心脏钝痛,因为这种痛,他始终不敢叫出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生秋落,他华了白发,驼了后背,仍是他孤身一人在那偌大的、看不见人烟的花园里徘徊,仍是他在无声的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仍是他在每次要叫出那个人的名字时,心脏钝痛,让他几欲以为自己快死了。

      有一日,步履蹒跚的他拄着拐杖徘徊在花园里,前所未有的感觉体态轻松。他慢悠悠的走着,欣赏着脚边的幽兰翠竹,欣赏着湖上的烟波浩渺。他停在水榭边的一处凉亭里,靠在亭柱上,含笑闭上了眼。他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闪现,唯独在最后咽气时,闪现了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那张脸,容颜甚姝美,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双眸中的星光灿烂如星海,是他在这世间见过的最好看的!

      那张脸,眉间一点朱砂痣,鲜艳似血,既清冷出尘,又柔美舒雅,分明就是白茶的脸!

      杨祁臻被惊醒,大脑因为一阵刺痛而变得空白一片,只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一片黑暗之下是他熟悉的卧房事物。在几个深呼吸后他才意识回笼,发觉自己又做了噩梦。

      因为没开空调,加之噩梦惊扰,他整个人黏糊糊的,不爽。略显疲惫的打开右边的壁灯,端起放在左边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他下床去冲澡。

      今晚睡觉时,不知怎么想的,他鬼使神差的关掉了右边的壁灯,以至于,又做了这个噩梦。只是,这个梦比之前的多了最后的结果。

      但……他居然又梦见白茶那丫头了。

      心率八十二下,比正常时多了十四下。他摸着自己的心脏默数心跳,在感受着那颗心的跳动时,竟突然生出为什么自己还活着的想法。

      太真实了,在那样漫长的孤单日子,好似他真的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只能守着自己过。太真实了,他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不,那是梦。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了,开始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

      黑夜笼罩着大地,忘川白家,老宅一片宁静,类似于客家民居的别苑里却灯火通明,宛若黑夜中永不落幕的辉煌城堡。

      荣合等在房门外,一对远山眉皱得死死的。白忘潋挽着她的胳膊,细声道:“合嬷嬷,会有事的。”她闻言,也只胡乱点头,仍旧不时看着好像随时会被打开的房门。

      房间内,白茶昏睡在床上,心电检测仪连在她身上,配合着呼吸机、脑电监测仪等时刻监测她的身体特征数值。

      室内温度:32.3℃,血压:30/15mmHg,心跳:0,体温:27.3℃……

      房间里很安静,甚至为了不打扰她睡眠,所有医疗仪器的警戒值都被撤消,连同他们这些隔着隔音玻璃记录实验数据的医疗人员都必须穿上减震减噪的实验服,甚至还硬性规定了在实验过程中,他们不能说话,只能通过平板交流。

      陈:大脑兴奋度达到有史以来最高。

      赵:林老,要不要抽一次血?

      抽血?已经有些驼背的林长生想起那次这小伙子不怕死的抽血经历,大汗,快速在平板上打字,“不用。”发完这条消息,余光撇见睡着的白茶紧蹙的眉头还未松展开来,他又啪啪打字,“要不华灼进去?”

      “想得美。被梦魇缠身,我的治愈能力能救?你再让我试试,你试试。”看到这条消息,华灼翻了个白眼,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

      白:那该怎么办?

      陈:梦魇这么厉害吗?她的脑电波已经达到峰值了。

      传说,有魇,食梦为生。梦越可怕,魇越欢喜。长久寄居,魇生意识,会在恐怖的梦中剥夺梦主人的意识。

      苏:我也想问为什么一个梦魇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华:你们没看过修真小说?

      陈:但这不是修真。

      赵:对,我们要相信科学。

      华:切,相信科学。那你们为毛呆在这里?

      赵:小孩儿,任何超过科学范围不能解释的事都不叫玄学,那只是因为以目前的科学水平无法解释而已。我们这叫热爱研究。

      华:滚。大脑兴奋度持续增加,即将突破预测阈值。

      苏:心脏骤停三十分钟,超过预估时间。准备心脏复苏。

      原本安静的房间瞬间忙碌起来。前后有穿着无菌服的医生撤走,又前后有穿着无菌服的医生无声的、快速的跑进房间。

      井然有序间,透出慌乱。像是生死一线,又像平常。怪异,怪异到了诡异的境地,无论是哪里。

      ****

      已经两点了,杨祁臻还是睡不着。不是因为失眠,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烦躁,哪怕他最后还开了空调来减弱暑意带来的燥热。

      当这种烦躁达到巅峰时,一股刺痛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脑内,似天上打下的炸雷,雷霆万钧之势令千军万马都难抵挡,让他以前所作的一切建设都为之崩溃,甚至,湮灭了一切。

      这一瞬间的刺痛让他脑内原本该有的一切付之一炬,甚至真切感受到了死亡。

      如今,侥幸逃生,哪怕还没睁开眼,仅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杨祁臻就已毫不犹豫的跌撞着下床,想去书房拿药。然而,还没等他走到书房,他就倒在了地板上,目眦尽裂,将下唇咬得青白,渗出了血,面色狰狞,喉间呜咽。

      摧毁人们意志的,往往不是死亡,而是你必须长期面对的折磨。

      头疼,对于杨祁臻来说,是一种折磨。现在,他感觉这东西重要爆发了,终于要来摧毁他的意志,想把他变成它的奴隶了。

      在这种摧毁与反摧毁之间的斗争中,他感觉不到自己牙龈破裂,口腔中满是血。他只觉着自己的胸腔里有一团火,那团火燃烧着他的心,叫嚣着要与脑子里的那个已经完全让他大脑空白的刺痛拼个你死我活。

      已经快有三年,他快有三年没经历过这么严重的头痛了。

      像有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要在他脑海里爆发出来,那应该是走马观花似的,一个人的一生,应该会让他眼花缭乱到了极点,分不清现实与幻象。

      可是,没有破出来,还没有破出来,为什么还没有破出来?!

      “扶苏!扶苏!”他好像还出现了幻听?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同样的,又是这哀恸的声音……

      “白茶已经死了,我不是白茶!白茶已经死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白茶……”

      最后,他好像看见白茶在哭泣。眉间没有朱砂痣的白茶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在他面前哭泣。那双本该盛满璀璨星光的眼眸里全是泪水,全是快化为实质的浓厚悲伤。

      她在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茶,你为什么要哭?

      求你,别哭。

      杨祁臻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想要安慰她,却发现,在碰到她的瞬间,她消失了,一下子,消失了……

      人间蒸发。

      巨大的慌乱在他心里蔓延开来,甚至掩盖了他身体对头痛的反应,让他竟然能撑着头起身,也是在这一刻,更加尖锐的头痛袭来,直接让他眼前一黑,昏厥在地。

      ****

      病房里,苏杭城正在给白茶做最后的身体检查。华灼等人在一旁沉默的用平板交流。

      赵:刚才真的很吓人啊。这姑娘一直这样,我们很容易心悸啊。

      “滚犊子。”华灼见赵老头那一脸兴奋样,翻了个白眼,把这三个字的拼音刚打上,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而至,将他们猛地推到。

      瞬间,一地狼藉,一片哀嚎。

      房间外,荣合几人撑手挡在胸前,被逼得连连后退十多步还是支撑不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显得狼狈又难看。

      有星子在夜空中闪烁,有庭边落叶簌簌而下,也有几个穿着战斗服的青年悄无声息的伴随着破空声出现在庭院里,纷纷面带警惕的看向仍旧紧闭的房门。

      家主休眠不得打扰,触之除族。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止步于此,把家主的性命交给那群神经病、疯子。

      几个青年彼此对视几眼,各自握紧手中的武器,本欲动手,但一听见那黑夜里如昙花绽开的破空声,他们纷纷低眉垂首,各自快速隐匿于黑暗中。

      白忘瑕,这个身形瘦削却气势凌厉的青年凭空出现在荣合身旁,看了眼仍旧禁闭的房门,又看看略显狼狈的荣合和白忘潋,难得将平日里生硬冰冷的声音放轻了几分,“小小姐让我传话,大小姐快醒了。”

      “但房门还没有开。”白忘潋摇头,眼里藏着深深的忧虑。

      在恢复期陷入梦魇,精神爆发十分频繁,波及严重。若非壁垒加护,恐怕能波及外界。但这次……似乎比以前的更严重许多。

      她看了眼她手腕处的伤口。这道细细的血线,像是极为锋利的刀刃割开似的,是方才大小姐精神爆发时她下意识抬手去挡,伤及到的。

      精神若化为实质,那该有多可怕……

      房间内。

      林老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苍白的面容像是充了血,通红得令人心惊。见此,其他几人还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势就立刻姿态怪异的去询问林老伤及何处。

      “可能是把肋骨撞断了。”苏杭城大致摸了下林老的身体判断道:“华灼呢?让他来治疗。”

      “妈的,老子肺出血了。叫人进来把林老抬下去。”华灼坐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来,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其他人呢?”

      “还好。可能都要进行全身检查。”苏医生自己也咳了几下,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般,“这次比前几次的都要严重。”

      各检测设备仍在稳定工作,但数值都统一的相同——全都是零,仿若这些医疗设备都坏掉了一样。

      面对白茶除了大脑兴奋度异常,脑电波段异常,其余身体器官都已经死亡的情况,他们已经变得相当淡定。甚至,他们还能淡定的记录下白茶身体死亡的时间,之后呼叫护士推一辆推床进来。

      按照以往规律,白茶停止的心跳将在第三十分钟重新开始跳动。但这次,在精神爆发的第三分钟,林老被推出去接受治疗,苏医生他们正在对伤口进行处理,华灼从地上起来时又咳了一口血,鲜血溅在地上,闻着一阵芳香,毫无腥味可言时,白茶直直的从床上坐起来,左眸如蓝,澄净幽深,右眸似火,灿烂热烈。

      诈尸了。

      苏医生他们吓掉了手里拿着的消毒棉签和碘伏。而华灼,则是在怔愣片刻后又咳出一口血来,想急忙起身,却体力不支,又一屁股坐回地上,疼得他飙出了眼泪。

      “你受伤了。”如风魅影,白茶倏地出现在他跟前,赤脚而立,偏头看了眼他,十分认真的问:“你受伤了,小舅舅知道吗?”

      哦,还知道小舅舅。他翻了个白眼,“妈的,我以为你失忆了。刚才吓死个人。”

      “没有失忆。只是之前梦魇,陷入了很不好的回忆,力量有些难以控制。”白茶看着他,淡淡一笑,“顺道,进阶了。”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眸。

      “这回又是什么梦魇?”他没好气的问时,苏医生他们见白茶除了眸色变化外,其他都正常,开始忙着收拾残局,又给白茶检查了一遍身体指标。

      这一番检查下来,已经凌晨四点多。结果出来时,华灼早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被迫沉睡,成为了又一个研究对象。而林老的手术也已经完成,正躺在床上翻看白茶最新的身体检查结果。

      这回不像以前那般数据异常,除体温低了一些外,其他数据都很正常。

      对一个从出生后就不正常的人来说,正常,或许并不意味着好转。

      林老又开始忧虑。

      ****

      杨祁臻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漠入眼,黄沙漫天,举目四望,荒无人烟。扶苏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提着一柄剑寻找一个又一个活人。每见到一个活人,他就问:“长平乐在哪里?”那些人都说:“在张子房那里。”他又问:“那他在哪里?”那些人答:“张子房在天上。你飞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扶苏决定飞上天。只是飞着飞着,扶苏就变成了他自己。等他发现是自己在飞后,他突然间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飞翔。这么一犹豫,他倏地掉下来。

      坠空感袭来,他被吓醒了。哦,不是被吓醒了,是他之前走神了——他现在正处在闹市中,被一个女人牵着手。

      女人高瘦,颧骨突出,头发稀疏发黄,有些蓬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打扮。

      这是他的亲生母亲。

      “妈,我们去哪里?”

      “找你爸,坐车回家喂猪。”

      回家?他疑惑,环顾四周环境,是那么的熟悉。这不是他八岁那年……他大骇,想阻止,却发现自己还没有说出口,妈就已经上车了,而他,正被爸爸推上车。

      如记忆之中的那样,他在踏上木板的那瞬间开始哭闹,坚决不上车。爸爸耐心问他为什么不上车,他还没说什么呢,下了车的妈妈就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吼道:“哭啥子哭,你不上车走回去啊?!哪么大了可么还不懂事哩?”

      他被打蒙了,只顾着眼泪哗哗的流,到底没说出原因来。倒是爸爸一路抱着他,温声安慰着他,“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再哭了。和爸爸说说原因?”

      他想说他们上了这车会死的。他之前看到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

      懊恼,悔恨,迫切,焦灼,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只能哭。哭着祈求他们别上车。可是最后,他还是被抱上了车。

      十八年前的城乡道路并不像现在的这么好,也没有如今专门拉客的面包车或城乡公交。那个年代,往返城乡之间的更多的是货车——在车厢装上几排木凳就行。

      村民拥拥挤挤的或站或坐在货车车厢里,七嘴八舌的说着今天赶集卖了些什么,买了些什么。

      在他们说话时,货车管口冒着黑烟,发动机的声音嗡嗡响,沿着泥泞曲折的土路前行。村民在哪里下车都需要对司机大声喊“到了到了”,否则司机根本听不见。

      在那种吵闹环境里,原本人生就该是幸福美满的,然而,下一刻却是车祸,爆炸,杀戮,逃亡。

      父亲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却仍抱着他不断奔跑。

      他听到一声枪响,那辆仰面朝天的货车顿时火光冲天。熊熊大火里,他看到扭曲的人影,他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还记得子弹打在地上,泥土翻飞。

      最后,儒雅的父亲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紧紧握住他的双手,“阿臻,阿臻,忘记这一切,去参军,去参军……”

      他哭,一直在哭,哭得都跑不动了,退无退路,进无进路,面对身前的断崖,他想:还是死了吧。死了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他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又是一阵坠空感,他开始下落。

      他想,如果之前再坚持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一切了。

      从梦境跌落回现实后,杨祁臻醒来,发觉自己满脸泪水,在跪在地板上不知所措。

      想起来了,他昨晚头痛,昏倒在客厅里,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上。然后,做梦……

      你们今天怎么入我梦来了?想我了吗?他笑,从地上爬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几口气,开始若无其事的去卫生间洗漱。

      天亮了,今天是新的一天,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忘记过去吧。

      刷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晚,他一直咬着自己的牙齿不让自己叫出来,按理说,牙龈会受伤吧?为什么,他的牙齿好好的?难道他没有咬?

      漱了口,他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牙齿,没有受伤,连嘴唇都没有受伤的痕迹。是他记错了?

      无解,他沉默的去做早餐,吃了之后,又开始整理衣物。

      今天是新历七月九号,旧历六月初一,他要去白家。

      他现在很平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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