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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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科学的世界里，有一些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被定义为第六感，即先知、直觉，或者是，预言、玄学。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杨祁臻深谙子不语怪力乱神之道，在巨大的震惊后，他开始接受这个现实，并把这种第六感解释为他曾多次在白家人口中听过“水榭花都”，故潜意识里对这里有了想象。
但这种解释过于勉强，连他自己都无法催眠自己。毕竟，在还没有遇见白家人之前，他就做了那个噩梦……
他无法解释这怪异的现象，亦不想再解释。只能把这点悄悄藏在心里最深处，不让任何人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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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些晚了，水榭花都里的自动感应宫灯开始稀稀疏疏的亮起来。
白茶走在他身前，徐徐晚风吹着她的裙角，让她的长发有些散乱。
正是因为这样的走路队形，她并不知道杨祁臻的脸色苍白不少，也不知道在这迈出这几步的时间里，他心思千回百转过。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这种氛围下，似乎显得有些暧昧。许是因为这样，白茶开口问他：“会不会不习惯？”她的声音仍是柔和之中带着几丝沙哑，少了少女的甜美，多了老年人的沧桑，听了让人悲凉。
“有点。”他双手插进裤口袋，看着她的右手搭在左手上，极有规律的敲着。
这动作，既顺眼又熟悉，总觉着在哪里见过。正在思考之际，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忐忑，在纠结。
很奇怪的想法，让他将目光上移，注视到了她的侧颜——清冷孤寂得拒人千里之外，哪有人间烟火的气息？哪有喜怒哀乐的容颜？之前的想法好像是错的。
这么一恍惚，他突然感觉眼前景色在飞快变化，蓦地与他梦里的那些个场景重合起来。
熟悉的，水榭花都。甚至，他还知道，待走过前面的转角，可以看见未名湖。
“忘川河谷忘川院，浮沉瀑布浮沉居。忘川河与浮沉瀑布南北对望，正好与忘川院、浮沉居的南北对称相得映彰，故有此名。”
耳边，有人对他说起这句话，他以为是幻听，抬眼间，却见白茶站在转角，指着被假山遮住的方向在说话。
原来，不是幻听。
“你过来看，那里就是未名湖。”
他果真过去了，和她一起站在转角，真的就隔着楼亭水榭、岸边垂柳，看见了未名湖一角。暮色天空，沙鸥翔集，渔歌唱晚，秋水共长天一色。未名湖，忘川河和浮沉瀑布汇聚而成的一大湖。白家老宅以它为圆心修建而成。
然，美景在前，杨祁臻却无心欣赏。他在恍惚。这湖面上的波光粼粼，究竟暗藏了多少波涛汹涌？
此刻，他深感自己卷进了一场漩涡，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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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难为你继续在这里住几天了。”白茶看向未名湖的目光悠远深长，似在回忆祭奠，又似在竭力隐藏，“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
“你生日，总得早来。”他笑，极其自然的揉了揉她的头。
“那外面……呃，我是说，”对他这种自然的行为，白茶习惯良好，甚至身体本能的没有拒绝，反而逆着宫灯的光看着他，忽而一笑，那容颜像是昙花一现，十分震撼人心，她不知自己有这样摄人心神的美丽，还偏头思考了一下，笑问：“事关男性尊严，你不在意吗？”
他以前也不在乎，甚至为了白茶，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他这人啊，好像值得他在乎的就只有那几个人。其中好像还并不包括她。想到这里，她眨了一下眼，无所谓耸肩，自嘲一笑。
她这么一耸肩，杨祁臻看到了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锁骨之下，还看见了胸前隆起的弧度。刹那间，他感到羞耻，默念非礼勿视，撇头不去看她，但还是在只看了会儿湖面的风光后，又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心下懊恼。
好在他绷得住，还是面瘫，声音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冷静，“那又如何？他们的想法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对。”
她摇头笑，声音轻轻的，“也是。”片刻后，她又释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似是担心杨祁臻误会，她又解释了一句，“我怕你怨我不经你同意就做了决定。”
“怎么会？不会怨的。”他摸摸她头，突然发觉他对她的头爱不释手。
听着这句话，白茶恍惚悲伤。光阴如水，一去不复返。时间最是无情。哪怕重来，无论如何改变，他都会在相同地点相同时间说出相同的话来。
杨祁臻敏感的捕捉到她眼底的情绪，怔然片刻，刚想问些什么，却听见她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看过资料，应该知道一些事的真相了吧？”她指的是一年半前的那场意外绑架。
他动作一顿，知她还有后话，点头后示意她说下去。她却道：“你有想好该怎么办吗？”
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眸色一暗，心想他要是不报复回去，就不是他了。只是，“这也是你放心我入赘白家的原因？”至少，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对。”见她这么坦然的承认了，他失笑，摸摸的头，“小姑娘想这么多做什么？”报复什么的，他来做就好了。顺便也算还礼？
“怎么不能想这么多啊？”她争辩，“万一你对杨家余情未了，我一报复回去让你伤心了该怎么办？而且，你不是和杨退之关系很好么？”
“不会。阿远他有计划。现在静观其变就好。”他勾唇一笑，目光笃定。阿远虽然是科研人才，但对于一个能进行风投且全都收获了成功的科研人才来说，谁能挡住他的决意？就如他先前一意孤行进行科研，连他那位大伯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是现在？
“哦？那你之后呢？你想好之后该怎么办了吗？”白茶若有所思的点了几下头，又问。
“嗯？难道你不打算让我留在白家？”他逗她。
“刚开始的确想。后来不是病了一场么？就觉着我好像不该这么自私？这不就来问你了么？”白茶坦然一笑，继续无奈。
“那我就看情况吧。”见她如此，他也笑。
“看情况？”
“我欢喜就留下，不欢喜就去陆家或者回杨家。”
闻言，白茶欣然一笑，清冷的目光里闪过一道光，“那看来你是一定会留在这里了。”这人惯会利益最大化，去陆家和待杨退之掌权后回杨家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这道光在她眸中闪过，杨祁臻觉着少女的这双眼睛似乎装了亿万星辰，让他每一次看到都会沉沦其中。他总觉着这么漂亮的眼睛就像是七十年才能一遇的哈雷彗星，当那漂亮的流星划过天际时，众生惊叹。
这样一个姑娘，如此美好，实在让人怜惜。
白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因为高兴，乘兴道：“要不要再走走？水榭花都的夜景很特别。这里的兰花经过基因改造，可以在夜间发光。”
“嗯？”他惊讶。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了？不，也不对。在1953年，美国生化学家沃森和英国物理学家克里克宣布他们发现了DNA的双螺旋结构后，基因工程技术得以迅速发展。
1990年10月，被誉为生命科学“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启动。八年后，一批科学家在美国罗克威尔组建塞莱拉遗传公司，与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展开竞争。
2001年2月12日，也就是十五年前，中、美、日、德、法、英6国科学家和美国塞莱拉公司联合公布人类基因组图谱及初步分析结果，即科学家首次公布人类基因组草图“基因信息”。
如今，十五年过去，不说基因工程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连转基因食品都不足为奇。他之前惊讶于兰花会发光这点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也不对。他之前的惊讶是在于……他下意识的以为这里的兰花不应该发光？就该是正常的？
见他眸色一暗，面色出现几分不易察觉的古怪，白茶有心解释，“白家人的基因有些问题，所以我们在基因领域的研究称得上是一流。这些是他们的业余成果，当做路灯来照明的，本身不会对兰花有损害。哦，喏，你看，开始发光了。很神奇吧？”她示意他去看墙角下的那株翠兰。
暮色下，阴影里，翠兰散发着荧绿色的圣洁光泽，仿若天神普度众生。
杨祁臻见证了这神奇的一幕。当夕阳的余晖全部消失，当月亮开始散发太阳的光泽，当水榭花都里的宫灯全部亮起，他看见众多萤火虫，不知从何处飞来，成群起舞，亲吻着那些发光的兰花，似恋人在虔诚的祷告。
“很厉害。”一时间，他忘了此前的想法，惊叹。
“很厉害？少熙初见这样的场景直接被吓哭了。”白茶笑道。见他不解，她又道：“少熙是廷轩的儿子，快八岁了。”
八岁，那大约……五六年前？也就是2008年左右，白家就已经掌握了植物基因改造技术并成功运用到实践中？他感叹，“你们真厉害。”
闻言，白茶错愕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就把话说出口了，“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坦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补充道：“我意和周南风爆过你的料。说你小时候很闷……傲娇。”
她的话前后衔接十分自然，听起来不像是解释。但在杨祁臻看到她眨眼后就直觉她在解释。只是，无论是否是解释，她说的都是事实……
杨祁臻突然觉着有这样以爆他黑料为荣的弟弟妹妹是他的不幸。
只是，谈到了周南风和贺我意，他便顺便讲了贺我意昨天打电话给他，说他们已经到湖南，正在去茶洞镇的路上。茶洞镇，翠翠的故乡。
“小意说，你以前也去过茶洞镇？还去过宜昌市？”他问。
“十三岁旅游时去过。我现在记忆最深的是朝圣路上碧蓝的天空。”她柔和一笑，清冷的目光里有星光闪过，证明着她对那片纯洁天地的向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纯净的景色，毕生难忘。”
“是，看得出来，你很喜欢。”
“对，很喜欢，就给我意和周南风说了，没想到他们还真要去这些地方。”她莞尔一笑。
“多走走也是好的。”他又摸摸她的头，“小意现在的情况虽然不适合去旅游。但锻炼了几天，她现在能适当和陌生人接触了。”
“真好。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白茶看着他，故作轻松之态。
“对。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杨祁臻扬唇一笑，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那你呢？”
“我？”白茶难得反问，随后有些不确定，“说实话，我打小就反感一切非礼节性接触。之前是尤甚，现在……忍耐度已经很高了？”
听到她这么说，杨祁臻失笑，心情又莫名的好上了几分。
嗯，摸摸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