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亡灵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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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黑衣男子跪在房门前，等待着来人开门。但跪了许久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于是男子又唤了声，这才走出来一名娇小的女子。
“主子身子不舒服，你先下去候着吧。”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出了个好听的声音，伴随着连连的咳嗽。丫鬟听了忙奔进去。
黑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离去。
丫鬟撩起白色的帘子，将单衣男子扶出来，又取过一件白狐大衣披在男子身上。
“花信，把他叫进来。”
花信点点头，然后再次出去将外头的黑衣男子叫了进来。
“属下叩见主子。”
“起来罢。”云楚衣说着，便忍不住咳了起来，捂着嘴的丝巾也殷红了一片。
“主子！”黑衣男子不禁惊讶道。
花信连忙给他换了丝巾。
“不碍。”云楚衣用丝巾擦去血迹，“她怎么样了？”
“小姐在莫青君手里，现在身处莫青君的别院之中，与华阳宫宫主白羽生见上了面。”
“莫青君吗？”虽然吐了血，但云楚衣还是妖魅地笑了，像是方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他现在是想利用青玉杀掉白羽生吧？真是可笑呢，青玉可不是什么人都用得了的。”
“主子神算。”黑衣男子道，“只是，莫青君身边有人，属下们无从下手。”
但没想到，云楚衣竟“咯咯”地笑了：“要是这么容易就动得了他，我就不会派你们去盯着他了。”
“是……”
“继续盯着，无论听到什么，守着你们的本分就够了。”
黑衣男子一副不得理解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就算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退下。他的主子不是一般人，他的话也定然是对的，因为至今他都没有失败过，一次也没有。
“花信。”
“是，主子有何吩咐？”
“将桌上的瓶子全数拿来。”
花信望了眼桌上的东西，眉头一皱，还是过去拿了来。她知道那是她家主子最近新配的毒药，可她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她退下了，云楚衣取了其中两三瓶，将药丸倒入手中，全部吞入口中。瞬间，他那白皙的脸庞更显得妖娆，魅惑难挡。眉眼间尽是妩媚之色，嘴角也升起一丝的柔媚。只是他的眉头却紧锁了，快速用手捂住心口处，指甲将衣裳抓出皱纹，然后在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云楚衣没有擦去血迹，反而笑了：“青玉，都怪你，害我心爱的衣裳都皱了。”
黄昏时分，花信将云楚衣扶至阮青玉原来呆过的房间，替他早早地点了灯。她不敢问她家主子为何想到来这里了，只能默默的等待着他的下一个指示。
云楚衣坐在桌边，也不让她退下，于是花信就一直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将洗澡的水灌满，温热便可，在我没叫你之前，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里百步以内。退下吧。”
“是……”他终于下来指示，却是赶她的。花信以最快的速度灌了水，然后退下。
室内变得异常安静，几乎有些凄凉。云楚衣走到内室，把玉瓶子中的蓝色液体倒进水里，之后原本清澈的水便慢慢地兰青起来，在水面缭绕出水蓝色雾气。轻解了罗裳，云楚衣慢慢步入水中，雪白的身体与蓝色的水面形成鲜明对比。氤氲之气沾湿了他的容颜，他的发髻，在他的脖颈上淋下草绿色的液体。
空气变得朦胧，水声清脆，掉落在地表的水珠发出滴答的声音。
恍惚之间，云楚衣已经披了雪白的貂裘坐在阮青玉常坐的妆镜台前。她与他一样爱美，所以舍不得少了这样东西。上头摆了她最爱的胭脂水粉，还是他忍痛割的爱。
云楚衣拿起一盒他也常用的，打开盖子用小指沾了点凑到面前闻了闻，突然一笑：“恩……是她的味道。”
放下盒子，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将妆镜台的抽屉一个个打开：不知道被她藏到哪里去了，明明说是送我的……
但找了一会儿他便不找了，然后支起头望向窗外的梅树。
“青玉离开也有好些日子了，她那边也看见这梅花了吧……”嘴角微微往上翘着，睫扇慢慢垂下，在他的眼下投出阴影。
突然，风雪夹带着寒冷卷进窗子，吹得窗户噼啪，撞击在窗轴上，像是她离去的那天一样。薄薄的纱帘翻滚着飘进窗户，在他的身边擦过，带起他微湿的长发向后吹去。
烛光散乱，飘忽着灭去。屋里变得漆黑，稍许，才有雪色顺着窗户印进来。云楚衣起身，走到她的床边，放下了帘幕，然后睡下。
“青玉啊……”云楚衣小声唤着这三个字，然后鬼魅地一笑，闭上眼去。
雪停了，风也止了。
屋子里亮堂起来，冬日的阳光却怎么也温暖不了这一室的冰冷。暖色调的光线透进窗户，爬上亭柱，却没有照到床帘的周围。
花信守在百米远的地方，其他下属都安静地等着里头的动静，但是久久，两天过去，依旧没有声响。
不由得，站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颤了颤，然后互相看看，眉头深锁，最后一起低下头去。
这里的世界变得安静了。
心口一阵疼痛闪过。虽然经常会在梦中痛醒过来，但这是唯一一次，她觉得彻彻底底地痛，痛的几乎身上所有的痛都不存在了。
她想安下心来，但脑海中却闪过了他的容颜，他的笑意，他的妖娆，让她惊跳起来，呆呆地坐在床头，草绿色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
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会想到他。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亡灵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