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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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应元年，当雁门关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在外边一直浪荡着四处看好戏的雁塔终于恋恋不舍地踏着那一年的初雪回到了雁门关之前。
当时的阿莫正穿着一身黑不溜秋的苍云军校服领着一队苍云军在营地里巡逻，恰好转到了长城门口。而雁塔就牵着马站在巍峨而又绵长的长城脚下，面对着长城脚下有些高大厚重的城门，看见了领着一队人正正经经巡逻的阿莫。
发觉阿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她的云幕遮，她的眼睛映着有些昏昏淡淡的天光显得特别明亮。就算在这有些昏暗的天光里，也能看的很清楚。像是落满了星光，让人沉醉。
雁塔穿着一身素衣，一手牵着他的马，一手手里还提着一壶酒，酒可是好酒，是他允诺给阿莫的那坛酒。如若当初不是因为雁塔给阿莫允了这坛酒，阿莫也不会答应沷山涉水、千里迢迢的往雁北跑。
毕竟阿莫从小就想着要从这边逃开去。
尽管那坛酒的酒封还好好地糊在上边，但是嗅觉在酒这一道上显得有些格外灵敏的阿莫一下就嗅到了并且一下就定格到了雁塔。看到雁塔之后，阿莫愣了一愣，盯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久才发觉真的是这祸害回来了。
于是阿莫做了几个手势，让身后的那堆人先去巡逻。自己倒提溜着自己的那根破棍子溜达到了雁塔面前：“怎么，外边浪够了终于晓得回来了？”
抽空她打量了这人，发觉这祸害还是那幅鬼样子，不管在外边浪荡了多少年也还是这样一眼就能感觉出他身为祸害的气质。
阿莫伸了伸手，让他提溜着把酒给她。把酒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我以为你要么是天宝年间回来，要么是战乱结束再回来。”阿莫偷偷掀了掀酒封，痴迷地嗅了一口气。“怎么，还没祸害够？”
雁塔也不生气，拍着她的肩膀笑的震天响。阿莫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并且悄悄的挪了挪脚让落在她肩膀上有些疼的巴掌落了空。撕牙咧嘴的，疼的有些狠。就像是这人，下手总没个轻重，典型的糙爷们。
“走吧，先见见他们。”笑罢，雁塔抬头看了看，像是在隔着又高又厚的城墙望有些遥远的苍云堡。安静下来的眼睛暗沉沉的，连带着阿莫都觉得他抬头的神情都有些复杂。简直明摆着在勾引人，勾引人去问问他怎么回事儿。但是阿莫吧，啥都不好，就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她不多说不多问。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听着他似乎有些感叹的声音，间或发一言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当天夜里，苍云堡热闹的有些过分。一群糙爷们小娘们不知道从哪搬来了好几坛酒，那酒坛特别大，说是缸都可以了。在场的任何人都能跳进去，只要不是太胖，躲在里边睡觉都行。
肖洛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看着篝火面前同他人笑闹的阿莫。放在桌案上的器皿都是小一号的，不仅是因为他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喜欢这边狂放的有些过头了的风格，还有就是他酒量着实不好，两三杯下肚就得上头，再喝两杯酒的倒下去人事不知了。
渐渐的，人都知道这万花来的军医酒量不大好，也就不缠着了。他在角落里，也落得自在。等到酒宴差不多了，就起身回去熬些醒酒汤。
至于到底是给谁熬的，（笑）咱们知道就行。
坐在雁塔下手第一的是雁回，也是静静看着阿莫。他案上就更直接了，一点酒都没放上去。毕竟这人的酒量连肖洛都不如，直接一杯倒。
雁塔坐在宴首上，啥也不说，笑眯眯地给自己灌着酒，也不知道心里边憋着啥坏招呢。
“阿莫，”不知道过了多久，雁塔喊她。玩得有些疯了的阿莫抽空回了回头，一脸困惑的回头，看见雁塔对着她招了招手。于是她笑着同周边的人挥了挥手，几个起落完美避过了地上歪来倒去的一坨又一坨。
“咋？”
她把手里的酒顺手放在了雁回的桌案上，然后一脸酒色熏出来的红晕问他。白凤被她支去送信了，也没见回来，有些空落落的。
“你知道的吧？”雁塔慢悠悠品了口酒，“当年雁门关外，你救的那个人就是我那傻徒儿。”
“哈？”阿莫愣了一下，一回头看见那傻乎乎的雁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她丢过去的酒碗砸吧着嘴睡得正香。酒碗里空空如也，瞧着雁回这样子大约是被他喝了。
实际上当年那件事情阿莫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唯一觉得映像深刻的，大约是那场纷纷扬扬未曾停歇的雪以及那冰冷刺骨的温度。至于其他，已经记得不甚清晰。零零碎碎的，大概就是几个念头，比如说那个孩子真是个漂亮的小姐姐，饿狼好臭好可怕。再详细点的，也没多少了。
“随便了吧，”阿莫微微一笑，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朝雁塔挥了挥手就回头拎着醉得晕过去的雁回离开这闹哄哄的地方。“啊，又下雪了啊……”抬头看了看天，雪花儿映着篝火的光芒未有停歇。她伸出手感叹了句，被酒气催出来的热量被些寒意一带带走许多，整个人都舒畅了几分。
“阿莫，”雁回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开的。带着醉意，却又是亮晶晶的，像是阿莫在盛夏夜里窥见的满天星火。于是她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视线已经被雁回放大的脸填满。
唇上温热温热的，又有些湿润。本来就有些失律更加猖狂的跳起来了。然而罪魁祸首却是微微一笑之后，又眨巴着眼睛睡过去了。
阿莫叹了口气，又有些气不顺，于是她低低的骂了句：“傻子。”但是嘴角却到底是笑着的。
身后几丈，落着谁默立的身影。却也是久久无言，静静看着风雪里阿莫带着雁回渐渐远去的身影。
“谁？”阿莫行一出帐子，就听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刷的一下过去了，伴随着一声不明的声音。她警觉地跟过去，看见映着白雪的微弱天光里，一道黑影在远方若隐若现。
阿莫有些摸不准这人在这里呆了多久，又是不是探子，走有没有拿走不该拿走的东西。故而她想都没想，直接抄起轻功追了上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追了多久，身后的长城也已经看的不甚清晰，隐隐约约的伏在那里。然后前面的那个人突然就停了下来，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全是“计划通√”的笑容：“我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你真的追上来了。”
有好几个黑影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唰唰唰从一些遮掩物里跳出来，轻功个顶个的好，落地无声。
阿莫笑着，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边：“呀，都来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