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婢女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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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婼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思忖，看来当年魏国大长公主遇刺之事可能另有隐情。刚刚荣庆县主脱口而出的“竖子忘恩负义”，应该是早就对皇帝有怨怼之心，也就是说，当初宫里那次刺杀，或许和皇帝也有关？
这样说来，荣庆县主长年不在汴京，似乎不只是因为女儿走失？
历来权势太过都会被皇帝忌惮、打压，这些天她也多少了解过魏国大长公主当年的事迹。
坊间一直流传的那位休夫的公主就是这位魏国大长公主，被休的驸马还是五姓之一的姚氏。现今当朝丞相姚相爷，按亲缘关系荣庆县主还要喊他一声大伯父。
可惜当初魏国大长公主一纸休书把驸马赶出公主府，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与更与姚家形同陌路，所以这些年荣庆县主也几乎不与姚家来往。
除了这件“出格”的事，最广为流传的还要属当年英王造反，魏国大长公主带着五营校尉和禁卫军一路杀入皇宫，一箭射杀了英王身边被策反的宫廷卫尉，逼得英王慌不择路，最终坠马而亡。
高祖驾崩后，魏国大长公主属意的先帝继位。而当今皇帝能夺得皇位，也是因为亲近魏国大长公主，最终才脱颖而出。
如果十年前那场刺杀有当今皇帝的手笔，那还真是……忘恩负义。
看之前皇帝的那一大堆赏赐，何尝不是一种捧杀？
想到这儿，许婼又觉得荣庆县主和魏国大长公主不愧是一脉相承的母女，魏国大长公主休父、和夫家闹翻，推走了姚氏；荣庆县主因为女儿和许贵妃、许氏另一宗闹翻，推走了大皇子和许氏……出生即是高贵的天之骄女，行事恣意，遇事从来都是直接打回去，绝不委屈自己。这样的人，的确容易遭人嫉。
原剧情里，女主嫁给了顾维钦，恐怕荣庆县主等人的结局不会很好。而失去了庇护的女主，肯定也是羊入虎口。
现在，她提前一年找到父母，顾府更是被另一个任务者掀翻。但如果当今皇帝真的害了魏国大长公主，荣庆县主大约不会善罢甘休。
许婼扪心自问，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劝荣庆县主放下仇恨。如果她是荣庆县主，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也就是说，即使自己已经成功脱离原剧情，也并非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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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听说县主走失的女儿被一位女道士收养，琼华，你可见过你那位堂妹？”
定远侯府侧院水榭廊亭，围坐着群华服少女。被簇拥在中央的有两位，一个穿着月白留仙裙，气质出尘，一个身着茜红缕金穿花云锻裙，五官明丽。
说话的是旁边一位绿衣少女。
“失踪十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女道士收养？”那个一直抬着下巴斜眼看人的红裙少女——嘉宁郡主嗤笑道。
“三姑母出嫁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定远侯府。”旁边的许姝仿佛没听见嘉宁郡主的诋毁，不紧不慢的答道。
倒是她左边坐着的黄裙少女弱弱的说了句：“没证据的事，这样背后论人是非是不是不太妥……”
她的声音有点小，被淹没在其他人的声音里。坐在她旁边的许姝看了她一眼，让她垂下了头，不再开口。
话题移到定远侯夫妇认回的女儿身上，说什么的都有，但基本不看好。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哪怕家世再高，名声也不好听。
不远处一墙之隔的院外，许婼头戴镶红宝石赤金花冠，拖着华丽的六幅湘水裙缓缓的行走在青石板路上。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婢女，隐约听到隔壁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喘。
许婼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她绯红色的衣裙在月洞门前一闪而过，被另一边眼尖的人看见。
“刚刚走过去的是谁？怎么好似以前没见过？”
“后面的婢女看装束是定远侯府的人，难道她就是那位……”
“那方才说的，岂不是被她听了去……”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廊亭顿时安静下来。
“背后窃听非君子所为，我相信她只是正好路过，”短暂的沉默后，许姝站了出来，温温柔柔的解围道，“大家不要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过去吧。”
一群人重新恢复了刚刚的热闹，呼朋引伴一起去正院。
这边许婼刚踏入正院的待客花厅，便看见一个穿着暗青色衣服的命妇用略带讨好的笑容对荣庆县主说道：“三娘听说找到了侄女，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恨不得立马就来汴京，县主……”
话还未说完，主位上的荣庆县主早已收起笑容，打断了她的话：“黄夫人若是身体不适，就先去旁边的厢房歇息，我可以找御医来给你瞧瞧。”
那黄夫人只好住嘴哂笑一声，呐呐不敢再多言。
“阿宁，快过来！”这边荣庆县主见到女儿过来，立马换上宠溺的笑容，招手让她来自己身边。
聚在主屋三五成群寒暄的各家女眷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进门的人。
许婼对四周打量的目光仿若未觉，姿态从容的缓步走到荣庆县主身边，自然的挽着她的手亲昵的唤道：“阿娘。”
荣庆县主拉着她一脸骄傲的向众人介绍自己的女儿，能被荣庆县主邀请来的自然多是关系不错的，不管大家心里什么想法，表面上自然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
这时，刚才在水榭的那群年轻少女也有说有笑的进来，一时间整个花厅内愈发热闹起来。
许姝走到荣庆县主面前，福身行了个晚辈礼，“五婶婶。”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女也紧随其后向行礼。
“姨母。”嘉宁郡主慢了一步，草草行了一礼，便迫不及待的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许婼。
见她的衣服与自己颜色相近，她皱了皱眉，待看清了长相，脸色便有几分不好看。
嘉宁郡主的母妃成王妃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气，更清楚荣庆县主的脾气，连忙上前拉住女儿，打着圆场又赞了许婼几句。
荣庆县主正和其他人寒暄，闻言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便晾下她们带着女儿认识花厅里的其他女眷。
许婼作为这场宴会的“吉祥物”，被荣庆县主拉着不停认人。
魏国大长公主虽然驾薨多年，但着实留下了一笔丰厚的政治遗产。哪怕荣庆县主离京数十年，汴京数得上号的重臣、宗室女眷在今日也来了大半。
这些女眷背后的家族不一定都与魏国大长公主有旧，但哪怕只有一半，也是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
定远侯府要比顾府大一倍有余，前院和正院之间有一面影壁相隔，影壁后还有假山、竹林和花圃过渡，算是个风景不错的小花园。
荣庆县主在正院招待女眷，前院那边都是男客。定远侯过几日要回徽州去，今天也算一个践行宴。
许婼刚刚回自己的院子，卸下沉重花冠，换了更为轻便的窄袖撒花烟罗裙，这会儿带着婢女从假山这条路回花厅，意外在拐弯的时候听到一个有点儿耳熟的声音。
“薛六郎，方才太感谢你了。”
许姝手里拿着一块手帕，面有赧然向对面的人道谢。她肌肤白皙如玉，染上薄晕后多了几分娇俏，看起来分外动人。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薛亦摆摆手，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许姝愣住，似乎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干脆利落，她蹙眉有些委屈的咬了咬下唇，带着婢女甩袖往另一个方向走。
全程目睹许姝白抛媚眼的许婼忍不住轻笑一声，汴京都在传许姝喜欢傅玄，看来信息有误，许姝中意的应该是薛亦——
或者，她两个都想勾搭？
正想着，身后传来明显的“窸窣”声，许婼扭头看去，只见傅玄带着两个护卫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今天罕见的穿了件青色长衫，长身玉立，有种君子如竹的挺拔感。
可惜，脸色还是比寻常人要苍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婢女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