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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走了，空了的座位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樱桃味，很快就被空气中弥散着的红茶香气给遮盖。
斯内普略皱着眉，空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那杯红茶，看上去毫无聊天的兴趣。他的脑海内传来了精神体所见到的景象，当然就像他所想的那样，波特早早地发现了那条蠢蛇，慷慨地将它绕在了手腕上。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拿起那杯加了许多蜂蜜的红茶喝了口，“哈利和你一起过的圣诞节吧，他住在你家？”
斯内普抬头看向老校长，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但精明的邓布利多可不像波特那样易懂，哪怕老校长确实是一个格兰芬多，但格兰芬多也不全都是狮子，也有狡猾的老狐狸。他不知道邓布利多知道多少，刚刚波特所暴露的信息估计全都被这位老校长获悉了。
“是他死皮赖脸地凑上来，我原本打算将他打包回霍格沃兹。”斯内普说，“但发生了一些变故——”
“变故？”邓布利多嚼着这个词，他忽然笑了起来，“西弗勒斯，这么多年你还是习惯性的保护自己，圆滑地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蛇。我猜你想说你发生了结合热，于是哈利帮助了你，你们有了一个标记，我说的对吗？”邓布利多的视线就像侦察咒一样扫向斯内普。
“你都猜到了，我没必要再称述一遍了。”斯内普颔首。
“所以哈利会戴着戒指。”邓布利多喃喃自语，他紧接着说，“这个时候有一个向导能够帮助他正是我们需要的，哪怕是一个临时标记。西弗勒斯，你会帮助哈利的吧——对了你们是完美匹配。”他忽然重又盯着斯内普，眼中有着某种评估和审视。
“与其将视线聚焦在我和波特之间的这个小标记上，不如聊聊你的手吧，阿不思。”斯内普沉声道，他的视线瞥向邓布利多那只枯槁的手，“我说过，你来找我时已经晚了，虽然我将诅咒限定在一个范围之内，但如果你不采取措施，你最多只有一年。不要告诉我你就只想这么稀里糊涂地放任不管。”他的声音变大，带着怒气。
“哦，当然不是。我有在想办法。”邓布利多说，他抬起了手，“稍安勿躁，西弗勒斯。这不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暂时耽搁了嘛。”
“你中的诅咒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挥霍。”斯内普冷哼。
“差不多吧——细究起来每个人的时间总是不够的，而我已经活得够久了。”邓布利多起身，“而活得久的秘诀就是不要急躁，当然年轻人总是很焦急，还没多大就想着自己时间不够，恨不得在短时间做出许多成就。这并不好。”
“你指的是——”斯内普不太确定地问道。
“我指的是伏地魔指派了可怜的小马尔福先生前来杀我。”邓布利多笑了笑，“以及其他的各种，包括他派遣狼人残忍地杀害鲁弗斯。我看见了一个急躁又暴怒的疯子，他的灵魂如此残缺不全，他想要接近哈利，但他受不了哈利那样像火焰一样炙热的灵魂。”
“你居然奢望一个疯子的灵魂有多么高尚。”斯内普愤怒地讽刺道，“波特没有脑子，但智慧如你，居然让波特出席凤凰社的会议，还给他任务。一个总是冲动忘记脑子的男孩过早的独自行动，没等食死徒找到他，他就把自己丢给死神了。”
“你果然知道。”邓布利多叹息，“我早该猜到了，你和哈利有了一个标记后，哪怕是临时标记，那个孩子的大脑都会向你敞开，你自然能够看见那一块灵魂碎片，像是水蛭附着在哈利的精神表面。但你们全都没有告诉我——令我惊讶的是哈利的嘴居然也这么严。”
“可能波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信任你吧。”斯内普冷哼，“他为什么要将性命托付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呢？”
“也是，大多数哨兵总是将自己的向导列为第一信任人。”邓布利多摸着胡须，“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
斯内普闭上眼，他知道那个问题要来了，邓布利多不会放过他的。
“还记得那个预言吗？”邓布利多直直看向斯内普，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严肃，“‘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人不可独活’，哈利有一块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这意味着哈利活着，伏地魔就不可能死去。”
“所以你将他养大，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待宰的猪，只等着一个时机，让他去死？”斯内普非常平静，有一种自己都预料不到的平静，只因为愤怒的岩浆已经淹没在那团死水之中。
无止尽的黑暗在他的精神世界扩散，不过哈利留下的信息素令那些黑暗扩散的脚步没那么快。
“这必须是伏地魔亲自动手。”邓布利多肯定地说，“我想哈利也做好了准备，他必须经受成长，才能够直面牺牲。”
“他并没有做好准备。”斯内普嘲讽道，“你什么都不告诉他，让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行刑台。波特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居然相信你，将性命托付给一群期待着他死去并为此狂欢的人们。”
“西弗勒斯，你很喜欢他。”邓布利多笑了，“哦，当然你们是完美匹配，哈利会不能自已地对你有好感，而你也会——这是相互的。完美匹配就是这么奇特，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在彼此见面的那刻就种下了爱的种子。”
“他是为我而生的。”斯内普冷冰冰地说着，全身的刺全都冒了出来，“我的人，不是你也不是黑魔王。波特那个蠢货居然信任你超过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一切，最后被最相信的人推入火坑，全都在你的计划中，不是吗？”
邓布利多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奇异地盯着斯内普，“你在第一眼见到哈利时就知道——不，不会是开学宴——是在圣芒戈，你见过刚出生的哈利？”
斯内普保持了沉默，但沉默就是默认。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对莉莉的愧疚，但实际上你早就在哈利刚出生时就知道他是你的完美匹配，所以你等到了现在——你居然等了那么多年，你和他相差二十岁。”邓布利多的声音有一种自己也没有意料到的惊讶，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并想通了更多的事。
“那又怎样？完美匹配的结合完全符合向导哨兵保护法。”斯内普淡定地就像是早就将这一场景在脑海中预演了很多遍。
“是的，没错。”邓布利多颔首，他的视线像是猎鹰般直对着斯内普，“所以那个标记是最终标记，你对哈利出手了。”
“难道指责我就能逃避你想要牺牲波特的计划？”斯内普冷笑，“至少我在保护他，而你想要他去死。”
“哈利才十六岁。”邓布利多厉声道。
“如果没有向导的话，他早就在狼人的瞎指挥下精神崩溃了！你们又做了什么？放任一个未成年的哨兵上战场，拒绝药剂拒绝精神疏导，仿佛就是一根燃烧生命的蜡烛，反正最终他是要赴死的，所以提前透支自己也无所谓，不是吗？”斯内普嘲讽着那些默认哈利该上战场消耗掉他小命的所有人，包括眼前的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快速地思考着至今为止的每一个细节，这完全超过了他的计划。一个最终标记，令哈利和西弗勒斯彻底绑在了一起。
“不管你是如何计划的，现在忘掉它。波特不可能去赴死，成为你的牺牲品。”斯内普说。
“西弗勒斯，你目睹了那么多的牺牲，不论是鲁弗斯，还是我——”邓布利多还想要继续劝说。
但斯内普直接打断了，他很少打断邓布利多的话，“波特不是你，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选择。你是活够了，但就像你说的，波特才十六岁，他有着大好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1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