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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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四爷被请来衡寿院时尚一头雾水，来传话的李福山只说是五娘子有请，却也未曾提及所谓何事，只是他瞧着这小厮脸色并不大好看，心里大抵是有些明白，定然是许氏和阿卿又起了冲突。
对于妻女之间的嫌隙，容四爷并不愿意多插手，不管是偏颇了哪个都不适宜，私心来说，他倒是认为许氏该退上一步，毕竟阿卿兄妹久不归家，忍让一二也是无妨的。
他有心问李福山到底发生何事，嘴唇阖动一下又将话咽了回去，李福山不是府上的下人，虽说跟在阿卿身边，可也是英国公府的人，他父亲李乔又是武老夫人身边的老人，是以有些话很是不该从他口中问出。
此时衡寿院上上下下都静做一团，离主屋近了才隐约能听见啜泣声，容四爷微微皱眉，沉呼一口气后，才挑了帘子进了屋。
第一眼便瞧见了被许氏拢在身边的两姐弟，这姐弟两个显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容四娘俏脸发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容五郎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瞧着对面。
容四爷眸光一闪，顺着容五郎的目光看去，便见那个另他头疼的女儿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素来微翘的唇角平直，再一看坐在另一边的容三娘，这个性格最是温软的女儿眼睛红肿，看向对面的神色却是愤愤然，这就颇叫人玩味了。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容四爷像容老夫人请安后，出言询问道，既不问贤妻许氏，亦不问自己的一对爱女，好似对眼前诡异的一幕并无察觉，只以为是老母亲有事唤他过来。
容老夫人脸色阴晴交错，嘴唇动了动，却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总不能说他宝贝儿子拿茶盅砸了他姐姐，虽说是事实，可这话不该从她口中说出，好似她这个长辈出言指责晚辈一般。
以她私心来说，很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比起远在京城的阿卿，长在她身边的五郎才是她的心头肉。
“嗯？”容四爷发出询问的音调，又看向了杨氏：“大嫂，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幼有序，既然老母亲不言语，他自然要询问长嫂，杨氏作为长嫂实在是无可挑剔，很是得下面弟弟们的敬重，至少明面上没有人敢不敬这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夫人。
“四弟，五郎进学已有三年，府里素来赞他灵巧聪慧，只是你这做父亲的也不能一味只看顾他的学业，敬重兄姐的道理也该让他知晓，一个人的德行可远比学问更为重要。”
杨氏并无顾忌，她的言谈也无偏颇之意，容五郎确实是让许氏娇纵的不知天高地厚，该管教管教了。
许氏叫这话羞的脸色渐渐胀红，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一双手紧紧捏着衣角，杨氏话中虽指容四爷不会教子，可听在许氏耳中，分明是指责她教子不严。
容四爷因这话脸色刹时就变了，他倒没有多心，因他深知长嫂素来不会口出无稽之言，可见是五郎这个小畜生做下了错事。
“五郎，你给我滚过来。”一声厉喝从容四爷口中溢出，脸色更是阴沉如水。
容五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发脾气，顿时吓的打了一个颤儿，揪着许氏的袖子不肯松手，他一边摇头一边嘟囔道：“不是我的错，是她欺负四姐姐。”
容四爷目光冷然的看向他，带着一抹浓浓的警告之意：“我只说最后一边，给我滚过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老爷！”许氏见宝贝儿子被吓得魂不附体，像一只受了惊的麻雀，心尖绞成一团。
容四娘见母亲与弟弟都被父亲吓得不敢言语，满腹委屈顿时涌上心头，一气之下竟站出来道：“父亲，不关五弟的事，是我和五妹妹发生了几句口角，五弟也是护姐心切，这才顶撞了五妹妹。”
她倒还知道避重就轻，不敢提及容五郎拿茶盅砸人之事。
“好一句护姐心切，好一句顶撞，我倒是要好好问问这畜生，看看他的书都读到哪个狗肚子里去了。”容四爷气的狠狠一拍桌几，之后大步上前，便将容五郎从许氏的怀中揪了出来。
“父亲！”
被容四爷推倒在地上，容五郎也不敢撒娇卖痴，慌忙的跪正在容五爷身前，低头不敢言语。
“你个小畜生，你究竟是如何顶撞你五姐姐的？”容四爷沉声问道，那语气咬牙切齿，好似要吃人一般。
“我——我——”容五郎叫容四爷吓得眼不敢抬，脸色煞白，口中也结结巴巴，说不出利索话来。
许氏瞧着心疼极了，嘴唇刚一动，想要起身护子，便叫容四爷眼中的警告之意逼退，顿时心头好似遭了一盆冰水泼过，让她打了一个激灵，竟不敢有所行动。
“是我错了，父亲，我不该顶撞五姐，您饶了我吧！”两行泪顺着眼角滚落，容五郎哽咽着道，心里又慌又怕又恨，他自然不敢怨恨长辈，满腔怨怼和愤懑无处发泄，越想越觉得自己分外委屈，只觉得都是容五娘的错，她若是不归家父亲也不会责骂他。
容五郎不过八岁大的小郎，心思浅薄的让人一眼便可望穿，容四爷忍不住冷笑，他虽偏爱许氏所出之子，却也不是溺爱子嗣的慈父，且他平生最位厌恶蠢笨之人，见他此时还在避重就轻，一气之下便抬起手来，一记夹着凌厉掌风的耳光眼瞧着便要落在容五郎的脸上。
许氏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将容五郎护在怀中，哭喊道：“老爷若是要出气，便打死我吧！您问也不问，便断定了是五郎的错，世间可有这样的父亲，不过是姐妹两个发生几句口角罢了，五郎纵然有错，也错不至此啊！”
容四爷见这母子两个哭作一团，倒再也下不去手了，恨恨的一甩袖子，喝道：“好，你说错不至此，那你告诉我五郎到底是如何顶撞了阿卿。”
许氏哪里敢言语呢！容四娘泪流满面的护在了母亲与弟弟身前，低声道：“父亲，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与五妹妹发生争执，都怪我不会说话，五弟见我气哭了，这才冲动之下拿茶盅砸了过去，幸好五妹妹身边的丫鬟机灵护主，并没有让她伤到，我知道五弟行事鲁莽，可细究起来还是因我之过，父亲若要罚便罚我一人好了。”
容四爷是万万不曾想到容五郎敢用茶盅砸人，且砸的还是妙卿，别说是他这么个小儿，就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做这样的事前都要仔细斟酌一下，晚辈有错长辈可训可罚，便是拿教鞭抽上几鞭子也远强于用物件砸人，如此带有羞辱意味的举动，势必会让他们在府里失了体面。
容五郎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冲撞自己的亲姐姐，往小了说不过是小儿无知，可往大了便是品性不好，且还要看这句话是谁说出口的，妙卿回了京和武贵妃告上一状，武贵妃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定了容五郎的德行，谁还能进宫反驳她的话不成，便是圣人也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一个容五郎斥责武贵妃。
容四爷忍不住将目光转到妙卿身上，想张口说情到底也不好意思，可也不能真瞧着儿子小小年纪便被定性了德行，坏了将来的前程。
妙卿倒也没有真踩死容五郎的意思，他不过是一个小儿，纵使娇纵也轮不到她来烦心，她只是须得让府里的人明白规矩，纵然她久居京城，也是这府里的主子，轮不到一个继室所出子来打她的脸。
“五郎年幼，父亲也不必喊打喊杀，真吓到了人反倒让人怪我这个做姐姐眼里揉不得沙子了。”她神色淡然，给了容四爷一个台阶下。
容四爷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抚着美须，说道：“你是他的姐姐，他有错本就该教训，这小畜生不知感激反倒是言行无状，实在该罚。”他顿了顿，虚窥着妙卿的神色，试探着开口：“便罚这小畜生在院里里抄书一个月——”
容五郎并非四房幼子，却是许氏在被抬为正妻后所出，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容四爷对这个嫡出的小儿子是要更偏疼几分的，真叫他下死手去管教心中还是颇为不舍。
妙卿似笑非笑的扫了容四爷一眼，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没有生母护着终究是不同，若是柳氏尚在人世，又怎么会得容四爷这般雷声大雨点小，想要草草了事。
容四爷将话音儿一转，沉声道：“四娘也有错，作为姐姐怎能与妹妹行口舌之争，她素来娇纵，如今也好该好好学学规矩了，打今儿起你便将她拘在院里好生教导一番，免得将来出嫁让人说容氏女全无教养可言。”
最后一番话无疑是对许氏说的，许氏虽心中愤然，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这口气咽下了下去，且自我安慰道，左右也没有多少时日了，等兼祧两房的事办妥便赶紧送了他们兄妹离开，免得在生出事端。
容三娘对父亲这样轻拿轻放的姿态极是不满，只觉得容四爷偏心太过，若今日是二哥对长兄行此骄狂之事，许氏可会轻拿轻放？他又可会如今日偏袒五郎一般偏颇于二哥？
她撑着胆子，刚想张口，便叫妙卿不动声色的递了一盏茶过去，将她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容三娘虽不解妙卿为何要阻拦她，却也按着她的意思没有再言语。
于妙卿而言，她并不曾期待过容四爷会如何对容五郎小惩大诫，她要的仅仅是容四爷的一个态度，如今将容四娘和容五郎拘在院子已在她料想之内。
何况，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暂且先让许氏再得意几天，毕竟她的好日子并不长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