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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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年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多少次说这句话，无数个梦里，无数个瞬间，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是要绕过千山万水才能说出来。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鹿野的表情，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辗转想说的话绘制成沉默，向年有那么一秒很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膝盖上还隐约能传来隐忍的刺痛，药膏在纱布下发挥着作用。
是这药有毒吧？
向年感觉不到心跳，这是目前唯一的想法。
“我没有其他意思。”向年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也很庆幸现在关着灯，等不及鹿野给他回答，向年慌忙给自己刚才说的话做解释：“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现在的想法。”
鹿野在床上轻微翻了个身，似乎是面对着向年，无言了好一会清晰地说道：“我知道。”
什么？
什么！
向年下意识往后挪，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脸颊连着耳朵像是烧红的茶壶，呜呜呜的冒着热气。
鹿野并没有回绝向年的意思，伸手把自己床边的台灯打开，房间猛地陷入一阵昏暗的光里。
借着灯光，两人看清了彼此的神情。
鹿野很淡定，似乎早已猜想到向年会和他说这句话。
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意。
“你怎么知道？”向年尴尬的讪笑，手心冒出冷汗。
鹿野沉默，想着措辞，少顷才说道：“非常抱歉，我给了你错觉。”
向年有些错愕，紧张一扫而过诧异接踵而来。
时间在静寂的气氛中流动，鹿野微坐起身，没有完全系好的睡衣下露出精壮的胸膛。
向年此时已经做不出过多的思考，更没有闲心去欣赏眼前的‘美景’，耳边只是回荡着鹿野的那句抱歉。
抱歉什么？
为什么抱歉？
看出向年现在的震惊，鹿野深呼吸一口气，转头正视着向年的眼睛，下定决心开口道：“如果知道会给你造成影响，当初就不会和你结婚。”
向年张嘴无言。他只是单纯表个白，没想到鹿野直接和他说了真心话。
“向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鹿野双臂抱在胸前，微皱眉头，修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折射、出阴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我以为这些话要等到协议结束之后才会对你说，不过目前看来，我想需要现在就和你说明。你很优秀，起初公司与你签订合约是因为你表演出众，正是公司想要推出的艺人类型，加上各方面条件你都非常符合，这也是公司高层一致做出的决定。与你结婚虽说和这些没有本质上的联系，却也是为了公司着想，我承认我的私心，但也正因为你当初给了我你不会越界的态度，所以我选择和你签订协议，可现在，你越界了。”
鹿野的话听起来波澜不惊，却让向年心里狂风暴雨，一瞬间，尴尬、惶恐争前恐后淹没向年的思绪，让他楞在床上半天都回不过神。
“你喜欢我哪一方面？”鹿野稍微测过身子，给了向年一个侧脸：“你和公司签约之后，实际上公司内部一直暗中给你铺路，你是给水就会茁壮成长的好胚芽，给公司也带来不少利益，而如今，抛开公事于私而论，没有公司的培养你又怎么走下去？”
“我不明白......”向年在鹿野冷淡的态度中头皮发麻。
“我的意思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才对，这五年来你的星途顺风顺水，协定期限将至，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最后的补偿。最后三个月，我可以给你解决现下你有的所有问题，可是期限过后，向年，只能你自己走了。”
向年不是第一次发现鹿野的残忍，可这一次却最为残忍。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敢表白的原因，却没想到被鹿野一言点破。
他没有喜欢鹿野的资格。
不，比起说是喜欢鹿野的资格，更应该说，他拿什么去喜欢鹿野？
鹿野口中的真相虽然锋利却也直白，向年看着鹿野毫无波澜的淡定表情，反而一直悬挂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了鹿野的态度。
他五年来依靠鹿野走了太多的直路，比起其他同期艺人，他可以说是星途开挂，即便是现在外面传他的各种话题、谣言，他也被公司和鹿野保护在本家内，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到伤害，甚至在他潜意识的想法中一直存在着侥幸——过了这一阵，他还是会发展的很好。
可现在不同了，他和鹿野的婚期即将结束，没有鹿野的庇护他在公司内会迎来更多佼佼者的竞争，鹿野也说过，公司目前还在策划一场选秀直播，到时候，他又是什么地位？
只是一念之间，向年想的明明白白。
鹿野说得越界，是另外一个意思。
抛开谈情说爱，向年这五年内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我，我会努力。”向年两手握拳，脸颊绯红耳朵发烫，可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我想要个机会，可以给你证明我自己的机会，我七年前遇到你，五年前如愿嫁给你，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不想留遗憾。”
鹿野冷淡的眼神内透出一抹欣赏，却转瞬而逝，看着向年倔强的态度，鹿野继续说道：“五年来每一天都是机会，并没有期限。”
向年一愣。
是啊，他为什么自己给自己定了期限？
“我......”
“谢谢你喜欢我。”鹿野放松语气：“可是你要知道，创造不需要坐以待毙的艺人，希望我当初选择是正确的，你五年来也确实让我刮目相看，可是，这些远远不够，等你足以自己一个人撑起全部的时候再来喜欢我也不晚。”
向年抿唇，用力点头。
“我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待你，希望你看清现在的局势。你还年轻，向年，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不需要一个只坐享其成的伴侣，我个人承认，你很多时候会吸引我的注意力，可这些不能成为让你喜欢我的原因，我很期待未来你成功的样子。一份合同、协议都有期限，但是向年，你忘记了，签完合同在双方都得利的情况下是可以续约的。”
向年暗淡的眼神透露去激动地光芒，鹿野没有正面拒绝他，那就是说明给了自己机会，不管是去喜欢鹿野这件事，还是自己星途即将迎来的挫折，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坦坦荡荡。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鹿野，更是有机会让自己在脱离鹿野的庇护下学会成长。
“我能不能抱你？”
向年无以言表自己的兴奋，在大脑还没给指示的情况下，早已整个人扑到了鹿野身上，双臂狠狠搂住鹿野的脖子，忍住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两人的胸膛此刻紧挨在一起，隔着皮肤能感觉到彼此的温热。
向年疯狂跳动的心脏下，是鹿野缓慢而沉稳的心跳。他把脸埋在鹿野的肩窝处，深呼吸好几口气，闻着鹿野身上淡淡地香气，鼻尖逐渐红了。
鹿野有些手足无措，他很少和向年有这些身体接触，除了个别情况下，这种带着感情的拥抱还是让鹿野震惊到了。
两手高举在两侧，半晌，鹿野才选择回抱住向年。
“我承认，我一直觉着是我自己优秀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向年带着哭腔说着：“如果你今天不提点我，恐怕到最后需要我自己面对一些情况的时候，才会手忙脚乱无法应付。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从七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看着你为一个连合同都没有的兼职生当面训斥管理人，一直到我慢慢接触你、和你结婚到现在，你让我了解到我自己有多么不足，你就是这么厉害，让我想一直追随你的脚步，让我可以死心塌地的喜欢你。”
鹿野在向年看不到的情况下，微微勾起嘴角，深邃的眸子逐渐露出笑意。
向年没敢太贪婪，几分钟后红着鼻子松开鹿野，泥鳅一样的滑到了被窝里，背对着鹿野吸鼻子。
“你能不能答应我，尽量做到不要拒绝我？”向年带着鼻音说道。
鹿野躺好，伸手关了灯，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摸到了一片湿润：“看情况。”
“那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向年躺平，在黑暗中瞪大双眼盯着天花板。
“嗯？”
“我约你吃饭，行吗？”向年舔舔干涩的嘴唇，想了想才解释道：“毕竟、毕竟现在咱俩的关系已经曝光，干脆就给那些记者一些甜头，正好借着话题乱飞的情况下，我找找认识的导演，自己、自己去争取一部戏。”
听着向年有些‘冠冕堂皇’的解释，鹿野反倒是有些在意了，随即说道：“明天开车来接你。”
向年内心一声呐喊，闭上双眼：“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真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