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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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朱历的惨叫压抑的在喉咙里咆哮，紧咬住嘴唇的牙齿几乎洞穿了薄唇，他仰起修长挺直的脖子，象濒死的天鹅，他脖子上青筋跳动，双目圆睁的瞪着头上的天空，胸膛因为粗重的喘息剧烈的起伏着。他的双腿因为没有被压住，痉挛的蜷曲了起来。
乌曼不忍的转过了头。
一只手钉完，朱历的另一只手也被钉入铁钉，整个人背朝外被钉在木架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两只铁钉上，只有双脚能勉强着地。
钉眼里渗出的血，沿着他双臂因绷紧而虬结起伏的肌肉纹理，混合着汗珠蜿蜒而下。
诺敏悠闲的踱步到刑架前，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朱历腰间轻轻一挑，挑断了朱历腰带，他身上仅剩的一条长裤滑落到了脚踝。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诺敏抓住朱历的头发，把他的脸扭向自己，牵动着他掌心的伤口，引起他一阵颤栗。
看着他如墨染的黑瞳里，风云涌起，似隐藏着雷霆万钧，积威之下，诺敏不由的打了寒颤，心生怯懦，不觉松开了攥住他黑发的手，忍不住退后了一步，这让她更加的恼火，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把他的腿也钉起来。”
两个壮汉撕掉了朱历的长裤，将他的腰用铁索固定在刑架上，接着把他的双腿拉开，几乎成一条直线。即使他常年练武，身体柔韧，在双手被钉住，无处着力的情况下，这样粗暴的操作也令他难以忍受，支离破碎的闷哼从被牙咬碎的唇间不断的溢出。
两名壮汉，不管手下的这具身体如何的颤栗，拿出两枚长钉，对准了他的足心，同时用两枚钉子将他的脚钉在了木桩上。
四肢被展开钉在刑架上的人，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在寒冷的冬天，他身上的汗珠细细密密不断的沁出，混着血水，沿着肌肉起伏的曲线滑下，滴在雪地上，在刑架下融化成一小滩血渍。
诺敏用马鞭的柄拍着他光罗的臀部，娇笑道:“四爷，好身材！”
说着用木柄深深的划在他的伤痕上，刑架上的身体一阵颤栗，猝然紧绷，却一声没吭。四周哄笑又起，人人眼里都冒出肆虐的光。
“够了，诺敏姐姐！”
乌曼张开双臂护在了朱历身前，“父王虽然答应将他交给姐姐处置，却没有让姐姐这么羞辱他，士可杀不可辱，父王一向敬重战场上的勇士，姐姐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倒忘了还有妹妹在，妹妹这么纯洁，是不应该脏了妹妹的眼睛。”
诺敏讪笑着收起了马鞭，对着身后喊道：“山奴呢，抽他十鞭子。”
说完，伸手拉过乌曼，“抽他鞭子，妹妹总不该反对吧。”
乌曼不会武功，轻易就被诺敏拉开了。
一个敦壮结实的赤膊大汉走了过来，他赤着上身，只在肩膀上装饰着兽毛，光头上留着一撮顶发，扎成一个朝天的小辫，手中拿着一条蟒蛇皮做成的长鞭，足有一丈长，鞭身里绞着金丝，上面有无数倒刺。
山奴是哈儿古特部有名的大力士，素有第一勇士之称。看着被钉在刑架上的朱历，他摸了摸横贯自己脸上的疤痕，这道疤就是被朱历挑落马下，留下的，明晃晃的横在脸上，成了山奴一生之耻。
山奴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挽了个鞭花，如霹雳般一声脆响，在场的人都是浑身一震，鞭子如毒蛇般击向朱历身侧的肋骨，在背上斜斜的留下一道血痕，一直划到臀上。
“唔......啊......”
重击之下，整个刑架都在晃动，撕裂般的创痛从肋骨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让原本就经脉错位的朱历根本无法承受，叫声终于冲破牙关的防线，喊出了半声后，嘎然而止。皮鞭上的倒刺掀起细碎的血肉，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雾，像天花般散落。
乌曼惊吓之下捂住了嘴，浓密的睫毛下，弥漫上了晶莹的雾气。
紧紧的抓住诺敏的胳膊，乌曼几乎要哭出来：“诺敏姐姐，不要打了，他会被打死的。”
“妹妹刚才不是要我杀了他吗？”
乌曼摇着头，几乎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不，不要再打了。”
此时山奴已经抽了六鞭子了，山奴的鞭子，普通人三鞭就能让人骨断筋折，诺敏并不想马上杀死朱历，最好留下来慢慢折磨。
“停！”
诺敏摆了摆手，山奴犹有不甘的收回了鞭子，刑架上的人垂着头，无力的挂在刑架上，已经没有了声息。
诺敏走过去，踮起脚尖，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还有微弱的气息。
眯起狭长的眼睛，诺敏冷笑道:“想昏过去没那么容易，来人，给四爷清洗下。”
两个壮汉应命抬过一桶冰冷的盐水，泼到了朱历身上。
“啊……”
昏迷中铺天盖地的惨痛袭来，朱历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惨叫，还没等他从懵懂中完全醒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就从手心脚心袭来，几个壮汉正动作粗鲁的拿着铁钳，将死死钉入他手足的铁钉拔起来，意识的回归让他又紧紧咬住牙关，人又一次在清醒和昏死间徘徊。
四个铁钉终于都拔了出来，朱历血肉模糊的仰面躺倒在雪地上。
乌曼平时是个腼腆的姑娘，可是此时看着那人赤身躺在雪地上，任人围观，再也顾不上许多，跟侍从要了一件外衣，冲开人群，盖在他身上。
这是乌曼第一次离这么近看他，见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脸色苍白憔悴，两道剑眉象画上去的一样，斜飞入鬓，笔直挺秀的鼻梁下，形状优美饱满的薄唇血迹斑斑。
乌曼给他盖上衣服时，他细密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一双如墨染般漂亮的凤目，幽黯的眼波深处似涌动着谢意，即使在这样窘迫的情况下，乌曼仍觉得脸上一阵发热，不敢再看他，转身跑出去很远，心犹自扑扑的跳个不停。
朱历被关了起来，他的伤很重，诺敏这几天没有再让人折磨他，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也经不起折腾了，毕竟契丹人还得拿他当筹码，天宝的太子想他死，也没那么容易。
乌曼回到自己的帐篷，一直惦记着朱历，担心他那么重的伤，在牢里不会有人给他上药，没有人给他穿上衣服，伤重的人最畏寒，没有人照料他会不会死。
乌曼越想越担心，终于在当晚找来自己的贴身侍从库丹，让他找来伤药和衣服，和她一起去地牢探望朱历。
她是契丹部落大首领的女儿，地牢的守卫不敢阻挡她，带她来到关押朱历的地方。
朱历的牢房在地牢的最深处，铁皮造的铁牢密不通风，只在门上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狭小的窗户。
守卫打开铁门后，里面黑暗闷湿，乌曼乍一进来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空气污浊的喘不过气来，守卫点了一盏小油灯进来，乌曼才看到朱历双臂被铁链反锁着，斜躺在铁壁前的地上，双腿并拢着，也用铁链紧紧缠绕着，脖子上也拴着铁链，数条铁链与墙上的铁环相连，身上还是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布。
见到光亮他的头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被灯光刺痛，很快偏过了头。
乌娅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他以前在她心目中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同时也是一个大英雄，因为连父王都敬畏他。可是现在这个大魔王象笼中困兽一样，被锁在牢笼里，苍白虚弱，她不仅不觉得她他可怕，甚至还起了恻隐之心，想要照顾他。
等守卫都出去后，乌曼拿着油灯轻轻的走近他，在他身边蹲下身子，将油灯放在地上，小心翼翼查看他的伤处。
见他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是显然没有经过处理，地上和他的皮肤上还能看到粗盐的细小盐粒，应该只是用盐水冲洗过，有的地方已经红肿溃烂。
他躺在地上，仍然显得身躯魁伟，头发蓬乱着，乌曼不由的心生畏惧，战战兢兢的轻轻推了推他的宽宽的肩膀，小声问道:“你……你还好吗？”
朱历感觉到自己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只是身体的虚弱让他无力去反应，感觉一只微凉的柔腻指尖在推自己，耳边听到的声音正是那天自己受辱时，极力维护自己的声音，朱历无力的缓缓微睁开眼睛，适应了油灯昏黄的光线后，看到一双充满关切的大眼睛，黑瞳悠悠的荡漾着柔波，让朱历无端的想起森林里惶恐的麋鹿。
朱历皱了皱眉头，长时间的捆绑让他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开口说话都变得很吃力。
“你来干什么，走开!”
他的声音嘶哑的象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却仍带着一种威严，乌曼局促的收回手，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朱历说完一句话，咳嗽了几声，微弱的喘息了起来，他的头贴在铁板地上，嘴唇因为缺水暴起了白皮，裂开了一道道的血口。
乌曼忽然没那么害怕了，她很庆幸自己来了，如果再没人照顾，他会死的。
乌曼站起身，去拍铁门，跟守卫要了一碗水，回到他身边，平时爱干净的乌曼不顾地上的血污，跪在了地上，使劲的搬起他的上身，让他的头倚在了自己膝上。
僵硬麻木的身体一挪动，象千万根牛毛细针在血液里流动，有的伤口崩裂了，疼痛让朱历闷哼了一声，尽力挪动了一下被锁链从上到下缠绕的身体。
感觉到他在配合自己，乌曼心底漾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她端起水碗，小心的凑近他苍白失血的唇边，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顺从的把一碗水都喝了下去。
这些天来，只有看守每天进来一回，在用冷水冲洗地板后，按住他用水桶粗暴的往他嘴里灌水，然后就是一天的饥渴，第一次有人这么细心体贴的喂他喝水，朱历一瞬间有一些恍惚，没有力气再去推拒这仅存的一点温柔。
乌曼喂完水，又用布蘸了熬成糊状的伤药，一点点的替他清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手足上被铁钉洞穿的地方，十分狰狞，皮肉都翻了出来，糊上厚厚的药后，乌曼撕下自己的内衣衣袖，替他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乌曼见他头发蓬乱，都打了结了，牢里没有梳子，她用手指轻轻的替他梳拢着头发。
她替他梳头发的时候，他安静的低垂着眼睛，昏暗的光线下，纤长颤动的睫毛在清瘦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乌曼忽然觉得心象被细丝线缠绕，一牵一牵的细细密密的痛。
用布条帮他把头发扎起来，乌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牢房，回到帐篷，乌曼还想着那个被锁在牢房的男人，她觉得她的心已经丢在那里了。
数日后诺敏的帐篷里，听了侍卫的汇报，乌曼公主日日都到地牢，送饭送药，还亲自喂朱历喝水吃饭。诺敏狭长的眼睛象狐狸一样眯了起来。
朱历他一边征服草原，一边征服草原的女人，除了自己，还有西劾单的公主娜娅，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没想到如今他深陷囹圄，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能勾引上乌曼公主，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朱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诺敏攥紧了拳头，鲜红的蔻丹抠的掌心沁出了血珠。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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