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茶馆》落落寒雪

13、不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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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像她带着莫泠逃出日暮城的时候，妖魔已经掌控了他们占据的地盘。孙乔被发现了，她要独自一人面对无数的妖魔。

　　然而，那些将她围住的妖魔并没有发动攻击。

　　孙乔有些茫然，她拿着自己的武器戒备，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她面前的妖魔突然分成两列，让出了一条道路。然后，孙乔看见了一个容貌妖异的青年。

　　人？孙乔仔细的打量对方，却只是在对方身上找到了一点点为人的影子，除此之外，来的这位青年更像一个妖魔。

　　“我记得你，当初从日暮城逃出去的小姑娘。”青年任由孙乔打量完，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冰冷，带着丝丝寒意。

　　孙乔一惊，她黑色的眼眸撞上对方妖异的红眸，在对方气势的压制下，她不由得后退，移开了自己与之对视的目光。

　　“我还记得前段时间奇袭小队偷袭尚周城，也带回来了一个从日暮城逃出去的小姑娘。”青年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初是你带她逃出去的，这次你也是来找她的吧。”

　　“你到底是谁！”孙乔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恐惧，向对方发问。她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会记得自己和莫泠，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但她知道妖魔绝不可能会有人类的样子。那么她面前这个和人类颇为相似的存在，到底是谁！

　　“我是青魔一族西领军琊瑜。”青年并不羞恼，他不介意告诉孙乔自己的名字，反正在他看来，孙乔已是囊中之物。

　　青魔一族吗？陌生的名词让孙乔一愣，随后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所说的‘西领军琊瑜’这个词汇上。

　　只是青魔一族的西领军，那么还有别的？孙乔头一次感觉人类想要将妖魔赶出自己的世界是那么困难，她看着面前的琊瑜，还有他身后的妖魔，语气颤抖的说道：“那么，你们把莫泠带去哪里了？”

　　“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有特别能力的年轻人类都是我们的目标，不过她太瘦弱了，经受不起我们的神降，现在应该被拘禁在黎池城好吃好喝的豢养着吧。”琊瑜回答了孙乔的问题，没有隐瞒。

　　“泠泠的身体情况是天生的，养不好。你们放了她，我和你们走。”孙乔低下头，轻声说道。她其实很纠结，神降那个说法给她的感觉很不好，既然不好，那她就不能放任莫泠成为神降的对象了。

　　“你为什么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呢？”琊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轻笑一声，然后上前两步，丝毫不在意孙乔因为警惕他而举起的长剑。

　　“不，我有。”孙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她抬起头，第二次与琊瑜的双眸对视。这一次，她没有再害怕的挪开视线，她冷静的看着对方，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呵。”琊瑜再次轻笑一声，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往前走，而是就站在原地说道：“你说对了，否则我没必要在这里和你多费口舌。”

　　孙乔听到这里，心里微微一松，不过她也没有彻底放下自己的戒备，她还没有得到对方的答案。

　　“我答应你，放了你口中的小姑娘，甚至可以让你亲眼看着她离开。那么，你是不是该放下你的武器了，人族战士——孙乔！”琊瑜紧紧的盯着孙乔，一字一句的说道。

　　孙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放下了自己举着长剑的手，然后任由后方的妖魔将她的武器接过去。她看着琊瑜，轻咬自己的嘴唇，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当然，我们不会食言。”琊瑜意味深长的看了孙乔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孙乔看着琊瑜的背影，然后在身后妖魔的催促下，抬脚跟上。她除了武器被拿走之外，竟是没有受到半点限制，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这大概就是有恃无恐吧。清楚的感知到琊瑜实力的孙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在交出武器之前她尚有一战之力，交出武器之后她就只能期望对方不会食言了。

　　没有选择。孙乔知道，这是她能争取到的，对方唯一的让步。虽然，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这些妖魔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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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没有食言，他们甚至让孙乔亲眼看着莫泠回到人类的领域，没有耍任何的花招。

　　当然，在莫泠离开之前，孙乔也没有去见她。因为她非常清楚，如果莫泠知道她的自由是自己换来了，那么她肯定就不愿意离开了，那么她选择代替她接受妖魔的神降也就没有半点意义了。

　　“好了，你已经看着她回去了，现在该你跟我们走了，去履行你的承诺，人类。”琊瑜就站在孙乔的身边，他穿着古朴的长袍，身上散发着平和的气息，完全没有一点孙乔刚见到他时的模样。

　　孙乔最后望了眼莫泠离去的方向，然后点点头，乖乖的转身跟着琊瑜的两个妖魔手下走了。她明白自己没有反悔的余地，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再不愿意实现承诺，她也必须遵守这个诺言。

　　在跟着妖魔前往黎池城的路上，孙乔却在想莫泠回到人类领域之后会遭遇什么。

　　被妖魔俘获再放回，最好的结果也是因为特殊能力而强制加入训练队成为一名战士吧。孙乔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样也好，成为战士她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为什么不留下她？放她回去的结果你应该可以想象。而这里，只要你接受神降，一个人类我们还是养得起。”琊瑜曾经这样问过孙乔。不过他也并没有说清楚为什么孙乔接受神降，他们就愿意白养着莫泠，而孙乔也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其实琊瑜清楚孙乔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两个原因。其一，莫泠是人类，其二，孙乔她赌不起神降之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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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乔在抵达黎池城后的第三天接受了神降。那种感觉，按孙乔的话来说，那是非常的难受和痛苦。她感觉自己就好像骨头被人一点点碾碎了再重新塑造，一遍遍的重复着，无法发出任何的哀鸣，还被强迫保持着清醒。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孙乔虽然人还醒着，但其实距离崩溃已经不远了。她躺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目光没有聚焦，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有两个女性妖魔将她扶起，带进了一间装饰古典却不失华丽的房间。

　　在被扶上床后，精神已经放松下来的孙乔便陷入了沉睡，而她在沉睡前却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希望相处愉快，人类。”

　　声音很轻，却非常近，似乎就在耳边，然而孙乔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查看，她睡着了，但是她的身体却开始活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血红色的眼眸代替了孙乔原本黑色的双眼。

　　“恭迎青王殿下。”尚且留在房间内的两名妖魔单膝跪下，她们垂下头，向床上坐起的人献上自己的忠诚。

　　被称为青王的‘孙乔’并没理会她们，她抬手按住太阳穴的位置，轻揉了几下，似乎还没彻底清醒。

　　‘孙乔’没有说话，房间内的两名妖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们依旧跪在原地，似乎在等候‘孙乔’的命令。

　　“呵。”床上的‘孙乔’轻笑一声，但是那声音却与平时的她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那已经不是女生的声音了。

　　“殿下可有吩咐。”房间内的两名妖魔将头低的更低了一点，她们没敢抬头去看床上的人，因为她们都清楚，作为青魔一族王者的青王一向喜怒不定。

　　“你们先退下吧。”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却是从女性的嘴里传出，而跪在地上的妖魔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才是她们的青王殿下。

　　两个女性妖魔起身退下，她们没有抬头，因为根本不敢去对上青王的那双眼睛。而在退出去的时候，两个妖魔熟练的将门带上。

　　尚且还坐在床上的青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她’翻身下床，走到房间的镜子面前。

　　平心而论，孙乔的容貌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也算是靓丽。在成为战士之后，孙乔又因为那份英气又给她的容貌增了不少分。而现在的青王，那双妖异的红眸让孙乔本就靓丽的容颜更加引人注目，可惜的是，那双红眸中满是冰冷。青王，从来都是个薄情冷漠的妖魔。

　　“灵魂的力量还真是强大，我暂时都无法完全融入身体。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人类。”青王伸出手触碰镜子，手指的位置停留在镜子倒影出的人的脸上。‘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