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云雀]群侠录》瑶律goast

25、第二十五章 大病

　　第二十五章 大病
　　方落最终还是下了山，不管内心是否已经平复。斯人逝去几年，恍若隔世。她却不得不带着这些重新迈步，因为她还有要做的事，要珍惜的人。是下山的日程因为师门的来信而提早了。因为她的师兄病了，很重很重的病，现在整个人都腹痛腹泻，高烧昏迷着。医者不自医，更别说现在的他意识混沌了。信里提到她师父受国家安排，已经出国交流中医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门里药童不得已才写信打扰了她。

　　苏羽的病是从见了李清寒道长后开始的。本以为，那日小筑一别，两人不会再见面了。他大醉一场，还没整顿好心情，又再次见到了他。应该说，他再次来到了他的小筑前。只是原本整洁的发髻已经零散，洁白的衣服上沾了血迹，整个人略显狼狈。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背了个女子，一个面容清秀，昏迷的女子。

　　那一刻，身为医者的他，居然不是先为两人紧张一番，而是觉得他的天塌了下来。这个梦魇了他好几年的画面，终究是来了。离别三年，没有哪一天不是在想他的。看到一些药材会想到他的身子，看到一些植株会想起他送给他的。日有所想，夜有所思。苏羽的梦里，来来去去都是一个李清寒。一起看书的，一起砌磋的。给他敷药的，看他擦剑的。只是，每个美好的开头，最后都不免梦到表白之后，被拒绝的那番话。而后就是更让他心死的画面，不是经转多年，他从异国回来，他已成人父，带着如他小时候一般的孩子，就是师门传来他成婚的喜讯，又或者某日街头偶遇，看他和别人成双成对。梦醒一场，徒留他怅然若失。他一直很清醒地提醒着自己，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那些梦里的最终都会成真，苏羽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无论日夜里如何提醒自己，却还是放不下。

　　只是不管怎么暗示自己，此刻见到这样的场面，铺天盖地而来的沉重比想象的还要难受，心里苦笑一番，真是没有出息呀，自己。那天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他有心上人了么，毕竟他都束发了。只是，猜想和亲眼所见，差距果然很大。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救人。哪怕是自己的“情敌”，自己单方面认为的情敌。

　　几番把脉，看查，扎针，每一次检查都让他的心往下沉一番。原本看她面色黯然，嘴唇泛紫的样子，他以为是中毒了。然而几次测试都并非如此。眼前的女子也是秀发凌乱，衣服破烂，身上带上。有被活物咬伤蛰伤的痕迹，而这些伤痕虽不出血却泛紫，身上还有抓伤，很长的爪子。

　　“我们是在云南遇袭。我本来是陪着她找人的。却在某个山峡里受到了一群很奇怪的猴子的攻击。他们不但不怕人，还主动攻击人。我们一靠近就被袭击了。双眼泛红，根本不像是普通的猴子。我们怀疑那里有什么，一番拼搏后还是选择继续前进......”

　　那些全身长满长毛的猴子，不过是第一步袭击罢了。他们穿过山峡，到了一个村子。村子破破烂烂的，木制的房子都破了不少洞，却还有村民居住。那里瘴气极重，白天都蒙了一层雾，更别说夜幕降临之后。最异于常态的，是那里的蛇虫鼠蚁个头都比一般的大。村子里还有祭祀场，充满着血腥味。木乃伊似的人形物体被吊在了架子上，祭祀场的中心是蛇、蝎子、蜈蚣、蜘蛛还有蟾蜍。

　　“五毒圣教么？”苏羽闻言皱眉。云南的确是他们的地盘。

　　“不，虽然很像，但是他们的做法很不一样。”

　　突然闯入村子的他们当然成了众矢之的。不问缘由，他们就被村民袭击了。对方确确实实穿着苗民的衣服，但是肤色是带蓝带青。身着同样闪亮的银器，颜色各异的苗装，他们却不是外头旅游景点一般的好客。斧头铲子，各种农具在他们手里变成了凶器。一番躲避逃命，他们狼狈不堪。而这名名为公孙幽若的女子，为了掩护他，被蛇和蝎子都咬了。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五毒教，但是他却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被咬了，这些东西都带着毒。因此他给两人吃了解读药，又特意到医院去检查了，一切指标正常才放下心来。

　　后来，他知晓了苏羽回来了，就暂时先去找他。可是那天回去住宿后，却发现了昏迷的公孙幽若，当时屋内还有两个苗民。一番打斗之后，他带着她来到谷里求医。因为孙先生不在，他就只能先来找他了。

　　苏羽失笑，怪不得会再次来找他。按照他的性格，去而复返，根本是不可能的。若不是师父不在，他又怎么会来找自己呢。在他心里，不再和他接触才是最好的吧。只是，这位女子身上中的，看来不是简单的毒，而是被下蛊了。

　　长久没有和五毒圣教接触，就算是苏羽，也没有处理蛊毒的经验，都是纸上谈兵。而且这蛊极其霸道，再任由它在她体内，怕这女子命不久矣。

　　“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救她的。”毕竟她是你最重要的人了，不是吗？这是一名医者应该做的，更多的是，为自己心上人做的。因为自己不顾一切的表白，两人的友情破裂，无论对他还是自己，内心都极其煎熬，而对于他来说，更是难受。现在不过是自己给他的补偿，这一次之后，是真的两清了。放不放得下，已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吩咐完药童后续事情之后，他开始最容易却也是代价最大的一次医治。他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解蛊，但是他知道，是蛊，就容易被一些特殊气味的东西引出来，但是蛊虫一旦出来，没有了控制手段，很容易袭击别人。因此他要做的，不过是将公孙幽若身上的蛊引到自己身上。好歹他是学医之人，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这一切做好之后，他整个人就被疼痛折磨得变形。强强喝了药，他就昏睡了过去。昏迷前一刻，他想的是幸亏自己提前做了安排。

　　没有了蛊毒，公孙幽若的治疗就简单多了，止血上药驱毒，药童按照他的嘱咐进行着。李清寒看着女子脸色逐渐变好，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而另一项吩咐，药童也执行得很彻底，他年纪虽小，却还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

　　“苏师兄说了，他这几天会为公孙小姐配药，还请李道长不要打扰的好。”话至此，多日没有见到苏羽，李清寒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还是纠结。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也不敢贸贸然打扰。

　　说什么配药，药童心里最清楚不过了。那些药都是早就配好了的，现在的苏师兄，整个人越发的憔悴，在自己的小筑里养病，根本下不来床，而且这两天面容发白，眼角青黛，还咳血。明明现在的状况，是苏师兄病得更严重，但是李道长前几天根本想不起关心他，一直围在那名女子身边，不是说两人是友人么？药童揪了揪自己的辫子，不是很能理解。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苏师兄都不准李道长见他，更不准向道长提他的情况。

　　不过，幸好方师姐回来了，这些烧脑的东西终于不用他应付了，他还是去喂软软的小松鼠好了。

　　“公孙小姐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终究受过伤，还是细细养一下才好。”方落的身形也消瘦了不少，急忙忙地赶回来，明明是要看她师兄的，却被赶了出来先给她看病，消除两人的顾虑。“再养个三四天，就可以出谷了。”

　　“为什么是你来，苏羽呢？”出了小院子，方落就被李清寒拦住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该不会又走了吧。想到这，他脸色一白，“他是不是又走了？苏羽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负责任了，扔下病人就......”脸上不动神色，只是声音却是难得带上了焦急，说话也有点口不择言了。

　　“道长慎言！”他这话说得，方落有点生气，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现在连师兄的医德都怀疑了么？简直是不可理喻，石乐志么？但是她师兄又不准她说，真是，榆木脑袋！

　　“道长还是看护公孙小姐要紧，师兄的事就不必过问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是带气的。更气的是那个打算一命换一命，不顾自己的生死的苏羽。她还得稳住师兄的情况，师父很快就回来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清寒话出口就知道不对了，他明明只是不想又找不到他而已。

　　方落可不知道这些，她忙得焦头烂额。本身她的医术就不及自己的师兄。苏羽本就不是习武之人，自身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抵挡这蛊毒，只能依靠外物。说白了，他中了蛊毒，根本撑不过人家习武的公孙幽若。他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可严重多了。

　　“师兄你真的是，为了他们命都不要了么？”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苏羽只是笑了下，“我只是救人，别说的我不要命了似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骗子，明明就是......”再一次给苏羽换了药，方落正在给他喂药。“我已经听你的，将他们赶出谷了，反正他们身体也好了，再待在这里，难免不会发现你......”看了眼他的状况，方落叹了口气，幸好还是稳住了。“那个臭道士还以为你丢下病人，自己早就走了。”话里都是愤懑不平。

　　“没关系了，他怎么想我都没关系了。”在他眼里，他早就是龌龊不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