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金手指》llandu

29、第 29 章

　　谭斤站在窗边，色眯眯地往院子里看去。

　　被那两个歪瓜裂枣的丫鬟一衬，东禾简直貌比西施，看得谭斤移不开眼。

　　曲氏咬了咬唇，心想谭姨娘身边的丫鬟，怎么也便宜不到谭斤，才压下心里升起的气恼与不安。反正东禾就待三天，之后谭斤想再见也难。

　　白荷也在偷偷看着东禾，这么漂亮的姑娘，跑出家去，也不知是不是死在外面了。或者，更加不堪呢？

　　若是白荷，实在忍不了了，恐怕会做出与谭多同样的选择，宁可投河，也不敢跑了。外面坏人那么多，被拐去窑子里，或者被侮辱完直接杀了，在山野间迷路被野兽吃了，等等等等，白荷真是越想越怕。

　　东禾就是在高门大户里待久了，根本不知外面的艰辛危险，所以才想当然地跑了。

　　死在外面，都无人给她收尸，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白荷摇了摇头，若是东禾没跑，也没寻死，老老实实地同李家那傻儿子过，她的女儿也不会死。

　　“你有没有为以后打算过？”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白荷压低了声音问道。

　　东禾愣了下，看了看周围，方道：“谭夫人何出此言？”

　　“你模样太好，谭姨娘容不了你。你家少爷和你差不多大，你若是和他好了，府里就无人敢欺负你了。”白荷好心建议道。

　　东禾脸色略过一丝怒色，冷冷地看着白荷道：“多谢谭夫人好意，您先管好自己吧！”

　　白荷被人骂惯了，闻言也不生气，冲东禾笑了笑，便回屋去了。她说这些，纯粹是为了自己良心过得去，东禾不愿听便罢。

　　东禾自己倒生了半天闷气，等头脑冷静下来，也知白荷偷着与她说这些，是为了她好。只是她们不是一路人，在东禾看来，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是再蠢不过的事情。别说少爷那身子不知能捱几年，他那反复无常、暴躁残忍的性格，就让府里的丫鬟都避之不及。

　　三日后，东禾回到了谭姨娘身边，谭斤茶饭不思了两天，对曲氏的新鲜劲也消退的差不多了，便萌生了再纳一妾的想法。

　　正巧有富户家里出事，在变卖姬妾丫鬟，谭斤撺掇谭老娘一同去看了，买了两人回来。一个是富户颇宠爱的一个妾，叫明珠，才十七岁。另一个是伺候过夫人的大丫鬟小红，针线女红样样精通，还略识几个字，模样端正。

　　明珠生得还算貌美，因为小产过不能生育，所以卖得便宜些。她一来，屋子就有些不够住了，谭斤便让明珠与曲氏住一起，气得曲氏脸都绿了。

　　小红是跟着谭老娘、白荷住的，谭老娘打算让她帮着带孩子、做饭，白荷这两胎生得太近，她怕自己与白荷两人带不过来。

　　谭老爹不高兴了，若是以前，就算长得丑些，到底年轻啊，他也不挑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老爷了，他的人，怎么也不能比儿子差太多啊。

　　原先的那两个丫鬟谭老爷看不上，他看上小红了。

　　这日，小红在院子里晾尿布，谭老爷便溜达过去，笑眯眯道：“你这衣服，怎么还是来时那套？让太太给你做身新的呀。”

　　小红后退一步，垂眼平静道：“不用了，多谢老爷，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

　　谭老爹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去拉小红，被小红灵巧地躲过去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谭老爹骂道，“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也想给少爷当小去？”

　　谭老娘听到动静，蹿了出来，指着谭老爹骂道：“臭不要脸的，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纳妾！都多大年纪了，孙子都有了，还管不住自己裤腰带啊！”

　　小红贴着墙根遛回厨房，烧了壶水，预备一会给谭昌洗澡用。她望着炉火，听着院子里老夫老妻尖锐的争吵声，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明珠悄悄地摸了进来，从放炸丸子的碗里拿了个肉丸吃了，将剩下的丸子重新摆了摆。小红默默地看着她，明珠吃完，一抹嘴，冲她一笑道：“你逃得了今天，还能逃一辈子？那老不死的盯上你了。”

　　小红抹了抹泪，平静道：“多谢你关心。”

　　明珠嗤了一声，道：“唉，真不愧是太太教出来的，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和她真是一模一样。”

　　水烧开了，小红拎着水壶去了白荷屋里，过一会再回来拎凉水时，见明珠已不见了，肉丸又少了两个。

　　谭老娘与谭老爹吵完架后，回到厨房，果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肉丸的不对。

　　“谁偷吃了？”她怒道，眼见着又要开骂。

　　“明珠姨娘吃的。”小红道。

　　谭老娘一想，这家里也就她敢偷吃，等儿子对她的劲头过去了，自己再收拾不迟。唉，都怪白荷太软弱，让这俩妾都要翻到她头上了！

　　“一个不下蛋的鸡，也配吃肉！”谭老娘骂了句，将肉丸捡了几个出来，做了个肉丸豆腐汤，拿去给白荷补身子了。剩下的，自然是等晚饭时，给家里那俩爷们吃的。

　　气归气，谭老娘从不在吃穿上亏待丈夫、儿子，这违背了她给自己定下的贤妻良母的原则。

　　白荷推让了下，小口小口地把汤喝了，肉丸很香，她吃得很珍惜。

　　谭多活到九岁，一口肉都没有吃过。若她是明珠的女儿，明珠肯定舍不得不让她吃肉，偷也要偷一块给她。大不了就是挨顿打。

　　白荷趁谭老娘去看谭昌的功夫，侧过身飞快地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