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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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路寻有些迷茫，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身处何地。他翻了个身，迷糊着点开手机看了眼，八点零二。
“醒了？真能睡啊。”楚子琤在阳台的躺椅上抱着电脑看新番，头也不抬，“去洗个漱吧，一会儿吃早饭。”
路寻坐起身，挠了挠头发：“哦。”
楚爻一拎着两大袋早点进门的时候，路寻正坐在客厅里喝粥。
他抱着碗抬起头，一眼就盯上了他身后的季涵，脸色青青白白变了几遍。
“你好。”季涵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笑容干净，温和地打了个招呼。
路寻一动不动，视线依旧附着在他脸上，面无表情。
“来得这么早。”楚子琤从卧室抱着电脑出来，朝他弟扬了扬下巴，“早点先放桌子上，买了多少？”
楚爻一不耐烦地脱了外套：“二十个蟹黄灌汤，二十个小笼包，二十个奶黄，还有十个豆沙。”
“吃不完剩下的你包圆。”楚子琤从厨房端了粥过来，看了眼季涵，“季哥吃饭了吗，一起？”
楚爻一悄悄侧了侧视线，见季涵随意地点了点头：“好啊。”
“监国公？”路寻突然开口。
楚子琤一愣，回过头：“……什么？”
路寻并不看他，只顾盯着季涵，目光炙热：“季大人。”
季涵眉梢动了动，有些惊讶：“你是在喊我吗？”
路寻没动，直勾勾地盯着他，半天才匆匆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气氛有些微妙，楚爻一悄悄把电脑往自己这边斜了斜，眼睛盯着屏幕，伸手又夹了一个蟹黄包。
“赶紧吃，吃完上课去。”楚子琤瞥他一眼。
楚爻一一脸讽刺：“寒假，上个鬼的课。”
“今天多少号来着？”路寻突然抬头问了句。
楚子琤看他一眼：“腊月二十六，怎么了？”
“我今天晚上要直播。”路寻嘴里塞了个奶黄包，皱着眉，“东西奏在宿舍，要重新买。”
他说着话，一错眼正对上季涵若有所思的目光，两个人同时转移了视线。
“吃完把垃圾收拾了，”楚子琤随口安排了一句，又看向季涵，“季哥这边来。”
季涵应了声。
楚爻一皱着眉，看一眼右边的书房：“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路寻没出声，抱着碗扔进了洗碗机。
“那个，路寻哥？”楚爻一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你之前认识季涵吗？”
他接着补了一句：“我是说私下的那种认识。”
路寻看他一眼，顿了顿，半天才说：“别跟他接触太多。”
“为什么？”楚爻一有些不高兴。
“不是什么好人。”
路寻的“不是好人”言论让楚爻一忿忿不平了好一会儿，直到季涵从书房出来。
“要走了吗？”路寻坐在沙发上，抬头问。
“是啊。”季涵笑了笑。
“我送你。”路寻站起身。
留楚子琤两个人在屋里呆愣着面面相觑。
青绿色的叶子上打了霜，白生生一片，枝叶都坠了下来。
路寻从小长于南方，从未见过霜降，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戳了戳。
“三殿下，”季涵看着他，笑容如沐春风，“恕微臣此时难以大礼。”
路寻迅速收了手，半天才道：“无碍。”
他顿了顿，又揪着口袋上的胡萝卜，感慨道：“竟然真的是你……监国公卿。”
“异世得以相见，实是缘分。”季涵的声音很好听，优雅熟悉的故国音调。
路寻轻淡地看他一眼：“本王或因国破坠楼，身亡后魂魄飘摇错穿此世。可公卿大人既为新王之心腹，又如何离魂来此？”
“殿下多思。”季涵笑意渐逝，目光也冷了下来，“十多年前若不是殿下施与微臣一碗热粥，又何来公卿一说。”
他停了停，接着往小区出口走去：“殿下离世不多日，新王便假计派微臣往边关御敌，中途却设伏……”
他冷笑一声：“将军府下两万精兵，只因其猜疑，竟大半被乱箭射杀至死。”
路寻心中涌上阵阵悲愤，指尖都气到颤抖：“……我以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实是纯稚。”季涵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
路寻知道他是在变着法地骂自己蠢，却也无法反驳。
“殿下日后可有何打算？”
路寻沉默了很久，说：“以后不必再唤殿下，你我同位，称路寻即可。”
“小寻。”季涵适时改口，笑了笑，“楚子琤是这么叫你吧……以后有什么准备吗？”
“嗯。”路寻想了下，说，“我签了一个公司，去当演员，好像还和你是同行。”
季涵问：“哪个公司？”
“万华。”
季涵啧一声，回头看着身后的高楼：“是楚子琤带你去的？我来之后调查过很多，万华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不会害我。”路寻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当时……因为有些事，我就顺带签了个经纪人。”
季涵点点头没再多说，走到小区门口时才回头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改天见。”
路寻嗯一声，突然间想起来件事，又回头问了句：“对了，你为什么来找楚子琤？”
季涵啊了一声，眉梢动了动，目光里藏着不可见的深意：“还不到时候，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把人送走，回屋之后，路寻依旧有些神色恍惚。
楚子琤正坐在客厅里看动漫，见他进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忍，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季涵的？”
路寻没有回答，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转移话题：“楚楚，你下午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楚子琤愣了愣：“……哦。”
一点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着，连空气都是湿冷的。
“为什么非要这种天出来……太冷了。”楚子琤呵了一口白气，看着它在伞外的空中散开。
两个人都没有带口罩，路上行人在寒冷中行色匆匆，出来没人会注意他们。
“我晚上有直播，不能食言。”路寻握着伞的手抖了抖，一阵风吹过冻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行吧，笔墨纸砚挨个买一遍？”楚子琤低头看着导航。
路寻跟在他身后：“不用，买纸就可以了。”
楚子琤之前和一个文艺系节目组导演喝过茶聊过天，大致知道市里有哪些装逼爱好者的地界。他拽了拽路寻的袖子：“这边来。”
他的手指温热，路寻顺手就抓了下，对上楚子琤惊讶的目光后，飞快地解释了一句：“我……手凉。”
是挺凉的，楚子琤心想。
他一边有些尴尬，一边又装作若无其事：“哦，要不我们打车去？”
“不要。”路寻想也不想就摇头，“车里太闷了，地方远吗？要不我们走过去？”
楚子琤看了眼地图，二点二公里，他估摸了一会儿：“行吧，刚好运动运动。”
书画店紧挨着古玩城，在郊区的北边。柏油马路下去之后是一溜青石阶，约莫有两三层楼高，两边是依旧苍翠的灌木丛。
下雨天，街上人不多，寥寥路过的几个人都打着伞。
路寻低着头上台阶，阶上小水洼经久圆润，四周车马平息，恍惚有种回到过往的错觉。
他悄悄地转过脸来看着楚子琤，把他看得一脸迷茫：“你干什么？”
“没事。”路寻又低下头，不过却离他近了些。
楚子琤悄悄看了眼他的发顶，软软的，侧脸白净。他忍不住问了句：“你最近变了很多啊。”
“是吗，”路寻没有抬头，转了转手中的雨伞，“那你比较喜欢现在还是以前的。”
楚子琤被他问得有些别扭，一脚下去踩了水坑，低头皱了皱眉：“……现在吧，我之前跟你又不熟。”
路寻盯着伞面上落下来的水滴，小声说了句：“希望他还活着。”
“谁啊？”楚子琤问。
路寻捏了捏他的手指，没再说话。
阶梯走到里是一串小巷，十分清净。楚子琤也不太清楚具体位置，看路寻对周围很有兴趣的样子，干脆拉着他一起在周围逛了起来。
九龙斋。
路寻心想：也就是现在的人敢用龙做店名了。
“欢迎光临，两位有什么想看的吗？”店主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笑容温柔。
路寻掀开帘子，立即闻到了扑面而来的墨香，他有些高兴：“这里有哪些好墨吗？”
“小朋友更倾向于哪种墨呢？”店主走到竹帘后，拿出几个托盘，“这里是有郁文轩，歙县书画墨，上墨，还有屯溪胡开文。”
楚子琤一个字也听不懂，无聊地站在一边四下看着。
店里四处都挂着水墨画，人物画，外面天色很暗，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映下来，很有种隔世之感。
楚子琤在四周欣赏了一圈，又回头看了眼路寻，他和店主大约聊得很开心，眼中的光都是明亮的。
楚子琤从没有在别处见过路寻这种目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的视线清晰地不加掩饰，路寻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突然回头朝他笑了笑，又和店主聊天去了。
楚子琤站在原地，半天才咳了一声：……小兔崽子确实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