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梦（下篇）》司马长空

12、贪心

　　所谓的缘分，就是我脆弱的时候，你恰好给予安慰。
　　所谓的飞蛾，就是看到熊熊烈火，依然置若未视的被那瑰丽吸引。
　　所谓的信任，即使全宇宙都以你为敌，只有我与你执手相望。
　　所谓的爱，并不是一味包容，而是适时的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任性，我明白，你不能将羽翼全部留恋于我，所以，在你脆弱的时候，允许我恰如其分的呵护你吧。
　　康熙四十五年，山雨欲来，地狱修罗敲开我们房门的一刻，你大概会像一只倔强的困兽，宁愿伤口溃烂，也不曾接受敌人一点点的施舍。
　　好吧好吧，情深缘浅的悲剧不属于我们，阴阳两隔的哀痛不属于我们，那我还在惶恐什么，我还奢望什么？雄鹰既然选择了蓝天，我既然选择了你，那便不会用所谓的先知让你徒增烦恼，我巴不得让你飞得再高些，让你呼吸的再畅快些，终有一天，当我们被囚小小的一方天地，你还有许多旖旎可以回忆。
　　及时行乐，这就是我的态度。
　　“潸儿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清晨，我被一阵清朗的男音唤醒。
　　“嗯。”我迷迷糊糊地揉眼睛“你怎么还不走？”
　　“啧啧，潸儿说这话还真是伤为夫的心呢，为夫这几日装病不上朝，不就是为了陪娘子？娘子这还赶为夫走呢。”他凑过来，用略带胡渣的下巴磨我的脸。
　　“别闹了……好痒……”我轻轻地推他一把，以我的经验来看，若蘑菇下去，非等到日上三竿不可。
　　“你现在看来十足的怨夫样。”
　　胤禩改折磨我的额头，像小孩子一样抽了口气，“整个府里都知道，爷夫纲不振，娘子欺压为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鸵鸟，鸵鸟把头埋到沙子里，我也假装没有头吧……我也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吧……这不是胤禩，这个无赖的家伙不是我老公……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以前我一直不对此担忧，现在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自信了……默。
　　“好了潸儿，不闹了。”不知道是谁在闹……
　　“我晚上回来再收拾你！”他刮了下我的鼻子，又惩罚性的吻了一下我的唇，衣袂飘飘的离开，末了还传音道“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去老十家蹭吃蹭喝，不许女扮男装到街上调戏良家妇女……”
　　我再默。
　　胤禩现在说这话越来越顺溜了……记得他第一次从某某妓院抓到我的表情，我赶紧又用被子蒙住了头，我是鸵鸟，我没有头……
　　记得某天——
　　“妞，给爷笑一个……”
　　“爷，你真坏！”作为一个穿越女主，怎么可以不入妓院？我是一个正常的穿越女，我挺起胸膛对自己说，证明我是普通穿越女的时候到了！
　　于是当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风华绝代气度不凡学富五车把我那禄山之爪伸向怀中美女的时候，一把扇子把我的下巴被迫抬了起来，我怒，第一次入青楼就被调戏了，难道还真有人双性恋？
　　当我抬起头时，看到了那张温润的脸。
　　一张温润的脸，外加脸上诡异的笑容。
　　“爷，这位爷与你相识？”身边小妞儿送给某人大大的一把菠菜。
　　“你能看见他？”我很鸵鸟的问道。
　　“难道这位爷看不见我？”耳边响起熟悉的男声。
　　“嘿嘿嘿……”我瘪瘪嘴，干笑。
　　“郭八爷……”
　　“春华……”这猥琐的声音是我发出来的……
　　“锅巴爷？”胤禩一脸疑问。
　　瞧瞧，冒用人家的排行就是没好结果……我朝阴暗的角落里靠，我缩我缩我缩缩缩……顺便替自己的小屁屁哀悼，屁啊，委屈你了……
　　“我原来还奇怪，传说中把京城三大门都闹得乱七八糟的‘锅巴爷’到底是谁，皇阿玛还让我查查呢，说实在不行就给那小子点儿教训……”胤禩闲闲地说，扇子敲击桌子发出“扣扣”的声音。
　　挺有节奏感的哈……死到临头的孩子思维是不是都很奇怪……默。
　　“你怎么在这儿！”这时候我想起为人妻的权利，理不值气却壮的问他。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话音刚落，我立马被某人打横抱起，那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一股脑的把我塞到马车里，我隐约听到“按说这两位爷都是一表人才，怎么……不注意点影响呢……”
　　一表人才与注意影响有什么本质上的联系吗？改天问问我那一表人才又不注意影响的小表哥……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活到那天……
　　还好，事实证明我如小强一样坚韧……
　　记得那天我哀嚎“主啊！我怎么会认为这家伙是小受啊……”小受啊小受啊小受啊……回音不绝。
　　主：貌似这话不应该问我吧，你不是很清楚吗……
　　起床，穿衣，哎呀又是新的一天！沉溺在过去中的孩子是没有前途地。
　　“紫卉啊，伺候爷起身！”山中无爷，我来装爷，无视我吧。
　　“啊呀福晋，”紫卉颇为无奈的瞧着我，“您怎么又把妆给擦了啊。”
　　我无辜的朝她眨眨眼，装可爱的这招在整个八爷府通用（尤其是针对他们主子）“我才不要化成个个女鬼样子，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太子爱儿满月招待会’。人无好人，宴无好宴。”
　　“福晋，”紫卉悻悻的收手，“那可是福晋，太太们都要参加的啊，您就听一回话成不？八爷可真是吧您给宠坏了。”
　　“紫卉，你喜欢他是吧。”我慢慢的从梳妆台前转身，定定的看着她吃惊的模样，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你喜欢他，如若不是，为何现在都不成婚？”
　　“格格？”她呆愣了片刻，接着否定说“紫卉不知格格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都是很聪慧的。”我含笑起身，时光流逝没有在我的身体上留下痕迹，但我的心智不能永远单纯如孩童，即使我被胤禩保护得再好，十九岁的郭络罗凌潸，都不能算是任性的孩子了。
　　在我的注视下，紫卉败下阵来，她黯然注视着衣角，不跪，亦不求饶，而是挺拔的站着，就像我对她说的一样，身上没有奴才的谦卑“对。”
　　“奴婢只是仰慕八爷，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八爷如此儒雅清俊的妙人儿，只有格格才配得上，奴婢一路看过来，怎会不知八爷对格格的一片真心，怎么会对他人有丝毫的眷恋？紫卉只是闲下来时偷偷想，希望格格八爷能白头到老。”
　　我叹了口气，这么说我捡到宝了不是，“行了，你下去吧，若有了心上人一定要跟我说，我不想耽误你。”
　　这两年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康熙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醒胤禩子嗣问题，一波一波朝府里塞女人，肥环瘦燕，各有千秋，胤禩全都看也不看，赏给手下的人或者留下当普通丫鬟。
　　但他也很急，虽然他一直体贴的不给我施加压力，但他每次有意无意抚摸我依旧平坦的小腹，我的心中还是有意思难言的酸楚，历史上八爷与八福晋没有孩子，真是因为我是穿越女，所以不能有孩子吗？
　　他受的压力不比我小多少，实际上，他为我撑的保护伞已经岌岌可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八福晋椒房独宠，霸道善妒……总有一天我们会被流言杀死吧。
　　“皇阿玛，我和潸儿还年轻。”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将这敏感话题一带而过，脸上淡淡的落寞掩饰得很好。
　　我真的很难过，虽然我想对他说，太早要孩子不好，你瞧瞧你那些先天不足的哥哥，不都早夭了吗……但我怎么说出口啊……
　　他那么期待……甚至自己偷偷去把脉……
　　真的，不能有孩子？
　　我忍不住埋怨自己。

　　进宫以后，远远的就见一群莺莺燕燕，我唉叹一口气，女人啊，到哪里都是这么也人瞩目。我真的不想跟她们混一起啊～～～按说胤禩这人，虽然有那么一咪咪大男子主义，但是绝大多数是很体贴人的，早就默许我远离这些八卦女人的蛊毒——想必他也知道她们是多么可怕，不想让自己的老婆被带坏吧……（小司：谁带坏谁还说不定呢，锅巴。）
　　但是在怎么说也是自己侄子满月，光送贺礼有些说不过去，当然也是因为我现在的名声实在太差，从桃花源里出来跟胤禩秀恩爱啊，辟谣啊，也是很无奈的。
　　我奋力地挤过去，要说太子也不是第一次当爹，但这次满月宴会的确是办的有点夸张，虽然那老二就是个遇事高调的性格，但瞧瞧这一屋子的贺礼，我真无语啊，反贪局的应该来看看，这些肥官的老婆指甲盖里都流油啊。
　　当然……除了我，我们可是两袖清风洁身自好的……要么我家胤禩日后还是廉亲王呢！
　　再次怀疑老康的智商与眼光。
　　我的出现引起了轰动，主要是因为胤禩八面玲珑，惹得我也受人关注，再有就是那些绯闻，瞧着这些内命妇的了然神色，我也懒得解释，清者自清吧。
　　不过人言可畏，我终于知道阮玲玉是咋死的了——（一下资料由“锅巴”郁闷，就是人见人爱的我友情提供。）
　　甲：兄弟外地的吧。
　　乙：大哥你怎么知道啊。
　　甲：在天子脚下混日子可得小心呐。
　　乙：哎呀大哥怎么办啊。（合着还是东北人儿，活雷锋啊小样儿。）
　　甲：告诉你啊，京城有几个人不能招惹。
　　乙：大哥快告诉小弟。
　　甲：首先是化名‘龙三’，‘艾三’，‘黄玄’，‘黄三’的人。
　　乙：大哥你放心，这俺知道，俺从扬州来的时候，听那些小姐太太们说的，名单比这还长呢，说一旦遇到这人，立马有去无回。不过只是针对女人，俺还真没碰见。
　　锅巴：无语……小二在上盘菜来。
　　小二：客官你要啥？
　　锅巴：有方面面吗，要康师傅的，我听着爽。
　　小二无语。
　　乙：还有呢，大哥？
　　甲：还有就是姓殷的，名字里带数字的，特别是带四的，尤其不能招惹。
　　乙（了然状）：多谢大哥提点。可是小弟前几日碰到一个叫‘殷四’的公子，小弟瞧那公子面善和气，并不像是不好相与之人。
　　甲：那是你运气好，阎罗王也不收你，不过，你要是再见那‘殷四’与一清秀小生在一起搂搂抱抱，旁若无人，你可千万别坏事儿，也别惹那‘兔儿爷’，要不有你好受的。
　　乙（紧张）：笑面佛变成冷面修罗？
　　甲：要说那人也是有头有脸的爷，郭八爷知道不，京城一霸啊,就这么着的委身于……要说那殷四爷也是可怜，家有悍妻，不让他纳妾，更是没有子嗣，只能与这兔爷儿……唉，前些日子还有人见到郭八为了寻求幸福找到了春华姑娘，结果被殷四爷……唉，惨烈啊惨烈，这世上的痴情男女啊……这世上的悍妇良夫啊，（感叹不已）也不知道彪悍的女人怎么处置这郭八爷啊……
　　锅巴：……
　　我回想着往事，低着头淡淡幸福的笑，突然听小宫女说道“娘娘宣八福晋入室一叙。”
　　我？
　　我不知所措地跟在传话的小太监身后，朝内室走去。
　　说实话我对这太子东宫没什么好感，还记得上次……
　　等等，这个抱孩子的宫装少妇……
　　怎么……
　　难道……
　　“才几年不见，妹妹就不认得我了？”

　　如若不是小说电影看多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端坐在茶几旁的清丽佳人会是凌愫，我着实是愣了一会儿，但不多久便回了神。再怎么说咱也是跟淡定八佛爷混过的人了。
　　“姐姐总是让妹妹大吃一惊呢。”我缓缓踱到凌愫面前，瞧着她那潋滟无双的眼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如此女子，跟了太子，是福是祸呢？
　　“妹妹长大了。”
　　“姐姐不想我这样吗？”我依旧是很淑女的笑着。突然就不可抑制的想念胤禩了，这么简单的一瞬间，我觉得挂着虚伪笑容的自己，故作镇定的自己，真的很恶心。
　　“姐姐把妹妹可是骗得好久，姐姐单独叫妹妹进来不会就是为了喝茶吧？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感觉这气氛是如此的诡异……自家姐妹……多年后见面搞成这样，我真是对这宫廷，我真是对“姐妹情”无语了。
　　“是有话说。”凌愫颇为幽怨的喝了一小口茶，“憋久了，不知道能给谁说。”
　　我突然感到凌愫有点可怜，若是大大咧咧的像我一样，肯定不会这么累吧，也不会拼命用冷漠掩饰自己的脆弱吧。
　　“姐姐，我听着呢。”把手搭在凌愫的肩上，希望能给她些安慰。
　　“六岁之前的记忆，我已经丢得干干净净，记得有怎么样呢？那时我是这么小的孩子，小到没人能意识到我的存在。姑姑对我算是亲近了，可她只是将我当成筹码罢了。把我当小猫小狗一样养着，高兴了，哄哄，不高兴了，好几天都不闻不问。若是皇上召见了，邀功似的把我拉到他面前，不管我多害怕，一个劲儿的想为我谋个‘好亲事’。现在，姑姑对我的亲事满意不满意呢？”凌愫眼神涣散，模样有些可怖。
　　“姐姐……”我忍不住插嘴。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姑姑估摸着雪水积够了，让我去取回来泡茶喝，我心里是极不以为然的，姑姑不就是因为皇上随口说了一句，想假风雅来讨皇上开心么……转过假山，我就见他在寒风中挥剑，突然就觉得他一招一式都充满英气，就在大雪飘扬的那一瞬间，他转过身来说‘凌愫格格，天冷，不穿靴子怎么便出门了？赶明儿给你送一双去。’我愣愣的站在哪儿，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心中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我与他往后的那些痴缠，都是从简简单单的问候开始吧……”听到这里，我淡淡的笑着，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宫中的这些人呐，那个不是按照万岁爷的意愿看人眼色？这些时日，人人都说他的不是，说他暴戾而且不能服众，可谁又站在他这位置上过？高处不胜寒！再怎么玲珑剔透的人儿也会被这红墙囚着没了人样。记得先前，有一次他惶急的抱住我的腰，我心抽痛了一下，怕他真是传闻中的登徒子，却不料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没人记得今儿是我的生辰，我不是害死额娘的凶手，我只是阿玛额娘的儿子罢了……’凌潸，你大约能猜到我那时的心情吧，我脑海中晃过一个小小踉跄的影子，满脸泪痕的多在雪地里，等着阿玛来接她回家……”
　　“凌潸，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护着你的，包括姑姑。当我发现自己服了药，真的很无助，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也许是皇上，也许是八爷，也有可能是你，真的，我怀疑过你的。我悲哀的发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干净，最后我只能忍着恐惧去找姑姑，我求她救我，我告诉他说，她的两个侄女儿，只要有一个嫁给八贤王不就行了吗……姑姑最后还是心软了，在我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出现，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凌愫，让我把你带出棋盘。’”
　　“凌潸，我们都是棋子……而且，根本就不知谁才是幕后的棋手。我本以为姑姑只是单纯的想攀上个郡王，亲王爷，可没想到，姑姑她眼界高得很，她中意的，是最尊贵的女人，既然做不了皇后，那便当太后吧。可偏偏造化弄人，姑姑的三个儿子都注定跟储君无缘，于是你我就被卷了进来。记得有一阵，宫中风传你与胤祯的谣言，我说过，是姑姑散布的。可是，你最终没有嫁给胤祯，也要托姑姑的福呢！”
　　太子与八爷对于姑姑来说是多么合适的人选，一个身为储君，却没有额娘。一个威望极高，生母身份低贱。试问有哪个阿哥能与之匹敌？如若两人中有一人登基，太后之位，便是姑姑的囊中之物了。”
　　我听到这里，既震惊又苦涩，没料到姑姑有如此深的心机，我真的一直当她是个慈爱的长辈;可惜姑姑孤注一掷的押宝还是失败了，是啊，如若我不知道结局，是不是也做过皇后梦呢？我是不是就不会为我雄姿英发的胤禩叹息扼腕了？
　　后命，我当真是一点也不稀罕，与三千佳丽分享自己的丈夫，藏娇金屋，化成长门怨赋，不如陪他走过风雨，然后再荼蘼之后的颓败陨落。
　　我有时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现代生活过，为什么对事这么消极呢？但我并不是万能女主，我可能很小白，笨拙却勇往直前的追求幸福。相对于历史，我实在是太过渺小，我怎么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能够逆转历史的命盘？
　　所以呵，我只想与胤禩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对于尔虞我诈，安之若素吧。
　　“凌潸，我今日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宫中的阴谋阳谋举不胜举，虽然八爷有意无意的想将你拉离这肮脏的圈子，但你已身处其位，怎么能不谋其政呢？所以，你不能依赖他来保护你，你要像个警醒的刺猬一样，捍卫着自己和你在乎的人。”凌愫整理了了一下她的思绪，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姐姐……”我抬眼看她，她还是二十多岁的人儿，但浑身透出一股沧桑感。我这种孩子气的性格一直没变，但凌愫沦落至斯，我实在无法想象，单纯的我该怎么打赢这场战役。
　　虽然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失败者，但倔强的我们还是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华丽的转身。
　　“凌潸，如今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如若有一天我们姐妹出现了利益冲突，姐姐真的不知道要保全哪边，也许我们就要为所谓的爱情开战，你不要怪任何人。”
　　我依旧调皮地笑了，“姐姐，我的命，可硬得很呢。”（死过一次又活了，小强一只。）
　　“但若有人要伤害他，我可不依。”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钢铁战士，为了保护心爱的公主而浴血沙场，这貌似是胤禩的戏码，他若累了，我不介意替他演下去。原来我们是一样的霸道，温和的玉箫王子。
　　不过，胤禩真的有需要我保护的那一天吗……严重怀疑……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闲聊些有的没的，期间奶娘将我小外甥抱了过来，凌愫看着他的模样，轻拍他，喃喃自语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的懂的外国话，一脸的幸福。
　　我神色黯然的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尽快给胤禩添丁进口，可宝宝怎么还不来呢……
　　我瞧着他们母子的热乎劲，心中更觉抑郁，便起身告辞，“姐姐好好歇着吧，妹妹便不叨扰了，小家伙，跟姨妈说再见。”临走还伸出手掐了一把小宝贝的脸蛋，本想连他初吻也一块夺了，可以见孩子他妈那足以杀死人的眼神，心还是小小的哆嗦了一下，只能收手。

　　孩子，孩子什么时候能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