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恩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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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潸，凌潸？”
“哎……额娘啊，叫我什么事？”
“这孩子，说是来陪我，净一个人在那儿发呆了。”良妃假装责怪的看着我，“老八走了也有一阵子了吧，你这病还不见好，越发严重了。”良妃话落，周围宫女嬷嬷一阵窃笑。
……我知道我平日里对她们是挺随和的……果然，现在摆不起主子的架子了吧。
“福晋人在这儿，心却跑到两广去了吧。”
“八爷也是，给娘娘的家书，这么厚，”嬷嬷用手比划着，“给福晋说的体己话啊，足足有一大摞。”
……哪有这么夸张……我因为这个已经被凌允笑了好久了……
“啊呀，额娘你这衣服真好看。”我转移话题。
“同样的料子，你不也有么？”良妃拆穿我的小把戏。
“皇上赏的呢！我看皇上心中还是想着娘娘。我听她们说，皇上也经常召福晋去用膳。”嬷嬷一脸自豪。
我小心的窥伺良妃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大反应，才说到，“皇阿玛经常问起额娘。”
“是吗。”良妃连眼都不抬，“劳烦他还想着我。”
“额娘……”我企图在给康老爷子说些好话，这念头被额娘无情的扼杀在摇篮里。
“福晋，”跑过来一小宫女（传说中的龙套。）“您妹妹说有事情要马上跟你说。”
我应了一声，良妃接口道“我也听禩儿说起过你妹妹，改日领进宫中给我瞧瞧。”
良妃好像从来没有把康老爷子的首肯当回事儿啊……
要说这俩人也挺怪，完全就是自虐加虐别人。明明心中有彼此，一个顾全着身份，一个放不下高傲，兜兜转转就是不能和好如初。
我家胤禩对他老爹的失望，跟良妃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嬷嬷，你来送我一程。”
“呦，福晋，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找不着路啊。”
脸红……路痴又不是我的错。
良妃坐在上位，了然的冲我笑笑，那真是天使的脸上出现了妖精的表情……我哆嗦。
嬷嬷就是一包打听，外加话匣子“要说我们主子啊，真是苦。有了八阿哥，圣上也没让她母凭子贵。还是我们八阿哥争气……可我们主子怎么没给圣上在添一麟儿呢？八阿哥也好有个伴儿不是？”
“赐了芜子汤吧。”
“哪有啊，奴婢一直都跟着主子，万岁爷一直没赐过。”
“那……这算皇阿玛对额娘的恩宠么？”真是挺让人无奈的。
“要我说福晋，八爷对您可真是没话说。您看我们主子，明明是还想着圣上，可是啊，却不能靠近。皇上赐给娘娘的物什，衣服，娘娘也是好好的收着，穿着。可是娘娘，还是放不下心结。我是老人儿了，这看的通透，所以才劝着福晋跟八爷好好过。”
听着这朴实的祝愿，我觉得很窝心。
“谢谢嬷嬷了。”
“福晋，瞧您说的。”
回到家以后，我看凌允和小何围坐在桌旁，很严肃很严肃。
“你们俩把我叫回来什么事？”真有点不习惯她们这表情。
“姐姐，让小何来给你诊诊脉。”凌允先开口说到。
我把手伸过去，隐隐觉得她们要告诉我些什么。
小何把了一会儿脉，冲凌允轻微的点点头，尔后，又摇了摇头。
凌允叹气，同情的目光朝我瞥来，转身，从衣橱中把我的衣服挑出了几件。
“姐姐，这是谁送你的？”
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裙角的标志，说到“应该是康熙赏的，怎么了？”
凌允看了我一眼，踟蹰着说到，“姐姐，你一定很想要个孩子吧。”
我又想起来那天晚上胤禩说的话，“选你。”想起他无奈转过的身子，本来坚定的信念又动摇了。
“我不知道。”
凌允有点急，“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小何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本来很想要孩子，做梦都想。”我也许是被古代思想侵蚀了，总觉得如果没有个孩子，我和胤禩的爱情就不完整。“但是，我突然又觉得孩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
“如果我说我能医好你呢？”小何语不惊人死不休。
“哎？”我半天才缓过神儿来，“不是说我体寒么？”
“你是体寒，不过不是天生的，是这个东西，弄出来的。”凌允从我手中扯过来衣服“这里面掺了冰蚕丝，正常人能怀孕才怪。我说你也是，穿了这么多年都没感觉么？”
“我不知道……我还挺喜欢这衣服的，夏天很凉。”我讷讷回答。
“你真是傻子啊，你说说你原来在天庭的时候就……”凌允说了一半，自知失言，就又回到椅子上，闷闷地坐着。
小何还是很淡定，仿佛凌允说的是空气。
“凌允，你没骗我吧。”
“你不信我还不信何木头么？”
小何轻微点头“今天凌允嚷嚷着整理衣服，我才发现不对的地方，本也不是太确定，不过从你的脉象看来，确实不像是天生虚寒，倒像是这衣服养出来的，你刚才说着衣服是宫里赏赐的，我便又确定了几分，冰蚕丝毕竟不是凡品，料想也不会是些小角色使的坏。”
“等等，你姐夫的衣服你们检查过了么？”我为胤禩担心。
“查过了，没有。”
“连那两个女人的衣服我偷着也查了，也没有。姐姐你是不是的罪过什么人啊？”凌允反应十分慢。
“也就是说……”我想起康熙那句“凌潸，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怪朕。”
“不过，”小何顿了顿，“做这件事的人，虽然目的不纯，但实际上还是为你好，你这身体，不宜受孕。”
“你们两个，先出去。”
“干嘛？又把我当小孩子？”凌允嘟着嘴。“是我先发现问题的好不好。”
小何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子，见我情绪低落，就把吵吵闹闹的凌允拉了出去。
“等等，”我恢复最后一点清明，“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你姐夫。”
两小儿点头应允。
许久……
“备车，我要进宫。”
“福晋不是刚从宫中回来，有什么要紧事非得进宫说？”蓝莀不解地问。
“你别管，我就是想去问个明白。”
蓝莀担忧地看着我。
“照顾好两个孩子，还有，不要告诉表哥。”我嘱咐道。
“福晋……”
“就按我说的办。”
坐在车上，我心久久不能平静，窗外飒飒寒风吹来，带起一片碾碎的黄叶，我才惊觉冬日已至，世间已是一片萧索荒凉。
我看着看那道稀薄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小小的尘埃，听着窗外卖艺人的胡琴声，突然想起命若琴弦。
……老瞎子和小瞎子靠着一个不存在的药方活着，他们期盼着自己能弹断一千根命运的琴弦，哪知他们的命就拴在琴弦上，当第一千根琴弦弹断之时，当他们知道传说中的药方只是一张白纸，两人的命，也如琴弦般陨落。
我和胤禩，也靠着一张并不存在的药方活着，是康熙给了我们允诺，他对胤禩说“只要你足够优秀，朕愿立贤。”他对我说，“朕给了你和他朕能给的所有东西，包括你们所追求的幸福。”
作为帝皇，他足够狡猾，冷眼旁观着我们为这张空头支票奔波奋斗。
我们于是朝着那梦想挪动，我们在跌跌撞撞中自以为可以接近一米远的天堂。可谁知，康熙的允诺就是那如一张白纸的药方，在我们欣然鼓舞之时，在康熙四十五年，康熙四十七年，给予我们最沉重的打击。
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所以我从府里跑了出来，真的跑到了康熙面前，问他“为什么。”
我不理会李德全的眼色，不跪他，也不说一句吉祥话，我近乎质问的开口说到“为什么？冰蚕丝。”
康熙挥手让李德全下去。
“你不能有胤禩的孩子。”他凉凉的说。
“他是你儿子，他只是你儿子而已！你真的要这样算计他吗？”我悲愤交加，几乎想成全了我那“悍妇”的美名，给那个一身明皇的家伙一巴掌。
“当他弱小的时候，朕只需要以一个父亲的姿态来保护他，可当他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朕也畏惧他的力量的时候，朕不能选择把朕的江山交给他。”
我已经没有力气问为什么，这一切，这黄金椅子围绕着的一切，都是荒诞而且扭曲的。
“并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他怨朕，尽管他隐藏得很好，但朕能发现，他眼神下潜藏的危险。凌潸，老八只有对你才这么迁就。朕真的不想像齐桓公一样，生前叱咤风云，死后晚景凄凉。”
“他永远不会伤害你。可你把他当什么？制衡力量的工具吗？”
“朕知道他不会伤害朕。所以朕才这样做，他若没有嫡子，怎么能继承大统？如果他没有缺点，那朕就只能替他制造一个缺点。老八不能为储，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朕已经给了他补偿。”
“这也是你把我嫁给他的最后一个理由吧，皇阿玛，你又一次利用了胤禩的感情。”
“别怪朕。”
“我若说不怪，那你信么？”我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他是朕的儿子，是朕和氲儿唯一的骨血。朕对他的打压不会停止，你要知道，朕是在保护他。”
“皇阿玛，这是臣妾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如果他不是那么春风得意，日后登基的，他兄弟中的一个，都不会把他当作威胁。这样禩儿才真正的安全。朕很欣赏他的才能，朕也一直把他当作朕的右手，可朕有时却巴不得他再平庸一点浪荡一点，做个普普通通的闲散宗室，就像十二一样，哪怕像老九呢！这样，他才真正安全。”
“皇阿玛，虽然您是真龙天子，但您还是玩儿不过命运，胤禩总有一天会怪你的‘苦心’，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给过他他想要的舞台，是您亲手折断了他的翅膀。他最后依然会因为你完美的布局……”
康熙没有因为我的无理而发火，他什么也没有说，印章从他左手滑下，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了，一定要有胤禩的孩子。既然您已经这么说，我也没法辜负你的‘好意’，等孩子出生，他可以被记在张水心的名下，他甚至可以不入皇家的玉碟，我只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们两个的生命，皇阿玛无权干涉。”
康熙看了我一眼，大约是还没适应我的强势，对于我的宣言，不置一词。
“同样的衣服，你也送给过额娘吧，亏她还当宝贝似的天天穿着。”我鄙夷地看着他，这个处处“为国家着想”的人，让我感到心寒。
“朕和氲儿有禩儿就够了。”
“你总是很霸道，我很庆幸，没有早生十几年，遇到你。”
我也不管有没有伤到这只大龙的自尊心，撂下话，就挺胸抬头的走出了乾清宫。
小样儿……我刚刚好像教训了康师傅……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怕……不过，没有人找我要签名吗？千古一帝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嘞。
我向来很讨厌这些在位时间长的皇帝，刘彻，李世民，李隆基，玄烨，弘历，还有朱元璋那个猪腰子脸，不管他们美或丑，他们都伤了无数女子的芳心。
要我说，真要是穿错了时代，就是当珍妃也好过做这些人的老婆。
还有什么东哥啊，海蓝珠啊，孝庄啊，董鄂妃啊，那拉氏啊等等，看着挺风光的，实际上没一个幸福！
我就是很讨厌皇帝这个职业！！！
我就是脑袋被门挤了也不给皇帝当老婆！
什么凌女后命全是扯淡！
恩宠？狗屁！
（小司：女儿，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嘛，你也不要激动……大冲动是魔鬼，过年的吓着小朋友。
月老：小允，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小凌是有皇后命的嘛～
凌允：姐姐，其实……我那天的话没说完……我还是不要说了吧……你会抓狂的。小何你看姐姐是不是又病了？好凶哦……
小何：你们还是多多关心自己吧～～飘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恩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