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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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康熙四十六年七月，天热得出奇。
“姐姐，你又不吃完饭吗？”
“嗯，我一到夏天就胃口不好，现在更是反胃，你又不是不知道。”
“把小何叫过来给你看看吧，你也知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
“不用了，”我扇扇子，“只是不想吃饭而已。”
“你这样都快一个月了，我看你最近瘦了好多，气色也不太好。”凌允小家伙还是很担心我的。
“不碍事。”
“是因为姐夫吧?你和他吵架了？”
“哎……也不算是。”就是两个人见面不说话而已……他一个爷，有足够的本事气我。
“怎么不严重，姐夫都开始睡书房了。”观察力还很敏锐……
“那是他愿意。”我没好气地说。
“我懒的管你。”凌允耸肩。
“我好困，府里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看着办吧。”
“啊？你穷到没有钱找管家吗？”
“拜托你！”我拜拜她。
“你这一天怎么除了吃就是睡？”凌允不满的问。
“精神不济。”我打了个哈欠。
“我看也是。”凌允翻了个白眼。
“明明就是想跟姐夫和好，还死鸭子嘴硬。”凌允十分不屑。
“是他先惹我的，断没有我道歉的道理。” 我的确是宠坏了。
“你就没错？”
“我不知道，我觉得没有。”有我也不承认。
“好吧，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该跟你说午安还是晚安呢？”
“随便你。”我已经上床睡觉。“顺便把门带上。”
不久我便进入梦乡。
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杨柳依依，碧水粼粼，风轻云淡，陌上群花开，端的是一副仙境。
又神游太虚了？
我摸索着向前走去。
“我要走了。”听见了一个清朗却又略带颓唐的男声。
我回头，看见临风的他。
他白色的长袍在猎猎的风中翩飞起舞，一片炫目的菊花开到荼蘼。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他退场前的，最后华丽的谢幕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潸，这世间还是容不下我，”他自嘲，“我早死了干净。”
“上官逸！你乱说什么！”为什么，眼睛又湿了呢？
“你生气了？”他拂去我的眼泪，“凌潸，别哭呵，下辈子，我做个干净的人，用另一种身份与你相见吧！现在不行，我的手，”他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掌，“太脏了，配不上我玲珑剔透的凌潸。”
“啊……”我愣愣的，“你真要走了……”
“下辈子见，约好了，在松树下相见。”他调笑，我却高兴不起来。
“你不要这么说吧，喝了孟婆汤，你会把我忘得彻底。”
“可是我的心不会变，我还等着你，把它修好。孟婆汤么，我争取少喝一口，只记得你的轮廓便好。”然后他很小心，很期盼的说“你也别忘了我吧。”
“上官……”我拉着他的袖子“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呵，凌潸，我曾经多么混蛋。”他低垂着眼“我是该死的。”
“其实我不怪你。”这时的我们，好像穿越时间回到许久许久的以前，我们坐在古树的庇荫之下，少年不知愁滋味。
“即使遇到了你，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他调皮地说“要是没人管你这个大麻烦，我就接手你的幸福。”
“在你的身边，即使是当哥哥也好。”
“上官……”我抓住他的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吧我们两个分开，我早已泪落阑干“你别……我不怪你啊……”
“可是我怪我自己，凌潸，再见了。”
“啊！别走，别走！”我哭泣着从梦里醒来。
“谁别走？”我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让你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是胤禩，凛然地坐在桌边。
我光脚下床，“你把上官怎么着了？”我质问他。
“杀了。”简简单单的回答。
“你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杀了，正如我所说。”他音调扭曲，“你心疼了？你哭得好伤心……去找你的表哥求助又如何呢？我跟皇阿玛说，他生性狡诈，如若在人前问斩，恐怕会有变，于是我就提前把他解决了。”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而且他没有你说的这么危险！他也是光明磊落的！”
“我只是想保护你。难道我就阴险了吗？”
“我谢谢你的保护了。”我尖锐的回答。
“看来你并不需要，凌潸，尼娜什么上官可是将你当成心头的肉，关在大狱里昏迷着，口里还讲着‘执子之手’，是你们那该死的誓言吗？”他讽刺的看着我，清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惊惶的，我的影子。
“那只是小孩子家家的戏言，”我抽泣着说“你又何必当真呢？”
“可有人当真了！”他冲我吼，“有人抱着菊花籽，一看就是一整天！”
“你干吗这么大声！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分尸，你满意了？我说过了我恨他！你的维护让我更加恨！”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疯狂的嫉妒吗？“你可以为了他去求老五，要是我下手不快，你是不是还会为他求皇阿玛？”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我扶住心口，有些眩晕。我认识的胤禩，原来也会被吞噬了心魂。
“我们已经冷战了这么多天，你是要呕死我？”头越来越晕。
“他死了……”我目光涣散的说“他这么一个美好的孩子……死了……死了，被你杀了……”
“……凌潸，那我就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吧！我再也不会干涉你，束缚你了。”
“……哪怕做哥哥也好，用我倔强的方式，来爱护你，把你交给值得托付的良人。”
“……再见，凌潸，这世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歪歪斜斜的走了两步，嘴里一直说着“死了……回不来……你杀的……为什么这么狠呢……”
终于，晕倒在床上。
“凌潸！”最后只模模糊糊的听见他的惊呼。
他还紧张我，我是该哭，还是笑呢？
梦里只充斥着，曾经沧海……
曾经沧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