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九十八回 ...
-
“公子想跟你成亲？”
“丝锦，我就说嘛，公子对待你就是不一样！”
“你答应了吗，丝锦？”
“嗯。”
——
“我可以嫁给你，但我有条件。”
“丝锦知道我们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谈条件。”
“你不要碰我，我名义上会是你的妻子，但你不能强迫我，除非……除非我自己愿意……”我在心里加上一句，如果稻香村建成了，却找不到他，他根本就没来……到时候，嫁给谁，不一样呢？
“不用算也知道爷亏大了。”西门玩儿着手上的扳指，“爷凭什么答应你？嫁与不嫁，娶与不娶，都是本公子说了算。”
“你不想让我恨你吧，银子。”叫他的名字怎么这么怪啊……
西门却在听到我唤他后，笑得开心，想了不大会儿，“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丝锦，过来签个当票。”
当票？我当即石化……
“卖身契不保险，省得你跑了，”西门阴阴的看着我，“事先说好了，我可不会费钱办什么婚礼，跟衙门说一声，再跟我那在京城的老爷子打个招呼，就齐活了。”西门干脆利落。
我闭上眼睛，这一切，随便的像过家家……我的终身，就这么草草的决定了？
胤禩，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吗，我就要是……西门夫人了。
我看着西门银子翻找印泥的背影，看着他一身喜服一样艳丽的衣袍，看他无比认真的抓起我的手，虔诚的按上手印，看他少有的纯真笑容，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我想知道，他那么聪明，他知道我一直在找人……那他知不知道，胤禩到了，我就会离开他呢？他知不知道我在利用他呢？
显然，他也是不放心的，那日，他掏出一个精巧细致的金链，上面扣着坚固的小锁，他执起我的手腕，目不转睛地把链子套在我的手上，勒紧，锁住，不留一丝空隙。
“丝锦，”他抬起头，不复往日之随便，“除了我，没人能把这锁打开。”
凌允也看见了这把锁，她一直照顾他那拥有苍白脸色的公子黎轩，几乎没出过房门。
“姐姐，我明白的。”她一直比我想象中懂事的多。
那日，我在凌允的怀里嚎啕大哭，我这样子，算不算是出卖色相，算不算是骗婚呢？
黎轩那时已经转醒，他越过凌允单薄的肩头看着我，眼里闪现一抹淡淡的疼惜。
哭过以后，我就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凌潸，其实除了睡觉的地点从床沿改到屋中小塌以外，我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明珠翠玉依然亲热地叫我丝锦，太郎依旧不怀好气的对着西门乱吠，黎轩依然是弱弱的笑着，不说话，可以在太阳底下一坐一整天。
“我发现太郎一直都不喜欢你家相公。”一晃六个月过去了，我们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单衣。
“别这么叫他。”
“可人家一天天娘子叫得可是亲切啊！”凌允皮皮的笑着，“黎轩，你说呢？”
凌允从来不叫他公子，她总是很顺当很亲热的叫他黎轩，而黎轩呢，也一直没有纠正。
“黎轩，这不是你的真名吧。”我的妹妹可不能糊里糊涂的喜欢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就好象你家西门是真名一样。”凌允翻了个白眼，“西门银子，怎么听怎么难听，黎轩，怎么听怎么好听～～”
我瞟了凌允一眼，“姑娘大了，留不住了。”
凌允作势要扑上来扯我的嘴，黎轩静静看着，低低的呼了一声，“允儿。”他很少开口，这个如水仙一样沉静苍白的孩子，十四岁的年纪，却深沉的不象话。
凌允立马回去，乖乖的装淑女。
“姐儿，咱刚才不是说这太郎嘛！”
“还不是你转移的话题！”我抬手，那细细的链子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我赶忙放下衣袖，自欺欺人的盖上它。
“我看主要是因为银子也不喜欢太郎，银子不喜欢狗。”
“呦，银子银子叫得够亲的。”凌允又开始起哄。
“他喜欢我这么叫他，”我一转头，别扭小孩儿黎轩连忙东看看西瞧瞧，装着不搭理我。“我总觉得银子是这么熟悉，很像很像一个人，我却忘了是谁。”
“其实他算是个好人，虽然总是骂骂咧咧的，可还是收留了我和我们家黎轩。”
“哎呀，黎轩是你们家的啊……”我故作吃惊。
“你打趣我！”
“咱俩这不是在互相打趣吗？”
我有意无意地在黎轩面前调侃凌允，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妹妹的心意，可却没觉察到，黎轩身体中埋藏着的，深深，深深的缠绕，思恋，苦楚，欲说还休。
“允儿，明珠来了。”他的嗓音清冽，并不似西门的低沉，喑哑。
这才发现，跟他在一起相处了六个月，已经足够了解他了。
足够了解，但没有爱，我不知道，西门为什么要我嫁给他，我也抓不住，脑海中飘忽的一点点头绪。
明珠跟着一个女子走来。
“丝锦，这位小姐说要见公子。”她身后的女孩儿约莫比我大上一岁多，怯怯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银子他去金玉堂当铺了，午饭之前他会回来的。”我看着那位穿着打扮得体的小姐，还有她背着的小小的包袱，看样子跟西门很熟，是他的小情人？
那位小姐也不多说，给我们行了个礼，细声细气的说，“那我就先去前厅等他。”
待她与明珠一起离开，我对凌允说，“你看看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姐姐没发现她很像你吗？”凌允皱着眉，“姐姐的脸怎么这么大众化呀，我看翠玉姐姐的身形脸型也很像姐姐。”
这时明珠去而复返，连带宝络一起来到了我的身边，明珠绷起小脸，“丝锦，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着急什么？”
“明珠觉得刚刚那位小姐可能是公子相好。”宝络语气平平叙述着观点。
“啥？”我一口茶喷了出去，“西门的魔爪伸向了小绵羊？”
明珠苦着脸说，“丝锦，你倒是矜持些，我看那小姐，模样与你不分伯仲，可人家的性子，不知比你好了多少倍。走，快跟我到前厅去，咱们一起等公子回来。”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外拉。
得得，俺倒希望那是他小情人呐！
凌允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跟了上去，一向素淡的黎轩竟然也挪动了步伐。
这是都准备……看我笑话？
我们到前厅时，正看那女的在西门怀里嘤嘤的哭呢，看着西门无限温柔无限怜惜地拍着她的肩，我心中居然会有些不舒服。
疯了！疯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我的，我只是那天……上香碰见他了，可是，阿玛……也让我嫁给……他，但那是……个吃人地方啊！我不愿意……”女子楚楚可怜的哭道“我实在没法子，才想到你在金陵……我……我就……偷跑来了。”
这么一听，果然是很想老相好，郎情妾意，女方逼婚，私奔则个。
翠玉向我们走来，说：“是她。”
宝络和明珠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依旧不明就里，“这是怎么个情况？”
宝络慢慢说，“明珠，宝络，翠玉，丝锦，还有银子，这都是公子起的名字。”
“我知道啊，他不就是这特点嘛！”
翠玉摇摇头说，“我们公子两岁的时候，竟然会开口替我们小姐起名字。而且……完全不是公子的风格。”
“这跟你们小姐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太明白。
明珠指着西门怀里的女子说，“那就是我们小姐。”
宝络又说到，“丝锦，我负责金玉堂的情报，我调查过你。我觉得很奇怪。”
明珠道，“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翠玉最后定音，“丝锦，我家小姐，闺名董鄂菱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九十八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