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九十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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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景硕。
一身红衣的景硕握着我的手，写下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依旧是邪魅的笑着，不经意地扫了一下我的笔体，“丝锦这一把字倒还能拿出手去。”
“小时候，是我表哥教我习字，漂亮的柳体，至今未变过。”我略带伤感地说道，“再也见不到表哥了。”
景硕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似乎是想伸手抱住我，但又硬生生的止住，“从没听丝锦谈起过你以前的事。”
我抬起头，逆光看着他，看着他过于精致的五官，修长的手，含笑的嘴角，慵懒的身姿，突然茅塞顿开，低声喊道，“我终于知道你像谁了！”
“嗯？”
“你像我小表哥！我一直觉得你像一个人，却总也找不到头绪，今儿提起我表哥来，倒是让我豁然开朗。”
景硕，抑或是说西门吧，波澜不惊的眸子闪烁两下，“你表哥有爷这般气宇轩昂文雅多金？”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真没比较过，大概不分伯仲吧，可我觉得你这一张嘴，比我表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爷就当夸奖话，将这笑纳了！”景硕又开始玩儿他的扇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们都没说话，安安静静的，一个写字，一个看账，沉默许久。
“你想家了吧。”
我颤抖一下，笔尖在宣纸上晕开一抹墨色，“怎么会不想。”
“也想你家中之人？”
“可我回不去，你不明白。”我努力隐藏眼中，心底的忧伤。
“我若是说我懂，你也不会信，我索性就不说，唉，可一不小心又说了出来。”景硕依旧没有正型。
我淡淡笑着，“你有喜欢过的人吗？”
“有。”
我微楞，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痛快，“真的？”
“没跟别人说过的，丝锦，”他拉了张椅子，挨在我的旁边，六月黄昏的阳光，最是怡人。“没有买家要过这种情报，于是我一直都没说，你算是第一个听的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被阳光冲淡了算计利益的眼睛，“那为何还要娶我呢？”
景硕不怀好意的说，“我家老爷子一直在催，我却嫌麻烦，直接抓过来一个充数，要是明珠宝络如此动人的美人，我家那位一定醋海翻波，所以我才选了丝锦，总是我对别人说，我多么多么爱丝锦，大家一看丝锦的尊容，自然不会信。我对我家那位也好解释。哎呀，像我这么百里挑一的爷，想事情就是如此周全。”
我浅浅的笑了，想起他套在我手腕上的链子，想到他签当票时的认真，这一刻他又是西门银子了，口中的话，不能全信的。
我想，他可能把我当成一个替身了，他喜欢的那个人，的代替品。
“明儿我不去稻香村了吧，前几日开业，险些把我细腰累断，还染上了伤寒，你可真是逮到不要钱的伙计使唤了。”
“好吧好吧，你这不要钱的伙计，我想要转手出去都很困难，随你，反正稻香村着小地方，容不下爷如此大佛。”
“但若是有人找我，你还得找人给我通报一声。”
“自然。”
于是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并不知，命中错过些什么。
（以下转化为第三人称视角。）
“公子，茶。”夜，静谧，风吹红袍猎猎作响，红袍翻飞，绘出红莲般热烈却绝望的颜色。
“宝络，”董鄂景硕眼皮微垂，“一切都办妥了吧。”
“宝络有事不明白。”
“你从不多问的。”
“金玉堂的一切事物，公子也并不多问，更不会插手。”
景硕打开折扇，看着上面绘着的“清明上河图”，微笑道,“我们倒真是乱了阵脚，事情该从何说起呢？”
宝络平平的声音说道，“金玉堂陆续收到了两份任务，一份来自京城，一份来自台湾岛，均为高价寻人，”宝络顿顿，“所寻之人，名叫凌潸，两份画像上所画之人，神韵，相貌，惊人的相似。”
“哦，”西门饶有兴趣的说道，“宝络认为彼凌潸就是我们身旁的凌潸了？”
“是。”
“我们这里，只有丝锦而已。”董鄂景硕的眼神，竟然也可以如此冷冽。“你是怎么回的？”
“自然是按照公子授意，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假话多些，真话少些。”
景硕玩着手中折扇，“我倒是有些后悔开了这稻香村，这下不用我们金玉堂，那两拨人也会寻她而来，也许，就在明天吧，明天，不是要见黄梧吗？另一个人，什么时候会到呢？”
宝络凝重的点头。
“宝络，你认为我们还有何优势？”
“宝络啊，黄梧唯一的漏洞，就是不知金玉堂与稻香村的关系，本公子自小谎话连篇，曾把自家老头子气到跳脚，自然是不在乎说点谎话，砸砸自家的牌子。”
宝络说到，“黄梧一员武将，并无太多自由，郑家父子多猜忌，原先黄梧在苏州时，牵绊监视就很多，我们金玉堂也受到过郑家大公子的任务。他们自然不会让黄梧于金陵停顿多久，肯定会急急召回，这便是我们第二个优势。”
董鄂景硕很灿烂很妖孽的笑了，“你倒是比不知道情况的丝锦强很多。”
“宝络不明白，公子为何要插手，是因为小姐牵扯到其中？公子同时也在利用丝锦对我们的不设防。”
“我是商人，商人自然是功于算计。”
景硕笑，红莲般的衣袍在黑暗的背景中妖娆盛开。“菱姗，两个人找的都是凌潸，可惜，凌潸让我先找到了。”
“公子，宝络还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只用等待天明。”
第二天，亭午，高阳，白马，王子或者骑士。
白马踏过之处，尘土飞扬，坐在马上之人，锦带蓝衣，皮肤略棕，身形伟岸，剑眉星目，轮廓深刻，但一双眼睛，柔和温文，不像一个武将。
这自然是黄梧了，欣喜焦急的黄梧，俊逸健美的黄梧，快马加鞭，只为与她再次相遇。
这一次，不能再擦身而过，黄梧脸上浮起淡淡清愁，凌潸，我们已经错过了两次，一次在京城，一次在苏州。
黄梧所到之处，稻香村，黄梧所见之人，西门银子（董鄂景硕）。
进门就听见西门银子抱怨，“这地方真够小，与我那金玉堂，差很远，哎呦，这就是黄梧老哥，幸会幸会，老哥啊，咱们怎么非在这么个小破地方见面？”
黄梧礼节性的笑着，“西门贤弟卖给在下的情报，不正是关于稻香村吗。”
“错了我可不退钱。”西门一副守财奴嘴脸。
黄梧笑，却隐隐觉得，他是故意要给自己一个错觉，小家子气的错觉，他那双探究的眼睛，像迷雾一样。
“我今儿在这就是闲喝茶，黄梧老兄有时间，小弟愿意与你同游金陵。”
黄梧推辞，“实在是抽不开身。”
西门暗笑，果然，是私自遛出来的，若是郑家的大小主子发个免费的消息，告诉他黄梧在我这儿，那会如何？
一定很精彩。
黄梧于是撇下西门，顺楼而上。
凌潸，是你吗？他惊觉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虽然装潢都与以前不一样，但这是稻香村啊，稻香村，我们重归于好的地方。
“你们掌柜的，就在这上面？”
“黄公子，这边请。”小二恭顺的指路。
黄梧急切，忽略的楼下，西门眼中，一丝阴狠而得意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九十九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