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的纤纤玉手》背影杀手

11、惊扰

　　容氏拭了把泪，坚决道：“祝季智，我只说一遍。在嫁给你之前，我确实伺候过荣王爷，可是次日荣王府的龙嬷嬷就让我服了避子汤，此事可查；再有，在嫁给你之后，我便与荣王爷断了往来，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之事。”
　　祝季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她。
　　容氏隐忍泪流，“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倾倾，我不想让她做个父不祥的孩子。往日里，府里那些人怎么嚼舌根我都不在意，可我万万没想到，就连你也是这样想的，你跟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
　　容氏说完这番话，转身便哭着跑了出去。
　　祝季智一怔，然后疯了一般拔腿跑去追她，“夫人！夫人！”

　　容氏奔回二院，在还没跑回正房的时候就让祝季智给抓住了，祝季智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对不起……”
　　容氏挣脱开他，反手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二人皆是一愣，容氏率先反应过来，趁机跑回了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将门紧紧锁上了。
　　祝季智连忙拍门，“夫人！夫人，你开门！你听我解释！”
　　见容氏不肯开门，祝季智忙跑到南窗去，可是容氏快他一步，将窗户也“呯”的一声锁上了，祝季智绕着正屋跑了一圈，四面的窗户便都齐齐地关上了。
　　祝季智求而不得进，只能颓然守在门前，脑子一片混乱，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也不知颓坐了多久，祝倾心悄悄来到他跟前，小小声叫唤了一声，“爹。”
　　祝季智抬头看她，看着女儿娇俏可爱的脸，半晌，他朝她朝了朝手。
　　祝倾心忙蹲了下来，坐在他身边。
　　祝季智抱住了她，祝倾心依偎在他怀中，有了一种归属感。原来，她真的是爹的亲生女儿，终于，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是荣王爷的血脉了。回想起这些年来的误会，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同时也觉得十分可怕，原来有时候流言说着说着，大家便都当了真。
　　父女二人心有灵犀的，都没有说话。

　　半晌，祝倾心坐起身来，主动握住了祝季智的手，祝季智脑海中便出现了他们一家三口在牢中的画面。那时，他要休容氏，容氏不肯，誓要与他共进退，她说她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嫁给他，她说她心中已有了他。
　　祝季智忽地松开了祝倾心的手，一双桃花眼明亮了起来，“倾倾你说，你娘心中是有我的是吗？”
　　祝倾心点头如捣蒜，“爹你才知道吗？”她第一次发现她爹那么笨，或者说是……在娘面前极度地不自信，卑微到完全不像他。其实她觉得爹和娘是很登对的，也不明白爹一直在自卑些什么。
　　祝季智瞬间如同醍醐灌顶，他猛地站了起来，重重拍门，“夫人，开门！夫人！”

　　可是，任凭祝季智将手都拍麻了，容氏在里面就是不肯开门。
　　祝倾心拉了拉祝季智的衣角，悄声道：“爹，净室里不是有个很高的小窗子？你钻得进去吗？”
　　祝季智一愣，忙让婆子给他悄悄搬一把梯子来。
　　到了净室外，祝季智爬上了梯子，身子一探，果然能进去，他又探出身子来，对祝倾心低声吩咐道：“爹去和你娘好好谈谈，你别爬，危险！”
　　祝倾心连忙点头答应。

　　容氏这边，正坐在床头哭得帕子都换了几条，忽然听到净室里传来“呯”的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装满水的水桶被打翻了一般。
　　容氏吓了一跳，忙擦了擦泪起身查看，谁知刚走没几步，便看见祝季智浑身湿透地从净室里走了出来，全身上下都在滴着水。
　　容氏一怔，紧接着便往外跑，祝季智顾不得自己全身湿透，一把上前死死地抱住她。

　　“你放开我！”容氏情绪十分激动。
　　“你听我解释！”祝季智紧紧抱住她，急急解释道，“我之前确实因这个问题困扰过，但我一直都将倾倾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我之所以会糊涂，是因为之前你在牢里说的那句话，你说‘她是荣王爷的孩子’，我竟然信以为真，是我愚笨！是我糊涂！更是我没用！我没能护住你们两个，竟让你受那等羞辱，还要委屈你借荣王爷的名号来护住倾倾。”祝季智哽咽道，“一想到你受的那些耻辱，我都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我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当年我心比天高，竟然自信到以为娶了你只要对你好你就会幸福了。可是你嫁给我后，从来都不幸福。我很害怕，害怕你终有一天会看透，觉得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我怕你会失望，失望到最后选择离开我……”她总是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到像是能放下他和女儿随时离开的样子。

　　容氏泪流，“你是让我失望了，可不是从前，也不是以后，而是今日，你明白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巴不得能像倾倾那样，只要握着你的手就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来给你看。”祝季智低下头来，紧紧地抵着她的额，“可是，夫人，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用尽心力地讨好你，可是却越来越束手无策，你总是不开心，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哄你开心，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失败得一塌糊涂。我做梦都想知道，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哪怕只是一点点小小的位置，只要有一点点，我死也值得了。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却又保护不了你。我之所以让你离开，是想狠狠地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是我能对自己做的最残忍的事，因为你要是走了，我一定会日日夜夜地思念你，思念到死……”

　　容氏泪流满面，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当年，她多多少少都是怀了些不甘心嫁给了他，可是婚后，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小心翼翼摸索着她的喜好，哄她开心，她感动到极致，又陷入沼泽般的惶恐中。她怕他会像荣王爷一样，得不到她时念念不忘，可是一旦得到了她，便又对她弃如敝屣。她将自己的人交给了他，却也心惊胆战地守护着自己的心。因为她怕，怕自己将心给了他他就会松懈下来，不再对她好了，到后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将原本可以幸福美满的日子过成了如今这样。
　　如果试着，试着打开自己的心扉呢？就像女儿一样。

　　容氏忽地紧紧拥住了他，颤声道：“四爷，你要对我好，一辈子对我好，好不好？”她泪眼望着着他，这个男人她不爱吗？或许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他温文儒雅，满腹经纶，心思细腻，又专情到极致……
　　祝季智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更不敢相信她竟然这般地主动抱住了自己，待反应过来后，他疯了一般吻住了她。他吻得很重，亲吻中带着一种极致的撕咬。
　　容氏被他吻得很痛，却希望他能吻得更痛些，好让感觉再真实些。
　　他亲吻着她，喃喃道：“好，好，我待你好。”
　　容氏双手捧着他的头，十指插-入他湿润的墨发中。

　　缠绵的一吻后，他在她耳旁沙哑道：“我要你。”若是换了往常，他兴许会小心问上一句，好不好？可是今日却是这般地坚定，不容她拒绝。
　　他甚至来不及将她抱回床上，一把将她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扫了下来，将她人重重地压在了妆台上。
　　容氏心生胆颤，今日的他让她害怕，往日同房，她只要一个微微的皱眉、甚至一声闷哼，便能让他动作慢下来甚至是停下来，可今日，她指甲都深深嵌入他的肩背了，他都没停下，反而更加放肆了。
　　祝季智全身都在颤抖着，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碰过她了，成亲十几年，多则一个月一两次，少则数月一次，他怕她不喜欢，便一直压抑着自己，常常是忍得受不住了才同她提一下同房的要求。而每次同房，他都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生怕引起她的厌恶。

　　屋外，祝倾心还在听墙角。
　　她好像听到她爹说话的声音了，她爹像是在解释，可是没一会儿，又听到里面传来很多东西被一把扫落在地的声音。祝倾心不免担心，她爹娘是吵架了吗？都吵到摔东西的地步了？
　　祝倾心犹豫再三，绕到屋后，悄悄爬上了竹梯，她上半身探了进去，便见净室满地的水，几个蓄水的水桶也都打翻倒在了地上。她知道，这是她爹刚刚弄倒的，她听到声响了，她爹还说没事。
　　不过，从这个窗口她爹下得去，她可下不去，这窗子太高，净室里也没有可以踩脚的地方，而且她若是头朝下下去，也不知会摔得什么样。
　　她凝神听着屋内的情形，却只能听见她娘的哭泣声，一阵一阵的，哭得很厉害，泣不成声。
　　祝倾心听得心都碎了，可是这会儿趴在窗子上不上不下的，她犹豫再三，终于喊了一句，“爹！”

作者有话说

　　祝季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