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龙凤》缘若无月

5、点绛唇·重楼

　　5.点绛唇•重楼

　　酒入愁肠
　　一生惆怅情多少
　　纵横吟啸
　　思恋相萦绕

　　魔堕凡尘
　　难遣流年老
　　人间道
　　天涯芳草
　　依旧多情好

　　湘江上，一叶扁舟载着一男二女三位客随风荡漾。
　　舟上，一壶酒，一杯茶，一碟菜，便是所有物事。
　　浅酌一口酒，克莱恩闭目细细品味，再睁眼，美目流转，一时间令伊扎克惊为天人。
　　“克莱恩小姐，在下冒昧了。不知您与令妹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啊？”伊扎克用手指缠着自己略长的白发，眼睛紧盯克莱恩的双眸。只见她眸中精光一闪，只道：“从来处来，欲往去处去。”
　　“所为何事？”
　　“寻心。”淡淡的回答，其中早已没有哀怨，只有情难了。

　　武林至尊盟。
　　“江湖豪杰不胜数，皆已入我囊中。丞相，在下可否离开江湖，回到京城？”阿斯兰手中执杯，微微向蒙面男子方向倾斜，随即一饮而尽。
　　“殿下莫急，切勿大意。陛下令我前来，只是为了确认您的安全而已。听闻今年女魔头拉克丝在江湖中大开杀戒，甚至潜入至尊盟至尊室刺杀了米娅那丫头，这点让我们有些惊讶。陛下担心您的生命安全，故命我前来。这样看来，您还没有出局。”
　　阿斯兰身体一震，眸中透出惊讶之光，只是表情依然淡漠，“我没事。既然丞相已经确认在下安全，您便早早归去，以免父王担心。”
　　“那，属下告退。另外，陛下素来不喜樱花，还请您将所有樱花移除。”说完，蒙面男子转身越窗而出，再无影踪。
　　阿斯兰瞬间呆滞，一股凌然的杀气喷涌而出，瞬时布满了整个房间。阿斯兰右手食指伸出，真气凝聚成剑形后瞬间发出，透窗而出，不住地凌虐那无辜的樱树。一时间樱瓣四散，残叶飘零，凄然之感萦绕在花园中。
　　当最后一片粉色的花瓣飘然落地，那由真气凝结而成的剑蓦然碎成千万块，消散在空气中。受气机反扑，阿斯兰喉中咳血，以左手捂住心脏处，那里纠结的疼，让阿斯兰几欲落泪。或许，寄托没有了，那飘然若仙的女子，便再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右手猛拍桌子，无辜的木桌霎时碎成木片，酒坛也出现纹裂。酒水喷涌而出，在混乱的真气引导下，如喷泉般灌入阿斯兰的喉中。一坛美酒几息之间被阿斯兰饮尽，随即又咳出浓浓的血腥。
　　“啊——”带有真气的怒吼传遍至尊盟内外，惊煞许多人。几息之后，怒吼消失，风依然轻轻吹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盟主？”门外一直守候的尼高尔感到阿斯兰的气息正在消失，便破门而入，却见那蓝发的痴情男子倒在碎成千万片的木桌旁，左手捂心，眉头紧皱，竟生生的晕厥过去。

　　“情丝绕，思难了。一世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克莱恩，你说，我做的对么？”粗粗浏览完飞鸽传回的消息，身着龙袍、端坐龙椅的男人，竟陷入了失神的境地。

　　湘江边，伊扎克正带着两位姐妹花向至尊盟赶去。
　　“克莱恩小姐，我们需要休息一下么？”恭敬的鞠躬，莫名消失2次后的伊扎克对待两姐妹是愈发的尊敬。
　　“一切听凭公子安排。”克莱恩回礼，看看身边陷入沉睡的坎贝尔，不由得柳眉微蹙。
　　“哈哈，两位小姑娘别来无恙啊？”粗豪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坎贝尔突然惊醒，克莱恩也素指轻掐，捏紧几支银针。
　　“来者何人？”伊扎克出声问道。
　　“老夫单名一个穆字，这位少侠少年白发，看来又不像是心魔附体，不知何解？”
　　“心生魔，魔化心。心已成魔，又何来附体之说？”伊扎克如实答道。这并非什么秘密，至尊盟中有大半人都知道魔心白发伊扎克之名。
　　“……”坎贝尔古怪的看了一眼伊扎克，欲言又止。

　　“这位老先生不知为何拦下我等三人？”克莱恩上前一步，询问那黄发怪人。
　　“小姑娘，血腥过多易成魔啊，无私勿念，方可化魔。”
　　“魔由心生，血由心出，血即魔，魔亦血。体内皆血，我又有何不可入魔？”克莱恩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些许无关紧要的事。
　　“魔堕凡尘必成凶，姑娘与魔无缘，又为何要以血入魔？”
　　“……依心而动，自无愧于心即可。以血入魔，是我追寻的必经之路。”仰头望天，似是回忆起了某些过往，又似是遥望那不可知晓的未来。那份飘渺淡然，令身边的三人都为之折服。
　　“苦哉？痛哉？以血入魔，必遭天谴。”
　　“天？我偏偏要逆天而行，与天公试比高。”声音逐渐高昂，霸气四荡，在周围三人的心中激起了不同的涟漪。

　　天涯芳草，非现在的我所能拥有。我要尽一切可能，去守住心中那份情，去与天争那渺茫的命运。缘由天定，情自心生。不知克莱恩的这份情缘，会否萦绕在心头。

　　《江湖•龙凤》之五，点绛唇•重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