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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片冰心在玉壶 (上) ...

  •   <番外篇> 一片冰心在玉壶
      ——追忆昭蝶恋 上部

      北宋仁宗年间,朝堂之中奸臣当道。多有奸佞之徒纠党营舍、官官相护、晋媚谗言、迷惑君主,以庞家一派势力为首,为祸忠良。幸而朝中仍有天波府杨家、开封府包拯等一脉贤臣,秉承忠君护国之道,抵外寇、保黎民、惩奸臣、清君侧,大宋国力才得以维之繁盛。

      这日,包拯包青天刚刚以钦差身份出巡扬州归来,开封府一行人马缓缓自东城门而入。一马当先的是一身着绛红官服的青年人,面容英俊、气宇轩昂,右手里持着一把宝剑——这宝剑裹于红黄相间的锦囊中,剑鞘上纹刻着一条欲破壁飞出的天龙,正是皇上御赐于钦差的尚方宝剑——左手挽住缰绳,稳稳端坐于一匹赤兔宝马之上。此人便是当今皇上钦点册封的“御猫”展昭,位居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任职开封府。
      随其后而行的,自然是开封府著名的四大护法——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分别穿着大红、金黑两色官服,分列两侧,紧随展护卫身后。再向后看去,中间一乘青顶二品官轿,里面坐的自是开封府尹包青天。官轿旁随行一位先生,羽扇纶巾、面目清明,乍看去犹如诸葛孔明再世,正是公孙策。官轿之后,则是开封府各官员差人,高举官衔和“肃静”木牌,列队有序而行。一行队伍虽不算浩浩荡荡,但凛凛一股威风肃穆之意,所经之处,街上行人无不知礼退让。
      队伍行至城中,却闻不远处赫然响起一阵战鼓之声。展昭耳聪目明,首先听到,不禁诧异:“汴梁城中,何以会传来战鼓声音。”细辩鼓声方向,竟是似由天波府传来。此时便听得身后官轿中包大人的声音传来:“展护卫。”
      展昭听闻,高举手中尚方宝剑,示意队伍停下。便即调转马头,行至轿边,一揖道:“大人有何吩咐?”
      此时包拯已从官轿中走出,朗声问道:“展护卫,可曾听闻战鼓之声?”
      “属下听到,鼓声似是由天波府传来,是杨家军下令集结之声。”展昭答道。
      包拯问道:“这鼓声可有何特殊之处?”
      展昭道:“回大人,鼓声威武,却是杀气很重。”
      包拯点头道:“本府也是如此想。这鼓声为何如此急促绵密,莫非杨家真的出了事情?”略一捻须,下令道:“展护卫,本府令,转道天波府。”
      “是!”展昭回首,正欲向后面队伍高声传令。
      “且慢!”包拯又一转念,向展昭说道:“展护卫,这战鼓之声不同寻常,不知杨家军因何事在城中击鼓集结,还是你当先速速前往,一探究竟。若是当真杨家出了事,务必设法先行阻拦,待本府赶到再行商议。”
      “属下遵命。”展昭得令,不敢耽搁。双腿一夹,喝道:“驾!”□□赤兔宝马长声嘶鸣,便即绝尘而去。

      却说此事前因缘何?正是庞杨两家三代结怨,杨家六郎杨延昭于讨辽一战被庞家大公子庞龙陷害,身陷敌军重重圈套。而庞龙身为三军统帅,却坐视不理,不予出兵救援,指示杨延昭一行孤军奋战力尽而亡。由于杨延昭率领的先行部队吸引了辽军主力,庞龙带领宋国大军获取了这一战最后的全胜。
      此事前因后果,明眼人都看得出,庞龙是借口军令蓄意将杨延昭置于死地。但他率军获胜,成功围剿辽寇,皇上不明个中缘由,只认为杨六郎如以往各将士战死沙场,并不知是被人加害,仍对庞龙封赏嘉奖,以致杨家上下有苦难言,有冤难申。
      杨家小儿杨文广,系杨宗保与穆桂英之子,年方十七。小子年轻,沉不住气,只想早一日为爷爷杨延昭血洗冤仇,手刃庞龙。于是在一日庞龙率军于汴梁城中游行庆功之时,对其突袭行刺。不料武功不济,未能伤到庞龙,幸得一神秘年轻人相救,才得脱身重围。可杨文广用于行刺的短剑却遗留在现场,被庞家人认出,将杨文广告发。庞太师得理不饶人,告杨文广目无王法,天子脚下行刺护国大将军,且时候逃匿妄图避罪,罪加一等。频频向圣上进言,要讲杨文广午门处斩,已正天威。皇上听信谗言,不仅将杨文广判处死刑,更将其父杨宗保以“教子不善,窝藏要犯,目无君主”之罪株连斩首。
      今日天波府杨家击鼓集结杨家军,正是对如此昏庸之皇帝忍无可忍,准备倾力而出,以杨家一己之力抗圣旨、劫法场,保住杨家最后一条血脉。
      佘太君虽已年近八十,仍然老当益壮,全副战甲披挂上阵。令穆桂英击响战鼓,集结杨家儿郎。
      “我杨家儿郎,历代忠良,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为大宋黎民抛头颅、洒热血!我们杨家历代尽忠报国,如今男丁单薄,只剩下宗保、文广父子一条血脉,怎可命丧于奸臣之手!”太君龙头拐杖向当地一擎,掷地有声,振奋军心。“桂英接令!这就出兵,赶赴法场,救我宗保文广脱困!”说着一杆令旗再手,向穆桂英所站方向隔空掷去。穆桂英心急如焚,听太君如此说已是迫不及待,高喊道:“桂英得令!”便伸手去接令旗。
      便是在此一刻,门外展昭已策马赶到。闻听院内太君喝令三军之词,眼见令旗飞出,自己距离佘太君所站位置还相隔甚远,显已不及阻拦,不禁心内大急。军令如山,若穆桂英手一接到令旗,恐怕再如何也是无法拦住她出兵救人了。
      展昭当下不及思索,只一掌推出,震破窗格飞身而入,顺手抄起一块窗格碎片向穆桂英手腕掷去。这一掷中蕴含了五分内力,碎片破空之声“呲呲”作响。穆桂英武功高强,反应也是极为机敏,手掌一翻,格开了这一击。就借此一瞬间耽搁,展昭身形已到,抢在穆桂英身前,一手便将令旗抄住。穆桂英救子心切,提气纵跃空中,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破空一掌,直向展昭胸前拍来。展昭一手握着令旗,单手接下了穆桂英这一掌。他虽劫下令旗,只为阻止她们一时冲动出兵酿成大祸,心中对杨家却是十分尊敬的,是以只用左掌单手接招,并不用令旗格挡,以示敬意。
      说话间,两人已在空中来往了三五招。佘太君在一旁看的明白,虽不知展昭因何来劫令旗,但见此情形桂英在一时三刻内恐难与他斗个分晓。可令旗是杨家军威所在,现在让展昭一招夺在了手中,若再让他们如此缠斗下去,杨家军岂不声威扫地。想到此,老人家大喝一声,拍案而起,龙头拐杖直取展昭。展昭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近八旬的老太君会突然出手,而且来势如此虎虎生威。眼看穆桂英一掌又到,龙头拐杖也已砸到了胸前。这电光火石一瞬,展昭心下想的明白:“龙头拐杖是先皇所赐,上至王侯将相均可打得,自己怎能出招格挡于她?况且自己抢夺令旗,理亏在先,若出招格挡,致使老太君身体有所损伤,展昭罪莫大焉。”想到此,并不闪避,只出掌格开穆桂英的攻势,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杖。
      这龙头拐杖通体均以纯金炼造,沉重无比,若运十分内力使用,一杖即可将人毙命当场。佘太君看得清楚来人是展昭,且她确已年纪老迈,内力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精纯,是以这当胸一杖才没有将展昭砸成重伤。展昭眼看拐杖砸来,已运内力护体,但拐杖来势之沉重还是出乎他意料,一击之下,展昭抵挡不住,由半空跌落下来,心里不禁暗暗赞叹佘老太君神功犹在,想来年轻之时定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勇。
      佘太君见他不闪不避,硬挨了自己这一杖,也悔出手过重。不过展昭此举显是表示对杨家的敬重,让佘太君心下稍稍宽慰。
      然而令旗仍在他手中。
      展昭被这一杖打落在地,略向后跌冲了两步,继而稳住身形。不等太君开口,将令旗双手捧起,向佘太君拜道:“在下展昭,见过太君。展昭斗胆,请太君收回军令。”
      穆桂英按捺不住,一步抢上前喝道:“展护卫,我丈夫儿子身陷法场,我等出兵营救,你为何拦阻于我?”
      展昭躬身道:“杨夫人,在下是奉包大人之命,前来奉劝各位切莫贸然出兵。”
      穆桂英不解道:“为何不能出兵?”
      展昭道:“杨夫人你若带兵赴法场,定会与御林军在城中起冲突,这会伤及城中无辜百姓。”
      穆桂英闻言一愣。
      佘太君道:“奸臣庞熊狼子野心,皇上被他蒙骗,要斩杀我杨家最后一线血脉。此时我们若再不出兵,何人还能救我儿孙?”
      “本府可以!”包拯洪亮的声音自外传来,原来开封府一行人马快马加鞭,也已赶到。
      “太君!请你少安毋躁,本府即刻进宫,说服圣上降旨饶恕杨将军和文广的死罪。若包拯此去无法劝服皇上,包拯愿以项上人头向杨家赔罪。”说罢抱拳道,“请太君将案情大概速速说与本府。”
      穆桂英看看天色,急道:“可是午时三刻将近,今日监斩官正是奸臣庞熊,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包拯显是已有打算,立即下令道:“展护卫!你立即前往午门,劫下法场,无论用什么方法,先保住杨家父子性命,拖延时间,待本府进宫面圣后,一切罪责由本府承担!”
      “是!”
      “王朝马汉,随展护卫前去!”
      “是!”身后王朝马汉高声接令。

      此时,东华门下处刑台,杨宗保与杨文广父子正并排跪卧,颈背上插着黄色犯由牌。庞太师身着碧绿一品太师服,得意洋洋的坐于监斩官的位置,他的长子庞龙身着护国将军盔甲,立于身侧。
      抬头望去,午时三刻已到,三声催命鼓响起。
      杨文广望向父亲,轻声叫道:“爹!”
      杨宗保看着儿子,故有千般不忍,也是无法,只得安慰道:“文广,不要怕。”
      杨文广道:“孩儿不怕,孩儿只是不忿,爹你不是说过,我们杨家儿郎即使死也只可以战死沙场吗?”
      时已不容他们父子再说什么,刽子手饮下烈酒,对着明晃晃钢刀一口喷出,继而伸手取下杨宗保颈上的犯由牌。杨宗保不再多言,闭目受死。刽子手钢刀高高举起,午时三刻的阳光映在刀刃上,光芒刺眼。监斩台上的庞太师父子等这一刻已等得牙痒痒,不由得呼吸加速,瞪起眼睛来凝神观看。
      就在此生死一线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
      “刀下留人!”一声高呼远远传来。
      庞太师和庞龙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道红影从东华门下直扑而入,正是那一身血红皮毛的赤兔宝马驮着展昭疾驰而至,一人一马,威风凛凛,映的一团火红耀眼,一时竟无法看的清。刽子手被他气势所压制,持刀的手在空中略一迟疑。
      不过这“略一迟疑”已然足够了,只这一迟疑间,赤兔马已由东华门下飞驰至行刑台边,王朝马汉两人被远远的甩于后面。这刽子手已被庞家使了好处买通,见展昭来势不善,想是来劫法场的,慌忙运力直向着杨宗保脖颈砍去。
      眼看刽子手手起刀落,杨宗保立时便要血溅于当场。展昭却不下马,双足运力在马镫上一踏,身形便从马背上飞起。刽子手只觉眼前一红,心叫不好,也顾不得杨宗保了,挥起手中刀欲向展昭砍去,却被展昭一脚踢翻在地,钢刀脱手,滚在一旁。
      庞龙见事不妙,从监斩台上飞身而下,双臂运力,使出鹰爪功,直取展昭面门而来。庞家素来与杨家和开封府结怨,今日展昭又来劫他的法场,庞龙出手之下自是不留一点情面,上来就是用尽全力的杀招。不过他虽为护国大将军,多半是仗着庞太师和庞妃的权位势力,论起武功又哪里及的上南侠?果然不出三招即落败,被展昭赤手空拳便捏住了脖颈。
      展昭环顾四周,见护卫的御林军没有上千,亦有数百,此时行刑台已被团团包围,数十杆长枪指向自己。看来庞太师此次得以扳倒杨家,生怕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已布下重围保护。而包大人此刻正在赶赴皇宫,要请到赦免的圣旨恐怕还需得一时三刻。单凭自己一人之力,要对付数百御林军,还要保住杨家父子性命,恐是难上加难。那么手上的庞龙则是最好的人质,只有牢牢拿住他以牵制庞太师,能拖得一刻便是一刻。
      想到此,手上加力,三根手指死死的扣住庞龙的气门。庞龙被他捏的呼吸一窒,心中害怕,脸上颜色剧变。
      庞太师见儿子被擒住,高呼:“住手!”慌慌忙忙奔下监斩台,喝道:“展昭!这里是刑部法场,如无皇上圣旨,不得喊停!否则就是欺君枉法!”
      一旁杨宗保站起身来道:“展护卫,你快走吧!”
      展昭道:“杨将军,包大人命在下来救你,展某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于你。”说着手上再加力,扣着庞龙一个转身,将他面容对着台下,以便让庞太师看得到他儿子的神情。
      庞太师见爱子面如金纸,显然因气窒而惊惶失措,不禁心急,怒道:“展昭!你身为朝廷官员,私劫刑部法场,挟持护国大将军,你可知该当何罪!”
      展昭亮出尚方宝剑道:“太师,尚方宝剑在此。见尚方宝剑如同皇上亲临,请太师网开一面!”
      庞太师道:“尚方宝剑是用来杀人不是用来救人的!你速速将大将军放开,否则本太师定要奏命圣上,将你治罪!御林军何在?还不快将展昭拿下!”
      四下御林军齐声断喝,举枪便向刑台上刺去。展昭喝道:“谁敢乱来!就休怪展某放肆!”说着手上运起内力,一股力道掐的庞龙几欲晕厥、狼狈不堪的向着庞太师喊道:“爹!爹不要!”
      正在此僵持不下的一刻,东华门下又几匹快马前来,来人是几名开路的大内侍卫,闻听他们高喊让路:“闪开!闪开都闪开!贵妃娘娘驾到!”
      展昭一愣,但见庞太师、庞龙两人闻听此言都面露喜色,心想来人一定是庞贵妃庞娘娘了,他们一家人必定互相维护,这下事情更加麻烦。
      为难间,贵妃娘娘的凤辇已悠悠进了东华门,却并不接近刑场,远远停了下来。
      庞太师忙不迭的奔上前去,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太师免礼。”庞妃缓缓拨开车上幕帐,旁边两个宫女连忙上前相扶,助她走下凤辇。
      哪知这四字一出,展昭心头却如被大石狠狠撞了一下,一个念头电光火石的闪过他心头:“小师妹?!”但这念头太过荒唐,只此一闪便即消失。“小师妹在六年前就已不告而别,生死不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笑自己相思之痴。可为何....为何这庞贵妃娘娘的声音与小师妹这般相像?”
      展昭心思恍惚间,手上略微松劲,那庞龙缓过一口气来,只高声乱喊:“娘娘!娘娘!展昭欺君犯上,在刑场捣乱,望娘娘定夺!”
      展昭收起心神,高声道:“启禀娘娘,展昭所为皆非得以,只因庞龙苦苦相逼才会出此下策。”
      庞妃走下凤辇,并不向前,是以展昭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听得她缓缓向庞太师说道:“太师,本宫今日到兰桂寺烧香,途径此处,闻得有人争执,故冒昧前来一问。”
      庞太师道:“娘娘,展昭扰乱刑场,目无法纪,理当治罪。请娘娘定夺。”
      庞龙在一旁听得妹妹话里意味似是不对,赶忙道:“启禀娘娘,今天要斩的人是皇上亲自下旨的,请娘娘还是别管这件事了,免得触怒龙颜!”
      展昭道:“启禀娘娘,包大人已赶往金銮殿面圣,为杨氏父子保本。杨家历代忠心耿耿,护国安邦,圣上英明,定会收回成命。望娘娘你成全!”他原本认为庞妃此来定是为了回护庞太师父子,但听得她声音委婉,话语中又有和缓之意,权当拖延时间,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庞妃微微迟疑,便向庞太师道:“太师,既然如此,你何妨再等待一时三刻。就当是,给本宫留一个面子。”
      一语惊人,三人又时同时愣住。展昭万万想不到庞妃竟然这样说,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而庞氏父子则万万想不到庞妃会回护于展昭。庞太师表情僵住,在众人面前碍于君臣之礼,又无法向女儿发作,几次踌躇,终于道:“微臣谨尊娘娘懿旨。”面露不悦之色。
      庞妃娘娘又道:“展护卫,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可否将庞将军放开?”
      展昭这才想起自己还捏着庞龙的脖子,急忙松手,就在刑台上单膝跪地,说道:“展昭无礼,请娘娘见谅。多谢娘娘成人之美!”
      庞妃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凤辇。只走了两步却又停住,回头说道:“听闻展护卫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人,今日得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本宫刚刚在兰桂寺求得一件吉物,就赠赐于你,做个留念。”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交于身边的宫女,自己则回身登上凤辇,撂下帘幕。庞太师背对女儿,看了一眼展昭,见他脸色茫然,只是直直看向这边,不禁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宫女缓步走上前来,展昭仍跪在刑台之上。接过那物件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锦囊。绣工精致,锦囊下方还吊着一只红线编结而成的蝴蝶。“小蝶?......”展昭不禁轻轻自语道。
      庞妃此举让在场众人都有些纳闷,庞龙也觉讨了个没趣,悻悻走下刑台。展昭兀自跪在原地,手握锦囊,迷茫的望着凤辇远去方向。杨氏父子在旁,也感诧异十分,相视无语。

      <番外篇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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