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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奇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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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奇毒
展昭虎豹楼力战两位高手,牵动真气导致体内剧毒发作,一口鲜血喷在演武台之上。
白玉堂见展昭终于不支昏倒,眼疾手快抢上前去,将他身体接住。
“公孙先生?......”白玉堂向公孙策急道。
公孙策会意,蹲身抬起展昭右臂,搭上的脉搏。包拯皱眉问道:“怎样?”
稍微辨别脉象,公孙策抬头说道:“暂无大碍,还是快点先把展护卫带回开封府,再容学生细细为他诊断。”
白玉堂闻听,也不用别人帮忙,一把便将展昭身体拦腰抱起,快步向前先行而去。
虎豹楼位居皇宫之中,由皇宫出来待到开封府还有一段路程。一行人向御林军中借了两匹马,让白玉堂护着展昭共乘一匹,公孙策不善骑术,便由王朝与他同骑。四人先行出得宫门来,望开封府策马而行。
杨家小儿杨文广此时正途径开封府附近的街上,见远处四人两马匆匆而来。杨文广看清来人,招呼道:“公孙先生?展大哥?”定睛一看,却见展昭双目紧闭,侧身斜坐于马上,身体靠着与他同骑的白衣青年,双臂无力的垂于身侧。奇道:“公孙先生,王朝哥哥,展大哥怎么了?”
白玉堂并不认得杨文广,就算是认得他此时也无心耽搁,是以并不理会,只顾策马前行。王朝向杨文广匆匆抱拳道:“展护卫身体不适,杨公子,失礼了,改日详谈。”
说罢两匹马从身旁擦身而过,杨文广自语道:“展大哥受伤了么?他武功那么高,谁能伤的到他。是不是生病了?是了,一会回家回过太君,去开封府探望他。”
回到开封府,白玉堂将展昭抱至房中,先把他外衣解下,再将他小心安置于床上。公孙先生坐在床沿,细细的给展昭诊了一脉。
此时包拯一行人也已匆匆赶回,团团围在展昭的床边,关切的望向公孙策。
公孙策开口道:“展护卫此次毒发,比昨日势为沉重。两天之中毒性连续发作,对他元气有很大的损耗。这毒素散于他周身经脉之中,只怕每发作一次,就与他气脉相连的更紧密一分。如此下去,会对他五内腑脏逐渐有所损伤。”
包拯道:“那展护卫究竟所中何毒?可有解药?”
公孙策摇头道:“学生惭愧,展护卫所中之毒,学生毕生从未见过。”
白玉堂急道;“公孙先生见多识广,你怎么会没见过呢?先生再细细想想,他中的是什么毒?只要有解毒之法,我立即去想办法!”
公孙策道:“白少侠担心展护卫,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这种毒,从展护卫的脉象、与毒发的体征来看,此毒不像是中原地方所有。”
说到这里,闻听床上展昭轻咳了一声,似是有悠悠醒转之势。众人不由得屏息向他观望。
展昭眉头轻皱,口中喃喃似在说话。
众人听不清楚,唯有白玉堂反映道:“水!他要水!”
张龙连忙拿起桌上茶壶,倒了半盏,递在白玉堂手里。白玉堂坐到床边,小心将展昭上半身扶起,接过茶杯,轻轻喂到他唇边。
展昭昏沉中似是口渴难耐,低头欲饮。白玉堂连忙就着他嘴边往下灌了两口,将茶盏递还张龙,用自己袍袖帮他擦去淌在嘴角和衣襟上的水迹。展昭喝了两口水,头颈便无力的靠回白玉堂的肩上,喘了两口气,觉得心中渐渐明白起来,便缓缓撑开了眼睛。
包拯关切道:“展护卫,你觉得怎样?”
展昭只觉眼前昏花,看不清楚。微微闭眼,歇了一口气,再睁开来,才逐渐看清——原来是开封府上下人等都围在自己床边。感到自己背脊倚着一人,看去是雪白锦丝袍袖,心下便知是白玉堂。
众人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展昭此刻虽气虚力弱,但还是尽力微笑道:“带累各位担心.....展昭没事了。”
公孙策道:“展护卫,胸腹间可还疼痛?”
展昭道:“已经好多了....只是..身上没有气力。”
公孙策道:“你两日之内毒发两次,本应该卧床休息。今日虎豹楼又大动真气,现在何尝会有气力?现下胸腹不再疼痛,想是毒性已暂时平息。”
包拯问道:“展护卫,你究竟何时何处身中此毒?这样大事,又为何要隐瞒大家呢?数日前你曾说过,以同门内功为你的师妹疗毒,你所中之毒可是那时留下?”
“师妹?哪个师妹?”白玉堂奇道,“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展昭本不愿此事让白玉堂得知,见包大人这个时候说了出来,也没有办法,只得答道:“是,属下是在为师妹运功驱毒之时,不慎走火入魔,致使她的毒过到了属下身上。”
公孙策闻言喜道:“那就好办了。展护卫你可曾问过师妹,她是如何身中此毒的?”
展昭一愣,答道:“当时她性命垂危,不及相问。”
白玉堂道:“那么你那师妹现在何处?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休息,我去替你问个清楚,再设法帮你解毒。”
公孙策道:“白少侠所言极是。”
展昭嗫嚅道:“展某也不知她身在何处,她一向孤身浪迹天涯,只怕...现下已经离开开封。”
闻听此言,众人又沉默了。
白玉堂道:“你身中剧毒,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就走掉了?岂不是等于害你?”
展昭道:“师妹她..不知道我中了毒。”
白玉堂不依不饶,追问道:“你师妹姓甚名谁?你说出来,白玉堂即日便去四方寻访于她。要解你身上之毒,这是唯一的办法。”
展昭无法自圆其说,只低声道:“白兄....”,说着又再闭目。
众人均以为他刚刚苏醒,多言劳累。白玉堂却在他言语之间听得明白,感到他似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下去,只将自己身体又向床里面移了移,以便让靠在自己胸前的人姿势更加舒服。
只听见门框“咚咚”响了两声,一个小衙役进来通传道:“各位大人,杨家小公子前来探望展大人。”
包拯道:“哦?快请。”
话音未落,杨文广已然摇摇摆摆走进屋来。他年纪尚小,一副少年顽皮的样子,憨憨笑着行礼道:“文广见过包大人,见过公孙先生和各位大人。”
包拯慈爱的扶住他臂膀,笑道:“文广何须多礼?快过来吧。”这杨文广自幼便经常在开封府玩耍,公孙先生教他读书写字,展昭则教他习武,王朝马汉等人闲来时也总领着他游玩,是以关系非常熟稔。今日随杨文广同来的还有天波府一个丫头,看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眉目清秀,样子机灵。她向包拯行过礼之后,便侍立在一旁。
杨文广走近几步,向着展昭卧榻行一礼问道:“展大哥,你身体好些了么?”
展昭一向把杨文广当成小弟弟,十分疼爱。见他前来,微笑道:“展大哥没有事,让你担心了。”说着抬手拍拍床边:“来这里坐吧。”
杨文广也不客气,便走到床边。见展昭仍如适才在街上见到时一样,倚靠在白玉堂的胸前,他以前未见过白玉堂,心中不免有三分奇怪。于是向白玉堂行礼道:“文广见过这位大人。”
展昭这才想起杨文广应是初次见到白玉堂,便向他介绍道:“文广,这位是白玉堂白大哥,江湖上人称锦毛鼠,是展昭的挚友。”杨文广喜道:“你就是白玉堂白大侠?文广久仰大名,一直没能见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文广在此见过白大侠!”说着又深深行了一礼。
白玉堂正欲开口说话,包拯笑道:“文广,不是白大侠,应该是白大人才对。白护卫是当今圣上刚刚钦封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杨文广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文广以后来开封府,也能常见到白大侠了?阿不,白大人!”
白玉堂忙摆手道:“哎~不用那么多礼,我白玉堂一向不惯讲这些礼数。”说着指了指展昭,“展大人身体不好,杨公子恕我还礼不周了。”
展昭微微笑道:“都是自己人,无需多礼。”
杨文广便坐到床沿上,双手拉住展昭右手问道:“展大哥,你身体怎么了?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刚才我跟太君说起,太君和娘就要我快些来看看你,还要我替她们向你问好。你到底怎么了?”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
展昭见他喜怒形于色,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不忍相告,只说道:“文广不要担心,我只是前日受了些轻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公孙策在旁却接口说道:“文广不是外人,展护卫又何须隐瞒。你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多一个解决的方法。”包拯点头道:“正是。”
“是啊。”杨文广道,“展大哥不要瞒着我。公孙先生,展大哥到底哪里受伤了啊?”
公孙策道:“实不相瞒,展护卫并非受伤,而是身中奇毒。”
文广惊道:“中毒?”
公孙策道:“不错。展护卫所中的毒很奇怪,在下从未见过。现下又无法得知施毒的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正在束手无策。”
杨文广突然对随他而来的那个小丫鬟说道:“灵儿!你那么精通解毒之法,快来帮展大哥看一看!”
包拯讶异道:“哦?这位姑娘精通解毒之法?”
杨文广笑道:“是啊,灵儿从小跟她娘亲学习解毒之法,上一次我误中潜罄花毒,对亏灵儿认得出,才配了解药救了我的。”
公孙策道:“潜罄花毒?那是很不寻常的一种毒草,解药配起来相当繁琐。这位姑娘虽然年少,原来却身怀奇才。”
白玉堂大喜道:“当真?那快快有请姑娘来替他看一看,若真能解得他身上之毒,白某感恩戴德,日后定当涌泉相报!”他怀抱着展昭,无法起身行礼,只抱拳向她一揖。
那名唤灵儿的丫鬟连忙走上前来拦阻他道:“灵儿只是略懂解毒之法,但一定尽力替展大人医治,白大人千万不必要多礼,小女子受不起。”说着便上前先向展昭道了一礼,拿起他手腕,伸出右手以三根手指搭上他腕脉。
公孙策见她搭脉的手法奇特,不似是中原医道,心中暗自奇怪。
此时房中众人皆不再说话,专心望向她搭脉的手,似乎生怕错过了这一线希望。
各位看官,到此要说明的是——其实这个小丫鬟灵儿便正是当日对庞贵妃下毒之人,她与杨文广暗中相恋,所以隐瞒身份来天波府做了使唤丫头。也就是说现下展昭身上所中之毒,正是出于她的手中。
灵儿三根手指一搭上展昭的腕脉,立即心中一跳、面色大惊,但她人站在床边,脸向着床帐里头,是以只有展昭和白玉堂两人人看到了她的表情。展昭只道是自己身中之毒无法可解,才会令她露出惊讶的神色。
灵儿此时向展昭问道:“敢问展护卫,是如何中了这毒的?”
展昭道:“是在下以内力替师妹逼毒疗伤之时,走火入魔,使得师妹身中之毒过到了在下的身上。”
灵儿心中暗暗讶异:“师妹?是了,多半真是自己下手打伤的那个蒙面女人。”
公孙策问道:“姑娘,你可认得展护卫所中的是什么毒?”
灵儿面露难色,似欲启齿又把话吞了回去,半晌摇头道:“展大人,公孙先生,对不起,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分辨不出展大人中的是什么毒。”
文广失望道:“啊?灵儿你也看不出啊....那可怎么办是好?”
展昭道:“这位姑娘,还有文广,你们不必介怀。展昭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这毒能解与否,都没有关系。”
灵儿见他说的轻描淡写,也不似假意作态,不禁心中很是不忍,几乎就要开口说出实情。但心下转念一想,还是改口道:“展大人,小女子虽分辨不出这毒性的根源,但是就你现在的脉象来看,并没有性命之忧。”
白玉堂和众人听她如此说,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灵儿又问道:“请问展大人,毒发之时身上感觉如何?”
展昭道:“因在下是以内力为疗毒之时走火入魔而中毒,所以毒素散发在体内经脉之中。毒发之时感觉全身内力都化作利刃,真气四下游走,不听使唤。”
灵儿点点头,又道:“可曾呕血?”
白玉堂道:“方才毒发之时曾吐出一口血,血色鲜红。”
灵儿说道:“展大人身中之毒,毒性本来猛烈,可取人性命。但展大人是因救人而中毒,毒性散于真气经脉之中,因他自身内力深厚,可与毒素相抗衡,不致有性命之忧。”
白玉堂凝神细听,连连点头,口中念道:“那就好..”
灵儿继续说道:“白大人说展大人方才已有呕血,这说明毒素对展大人的内俯已有损伤。展大人一定要静心休息,不要再动武,不要牵动内力,否则每次毒发,这损伤就更加深一分。但血色鲜红,说明毒性还没有侵入到俯脏,如若呕出的血开始呈现黑红之色,那便大事不好。小女子虽不能解展大人之毒,但是有一味小女子家传的丹药,让展大人先服下后,可尽量保护五内不被毒素所侵。”
包拯闻言道:“如此,就劳烦姑娘你了。”
灵儿道:“大人太客气了。小女子并未将丹药携带在身上,这就回府取来,送予展大人。”
白玉堂不等展昭开口,便道:“灵儿姑娘,白某代展昭先行谢过。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杨文广道:“灵儿,那我们快点回去拿药。”说着拉起灵儿就走,走出两步又回头说道:“展大哥,你一定好好休息,等灵儿拿药回来给你吃。包大人,公孙先生,白大哥,文广先走了。”
展昭微笑答道:“知道了。”
待杨文广和灵儿出得门去,公孙策皱眉道:“这位姑娘小小年纪便会配置潜罄花毒这种毒素的解药,并非等闲之辈,杨家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小丫头都有如此绝技。只是连她都解不开展护卫身上的毒.....”说着不禁长叹。
展昭见公孙策如此说,便出言安慰道:“先生何必如此,适才那位姑娘已说过展某并无性命之忧。”
公孙策只是摇头叹气,说道:“大人,我们还是出去吧。展护卫此时需要静养,我们在这里让他太过劳累,于他身体无益。”
包拯道:“是的,现在有白少侠在这里照顾展护卫,本府就放心了。”
张龙笑道:“不是白少侠,是白护卫啊大人。”
包拯闻言失笑道:“啊,是本府失言了。白护卫今日喜得皇上封赏,我们还没有为他庆祝。”
展昭微微抬头道:“白兄,你真的接受皇上封赏了?”
白玉堂笑道:“是又怎么样?你御猫可以做官,我锦毛鼠不可以吗?现在好了,如今我也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看你这只猫今后还拿什么来压我。”说着在展昭的肩上作势轻拍了一掌,展昭微笑不语。
众人听他如此说,都回想起了先前因鼠猫之号纷争的时候,白玉堂和展昭两人之间发生的无数趣事,禁不住脸上都泛起笑容。连日以来诸多事端,大家心情一直都是极为紧张,到此时才稍稍得以纾解。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