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二十七把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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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契约，是精灵族依托法则制定的最高契约。同生共死。只要金死了，那么林也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因为人类相比于巨龙显得十分短暂的寿命，金很讨厌听见关乎生死的话题，这仿佛是在不断提醒他，林很快就会离开自己。但这次却是林率先开口拒绝了安的提议。
“不，我不会和金签订生死契约的。”林果决地说道，脸上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定，“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不能把金和我捆绑在一起。”
“作为死灵法师，当你的术法修炼到一定境界，自然可以将体内的死气抽离，变得长生不死。”同时，这也是安为什么对于教林元素调动方法如此迟疑的原因。
学会调动死气的死灵法师是跨越规则的存在，能力越强操纵死气的范围越大，能在无声无形之间将死气赋予生灵，带走无数人的性命。死灵法师的心中无爱无恨，谁也无法预计他是否会在下一刻选择扼杀。
原本安已经决定，为了不放出未可知的命运，他宁愿承担精灵族走向覆灭的结局。但是林看向金时候的眼神，让安又看到了希望。
只要金在，林就会是一个被管束的普通人。所以他想让林和金签订生死契约，当锁链消失的时候，死灵法师也会消失。
只是让安比较惊讶的是，林居然会在第一时间考虑到金，这也让他对于将林和金捆绑在一起也更加放心：“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这件事。”
安将空间留给林和金，蹲在花田旁，朝奄奄一息的神语花输送自然之力。对于植物而言，属于精灵的自然之力就是生机。
林和金相互对视着。
“林，你想学习术法吗？”金问道。
“我想。但我学习术法是为了陪你活，而不是为了让你陪我死。”林语气平缓的说道，满是不容辩驳情绪的黑色眼眸深邃得像是大陆边界的无底深渊。
突然，金抬手捏了捏林的脸，两只手指头戳着林的嘴角向上扬：“林，不要那么严肃！我相信林是个天才，没准到最后会是我拖累林。”
能和所爱之人更长久的相伴，谁会不愿意呢。
“学习如何调动死气之后，我就真的会成为传说中的死灵法师。”林陈述着。
金满脸不在意：“那又如何。谁说死灵法师就一定会害人，抽走死气这种能力听起来明明是个光明系的法师！光明神殿的神子能调动生气，他要是把生气抽走，不也能杀人。”
林恍惚间听见有龙吟自千百年前传来，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生死之气，生死相依。
光明与死灵仅是对于元素感知的天赋区别，所能造成的结局也仅仅是一线之隔。
“但是……”
“林，学吧学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些，以后如果我不在，就没人敢欺负你了！”见晓之以理似乎没有多大的用处，金开始动之以情，十分不要脸地拉着林的手晃荡着开始撒娇。
从来没有意识到生死之气竟如此相近的安因为金的话愣在了原地，林则在金不计手段的劝说下最终改变了主意。
朝安走过去之前，林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说成为死灵法师之后，我的头发能变直吗？”
毕竟传说中死灵法师有绸缎般的黑发。
“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可以说合家福上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死灵法师。”金所说的合家福是林先前在梅拉小镇画的那副画，画上的林被他自己私心画上了笔直的头发。
为了防止死灵术法真的有让人头发变直的能力，金么么么亲了好几口林蓬松的小卷毛才和他一起去找安。
万一以后亲不着了呢！
“你们做出决定了？”安问道。
林和金点点头。
“好。”
安将两人带到森林之中，一边走一边教导两人签订契约时要吟诵的祷词。
森林深处，不再有其他精灵的身影。繁盛的树海，扑面而来的勃勃生机。双手在空中一挥，安凭空取下了两片叶边锯齿状的绿叶：“用叶片割破食指指尖。”
林和金闻言照做，看起来十分柔嫩的叶片触及指尖的时候锋利得像是薄如蝉翼的刀刃，留下两道血口。
“指尖相贴。”
林和金食指相贴，怕一会儿手抖容易松开，索性十指相贴。由此，林感觉到了金掌心薄薄的一层汗意：“金，你在紧张吗？”
金一时间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神情微妙地说道：“我有种不真实感。我原本以为还要很久才能跟林在一起，结果现在不光和林在一起了，前几天还有矮人帮忙\'证婚\'，如今精灵都上赶着帮忙签订比教堂婚约更有约束力的契约。”
明明该是个很庄严的时刻，却被金别具一格的心思给搅得满是儿女情长。
林知道金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开解自己。金想告诉林，签订生死契约这件事他十分乐意，所以林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安原本怀着将要亲手教导死灵法师的沉重心情，却突然因为金的话莫名放松了下来。他现在所做的并不是替死灵法师上枷锁，而是见证一对愿意同生共死的爱侣的结成。
“祷词背完了吗？”
“等等，我再背一背！”金手心的汗意更重了，林忍不住猜想金其实是在紧张万一中途忘词了怎么办。
安凝重的眉目柔和了下来，周身重新充盈起了属于山林湖海的浪漫与自由。他闭上眼睛，薄落的衣摆无风自动，一股属于丛林的自然之气从树海中涌出，在安的指引下汇聚到了林和金的脚下。
在自然之气带来的蓬勃生机达到顶峰的那一刻，莹白色的阵法华光自地面升起。
与此同时，林和金的声音响起：
“向您祈祷，规则之下的万物生灵。”
“我寻找到了缺失灵魂的皈依。”
温柔与健气的声音相互交织缠绕，在阵法中许下自己的承诺。
……
安站在阵法外维持自然之气的注入，观察两人吟诵时的表情。
林十分淡定，背诵这么点内容对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他的语气并不像表情那么举重若轻，他在用自己的灵魂起誓。
金……大概是因为祷词比较难背，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一边全情投入一边又怕自己忘词，也是为难了他。
安淡粉色玉石一般的嘴唇在这无人看见的场面轻轻勾起，精灵族唯一愿意为外界展露的阵法便是生死契约，因为每一场生死契约都饱含着义无反顾的爱意。
“让我们的生机彼此倚靠，当我们死去，秃鹫会同时寻觅我们化作星辰的尸体。”
林和金的祷词念到了最后一句，安在一旁静待阵法结束。
象征契约成立的阵法华光乍起，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噫？”安疑惑出声。
金紧张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不会是因为他背错词要重新背一遍吧。
安摇摇头：“应该没事。”契约成立后阵法的莹光本该再持续一段时间，而不是迅速黯淡下去。除非林和金两人身上有更高阶的契约吞噬了生死契约。
但比生死契约更高阶的契约也只有灵魂契约了。
有能力签订灵魂契约的生灵基本都是不死的存在，而林和金显然只是正常长大的普通人而已。最终安只能将阵法光芒突然消失归因于精灵之森出现的死气。
契约成立后，安按照约定开始传授林调动元素的方法。
“你要学会用意念取代手去操纵死气，他们像是水，又像是空气。没有任何形状，所以可以按照你的意志分离、凝聚……”安调动着自然之气给林做着示范。
看着安的演示，林闭上眼睛，感受所谓的意念。原本他只能看到植物根部的死气，但是闭眼之中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指引着自己。
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渐渐在林的识海中展开。
看不到死气的金乖乖坐在树下，撑着下巴看林。黑色的小卷毛衬得林的脸像是白瓷般白皙细腻。
灿灿蹲在金的脚边也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偶尔会有白团子过来偷看一眼，继而又十分恐惧地与林拉开距离。
金百无聊赖地通过奶团子的反应判断着，林应该是可以凝聚起很多死气了吧。
我们家林真是天才！
金满脸都是骄傲的表情。
一种类似入定的玄妙状态包围了林，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虚无的境地。眼前的死气看起来十分散漫，但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为他号令。
他却没有任何控制死气的欲望，因为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空荡，包括他自己的内心，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突然林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死气十分自觉地让出了一片天地。
睁开眼睛，林看见了金骄傲的，似乎会发光的小表情。
一瞬间，视线所及之处又重新恢复了色彩，而坐在树下甩着无形尾巴看着自己的金则是最耀眼的存在。
林上扬了嘴角，尝试用意念控制死气，化作一把剪刀的形状，缓缓飘过去剪落了金头上的几片树叶。
在触碰到死气的一瞬间，树叶瞬间由碧转黄，变成了金黄色的落叶乘风打着转飘到了金的头发上。
金黄色的叶子藏进了金色的头发里。
见林指了指头发，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几片树叶。他扭头看了看周围，还没到落叶的季节呢，这几片叶子哪来的？
看见金莫名其妙的神情，林微笑着又操纵一团死气制造了更多的落叶。
在翩飞的金黄色落叶雨中，金悟到了这是林送给他的小浪漫，便乖乖坐在树下，偶尔伸手一脸满足地接一片落叶纳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二十七把锤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