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再生缘》曼倩天涯

184、番外：孟丽君改妆究竟要面对什么

　　前文说在没有避孕方式的时代，生育足以限制孟丽君们参与社会活动，忽然想起一个间接但相关而有趣的证据。《玉钏缘》一书中，谢玉辉（皇甫少华前身）娶了八房姬妾，结尾作者详细介绍了她们的结局，主要是各自生了多少子女。虽然是小说，但应该是符合当时社会的正常形态的。我们统计一下古代的生育率（以及优渥的环境下，胎/婴幼儿死亡率）：

　　薛美英（正妻）：共怀七胎留四个，两位仪宾女二双。（生7存4）
　　王淑仙（平妻）：十六怀胎交四九，存留只共有三员。（从16岁到36岁，怀胎若干，活下来只有3个）
　　曹燕娘（刘燕玉前身）：五次怀胎产一闺。姊妹排来为第四，姣芬两字育春晖。三九生儿草上死，更加愁苦日啼悲。其年正交三十九，幸产一儿心少灰。（生7存2）
　　郑如昭（孟丽君前身）：平生刚直，毫无一点奸险的心肠，最肯怜孤恤寡。因被曹燕娘陷害，生了一个儿子就潜心修佛，没有再生 （因果报应的思想，她儿子最有出息，长大后基本重复了父亲的生平轨迹）。（生1存1）
　　华楚云：没有生育，过继了一个儿子。
　　明华公主：十二年中怀五孕，存留二子一多娇。（生5存3）
　　郦贞卿：本月就得怀身孕（能怀孕说明丈夫宠幸，而且有了儿子才终身有靠，所以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四个男女只三留。（生4存3）
　　萧素柔：文宣五子登进士，...郡主丽芬为第六 (生？存2）

　　谢玉辉总共有：妻妾共生十一子，更兼七位女姣娥。（18子女）

　　多乎哉，不多也！康熙皇帝生了上百呢。就这样谢玉辉的父母还心疼儿子太劳累。也是，八房妻妾，除了郑如昭修佛，一星期轮一遍，连星期天都不能休息！

　　除去怀孕次数未知的两位以及自己放弃的（郑如昭），其余5位妻妾23胎共存活12名子女，平均生育率4.6 （不算高），存活率刚刚超过50% ！王府尚且如此，民间想来更甚。记得有人曾经统计过，清朝皇室的存活率是惊人地低。康熙能当皇帝，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出过天花而幸存下来，不容易夭折了。

　　这五位女性平均每位存活2.4个子女，如果八人放在一起统计，平均每人存活2.25个，刚刚达到维持人口代谢的水平（以男女比例1:1计算，每位女性要平均成活至少2个子女；事实上由于先天以及后天的选择性养育，男女比例长期超过1，相应的女性的生育率要高于2才能实现种族延续）。贵族生育率一般低于平民。即使在现代，生育率也与一个群体的富裕程度成反比。古代人口能够繁衍壮大，熬过战争瘟疫等天灾人祸，实际生育率应该远高于此。

　　我在前面章节中曾经写过，根据历史上的零星资料，在溺婴盛行的地区，没有战争的情况下，男女比例可以达到2:1（“民之无妻者半”）。这种情况下，要维持人口规模，平均每位女性要存活3个以上子女。参考以上的数据，平均每人要生育6次。显然相当一部分女性是没有或者较小机会生育的（妓女、婢女、守寡、疾病等），她们的数额就要相应地由其他女性承担。此外，历史上，人口在和平年代基本是呈上升趋势的。这些因素总和起来的影响，实在没有数据可以估计了，大家自己发挥想象吧。

　　孟丽君好不容易过上谢玉辉的生活（还不用像他那么辛苦），大家非逼着她去当薛美英，唯一以及终身的指望是丈夫宠幸不停生育老天怜悯多养活几个儿子儿子能有出息，换了你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