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4 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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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志保的隐秘芳香烃燃料，和博士的精确探测仪的福，Gin的踪迹已被发现。
新一即刻通知了支援，并已被詹姆斯先生和白马厅长，全权授权缉捕Gin的调度指挥。
“C号拦截三町目入口；D号拦截而町目入口；A，B守住本位。赤井，将他逼上高速。”
在志保的电子地图的指示下，新一立刻确定了追击路线，为防止影响市区居民的人身安全以及正常生活，决定将其逼上高速，迫入山郊区域，与早侯命在那形成包围圈的小队形成夹击。
终于，在半侧是海崖的山路上，秀一高超的车技，将Gin逼进了呈半月形的包围圈。另两辆FBI的车旁，站有十几个FBI的精英，严阵以待。
秀一他们的车处于包围阵型的中心。
夜色已深，天边一钩残月，冰冷的月色寒意渐深。
从车上下来的志保，不由打了个冷颤。这才想起出来时匆忙，将风衣遗落在了宴会场中。
刚抬手用手臂抱住自己因小礼服而裸露的双臂，却突感两肩一暖。回过头，不禁愣在了那里。
同样颇感尴尬的，是同时脱下外套，又同时递过来的新一和秀一。一时之间，披也不是，收也不是。
志保垂眸略略扫过眼前的两件外套，终于还是伸出雪腕，挑中了秀一的那件，披上拢紧。
一句低声的“谢谢”低头叹出，遗落在了夜色之中，不知道谢的是谁。
新一顿感失落，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似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灰原会挑中的是自己的那件。没想到恰恰相反。
拒绝的那么干脆……这女人……还真是不可爱。
自己却也来不及去深究：为什么会是理所当然？又凭什么要是理所当然？
是啊，凭什么呢？
志保抓着秀一外套的衣襟这样想，嗅着周身淡淡的烟草味道，居然有了兄长的错觉。
工藤，你看，即使不是一个人，我也未必非你不可，对不对？
对，从现在开始就要习惯起来，免得要走时，太过依赖，要不舍得。
毕竟，谁都不是谁的谁。那么又为什么要保持一个亲不亲、疏不疏的奇怪距离？又凭什么去接过一件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温暖外套？
是的，不是自己的，不如不要。
秀一倒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淡淡的微妙，却是太过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样的道理。更何况，Gin——
一身黑色长风衣的Gin，一头张扬的金色长发，从车中走出来，竟似浑不在意身后的海崖，和面前十几个的FBI精英，依旧在唇边冻结了一抹邪魅的笑。
“排场不小，还真是荣幸。”Gin独有的森冷声线，伴随他的锐目，如利刃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在了志保的身上，笑得咬牙切齿，“Sherry，不简单啊！不仅是工藤新一，连FBI的赤井秀一也是你的裙下之臣么？”
志保一滞，并不回答。
这是多么讽刺的问题，以及其更讽刺的答案。
显然是没有想真正得到一个答案，瞥了眼身边水无的车，Gin了然道：“果然，KIR那女人也是FBI？”
“不是。”新一否决，“她姓本堂。这个姓氏，你应该有印象吧？她继承父亲，是CIA。”
“噢~CIA也掺合进来了么？越来越热闹了。”Gin感兴趣的挑眉，神色了然，看来已经明白了各种曲折，“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而且，是谁都没关系了，反正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背叛组织，从来就只有一个下场。Sherry，你也一样。”
“那么姐姐呢？！”志保忍不住冲口而出，努力抑制住滔天的愤怒，颤抖的声音凄厉而痛心，“姐姐明明已经答应了帮组织办事，也明明已经完成任务，为什么你们还要杀了她？！”
“那个任务是她主动请缨。组织可不会傻到，因为这样一个换谁都可以做的任务，而交易出Sherry你这个生化高手。”
“所以你们就杀了她？所以你们就杀了她！！！”
“工藤，带志保上车。”秀一淡淡的声音传来，但细心依然可以发现与往常的不同，压抑着深沉的愤怒。
“你已被包围！交出武器，别再妄图做困兽之斗！”秀一身旁的一位检察官喝道。众位都抬枪指向了Gin。
Gin依旧笑得邪魅，伸手进口袋。
几乎在他掏出枪的同时，秀一也拔出枪，扣下扳机。
新一伸臂一揽，将尚没有反应过来的志保圈入怀里，拉开车门，借着防弹的车身和车窗掩护，退到车里。
志保拢紧外套，看车外枪林弹雨。双方借着车子和崖石的遮掩，你来我往的射击。
子弹擦过防弹玻璃，产生的钝响一声声撞进志保的耳膜。
Gin的枪法极准，几乎是弹无虚发。片刻，就已经有两位FBI的检察官负伤。
秀一专注的握着枪，等待Gin出手现身的时机。寥寥几下子弹，堪堪被Gin躲过。数量虽少，却都见效的割破风衣的面料，在Gin身上留下淡淡的血痕。
车上的新一露出志在必得的笑：“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地将Gin收押了！”
“未必。”志保的声音凉如冰水，当头浇下，“Gin的性格，从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着，Gin的子弹似乎用尽，隐藏在崖石之后的Gin再不曾出手。
剩下小半未曾负伤的几位FBI，缩小了包围圈，向着Gin藏身的方向缓缓逼近。
突然，Gin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措不及防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嘴角的笑容依旧令人生寒。
明明手中的匕首只是短距离攻防的冷兵器，但他周身散发而出的凛冽气息，竟让几位FBI震慑停步。唯一不为所动，依旧维持着原有速度，一步一步慢慢前进的，只剩下了秀一。
新一和志保下了车来，不由也上前几步，想要更清的看清形势。
Gin忽地加深了笑容，挥起了匕首。
FBI的检察官，下意识的自我防卫。秀一和新一也不约而同的伸手护住志保。
却是出乎意料的，森寒的匕首扎入的是Gin自己的胸膛！
鲜血汩汩而出，Gin在众人的惊愕之中，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身后，是暗流汹涌的海崖。
“赤井秀一也好，工藤新一也罢，谁都不可能逮捕我……”高大的身影，从崖上坠落。
紧急的时刻，新一比任何人都快的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了Gin的衣袖。
“留下这么多债，甩手不管……”新一吃力的抓紧，笑道，“Gin，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Gin惊讶的表情，短暂却清晰，嘴上却毫不留情的回击：“救我这样十恶不赦之人，你名侦探也不明智……！”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又一双纤巧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
志保的脸色有些苍白，一言不发地使劲握住手中的生命，放弃任何思考。
不想去想——不想去想为什么自己要救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不想去想为什么自己要救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不想知道理由，只知道尽力留住手中的生命。
“为什么……你们……”Gin迷茫。
此时此刻，心口不断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坠入黝黑的海水，自己的右手被紧紧地抓在两双手中。
“人救人，是没有理由的。”时过经年，再说出这句话，新一依旧坚定。
Gin在片刻的愣怔后，终于了悟的微笑起来，所有的一切变得释然起来。
抬头看了眼新一，视线又扫过边上的志保，闭上眼了然微笑，“难怪……”
终于明白，也终究心服。
余光瞥到回过神来的秀一和FBI找来了绳子，欲图拉他上来。Gin用空出的左手握住了插在胸口的匕首柄，用力一拔！
温热的鲜血，溅在新一和志保的脸上。
“不过，我依然不会让你如愿，名侦探……”再次反手挥起，割裂了衣袖，同时抽出了志保握住的手。身体坠落的同时，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传来，“就连尸体，也不会留给你们……”
“Gin！！！”
蓝黑的海水平静之下有着深沉的暗涌。激流冲击上隐约可见的暗礁，拍起灰白的水花，飞溅后落回海里，徒留下同样灰白的泡沫浮在水面。
志保一直跪坐在Gin坠崖的地方，斜靠在崖石边没有动，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新一在她身边，无声的抿着嘴唇，被方才的结果，强烈的震撼到了。
秀一遣回了受伤的FBI检察官，并通知了警方搜救Gin之后，靠在冰冷的崖石上，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吐不尽心中的烦闷。
不知道，究竟应该遗憾没有逮捕到组织的高层管理，还是应该满意终于为挚爱的女子报了血海深仇？
可是为什么呢？此时心里既没有失手的不甘，也没有报仇的快感。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疲累和空虚……
眼光随意的扫过崖石，却蓦地停滞在地上某处。
这是……！
“工藤。”
新一顺着秀一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愣。
一枚墨绿的小球静静的躺在崖石边的角落，也就是Gin刚才藏身的地方。
“不错，是Gin的强力手榴弹……”
不会忘记的！
在铃木大酒店里，因食用了酒精浓度过高的蛋糕，自己和灰原意外变大。不巧直播日本小姐的典礼上，发生了杀人事件。直播镜头在混乱中，扫到了偷回酒店取样本的灰原。之后，行踪暴露，开始了与Gin他们的交锋。在调虎离山，为灰原和兰争取时间的最后，被Gin逼到了被害人的房间里。虽然在警察的直升机及时赶到下，逼退了Gin。Gin却在离开前留下了强效手榴弹。
虽然之后幸运的生还，但那一场九死一生，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
“看来，他终究放弃了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机会。”
没错，放弃。
这枚小小手榴弹的威力，绝对有能力在刚才，炸掉这里。届时，不说离Gin最近的几位FBI会当场丧生，不远几步处还有三辆油箱充足的汽车，一旦引发连锁爆炸，这片崖岸上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包括车里的新一和志保，还有，Gin自己。
警方的搜救人员很快赶到了，却没有办法下海搜救。
“这片海域本有鲨鱼出没，应该是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现在崖底正徘徊着几条凶恶的鲨鱼……”高木警官怯怯地向目暮警部，以及他身边的赤井秀一汇报，“搜救人员如果贸然下海，很有可能受到狂性大发的鲨鱼的围攻……”
“高木警官的意思是……”志保颤抖着声音开口，“Gin……将会尸骨无存……是么？”
“呀……从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高木警官为难的看着志保，还有新一和秀一的脸色越来越差，讷讷的，不知所措。
目暮警部挥了挥手，带着几位干警开始处理现场。
海风吹过，湿咸的气息中，有着隐约而揪心的血腥味。
志保裹紧秀一的外套，还是瑟瑟发抖。
想起Gin死前依然邪魅的笑容中，参杂着些微的得意，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还有那句，“就连尸体，也不会留给你们……”
Gin，你是故意的吧？果然连死亡也要极尽惨烈，成为纠缠我一生的可怕记忆。
Gin，你果然是宁为玉碎的性格。宁愿死，宁愿葬身大海，宁愿被鲨鱼蚕食，宁愿尸骨无存，也要证明没有输。
新一眺望着黝黑的海面这样想。灰原真的说对了。
Gin，原来，最了解你的人，是灰原。
这是不是能算作一个，你放弃与我们同归于尽的理由呢？
这样一个，简单、伤感、无奈，却依旧动人心魄的理由……
Gin的事情终于还是过去了。
而警方最后经过仔细打捞上来的，也只有一把精致古朴的匕首而已。
在口供取证等一系列琐事完毕之后，志保向警方请求保管匕首。
由于Gin已经葬身大海，加上匕首终究没有伤及他人，目暮警部破例同意。
于是，在那片崖岸上竖起了一座小小的坟墓。墓碑上只嵌入一把银质的小刀，再没有多余的字样。而墓里面，埋入的盒子里，就是那把Gin了断一切的匕首；还有一瓶陈年的琴酒——生产的日期，恰好是Gin出生的年份。
前来拜祭的志保，站在崖上轻声喃喃：
“Gin，真是想不到，为你建起这个刀匕冢的人，竟然是我。
“原本恨你，应该是上天入地的，就像你追杀我一样。但是说到底，我们究竟是谁欠了谁，竟然算也算不清楚了。
“你曾经亲手杀了我姐姐，却已经用命抵偿；你曾经带给我无数个日夜的可怕梦魇，但最终以葬身鲨鱼腹的下场来交换……究竟我们，谁欠谁多一点呢？”
还是，命运欠了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4 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