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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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负盛名的医师，正是吴家的门客，沉木。
不过这吴家门客仅是对外宣称，有眼睛的人一看他惨白的肌肤，万里挑一的容貌和差到池底的脾气就缄口莫言。
无论容貌还是性格，吴家特色都太过明显。
传闻沉木是接到了吴颜的命令才治好了无情的腿。
之后无论众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了。仿佛神医从未出世，隐居于云鹤之山。
于是众人都知道，他是回吴家去了。
直至他又接到吴颜的命令治好了狄飞惊的颈骨和苏梦枕的重疾。
治好无情的腿是吴乐的报恩，吴家必要还的人情。治好京中这两人的病是吴颜的命令，圣人的默许。
江湖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必要。
吴乐腾不出手，就需要有人帮圣人管理江湖，也需要他们分庭抗礼。
所以他们的病是必须治好的。
当他从金风细雨楼出去的时候有许多人围在外面，放低了姿态恳求他出手救人。陆小凤也是其中之一。
他为的正是他的好友，花七公子的花满楼。
和他一起的人非常多，谁知道神医下一次出世是什么时候，谁知道要救的人还等不等得到那个时候。
又或者，谁有能力去禁卫军层层保护的吴家偷人，和屹立了几百年的，世上最光荣，皇帝最看中的世家为敌呢？
西方玉罗刹都不敢的。
沉木出来的时候肯定料到了这样的状况，他却看也不看:“当今能让我救人的只有三个人。”
他突然眼珠子一转，阴郁的目光像猝死的虎的利牙，扎的人心头发痛。
吴家特有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开口便挑剔嘲讽道:“一位是圣人，一位是吴家主，一位是吴正二品特进大人。”
圣人自然是圣人了，吴家主自然是正一品的天策上将吴颜将军，而吴氏正二品特进大人指得正是吴乐。
这三位，第一位连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后两位又是心高气傲为特色的吴家人，让他们愿意救人，痴人说梦罢。
沉木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继续讽刺:“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可是吴家门客。哪有随随便便救人的理！”
说罢，在数百名护卫和上千名暗卫的保护下扬长而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众人也无可奈何，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于是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有陆小凤留在原地，摸摸鼻子。他是没见过吴家人的，却莫名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位神医有点眼熟。
吴颜和吴乐回到京城的时间挺好的，正好是圣人要去武当山上香的前一天。
在圣人身侧随行的是吴颜，吴乐他们在下随行。到底是差了几步。吴楠在武当山安排好了就回来了。
他来找吴乐:“等去武当山上完香，皇后要去少林寺上香。等你到海上走一遭是来不及的，推迟一下吧。”
当今的皇后也是吴家人，名唤吴疾。她是吴乐的堂姐，经常给吴乐摘桃子。
吴乐答道:“然。”
圣人去武当上香的那天，武当弟子齐齐在武当门口迎接。圣人穿明黄色长袍，臣下们一律是黑色正服，说话动作都充满礼数。
圣人本身也年轻，于是陪着他上山的自然也是年轻一辈，属于他的臣子们。
到底都是世家子弟，教养熏陶出来的，深受圣人信赖。并且以后也会继续在朝廷大放光彩。一个个看上去都人模狗样，贵气十足的。
人群中还看到了花满溪，平时不怎么着调的模样如今也严肃许多。看着却还是懒懒散散的。
他远远见到吴乐对她一拱手。
和他一样懒散的还有沈白歌，他似乎还在惋惜没看到石观音到底什么样，看到吴乐也兴致不高得朝她小幅度挥挥手。
就连一向掐得要死要活的云氏姐弟见了吴乐都难得打了声招呼。
上山途中，圣人和武当掌门萧疏寒走在最前面，吴颜和夏鹧在一旁持刀保护。
他们交谈之间，季雨时低声提醒她:“顾惜朝也来了。”
吴乐皱皱眉，转念一想也对。
顾惜朝出身还未被人所知，自然还是才华横溢的探花，也有资格随圣人上香的。只是混在这一群世家子弟中间不太合群。
众人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他便一个人站在那里，风清月朗，高雅正廉的模样。
“好像就他孤芳自赏，清高得很。夫子说的穷书生就是这种人。”
“我第一眼看见这个人就知道和他合不来。”
季雨时似乎不太喜欢顾惜朝。如果不是顾及着身为四大世家的矜傲，或许已经带人去欺负他了。
吴乐沉默了一会，道:“他武功似乎挺好，圣人或许有用得到的地方。”
季雨时跟吴乐说了几句话就安静下来了。
似乎是世家子弟的通病，他们都不怎么喜欢顾惜朝，评价也怪怪的。表示自己跟他那个人不是一个层次的。
吴乐思索着有没有能代替顾惜朝的人，或许是她在京城转得还不够多，暂时没想到。
能代替顾惜朝的自然不会没有人，但他们都有更适合的职务。
吴乐正思索着，圣人已经走到祠堂前准备上香了。
圣人这是头一次在武当山上香，虽说过几天皇后回去少林寺上香，但毕竟意义还是不一样的，对江湖格局也是一个划分。
或许有些计划可以提前，有些可以缓和了。
江湖势力一团杂乱，错综复杂。却比朝堂好上不少，虽有不服管教之人，但也是少数。
也没几个是摆到明面上来的。
大部分人，尤其是男人还是挺愿意为国家效力的。
该说不愧是男性吗？似乎天生就在骨子里对国家有忠义之感。
吴乐漫不经心想到。发呆盯着那柱香。
那柱香被点燃起来，薄烟丝丝缕缕缠绕开来。
寓意着天下盛平，安国繁荣，百姓安乐。
突然——
心跳猛然加快，吴乐瞪大双眼，尖叫声划破那缕烟雾:“——保护圣上！！！”
她的尖叫瞬间唤醒了吓到愣住的众人，一时间哄哄乱乱，道士，侍卫，吴颜，夏鹧全部行动起来。
“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圣人啊快保护圣人！”
“别挤保持秩序！注意别拉我头冠！”
混乱只是一时，不过须臾，充满理性与见过大世面的众人在突如其来的行刺中恢复冷静，刺客也被抓到。
在禁卫军和道士们们的重重保卫下想要刺杀皇帝，不知道到脑子不正常还是心理不正常，又或许是两个都不正常。
令人惊讶的是，这刺客穿了一身黑色的道袍。
还是一身武当山的道袍。
这次上香的布置者吴楠气得头晕目眩:“反了，反了！”
圣人的脸色也奇差无比。他回想了一遍最近是不是真的对江湖势力太不上心了。
吴乐刚从惊吓中回过神，咳嗽不断。
吴桑赶紧扶她一把。等吴乐冷静下来，一看擒着那刺客的正是她之前还在思考的顾惜朝，在心里对他的评价抬高了点。
又一眼见那刺客脸上还挂着冷笑和嘲讽，顿时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胸口闷热，拔下簪子就往他脸上扔:“何不扑杀此獠！”
吴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簪子砸到了那刺客的脸上，心里还是不痛快。
吴桑拍拍她的肩，低声道:“冷静。”
有个道士站出来顶罪。吴乐生气到根本不想听这些道士说话。
现在她对道士的感官已经低到差不多和云氏一个层面了。
就算这是一次如同儿戏的刺杀，也是对圣人权威的挑战。现在听到有人要顶罪，吴家立马坐不住了。
吴家会同意善了吗？皇帝同意吴家都不可能同意的。皇帝走狗不是说说的。
吴曲跳出来骂道:“汉！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不把王法不把天子放在眼里是吗？我绝对把你的眼睛戳瞎！”
“我还要把你们全武当发配边疆去修城墙！看什么你这个田舍奴！行刺圣人的罪名你血洗八代也洗不清！你生生世世都入地狱！”
武当掌门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身便白发白肤，现在脸色更白了。估计他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虽然气急败坏的时候出口成脏，但本质上吴家还是有素质又自持甚高，很快也冷静下来。
圣人不愿多说，脸色阴沉得拂袖离去:“吴乐吴楠留下来处理。回宫。”
众人只好跪拜:“恭送陛下。”
吴乐气得心口疼，想上去给他一脚又碍于身份不能做如此粗鲁的事，眼角都气红了。
刺客早被五花大绑，顾惜朝此时也放开了他。
圣人回宫，除了留下了处理后续的吴乐和吴楠，众人当然也要回京了。
下山前，顾惜朝走过来，特别大力气的给了那刺客一脚。吴乐脸色这才好了点。紧蹙的眉也舒展了点。
她对顾惜朝点点头:“回去找吴颜吧。”
这算是答应了他之前的请求了。
吴楠冷笑道:“箫道长，请吧。”
不要解释，谁跟你要解释了。
“这事——绝对不会善了。”
他们在武当拟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吴乐还记得季漪绵前几天跟她说的武当是所有门派中最有钱的这句话。
江湖势力似乎比吴乐想得还要难拔除。
税收上调，每年向朝廷额外上交费用，做朝廷的看门狗替他们管教不听话的江湖势力。
说来说去无非就这么几点。不过度要把握好，不能把人逼得活不下去，也不能让人家直接去死，废物还有利用。
人这种循环资源当然是宝贵的。
贫瘠的国库经历了刘家，石观音，龟兹国，快活王和武当事件，一下子脱离了贫困灾区，直奔小康。这让吴乐感动的差点没留下眼泪来。
江湖人到底多有钱啊？吴乐甚至想从花满楼身上敲诈一笔。
临走前吴乐还咬牙切齿诅咒道:“你们十八代子孙都别想好过。”
圣人回宫时刺客也一并被带走了，吴乐和吴楠回到吴家才接到消息。
在禁卫军和无数仆从的重重看押下，那个刺客他光明正大地——
“什么？被他逃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