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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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靠在病床上，两眼发直的看着天花板。李女士在身边一言不发的削着苹果，而我爸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不知道是躲在哪里抽烟去了，李女士说这两天他几乎一天一包烟。要知道我爸已经戒烟两年了，这两年以来还从没破过戒。
“不可能。”我自言自语。
刚刚看到奶奶的身影只维持了一会儿就化作了一缕烟消失了。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本来想拔了针就赶去莫坨村的，硬是被李女士和舒南海拦了下来，硬是又让我挂上了水。我扭头看着挂瓶里的输液，想着一会儿怎么逃出去。
门口传来一声节奏分明的叩门声。
“请进。”李女士出声答应道。
“你好，请问是华西里家属么？”男人的声线低哑听起来好似是没有休息好。
我把目光聚焦在门口进来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厚实乡土军绿色工装外套，衣服上风尘仆仆的。原本秀气精致的脸上满是倦容，好看的眼睛也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满是血丝，白皙的下巴上甚至冒出了很多青色的胡茬。疲惫不堪的他，磨去了他过分漂亮的外表，但他依然是不会让人忘记的长相。
“你……”我指着他的脸。
李女士眼疾手快的捏住我的手腕，削苹果的刀搁在了床头柜上，用眼神警告我不要瞎折腾。
“警官，我们是华西里的家属。请问是找到了吗？”李女士站起来回答，手却还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
“现在在进行失踪人员登记，还有点资料没有填。”男人露出温柔的笑容语气官方的说。
“纪警官！”抽完烟的舒南海回来了，看到纪珂有些情绪激动“是有消息了吗？”
“不好意思，还没有…”纪珂解释道。
我看到我爸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你！…”我刚想出声问他怎么回事。
“舒黎！”李女士瞪了我一眼。
纪珂转过头看向我，我瞪着他。
“这是小女舒黎，多亏了纪警官小女才平安无事…”舒南海握住了纪珂的手。
“这是我分内之事，舒先生客气了。”
“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救了黎黎，她现在说不定也……”李女士想到可怕的后果不禁止住了话头。
“妈！谁是他救的？我明明把奶奶背出来了！我还要问他，把我奶奶怎么了…”
“舒黎！是纪警官把你从倒塌的房子里挖出来的！要不是他，你怎么只受了一点皮外伤？”
“什么房子？我明明是在洞口体力不支昏倒……”
“舒黎！”舒南海音量拔高的打断了我。
我吓了一跳，我爸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我说过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伤还没好就好好休息！”
“纪警官，我们到外面去写吧。”
“呃…好。”
纪珂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有很多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就在这纪珂的身上！
后半夜，突然就接到了通知说找到了华西里的遗体，需要家属去辨认。我穿着病号服硬是要和他们一起去辨认。
在掀开白布的时候，一直沉稳从容的舒南海几乎摔倒的半跪在床边年过半百的脸上失魂落魄，而李女士扶着舒南海也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木着脸，感觉想被人生生的抽了一个耳光。
我扭头跑了出去。
走廊里别的来辨认死者的亲属一脸凝重悲伤，一旁一个小男孩正歇斯底里的放声大哭呼喊着自己的爸爸。
我深深地吸气，空气中的氧气仿佛突然消失了，我的胸腔内闷的快要让我窒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如果我不去找奶奶，不去弄什么试炼是不是也就不会有这一切灾难？
不会有山体滑坡，冲垮村子里的房子，不会有人死掉…
我俯下身靠在垃圾桶旁边干呕不止。
胳膊上一暖，有人扶住了我。还温柔的轻拍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线独特。
我抬眼就看见长相过分耀眼的男人，纪警官。
我甩开他的手，情绪激动的拽住他衣服的领子，丝毫不顾自己表情狰狞的样子和厉鬼相比好不到哪里去。
“纪珂！你为什么要杀我奶奶？！为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舒小姐，你先冷静一下。”他神色尴尬的握住我的手腕，但怕伤到我并没用什么力气。
“你说啊！我明明把奶奶从墓里面背出来了！她怎么会被埋在倒塌的房子里？！你说啊！你说！是不是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魔鬼！！！”我歇斯底里的扯着他的领子尖叫。
我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其他的警官和医护人员看到这一幕，纷纷要上来帮忙。
“舒黎，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纪珂胸口的衣服被我扯的皱在了一起，他秀气好看的眉毛打了死结一样，面露难色但仍然没有对我这个发疯一样女人做出什么防卫措施。
“你说啊！为什么会救了我！为什么不救我的奶奶！为什么？！你说啊！”我被人从他身上扯开，用了狠劲的我从他身上扯下他衬衣的两个扣子。坚硬的扣子硌的我手心生疼，我紧紧攥着拳头又踢又打。
“当时我只来得及救你…滑坡发生的太快…一瞬间莫坨村就变成了废墟…”纪珂懊恼的埋头，秀气的脸上满是惶恐与痛苦。
“你撒谎！你撒谎！我和奶奶明明躺在平地上……”哪里来的房子？那里只有森林！哪里来的房子？！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我瞪着眼睛，右脸火辣辣的发麻，舌根发苦。隔了几秒右脸才开始疼了起来。
“舒黎，你折腾的还不够么？奶奶都被你折腾死了？！还不够吗？”舒南海红着脸对我咆哮。
“……我…我没有。”口腔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好像是舌头破了。
“你没有？不是你吵着闹着要去找你奶奶？不是因为你感冒发烧，纪警官只能先背你出去来不及背你奶奶。你奶奶会死？舒黎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不是我！是因为怪物……”
“还怪物？！整天就知道宅在家里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卡通画，你还清醒吗？……”
“这不是乱七八糟！……爸，你为什么……”
“从小你就话少性格内向，我和你妈天天为你担心就骄纵着你事事都顺着你依着你！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
“不是我！”我大声反驳，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是温热泪水了。“不是！”
不是我！
谁？谁能证明我明明就把奶奶背出去了……
松生！
松生看到了！松生可以为我作证！
松生呢？我要去找他！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夺路冲了出去。
“黎黎？！你去哪？”李女士惊叫。
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脚上甚至还穿着拖鞋，满脸泪水的我一冲出曲源医院就被寒风吹的浑身发抖。这两天冷空气来了。曲源的温度又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有了点冬天的感觉。
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眼眶里新的眼泪又不停的流了出来。
呼啸着的穿堂风带着萧瑟的寒冷划过我的脸，失魂落魄的我撞到了一个男人。
“小栗子？”
我透过泪水看向来人。
那人的假笑还没褪尽，慌慌张张的问我“你……”
“夏祈渊，帮我……”我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
他点头。
夏祈渊开车带我去了玉鹤山，可因为滑坡上山的路封掉了。车不能开上去，我推开车门准备步行上山。
还有一会儿太阳就要升起了，远处的夜幕已经开始发亮了。
夏祈渊看着我直皱眉头，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条毯子把我裹住，然后背对我蹲下。
“不用……”
“别废话，上来！你还想不想找松生？”
我点了点头听话的伏在夏祈渊的背上。
夏祈渊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只听见耳旁的风声呼啸。
没有多久，夏祈渊把我放下来。
原本鸟语花香的莫坨村如今满目苍夷，被山石冲塌的房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搜救人员还在现场紧锣密鼓做着最后的搜寻。
“在这？”夏祈渊出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指着另一个方向。
“走吧。”夏祈渊朝我伸手。
我点头握住了他的手。
我带着夏祈渊来到了那个花环夫人墓的入口。
却发现那个入口已经进不去了。
“里面好像塌了。”夏祈渊四下查看着。
“松生呢？”我盯着被塌方的石头堵住的井口问夏祈渊。
松生不是人，他是鬼魂。他不会被这些东西伤到的。
“松生！？你在哪里？”我呼喊着他的名字。渴望他能够从容不迫的出现在我面前，甚至不耐烦地抱怨我“吵死了。”
我一刻不停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夏祈渊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没有阻止我，他知道他阻止不了。
他从背后抽出了他的桃木剑拿出符咒念念有词，然后他手里的符咒发着光变成了一只扑扇着翅膀的蝴蝶，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的飞了过去。
“小栗子！”夏祈渊喊我。
“是松生吗？”我站起来朝夏祈渊这边跑过去。
但是这个蝴蝶停下的地方并没有见到松生的影子。
而是一只焦黑了的乌鸦躺在岩石上。
“朱雀！”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