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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明砂很聪明,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在你结婚之后,做你的地下情人?”

      安若素懒洋洋地躺回沙发上,好像刚才那个危险地想要杀了自己的男人不是他一样,“怎么会是地下情人呢?学姐这样有能力,自然是要光明正大才可以啊!”

      安若素眯起眼睛嘲讽,“虽然学姐本人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所谓明家小姐,其实也只是说出来好听,明家的当家主母,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明砂惨然一笑,“我母亲才是先到的那个,甚至那个男人最初的启动资金,也是我母亲幸苦攒下来的。然而就因为她是一个……所以我和她都得不到善待……她当了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她的女儿也要走上同样的路吗?”

      安若素不耐烦地道:“我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你本身确实和阿月有几分相似,我不会找上你……我希望你在我需要的时候装作我的新欢,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不会碰你,到了时间就放你走。”

      她皱了皱眉,眉毛纠结起来也仍然好看,“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开出条件。得到明家的承认怎么样?”刻意的接近和追求,明砂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他不怕她有,只担心她无欲无求。

      明砂抿起唇,显然在心里权衡。

      过了很久才开口说:“我答应,但我不要明家的承认。”

      她终于敢于抬头,鼓起勇气直视安若素,紧抿的唇角显得有些倔强,眸光却明丽的像是刀锋出鞘,“我要明氏破产,明家衰败,我要那个男人去死!或者生不如死!”

      真是,太像了……

      她的眸光,在那一瞬间,锐利的让人恍惚……

      安若素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否则也不会找上明砂,然而真真切切感受到,还是让人恍惚。

      恍惚她还在这里,同举杯共饮。

      安若素用力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指尖发白,掌骨被咯得生疼,昏暗的光线下,差点流出了眼泪。

      不经意间就想到她,一想到就觉得心疼。

      而这种疼痛,她迟早会习惯,并且成为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

      时间长的让明砂站不住,悄悄打量她的神情。安若素勉强回过神,无心再和明砂多纠缠,答应了这笔交易,就把人扫地出门。

      出门的时候明砂其实是很狼狈的。她精致的妆容花了,大冷天里愣是出了一身的汗。即使衣衫齐整,也有一种无法掩盖的败落感。

      偏偏她的眼睛却很亮。

      亮的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岸,长期阴郁压抑的内心在此时此刻得到释放。

      何况她生的好,就更引人注意了。

      安若素在门缓缓关上的时候,看见门外经过的男人脚步略顿了顿,偏头朝安若素和明砂的方向看了一眼。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刹那!

      门在开与关的那一瞬间的缝隙,安若素看到了那一双眼睛!

      一双在黑暗的微光里,泛着幽蓝色的眼睛。

      门终于合拢,安若素握着门把手,紧紧地把它攥住。

      尽管只有一瞬间,安若素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那双眼睛很特别,特别的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安若素语文不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双眼睛如何如何好看。但这并不妨碍,她自己记得就好。

      所以今天,他来做什么?

      她皱着眉头,立刻给楼下的经理打电话,“今天有没有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进来?”

      经理说有,而且还有两个。

      来这里玩乐的人确实有一些不想暴露身份,比如说娱乐圈的明星或者位居高位上的一些人,被人拍到来这里总归是影响不好。

      毕竟你说来这里,干什么不可能呢?还不是都凭记者一张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且只要有卡,小桥流水是不会专门去查客人身份的。

      隐私保护很好,却让眼下的安若素无比头疼。

      “那个戴口罩的男人长的很高,起码一米八五以上,穿黑色衬衫,眼睛有点特别……他去哪个房间?”

      “409。”

      好巧,就在隔壁。

      幸好,就在隔壁。

      要是真隔远了,安若素也没有办法。

      房间里是不允许装摄像头的,而且很容易被敏感的人发现。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间由墨夕月和安若素一起设计装修的房间,墙面上的一些地方是可拆卸的。

      她走近挨着409的那面墙,墙面上装修着漂亮的瓷砖墙纸。

      但这些瓷砖图案上,有一块是真的。

      安若素一用力,便把那一块拆卸下来,厚厚的墙壁有一小块变成了薄薄一层。上面还嵌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圆球,对面的人说话声音再小也可以被它捕捉,并且录下来。

      而且因为还留有一层薄墙,所以对面并不会发现什么东西。

      安若素闭着眼,侧耳聆听。

      什么都没有,甚至呼吸声都很轻微。

      不对劲!

      怎么会只有一个呼吸声?!房间里原来的那位客人呢?

      她伸手把东西取下来,回放,两分钟之前,开门声,门打开,然后是含糊不清以及挣扎的呻*吟,液体溅到地上,重物倒地。

      那么现在是谁在呼吸?!

      他还在那个房间!他还没有走!

      安若素飞快地从沙发里面掏出一堆她和墨夕月行走江湖的行头,假发长裙假胸,那些眼影腮红直接往脸上倒,涂的连她妈都不认得自己,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她没有去隔壁敲门,反而直接乘电梯下楼,飞快地跑去了楼下门口,准备守株待兔。

      安若素猜他今天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直接跳楼下去,毕竟这里人来人往,时间也不晚,被人看见了实在麻烦。再加上这个人杀人冷静迅速,从开门到人倒地,时间不超过半分钟,他甚至谨慎地没有用枪,以防被搜查,所以她断定,他一定会堂堂正正走大门。

      大摇大摆地离开,嘲笑那些根本抓不到他的人。很符合他给人的印象,安若素不了解他,但就有这种直觉。

      他会这么做,她毫无来由地相信。并且提前等在这里,磨刀霍霍,报上次的仇!

      你以为这是一人一刀就能两清的事吗?我告诉你,这是不死不休的前奏!你伤了我,就得去死!否则下一次再对上,我死了怎么办?

      安若素游走在光暗之间,奉行着完全不同的准则,用着完全不同的手段,对待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

      或者说,她也并不是真打算杀人,仅仅是上次那口气噎的太憋屈,不找回场子不甘心。

      一个不甘心,从此就牵扯了多少纠葛。

      安若素要是能预知后来,八成是要后悔不迭,恨不得离某人远一点,远离那些麻烦又恼人的秘密,否则也不必为此就赔上了自己小心掩藏的东西。

      然而此刻她不知道,尚且凭借一腔孤勇,抱着玩世不恭找回场子的心态,安静地蹲守在门口草丛里。

      这天气委实有些冷!

      安若素穿着当初夏天准备的连衣裙,身上只披了一条墨夕月当初留下来的丝巾。透明的轻纱毫无御寒能力,被安若素紧紧抓住才不至于被风吹走!

      她涂的青紫蓝黄各种颜色下的脸色苍白,在原地不停地搓着手臂和小腿,又要小心翼翼不被人发现,实在很考验人的意志力。

      这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流浪的那一段时光——大冬天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件御寒的衣服,身上破破烂烂唯一一件沾满灰尘的棉衣也是别人施舍的,里面的棉絮都露出来了。

      那件棉衣等冬天过去她仍然舍不得扔,怕自己熬不过第二年的冬天。

      她的鞋子也是逃出来时穿的旧球鞋,袜子也磨破了。乞讨来的钱很少,只能勉强维持着饿不死的状态,因为天气太冷,大家都躲在被窝里不想出门。

      她甚至故意把脸上涂的脏兮兮的,让人一看就不愿意靠近。

      安家找来的时候她身上长满了虱子,谁都不敢相信这样脏,这样恶心的人,真的是安家的孩子。

      然而她洗完澡出来,一瞬间清清楚楚看见包括安家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他们眼底无法抑制的惊艳。

      那个时候害怕,是因为担心这张惹祸的脸,担心那些很久没有碰过女人的乞丐和流浪汉;而现在不敢露脸,却是怕再一次陷入过去的那一种困境。

      这张脸现在有多受欢迎,曾经就带给过她多少次绝望。

      她在最落魄的时候想过要毁掉它,却又担心伤口一个处理不好,就真的要死了。又担心如果真的快死了,也许那张脸还能救她一命……

      安若素盯着门口,冷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冷静。

      她想,那个人出来的时候肯定会穿上风衣,她一定得抢过来……

      上天听到了她的期待,她等的那个人很快就已经出来。

      当初小桥流水建立的地方并不是商业区,而是在城郊。墨夕月喜欢雅致的东西,任何东西都要披一层文雅的外衣。所以小桥流水也是专门买下一块地,隔开了一大片区域,在门口种了很多玫瑰花和树种,有专门人打理。

      市郊外的天堂。

      也为安若素偷袭提供了一个好的地点和空间。

      那个男人其实并不适合干这一行,按照标准,一般是不能太引人注意的。可是在安若素见他的第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

      与男女之情无关,存粹是那个人气质太特殊,让人印象深刻。

      而第二次见,印象就更深刻了。

      找不到你还好,可见到了,那就是上天送过来的,哪能轻易让你跑?

      门口的男人从从容容地走出来,虽然戴着口罩,仍然出色的像明星,可他克制而收敛,低调地存在于黑夜里,也并不突兀。

      他毫无慌张的感觉,仿佛只是出门赴一场宴会,曲终人散便离开。

      隔着一段距离,安若素只看见他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黑色风衣。颜控属性蠢蠢欲动,她忍不住想起那双黑色里透着幽蓝的眼睛——一定非常好看。

      他一步步走近,她在草丛里将呼吸放的更加轻缓,甚至低垂了眼睛,只用余光观察他,以免被他察觉。

      一步,又一步……

      在他只差一步就能看见她的那一刹那!

      银丝在一瞬间间不容发地荡开,因为用力过度,隔着薄而柔韧的肉*色*手套,安若素甚至感觉到一点疼痛。手中匕首刺出,她腰肢纤细且柔韧有力,一瞬间翻身向上刺向他的肩膀。

      上下同时攻击,不留后路,是她一贯的风格。

      “才刚来,别急着走啊……”

      这声音低而哑,带着一点脱不去的轻*佻,不像是月黑风高埋伏杀人,倒像是花前月下挽留情人。

      腿上的伤口才刚好,男人一认出她的武器就往后急退,不敢硬碰。今天实在不巧,他混进这里面杀人,身上并没有带枪,只随手拿了一小片薄刀片,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她。

      然而他仍在笑,眼神凉薄里带着邪气,“美人相邀,不敢不……”

      他看见阴影里出来的那张脸,话语突然卡在喉咙里——那张脸乱七八糟涂的宛如一张调色盘,粉还时不时地往下掉,和上次那张脸差了何止七万八千里?!

      那诡异的一顿让气氛更加僵硬,安若素却并不怎么在意——扮女装时没人认得出她,她自然也不要脸皮。

      即使她确实生的天姿国色。

      “那便从了我吧……”她轻挑眉稍,毫不停顿地跟着他后退,手腕一移,匕首就横向他的脖子,“我也不要别的,你让我砍两刀出这一口恶气就好!”

      男人纵使身处下风也并不着急,他笑意依旧,眼底的光芒极亮,仿佛因为这铁血交锋的危险而更加兴奋。

      像野兽一样,嗜血!

      且这个男人还拥有狐的狡诈,狼的耐心,好几次险而又险地躲过安若素连绵不绝的攻击,在安静而毫无间隙的攻击里小心保全自身。即使身上又一次留下一道极深的伤痕,他仍然耐心地盯着她的动作,寻找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安若素远远没有料到这个人这么难对付,上次匆匆的交手显然不够她了解,直到现在才知道想杀他恐怕困难重重……

      不过不要紧。

      安若素轻笑,渐渐慢下来的攻势重新变得更加凌厉凶猛,银色的光影在月光下闪耀,和黑暗的匕首交错,瞬间在男人身上留下快狠准的两道印记!

      然后她趁着这个机会暴退,一眨眼就跑出了近十米!

      安若素一边轻身提气,一边尚且有空对着身后追来的人笑道:“我这口恶气总算是出完了,你若是有本事,下次找到我,再聊……”

      男人的反应并不慢,然而那些攻击毕竟让他迟了一拍,在加上那些异常深的伤口,即使体力有余,追了一段路,仍然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

      他追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停下来,眼睛弧度危险地眯起来,不知道是想龇牙还是想踹树。

      然而他偏偏极有绅士风度,并不发泄,只是突然笑了一下,肌肉牵引,眼睛却没有笑的意思,即使隔着距离仍然让人感受到冷酷和残忍,“……等下一次……我要把你带回去给他解剖……”那声音低且柔,莫名妖异。

      男人小心整理着衣襟,等除了裂口再度恢复衣冠楚楚后,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才终于抬脚离开。

      又过了一刻钟,他身后那颗树上才轻轻落下一个人——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的安若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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