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如果，消失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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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经好几天了，佐为出去买东西了，家里目前只剩下自己，而周助这几天一有时间就来照顾我……
半躺在床上，我静静的看着窗外，想起那天出院的时候，忍足那充满严肃的面孔和认真的语气，“小熏，你……住院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过什么不舒服？因为是脑部受伤，所以更要谨慎起见，虽然你的大脑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但将来会不会引发后遗症还是不能确定的…如果你之后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早来医院……”
垂下眼，我将手放在胸口，这样的状况，最糟糕的也就是死吧……手掌下的心跳很缓慢，一波一波……轻轻笑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现在有些可笑，那些曾经被我轻易夺去性命的人，那些因为我而死去的人，也都是生命……也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赔给他们吧……
“小熏…我带了你喜欢吃的肉粥来…”温润如玉的声音自房间门口响起，我抬眼看去，习惯性的露出笑容，“周助……”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修长的身子宛如翠竹般挺拔，不二周助湛蓝的眸子深邃的看着半躺在床上对自己微笑的女子，刚刚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小熏仿佛会随时消失，心里竟是空落落的疼痛。
手中的碗随意的摆在一旁的床柜上，不二周助突然伸手将那个准本拿粥女子遽然抱在怀里，紧紧的不肯放。
“周助？”小声的轻唤，看着床柜上近在咫尺的碗，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那碗粥，转而轻拍眼前人的背脊，小小声的轻柔开口，“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小熏……”低沉的叫道，不二周助忽而捧住她的脸蛋，灼热的吻上了女子的唇，那急切的像是要证明什么的举动让千夜熏一愣。
“唔…周助…等等……”有些不解的看着男子，我微微抗拒的侧过头避开他的吻，可再一次被他捕捉住，将其困在身下深吻，“唔……周……别这样……唔……”当男子洁白的手指游移的滑进千夜熏的小熊睡衣中时，惊的她立刻绷紧了身躯，然而却没有任何躲避。
可是，当睡衣都快剥落之时，不二周助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只是紧紧的用力的抱住身下的人。睁着木然的眸子，我怔怔的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朵朵白云，湛蓝色的晴空，应是很晴朗的，但是为什么心如此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引起波澜的……
眼珠转了转，察觉到周助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更加疑惑，怎么了，自己并没有拒绝他啊……“为什么……”眉目轻拧，我听着他沙哑的问话，“周助？……”
“为什么不叫我停下？”生气的对着女子说道，不二周助在见到她缩瑟发颤的样子，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声音变轻，“你明明不想的，为什么不说出来？”
嘴唇张了又张，半响，我轻轻笑，柔柔的说道，“你喜欢就好，我……”话还没说完，猛然就被他打断了，“什么你每次都说叫我喜欢就好！…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小熏…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要你这样啊！！…”从之前就开始了，只要自己喜欢的，她从来不真正反对，对他，对别人，都是这样……那么她自己呢！
明明身体颤抖的那么厉害，明明皮肤那么冰冷，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痛苦的看着怔然的女子，不二周助觉得身心疼痛的厉害，为着眼前的她……
“…………”下意识的咬唇，我别开眼，躲避开那双蓝眸中的怜惜，暗暗的吸口气，嘴唇竟有些发颤，“不，不是的，因为是你，所以，所以……”
沉沉的看着她，不二垂下眼，声音显得低沉，“那你，喜欢我刚刚碰你吗？”拇指故意磨蹭着她的唇瓣，在她的惊讶中含住吸允，片刻，这才放开呼吸急促的红唇，再问一次。“你喜欢我吻你吗？”
“周，周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措的看着男子深邃的眸色，我只能艰难的说道，“我不讨厌……”
“呵呵……不讨厌……也不喜欢吗……”有些呢喃的自言自语，不二周助一手捂住了想要解释的千夜熏，“嘘……小熏，接下来的话，你只要静静的听我说就好……”
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掬起一簇轻吻，“呐，小熏，你明白当我知道你出车祸时的感受吗，那时我正和我们公司重要的客户签订和约，但是我却抛下所有人跑了出来……呵呵，我告诉他们，如是我不去的话，我的半条命就会没有了……”说道这里，男子抓住千夜熏的手掌，轻吻着她的掌心，神情是比大海还要溺闭的温柔。“小熏，你说怎么办，你都和我的命一样重要了……”
是的，半条命，并不是一条……因为他不会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爱她，就像他不想小熏因为自己的爱而爱他一样……那是愧疚的歉意的爱情，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很久之前就应该说了，而在医院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不二周助终于明白，小熏永远不会像曾经爱曜黑一样爱他……
“周助……我，我去和他们说清楚……”有些呆呆的回答，心里泛起不安，我突然起身就想往外冲，却被不二周助好笑的拉住，“你确定穿着这样去替我解释吗？”
“我，我……周助，那怎么办，要不你来环或是镜夜的财团吧……”有些短路的说道，我开始找手机，就是不肯面对那张温柔如常的脸。“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
一把从后抱住女子，不二周助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察觉到身子轻轻颤抖着，他将手臂揽的更紧了，“够了……小熏……够了……”
女子的颤抖忽而剧烈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道轻泣声，然而却没让他的话停止，“小熏，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在勉强自己，勉强着对所有人微笑，勉强着和我在一起，勉强着爱我……”
我突然转过身子，急切的抓住他的胳膊，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然而，当看到他眼中极淡极淡的忧伤，心中霎时全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曜黑你才这样说的！是的，你一定认为我还爱他！”
激烈的摇着头，心里是翻天覆地的冲击，“我不爱他了，三年前就不爱了，我去找他是因为想和他彻底断掉，车祸是意外，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我！”是的，我不爱那个人了，已经不爱了……
悲伤的将有些疯狂解释的女子抱在怀里，不二周助温柔的安抚，“我相信，我相信……”窗口忽而飘进来几片火红的枫叶，已经秋季了啊……男子的喉咙动了动，蓝眸像是决定了什么，溢满忧伤。
随后，不二周助轻推开她，眯起双眼温柔的微笑，声音优雅婉然，那模样仿佛回到三年前的那个温儒少年……“小熏……我们……分手吧……”是时候了，把她还给那个人了，只有他才能将小熏完整的变回从前……
“为……什么……”堪堪的后退几步，我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不是相信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因为啊，我觉得爱你爱的很累……”轻轻的说着，不二周助温柔的说着话，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有些不稳的靠在衣橱前，头有一霎那的晕沉，我暗自咬了下唇，思绪这才清明，许久，低低的说道，“是这样啊……那……好吧……若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答应……”
这下换男子沉默下来，深深的看着表情痛苦的女子，还是如此吗，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说了，她都答应……
失望是一定的，如果她开口拒绝的话，自己或许会真的不顾一切留下来呐，哪怕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但是他不会后悔……
等了又等……不二周助最终脚步沉重的离开房间，当他的身影消失之时，我看见他睁开忧郁的眼，那眸色是犹如冰一般的颜色，浸透了凄凉。
一时之间，空气中遽然冰凉起来，我捂着脸，哽咽起来，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又是这样吗，他也要像曜黑一样不要她了吗……终于，他也和所有人一样，都丢下了她……
“你若真要幸福，应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一味的让别人追逐着爱你……”恍然间，摩罗诃淡漠的语言在耳边想起，理智顿时清醒过来，冲出了门扉，追了出去，“周助……”
我真是个笨蛋，周助一直用他的微笑将自己内心身处所泛起的波澜和不安而隐藏着，每次都只是看着那柔软温情的笑容，却恰恰的忽视了他微笑背后是深深的忧伤……
可打开大门之时，就只能看见一缕灰烟残留在门前，那个人早已离去了……踉跄的奔回客厅，手指颤抖的拨打着熟悉的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来不……及了吗……话筒跌落在地上，我将身体卷缩起来，已经失去了……来不及挽回了……
好累……好累……意识再次目眩起来，若是醒不过来就好了，就不用再顾忌什么，担心害怕些什么，不用再自责那些因为自己而受伤的人……再也不用了……
然而，身子并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板，当女子昏厥的一刹那，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及时的抱住了她，温柔肆意的小心翼翼的抱着，“熏……”
………………
“我恨你，我越是爱你，就越恨你，这里每一个人的死去都是因为你……”金色的中长发，一双深蓝的眸子是深刻的恨意，男子额间的‘心’字越发清晰。
“不，不要啊……快住手……”
“你要知道，阻止这一切，除非你……”那人指着自己的胸口，邪佞的笑道，然而眼睛却溢满悲伤，他一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将拿把锋利的刀锋对象自己，“亲手杀了我！杀了我啊！”
“不……不要这样……心宿…不要逼我……”可就算她怎么哭喊，拿把刀刃还是刺进了男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顺着刀身沾满了她一手。
“呵呵，最后还是我赢了，你说过你不会为我哭的……你食言了，食言了……”看着她脸上交错肆意的眼泪，男人的神情忽而变的极端温柔，手指沾上她的眼泪，“小熏，在我心里一直记得，曾经有个小小的厨娘，张牙舞爪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呜……不要说了……”
“小熏……”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男子的双眸慢慢合上，突然画面转换起来，那同样也是金发，可这人却是一脸的阴云密布，一金一棕的眸色露出阴鸷。
男子赤露着上身，露出一身蜂蜜色的小麦皮肤，他将眼前的瘦弱的女子压在墙上，愤怒的吼道，“你到底要逼疯我到什么时候！该死的！夕梨的孩子掉了根本不管你的事情，你难道想这样不吃不喝一辈子吗……”
“放开……”然而，女子却是极端冰冷疏离的口吻，“我的事不用你管，拉姆瑟斯……”如冰般冷冽的眸子竟也是和男子一样的异色瞳孔。
“该死的你，一定非要对我这么冷淡吗！”
“你若不喜欢，可以让我离开……”
“莲姬！不，千夜熏！你够狠！！！”猛的扯过女子，男子低头吻住她的唇，粗鲁的甚至咬破了她的唇瓣，直到尝到血丝这才放开。
眼看着她想要逃开，男子用力的抓住她拖向胸前，大掌扣住那精致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告诉你，你若是想离开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
“别妄想离开，我绝对不会让你踏出孟菲斯半步！”
“拉姆瑟斯，你答应过我的！”
“没错，但是我食言了，我现在反悔了……我要定你了…而这一切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出现！…”
最后，画面突然不见了，眼前一片黑暗，直到许久，这才出现了一片青幽幽的草地，湖边开满了盛开的莲花……
不同之前的两人，那是一个非常俊美阴柔的男子，银色的长发披在草地上，那凉薄的嘴唇嫣红如血。他的神情一直很淡漠，静静的看着面前盛装的红衣女子，“你不该来的……”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是为了阻止我和摩罗尼的大婚，还是想要阻止陈律修的离开？”
“撒……谁知道呢……”
“……那好，你只要回答我为什么要辫这个……”女子掌心翻开，竟是一串结绳，亦为同心之意，只是这樱红色的绳结中却缠着一簇银发，柔软，绵长。
男子的银眸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暗了下来，面对她的话却是许久的沉默。
见状，女子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柔软轻盈，透着无限的温柔，她伸手轻柔的将他嘴角边的血丝擦去，再将男子另一只没有捂着伤口的手拉起，轻触自己的脸，声音却依旧平淡，“答不出来就算了。呐，摩罗诃，你娶我吧……”
“你在胡说什么……”
“你娶我吧……我不嫁给摩罗尼了，所以你娶我吧……”
“……你疯了吗……”
摇了摇头，女子继续道，“冒顿不会让我嫁给别人的，若是我嫁了摩罗尼，楼兰就真的完了，但是你不同，他很看重你，所以不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和你一起疯的…”男人因为失血过多，语气渐渐虚弱下来，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她不理他的话，只是轻吻着男子纤细的手指，一根根，都是小心翼翼的吻完，最后她俯身将额际贴向他的，“娶我吧，摩罗诃，好不好…娶我…”
一滴晶莹的眼泪突然滑落下来，滴在了男子的脸上，摩罗诃怔怔的看着她，许久，他伸出手轻柔的抚上女子的眉目，“你会变成寡妇的……”
“没关系……”
“我可能马上就要死了……怎么娶你……”
“只要你同意了，我现在就是你妻子……”
“傻瓜……”
“嗯……”
“你上次问我的话，其实，我是骗你的……”男子突然轻声说道，冰凉的手指触上她的红唇。
“…………”
“不再相信了吗……”
“……嗯……怕你再会骗我……”
“…呵呵…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想要我娶你……”
“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嫁给你，我知道若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你会让我幸福的……”
“那你心底的那个人怎么办，我并不是他……”
“你们只是长得一样，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会让我幸福，他不会……”
“这样啊……莲，虽然不太可能，但还是希望你能为我保住楼兰……陈律修他……”
“我明白，我保证，楼兰有十年的时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莲……有时幸福是需要靠自己的，你若真要幸福，应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一味的让别人追逐着爱你……”
“那好，我现在追你………”
“……笨蛋……”细致的嘴角轻轻勾起，男子的眼眸凝视着她，慢慢的，仿佛有些困乏的，眼睫微微颤动，“有些困了呐……”
“……嗯……”女子将脸贴上他的，十指亲昵的相扣，“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银眸渐渐迷离起来，摩罗诃轻轻的呢喃，“等我睡着了，你就忘了我……”
“好……但是我不会忘了，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个贪睡的丈夫……”
“真是……傻瓜……呢……”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只余一丝残音在风中停留，“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你以前爱的是摩耶娜啊……”
画面的最后，女子一直抱着他，久久没有离开，男子的身躯也慢慢冰冷，一切是那么的悲伤……
如果是梦，心为什么那么疼痛，如果不是梦，为什么感觉他们又是如此的遥远……怔仲的睁开眼时，苍白的脸上布满泪水，我只是茫然的看着前方。
这些记忆，曾对我来说模糊的如同枯木树下那细腻致远的年轮，一圈一圈，像是命运的轨迹……一切是多么的深刻，而彼时看来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那些爱我的，不爱我的，我爱的，我不爱的，似乎不管是哪一类人，只要一旦和自己沾边，总会有无限的痛苦……
罗德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仿佛天生就是别人的痛苦和灾难，是一种比□□的疼痛还要深刻悲哀的罪孽……在教团的时候，是艾伦和拉比以及优的痛苦，在无限城的时候是花月的痛苦，在新撰组时则是总司的，不管我在哪里，都会带给周遭人无尽的苦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结果都是以悲剧收场，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手背遮住眼睛，眼前的视线立即变为漆黑，我害怕孤独，恐惧黑暗，若是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么我宁愿选择毁灭……
摩罗诃，我曾经有想过，若是那天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或许会为了你而放弃一切，所有的，一切，甚至是，那个人……因为，那时的我真的很累很累……只是单纯的想停留下来，而最美好的地方就是你的身边，可是，或许终究是或许，你否定了我的话，所以，这个想法永远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变成现实。
我听每一个人的话，努力的寻找幸福，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有谁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如今，我只想，平凡的，普通的过好每一天，努力的让自己快乐的生活下去，但是为什么，这样的愿望也是那么难实现呢……
异色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还残留着余温，静静的环顾了四周，冷淡的看着地板上的倒影，那摇戈摆枝的树影旁是一道纤细的身影……
咬了咬唇，我突然起身，走到窗前，不出所料，入目的是一双错愕的眸子。隔着咫尺，我们静静的相望，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我很想找回曾经爱他的感觉，但是每当想起时，却是一连串的剧痛，像是牵扯着每一个神经。
最终，我伸出手，缓缓的将窗帘拉上，不是没有看到他难过哀戚的神色，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闷疼的心，只是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很想，一个人呆着，任由孤寂和奈凉填满心底，黑暗和愧疚束缚着自己，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全该由我自己来承担……
所有的一切，最初与最终……都是我一手开启，一手毁灭……双手浸满罪孽，身上沾满怨恨，而我，就是一个让所有人痛苦的根源……
如果，能彻底消失，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如果，消失就好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