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陈年明月

6、Chapter 5 生命里不可缺少的

　　萧寒鬼鬼祟祟的从包里掏出一大袋的大白兔奶糖，扔给高城，。

　　高城下意识的接住，抱在怀里，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买这个？”

　　萧寒摇晃着右手食指：“No,No,No，不是我买的，是你的同桌苏青青姐姐让我带给你的，说谢谢你帮她！”

　　提起苏青青，高城就有点气不顺，按说也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女孩子，可是他越来越觉得跟她渐渐的有些疏远。

　　苏青青一直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温柔可爱，老师和家长眼里最听话的孩子，就是太爱哭了，高城最烦的就是女孩子哭，而且最怕哭得没完没了的那种。萧寒也是女生，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哭是什么样子。

　　“那你呢？”高城问。

　　“姐姐请我吃了顿冰淇淋，真是好人啊！”萧寒的动作很夸张，冰淇淋是她的最爱，几乎所有的零用钱都拿来买冰淇淋吃了，顺带剥削她哥哥和高城的。

　　高城看着手里的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明天要怎么还回去。

　　萧寒接着说：“记得把那包糖藏好了，被你妈发现了肯定得骂你，要不我把糖放我哥那去，我妈从来不动他的东西！”

　　高城很多时候就在纳闷，他和姐姐脾气秉性都很相似，为什么萧寒和她哥哥的性子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萧飞那么老实巴交的，话都不多说的，萧寒怎么就成了这么个小人精。

　　萧寒接着问：“那检查过关没有？”

　　高城点点头，说：“我们老师说写得挺好！”

　　萧寒得意的说：“你看，照我说的写准没错吧！”

　　高城写检查的时候愁得焦头烂额，萧寒过来想都没想就开始写了起来，洋洋洒洒几千字，高城都怀疑她是早就在哪里背过的，萧寒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

　　放学的铃声响了，萧寒和高城都下意识的跑向各自的班上，高城的大嗓门还在后面喊：“一会记得一块回去！”

　　萧寒摆出一个OK的手势，潇洒得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

　　苏青青看到高城进了教室，把书包放在桌子上，问：“萧寒把糖给你了？”

　　高城从包里掏出那袋糖，放在苏青青面前：“还给你吧，我不要！”

　　苏青青花容失色：“为什么不要？”

　　“不想要，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谢我的，你收回去吧！”说完坐在椅子上开始找自己的作业本。

　　苏青青实在搞不懂高城到底是在想什么，只好把那袋糖放回抽屉里。

　　老师在课间的时候过来挑学生，为了文化艺术节准备节目，这次的歌唱比赛是全市范围里的，所以原来学校里小小的合唱团恐怕是不行，又从各个年纪叫了不少学生去试唱。

　　十几个老师坐在那里，让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唱歌，苏青青一直都是合唱团的主力，就等着老师直接叫她去当主唱。

　　高城从来不屑于这些，就算老师选了他，他也是不会去好好唱歌的，尽管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过，这一次他在人群里看见了萧寒，萧寒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高城过去，拍了她的肩膀：“神神叨叨的，干啥玩意呢？”

　　萧寒挠挠头：“她说让唱歌，我还不知道唱什么呢！”

　　高城想了想，还真的没听过萧寒唱歌，不过她妈妈是声乐老师，萧寒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说：“你妈妈最喜欢唱什么你就唱什么呗！”

　　萧寒猛地点头：“对！”

　　等轮到萧寒站到前面的时候，后面几个女生小声的开始议论，以萧寒的性子，不是很招人待见的，尤其是在学习上不如她，但是总是看她不顺眼的人。

　　老师看了她一眼，说：“唱什么？”

　　“红梅赞！”萧寒话音刚落，几个老师都开始盯着她。

　　萧寒有点被盯毛了，问：“我现在唱吗？”

　　老师说：“唱吧唱吧！”

　　萧寒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

　　高城不得不承认，萧寒是继承她妈妈的好嗓子，虽然是脆脆的童音，却把那首民歌唱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几个老师已经是听傻了，她们当然也是不知道萧寒原来有这么一副好嗓子，音乐老师问：“《歌唱祖国》会不会？”

　　“会啊！”萧寒说。

　　“唱唱听听！”

　　“诶！”萧寒接着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音乐老师是喜出望外，拉着萧寒的手说：“合唱团的主唱就是你了，走，先跟我去学歌去！”

　　萧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老师拉走了，萧寒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听，在爷爷家的时候是跟着爷爷学唱京剧，学了不少唱段，等回了家，也都是妈妈先唱，她就跟着唱，不知不觉的就把妈妈的唱腔学会了。

　　高城在后面看着萧寒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起来，他不曾预料到，这个歌声，从此成了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东西。

　　可是故事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萧寒确实是这些孩子里声音最好的，在之后的练习里，也是佼佼者，音乐老师为自己发现了一颗新星而激动不已。

　　在比赛的前一天，萧寒的嗓子哑了，因为跑热了，所以拿凉水去冲头发，结果晚上回家就开始发烧，嗓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师知道了这个消息，气得是捶胸顿足，只好又把苏青青找来当主唱，殊不知苏青青从此对萧寒就没了笑脸。

　　高城没有去合唱团，他也不在乎这些，可是他知道萧寒在乎，她已经为了这几分钟的表演排练了那么久。

　　演出的那天，老师说要带萧寒去看看，萧寒拒绝了，她不敢去。

　　高城可不管她的情绪，直接把她拉到学校的礼堂，萧寒和他拉拉扯扯的走到半路，萧寒挣脱开他的手：“高城，放手，我不去！”

　　高城说：“干啥玩意，你有什么不敢去的！”

　　萧寒哑着嗓子说：“我就是不想去！”

　　高城继续抓着她的手腕往前走：“不就是没演成吗，又不是你的错！”

　　萧寒在礼堂外撕扯着声音叫着：“我不去，我不想看到他们唱歌，我讨厌唱歌！”说着，竟然掉下眼泪来，泪水顺着眼角留下来，流过脸颊，萧寒拿手背胡乱的去擦着。

　　高城这下乱了手脚：“你你你别哭了，不去了还不成吗，都是哥不好……”他也觉得奇怪，明明是最烦女生哭的，可是萧寒在他面前哭，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却是要去好好安慰她。

　　萧寒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着高城，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高城才意识到，她不过就是个九岁的小丫头，哪里会经历过什么事情。

　　高城伸手去揉她有些凌乱的短发，说：“你唱的歌最好听，真的！”

　　礼堂里响起了《歌唱祖国》雄壮的钢琴前奏，萧寒听到，猛地站了起来，随着音乐唱起了歌，声音嘶哑，唱得却是那么用心，高城也随着她唱了起来，歌声回荡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