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陈年明月

7、Chapter 6 年少轻狂的时光

　　萧寒还在家里收拾东西，楼下传来高城的大嗓门：“萧寒，下来上学去！”

　　萧寒背起书包就要往外跑，赵玉淑叫道：“早点不吃了？”萧寒又折回来拿起一个馒头塞嘴里跑下去。

　　高城的长腿架在自行车上，笑着说：“今儿又起晚了吧？”

　　萧寒从车库里拉出自己的车子，学着高城的样子坐上去：“你管我？”

　　“我不管你你就迟到了，走吧！”

　　俩人刚要走，邵云从阳台探出头来：“路上小心点，别跟塞车是的！”

　　高城对着妈妈敬了一个玩笑般的军礼，萧寒仰头喊着：“邵姨放心吧，我会看着城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城拍了一下脑袋。

　　萧寒上学早了一年，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高城也高二了，两个人还是在同一所学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每天都一起上下学，整个学校里人都知道萧寒是高城的妹妹。

　　高城在这所学校里也是威名远扬，被称作S中一霸，外号就是“司令”。

　　虽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萧寒和她的父母还是不那么亲近，这是高城感觉到的，相比于自己家里的鸡飞狗跳，萧寒的家里就有点过于客气了。高城姐姐高岚上了大学，只要一回家肯定是和高城打打闹闹的，加上爸爸妈妈半开玩笑的呵斥，交汇成一部交响乐。

　　可是萧寒的家里就冷清了许多，萧寒的哥哥萧飞上了军校，难得回一趟家，萧寒和她妈妈赵玉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很多事情宁愿跟高城说都不愿意跟赵玉淑说。

　　高城也问过他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邵云颇有些无奈的说告诉他，这也没办法，孩子刚认人的时候父母都不在身边，当然就会疏远。

　　高城尝试过很多次想去缓和一下萧寒和赵玉淑的关系，却每次都是被萧寒敷衍过去，她不想提起这个话题。萧寒只要放假就会回她的爷爷奶奶家，一住就是一个假期，乐不思蜀。这样的问题在那个时代似乎很平常，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萧寒的成长，不过在高城看来，她不过是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大丫头。

　　萧寒几乎是班上的最小的学生，也是最聪明的，而且考试运非常好，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萧寒进过合唱团，没过几天就退了出来，她说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唱歌，而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舞台上任人观赏。

　　高城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萧寒身体里热爱自由的血液，她总是喜欢买那些旅游杂志，看着世界各地的美景就会发呆半天，向往着那些未知的世界。

　　萧寒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可以说是她过得最郁闷的夏天，保送上了本校的高中，别的同学都在埋头苦读的时候，她已经是放了大假了，却不喜欢呆在家里，就一天天的泡在图书馆里看国家地理杂志，顺便骚扰高城他们。

　　不像其他孩子，萧寒的妈妈一直在纳闷，他们家的女儿就好像从来没有叛逆期一样，萧寒在家里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赵玉淑说什么，她听什么，家务活抢着干，谁见了都说有萧寒这样一个孩子是父母的福分。

　　他们不知道，萧寒的叛逆全部都表现在外面，跟着高城他们出去玩闹，打架，好勇斗狠的劲头有时候连高城都有点瘆得慌。

　　萧寒从图书馆回来，把书包扔家里就去找高城，她知道高城在家里憋了好几天了，肯定趁着他妈妈今天值夜班的时候跑出来。果然被她估计到了，高城正开了门往外走。

　　“城哥，干嘛去？”萧寒明知故问。

　　“出去，在家里闷死了！”

　　“我也去！”

　　“你烦不烦啊，每次我出去你都要跟着！”高城嘴上说着，其实从来没有扔下她不管过。

　　“你是不是跟张扬他们约好了出去玩？”萧寒扬着眉毛问。

　　高城又被她猜中：“你知知道就别问，走走走！”

　　萧寒立正敬礼：“遵命！”

　　一群男生中间夹着一个萧寒，并不显得突兀，萧寒从来都是一件大T恤，磨得发白的牛仔裤，加上半新不旧的球鞋，任谁也看不出是个女孩。

　　六七个人打打闹闹的说要去打台球，那时候的台球几乎都是露天的，就在街边，也是一道风景。

　　他们跟老板讲好了价钱，旁边又来了一群人，看样子就绝非善类，领头的一个高歌男生一下子就把萧寒手里的球杆抢了过来。

　　萧寒刚要开口，高城就把她护在身后，说：“我们先来的，你们换个地方成吗？”

　　一个胖胖的男生操着标准的京腔说：“哟，这爷们好大的谱儿啊，你让我换我就换，那我也忒没面子了吧！”

　　两边人推推搡搡的，老板见形式不好，赶紧出来打圆场，两边劝着。

　　那帮人是存心来闹事的，嬉皮笑脸的不成样子，高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男生了，伸手拦着身后时刻准备冲出来的萧寒，说：“要不咱们来个公平竞争，谁赢了这块地方归谁，是男人就比比！”

　　那边领头的高歌男生说：“谁怕谁啊，说好了，三局两胜，胖子，你先上！”看样子，那个胖子是个高手，高城二话没说，拿起球杆来就准备开球。

　　高城干净利落的赢了一局，第二局张扬却输给了那个高个男生。

　　小混混里笑得最难看的那个站了出来：“也该我们挑你们了吧？”

　　高城大手一挥：“随便！”

　　“就你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边萧寒正抱着瓶子喝汽水呢。

　　“为什么找我？摆明了欺负人！”

　　声音一出来，对方知道了她是个女生，又是一通爆笑：“没想到啊，你们还带个娘们出来！”

　　“靠，瞧不起娘们啊，你还是娘们生的呢！”萧寒的铁齿铜牙，决不示弱,把汽水瓶子放在边上，就着衣服擦了擦手，接过张扬手里的球杆。

　　对方几个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小妹妹，待会要是哥哥赢了可别哭鼻子啊！”

　　萧寒瞪了他一眼，扬着下巴：“谁哭还不一定呢，开球吧！”

　　长头发的男生开球，很可惜，一球没进。

　　萧寒大笑三声，拍着手，把他扒拉到一边：“往后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说完，弯腰摆开架势。

　　那帮男生看到萧寒的左手落在台球案子上就知道晚了，萧寒几乎是杆杆不落空，不一会就剩了最后一个黑8，萧寒故意转了一圈，最后一杆把球轻轻松松的打了进去。

　　萧寒扔了球杆，伸出手：“你们输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