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13、回忆·凌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底缃帙乱，重看忆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酒泉子】
　　回忆•凌

　　杯中清茶已凉。
　　窗外天色渐明。
　　我靠着沈浪的肩头，静静地坐着。就这样，一晚上，坐着，直到第一缕晨光洒落。
　　一切仿佛重新开始了，我是否又回到了原地。
　　那段逐渐模糊的日子是否也随着黑暗消失了？我紧紧握住沈浪的手，害怕他会消失了，让我再次跌入那个梦境。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对吗？旁边的这人才是我该爱的对吗？
　　“沈浪，你说啊，你再说说我们相识的故事。”
　　“傻丫头，我都说了一百边了。”
　　“不，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再说最后一边。” 他嘴角懒散的笑容，在晨光下显得是如此好看。
　　“呵。七七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如此任性..。”
　　是吗？我当真一点都没变吗？我现在笑容是否和当时一样呢？
　　“你快说啊！”
　　“你要听哪段？”
　　“呵呵，我要听在花神祠的岩洞里那段。”我咬咬唇，小声嘻笑地道。
　　“那段啊？我也不记得了。”他摇摇头，挑起眉毛看着我。
　　“你说不说？”
　　“呵呵，七七，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我要听，我要听。”
　　他忽然转过身，双手扶住我的肩膀。
　　“好，我告诉你。”看着我，轻声道。
　　他的嘴角收起笑容，目光却化作一潭碧水。
　　趁我一愣，已经轻轻点在我的唇上。
　　我一惊，推开他。
　　他却紧紧将我搂住，双唇再次温柔的覆了上来。我没有再推开他，而是一点点融化在这片甜蜜里。
　　许久，许久……
　　这个吻，这份甜蜜是否也和当时一样呢…

　　“对不起…对不起…。”
　　“七七，怎么了。”
　　“我对不起你…。”一股莫名歉疚，可是要具体说是何事，却也道不明白。也许是对以前的事，也许是因为我再也不是因为以前的朱七七了…这算不算背叛…
　　“七七，你什么没有做错。真的。”
　　“沈浪，若是我从来不曾与你分开就好了。若是我没有失忆，若是救我的不是他或者我干脆死了……。”
　　“七七，我不准你这样乱想…七七，你看着我，只要你愿意，忘了那场梦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温柔地道。
　　“沈浪，你愿意带我马上离开这里吗？不管去哪，只要离这里越远越好。”
　　“……。”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七七，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他再次拥我入怀，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你真的愿意带我离开吗？”
　　“嗯，我要带你离开，以后远远离开江湖。”
　　“嗯…。”
　　“可是七七…你得等我…一个月。”
　　“一个月？为什么？难道不能现在走吗？”
　　“七七，你要乖，只要一个月。”微笑地道，但是嘴角却微微抽动着。
　　“一个月如此之久，你有什么事情非做不可吗？”
　　“江湖之事而已，一个人一旦进入江湖就会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对我说，又仿佛是对自己说。目光也变得遥远而凝重，却是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
　　我正在想着他的话，他却忽然微笑道：“七七，你就用一个月来想想我们以后要去哪些地方，等你想好了一辈子的行程一个月也过去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可是…。”
　　“七七，你不要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交给我。知道我的意思吗？”
　　“我…。”他的微笑仿佛是避风港，无论是何风雨，都能为我遮挡。
　　“好…我等你。不过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我终于笑着道。
　　“呵呵，你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到处乱跑。相信我，一个月后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好，那我们拉钩。”我伸出小拇指，他却笑着转过背去。“喂，拉钩啊，你想反悔吗？”
　　他摇摇头，转过身来，无奈道：“这样可以了吧。”
　　“呵呵，好，一个月一天也不能多。”我道。
　　“嗯，七七，你一夜没睡，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躺在床上，他为我盖上被子。
　　“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
　　“我上街为你买吃的如何？”
　　“嗯，我还真有些饿了。不过你不用休息吗？”
　　“昨晚是我真正休息了的一晚，呵呵，你睡吧，这里猫儿的地方，很安全。”
　　“好。”
　　沈浪离开了，房中安静得可怕。
　　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中一直隐隐感到不安，一定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忽然我的心头飘过一片阴沉。在那一个黑暗的不堪回首的时间里听到的那些话在脑子里一下变得清晰，一字字一句句犹如尖刀刺入我尚未愈合的伤口。那本是温柔的面容却透出如蝎子般阴鸷的目光又重新死死地盯着我。我努力地想摆脱甩开，却永远无法逃开。
　　“沈浪现在已经被你陷害成了灭门平云山庄一百三十条人命的凶手了。”
　　“沈浪现在已经被你陷害成了灭门平云山庄一百三十条人命的凶手了。”
　　我怎么会忘了，我怎么会忘了。沈浪他现背负着如此之重的罪名，只怕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他。他却只字不提。他现在知不知道是启做的？我该不该告诉他。如果告诉他，那么启……。
　　虽然是启他害我失去了记忆，而且做了如此多过分的事情。我恨他，但是始终无法做伤害他的事情。可是不说沈浪又…我又怎么能背叛他呢？
　　我把脸深深埋入枕头里，陷入了无边的矛盾…
　　一个月后，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一个月后，真的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吗？
　　忘记这些吧，忘记这些吧。一个月后就……可是我如何能装作不知道？一个月后，我会面对一个什么结局？我无法想象……

　　天地静谧，血阳肆虐。
　　枫林茂生，光影交错。
　　萧瑟秋风，残叶堆积一地。
　　长剑。
　　还静握在手中。
　　它也在等待吗？
　　时间，几近停滞。
　　斜阳渐沉于地平线，瞬息间，终于那最后一道夕阳穿透密林直逼而来。
　　微旋，剑光如虹，龙吟乍响。
　　一道寒光将天地斩为两断。
　　顿时，劲风残卷，落叶飞旋入天，漫天蔽日，天地昏暗。
　　银瓶乍破，水浆崩泻。
　　双剑相撞，声如裂帛。
　　曲终当收，一切又悄然无声。
　　落叶片片轻落于地。
　　残阳流泻，将叶一片一片镀色。
　　哪知枫叶之红却更胜于天。那是热烈，耀眼的颜色却又是冷酷的，绝望的色彩。
　　不知道是夕阳染红了大地，还是枫叶映红了天空。只是在那一刻，有一颗火热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一双眼睛轻轻地阖上。
　　死，壮烈，参绝。
　　为何冷绝的嘴角还勾留着一道笑容。那冰封的面颊，在那一刹却释然了…
　　梦化作尘埃，被风吹乱…归于大地。
　　一切仿佛已经结束了，又如同才刚刚开始。
　　北风乱，秋风不解愁情，将那一片带血的枫叶卷起，带向遥远天际。
　　枫叶飞扬着，飞扬着…仿佛是在寻找它的归属…在等待落下的一刻…然后轻轻被拾起………
　　一丝冰凉，悲伤苦闷交织成一张密网。我的眼泪犹如决堤，不可收拾。启……启……我扶住他的脸，让他靠在我的身上。
　　可是他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只有一丝丝血，落在我的裙上，染开犹如一朵朵梅花。
　　它在替你回答我吗？是你在叫我吗？
　　不要…醒来吧……
　　血色蔓延，我睁开泪眼。朦胧中看见我白色的衣裙已经和他的长衫，和地上的枫叶溶为一色。
　　我惊恐地看着……红色的天仿佛也压了过来……
　　不……
　　我猛然一震，红色的时间却变为无尽的黑暗。
　　我用力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扑面而来。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难以平静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心中的伤痛。
　　“七七，七七，你怎么了？”
　　我惊的转头，只见一双大眼正疑惑担心地看着我。
　　“七七…七七…我是大哥熊猫啊…。”
　　是梦？是梦？启没有死…他没有死……
　　“七七……”
　　我重新倒在床上，在已经湿透的枕头上继续哭了起来。我把心中的一切难过纠结矛盾担心愤怒，都在这一刻全部都哭出来。
　　“七七…好好的干嘛哭呢，做噩梦了？”
　　………
　　我还没有沉溺于刚才的悲伤，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悲与喜在我心中交织着……是梦？真的是梦吗？
　　原来我还是离不开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如此在乎他……
　　……
　　可是他若是死了，我要怎么办…
　　那片血红，如此真实。
　　我的手心几乎还能感受到那血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