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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虚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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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成阴春尽也,守宫偏护星星。留将颜色慰多情,分明千点泪,贮作玉壶冰。
独卧文园方病渴,强拈红豆酬卿。感卿珍重报流莺,惜花须自爱,休只为花疼。
【临江仙】
虚实·会
没有我想要的回答,即使只是一句轻微的声响。
依旧无法感受到他任何丝毫的气息。
为何明明就在身边,却生死难知。
我只希望能知道他是否平安……
劲风一晃,一股杀气。
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已经逼了过来。
“王怜花,念在你母亲也曾是魔教之人,若你交出玲珑血石,便饶你不死。”一个人冷冷道。
还是没有人回答。
“你到底是选择交还是死?”那人怒了。
“你这不识好歹的。瞪什么瞪……。”
“啪!”居然是一耳光。
那一下分明像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体也随着那一声而颤抖。却比那还要疼。
“嘴还真是硬得很,装哑巴不吭声?你以前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你们不要……”我不断的大叫,可是声音完全被淹没了。“你们都住手,住手。”
然而便又是一阵拳脚的声音。
虽然看不见,可是那幅画面却已经映在我心里。每一下都踩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我已经顾不得一切。
于是,顿时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要的东西在哪!”我大声道。
收住眼泪,强压着心里的恐惧,逼着自己不露出丝毫的胆怯。
“你们不是想知道吗?解开我的穴道。让我带他走,我就通通都告诉你们。”我道。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现在只能信我,不然你们永远别想知道。因为你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没了声音,也许正在考虑。
却突然有一人道:“哈哈。可是据我所知王怜花一向独断独行,更加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何况你这么一个女人。”
“可是他要血石,都是为了我……。我是朱七七。是他最爱的人,就凭着这点他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不信,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生死契阔,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的吗?
生死同在。
“朱七七,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问道。
“朱七七,她早就死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还想让我们信你?”
“我就是朱七七。不信你们可以看。”
“王怜花的易容之术,你难道以为我们不知道。但是朱七七坠崖,却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我没死,我没死,王怜花可以没死,难道我不行吗?是王怜花救我的。是他救活我的。”
“那么你说你朱七七。你说说你家住何处,父母兄弟又叫什么。还有…….。”
“我……我……。”我竟然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我没有过去,如何才能证明我是朱七七。
想起那片依然模糊,断断续续的从前,根本就是我心底最痛苦最不能被提起的伤口。而现在他们却把它翻了出来,踩踏在我最软弱的地方。
“你说啊,你说啊。”
“不……。”
泪在不断得涌出,沾湿那红得美艳的喜帕。
“你根本不是朱七七,掉下那个悬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你说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朱七七,我就是朱七七……。”身体里有东西在涌动着,可是那种痛苦原不必心上来的痛,只是身子无法在能支持住。
“你不是,你不是,你说你是谁?”
“我……无论我是谁,玲珑血石,只有我知道,我死,死也不告诉你们。”
嘴里翻起甜腥,血翻涌上来。
“好,你说你是王怜花最爱的女人。那么就用你的命去换玲珑血石。王怜花,你看好,若是你不交出来,这把剑就会插入她的心。”
我感受到了那冰凉的剑锋,那可穿透心脏,穿透生命的锐利。却丝毫没有恐惧,反而变的平静了。
生死,又有多大差别。
只是,对于他,我的命究竟有多重要?
“杀了我,杀了我。”
心底早已结了冰,更冷的是他竟然……
竟然盼着那剑能快些刺下来!
“住手。”突然一个人大声道。
我心一惊。
是他?本来绝望的心又有了一丝希望。可是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可那绝不是他的声音。
“你们都住手,一切都由我来做主。”那个人声音平静,却有着一股强大力量。震住了全场。
“胡,胡教主。”
胡教主??
身体却一下塌软下来。
倒在地上的瞬间,才呼出一口气来。
连涌上来的血一起。溶入那片炫目,瞬间化作眼前世界。
我以为是永恒的黑暗。
去不想有一丝光亮,一点点拉开。
没有意识到,有只手正在揭开喜帕。
红色渐渐消失,将光明唤回。
阳光里,我看到有那么一双眼睛,一丝微笑。
那个笑容在对我轻唤着。
他笑,我也在笑。
却是和着眼泪一起的。
这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可是他拥起了我,让我靠近那笑容,就像靠近阳光一般温暖。
暖暖的温柔擦拭着我的嘴角与脸颊。
“七七,七七。”
沈浪,沈浪。
真的是你吗?
我在心底呼唤这个名字,却化作脸上的笑容…他若是来了一切就会没事了………
“王…王…。”
我喃喃道。想要撇过头去看,到底我还是无法不牵挂他。
他还好吗?他的伤势要紧吗?
“他没事。”沈浪握住我的手。
终于……
只要他没事,只要他没事……
我靠倒在那片温暖里,任眼泪倾溢……
忽然一人遥遥道:“你们受骗了,他根本就不是王怜花。”
不是王怜花?那会是谁?
那个蜷缩的在地上颤抖的人,又是谁?
他手一挥,一张面具落地。
那王怜花的面容下竟然是另外一张脸。
“胡教主,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为何真是历副堂主?”
“你听到的不错,却是正好中了王怜花的计了。”胡三道。“你们昨天见的历副堂主是真的王怜花,而现在这个王怜花却是历副堂主。”
原来这不过是一局棋。
没人再能说出话来,当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枚能任由人摆布,却毫不自知的棋子。
可笑,可悲。
正好就在这时,却传来了一阵拊掌声和大笑声。
那声音里流露的得意,无意不刺痛着每个人。
我随着声音一瞥去,却再也挪不开眼睛。
那才是真的王怜花。
他已经站在门口。
红色喜服,衣袂与黑发一起飞扬。
那神情更是谁也模仿不出的。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他道。“吉时虽过,可吉事不能误。”
那口吻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王怜花,你真是自己送上门。”一个人道。
“哈哈,今日是我成婚之日。我不来,新娘岂不会急坏。”他用深邃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却又忽然一挑唇角,道:“沈兄,好久不见。想不到沈兄竟然肯赏脸参加小弟的婚礼,实在荣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