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5、离别·叹

　　八月卢沟风路清。短衣孤剑此飘零。苍龙双关平生恨,只有西山满意青。
　　尘扰扰,雁冥冥。因君南望涌金亭。还家胜买宜城酒,醉尽梅花不要醒。
　　【鹧鸪天】

　　离别•叹
　　启，有时候就像个倔强的孩子，有时候却冷如冰山叫人无法靠近。
　　就如同现在，他虽然就走在我的前面。短短数丈，可给我的感觉又何止天涯。

　　才初脱离险境，我心中真的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在黑暗中，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慢慢地跟在他身后，他白色锦缎的衣裳上那朵血红玫瑰，已经渐渐晕染了他整个背脊。

　　可是他的背脊依然挺的笔直。他就这样走在风里，银色月光映着那朵血红的花，仿佛一幅凄美的图画，看我得心却都碎了。
　　受了如此重的伤，他却不愿意让我扶。我知道他是不愿让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启，你还在生气吗？”我道。
　　我的声音如此小，就连我自己也难以听清楚。他却已经停下了脚步。微微斜过头，笑道：“我怎么会生你气了？”

　　“那…”
　　“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你分明就是生气了。”

　　“真的没有，快点走吧，天亮之前我要把你送回谷中。”
　　“送？难道你又要走？”
　　“……。”
　　“启，你不要走了，不要离开我了。我们一起回去好吗？我只要现在，我只要你。”我说着，这正是我这几天来最想对他说的话，我期望着他给我完美的答复。

　　而他却抬起头，叹了口气，良久才道：“其实我这次回来，本就不打算再离开了。”
　　“真的？”
　　“可是现在，我不能再呆在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你要去哪里？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不要再想甩掉我了。”我不顾一切地说道，我实在太害怕了，再一次失去他。

　　他沉默地低下头，我激动地抓着他的衣襟，摇着他的身子。
　　“你说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启，启……。”他的身子忽然倒了下来，我不知所措地一把扶住他。
　　他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嘴角流出鲜血。

　　“启……你醒醒啊，是我不好……”我语无伦次，泪流满面。
　　他的手费力地摸索着，然后握住我的手，手上是湿的，满是鲜血。

　　他微弱地道：“梦，带我回去…我们再也不出来了…”
　　“启，启….”

　　天啊，你难道连我唯一属于我的也要夺走吗？
　　不，启，我一定要救你，我一定可以救你。
　　我伏在他的身上疯狂地哭了起来，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梦，有甜美的梦。也有恐怖的噩梦。
　　一束刺眼的阳光，将我从昨晚那场噩梦中唤醒。

　　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晨光本是可爱，可是现在却无法带给我一丝愉悦。

　　昨天那个漫长夜晚，我几乎不敢去回想。
　　不敢去想：我是如何边哭边背着丝毫没有知觉的启从森林里沿着河向外走，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这条路可以通向哪里。还好遇到一个好心的车夫，将我们送到这个镇子。
　　挨家挨户地去找大夫，可是却被人拒之门外……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这个小客栈中安定下来。

　　启，躺在床上。缠着层层纱布的身子，还隐隐透着血色。我的眼眶不觉又是一红，伏在床边低声抽泣起来。
　　一只手轻轻摸摸了我的头，我抬起头，激动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启看着我，面色依然苍白，嘴角留着一丝淡淡地笑容，道：“你…呀，怎么老是哭啊，我就说你哭的样子最丑了。”
　　我被他逗的忍不住一笑，到了这个时候还说笑。
　　我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微怒道：“都是你…都快吓死我了。”

　　“这里是哪里？”他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匆忙进来尽然连客栈名字都没记住。
　　他的脸色却变了：“怎么？你为什么不回谷，你为什么要出来？”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充满了责备。

　　“我…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失血而死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才把你救醒吗？”我颤抖地道。

　　“你，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启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神色痛苦。
　　“我……”担心、委屈一起全涌了上来，叫道：“好…看来还不如昨晚我们一起死了的好…我……。”

　　我盯着启，眼泪忍不住哗哗而落。
　　启只好无奈地道：“好了，我错了，你别这样。”
　　他轻轻拉过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一丝，是泪水的咸味。
　　一丝，是血液的腥味。
　　充斥着我的整个鼻腔。

　　街上路人如织，好不热闹。
　　人们穿着各色的衣服，在大大小小的摊贩中挑选着丰富玲珑的商品。小孩的脸蛋是红扑扑的，而那个卖字的老人胡子雪白雪白。
　　我站在房间里，悄悄地向下看着这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群身着同样金黄色衣裳的人从人群里匆匆而过，他们神色紧张，和其他的路人完全不同。

　　“他们在做什么？”我问启。
　　“他们在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找失踪的人或者…仇人。”启关上窗户。

　　“为何关上窗户？”我又伸手要去开窗。

　　启却双手握住我的手，我陷入了他的怀中。
　　他的嘴放在着我的耳朵边，轻轻道：“嫁给我做我老婆，好吗？”

　　我心弦一振，脸滚烫烫，却说不出话来。
　　“你快说啊…….。”启的嘴唇摩挲着我的耳朵，弄得我痒痒的。
　　“你再不答应，我可要…。”

　　我赶紧稍稍点点头，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他轻轻一笑。

　　又严肃地道：“我一定会娶你的。只不过现在还不可以。”
　　“哦？”

　　“怎么，你失望了？”
　　“才没有呢。”
　　“我现在，必须要做个很难的决定，我希望我不会后悔。”启看着我的眼睛，慎重地道。
　　“什么决定？”我紧张起来。
　　他却忽然微微一笑，道：“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呀。如果你移情别恋另嫁他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一定纠缠你生生世世。”

　　“你胡说什么啊。”我白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丝毫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忽然他抱住我，我被他拖到在床上。

　　“你…。”
　　我忙要去推开他。
　　他却道：“别说话，睡觉。”

　　他的脸贴在我的颈窝上，我感觉心还在砰砰直跳，这叫人如何能睡得着啊？
　　“哎…。”我叹了一口气。

　　“你的心怎么跳得那么快，吵得我都睡不着了。”我马上听见他道。

　　这难道是我能控制的吗？我无奈。

　　这一夜，
　　只怕过了子夜我才终于渐渐进入了梦乡。

　　是我这几天来睡得最香最甜的一晚。

　　我应该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因为醒来时嘴角还带着笑容。
　　艳阳高照，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我走下床。
　　房间里找不到启的影子。
　　只有桌上，放着一封薄薄的信。
　　“明日黄昏，醉香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