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兮兮的觉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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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兮兮见不见李志，不管她怎么逃避，婚期一天一天地逼近，她的心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为了少见李志，她用尽了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她觉得人生，不过是场闹剧，不管愿不愿意，总有些事要在自己身上发生，好在，她已经调进了办公室，再不要日夜不分地前去桥头收费了。
国庆到来的时候，她总算松了口气，想好好休息休息，很反常地，李志并没有打电话给她，更没有来找她，这时，她才觉得如释重负。
七天的假期，第一天，她睡了一整天，第二天，还是睡了一整天，当她以为她的假期就要在睡觉中渡过时，毛竹打电话过来，邀请她到他家去玩，顺便看看她刚出世没多久的儿子。
第四天，她买了些糖果，给他爸爸买了瓶酒，再准备了一个小红包，便踏上出城的公交，往云山脚下他的家而去。
走进两层的小楼房，毛阿姨迎了出来，看到她，端详了一下，说道：“这是兮兮吧？”
兮兮点点头，甜甜地叫了声：“毛阿姨！”
“这孩子，还像以前那样乖巧。”说完，领着她走进内室，赫然发现，林森抱着毛竹家还没半岁的小男孩，轻轻地逗着，兮兮的心一涩，眼睛一热，低下了头。
再抬起头，斯斯文文地笑着说道：“好久没见，恭喜你们了，毛竹，小雅！”
说完，温柔地一笑，伸手去抱仍在林森怀中的小男孩，她的手碰到林森抽出来的手，两个如触电般地各退了一步。
兮兮将红包放在小孩的衣服里，发现里面也有一个同样的红包，不用猜，就知道是林森的，Ｗ城有这样一个规矩，第一次抱小孩子，要封抱手礼的。
兮兮用口吹了几声口哨，逗得小孩呵呵大笑，她也跟着一笑，接着用嘴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声。
毛竹高兴地说：“你还在吹呢，那时候，你就像个假小子，爱吹这些，张阿姨不知骂了你多少次！”
兮兮的脸色一暗，无精打彩地说：“后来再没吹过，一则怕骂，毕竟只有男孩才吹；二则，没有那份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下子就吹上了。”
“听说你好事近了，再过两个月也要结婚了？”小雅轻轻地问道。
兮兮抬头看了眼林森，这时的林森，脸色一暗，木着个脸，看向屋子的一个角落，她苦笑一声：“是的，如果有时间，欢迎大家去喝杯酒。”
落落的母亲朱阿姨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说：“我来看看你们，尤其是兮兮，自从落落去了，就再没有来过。”
兮兮抱着小孩上前一步，喉咙一紧，强忍住，扯了个笑脸打趣道：“朱阿姨，我是怕你不欢迎，要不我早来了。”
“这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有趣。”
朱阿姨走后，兮兮就开始沉默，大家都活的好好的，没有了落落，，也一样过着日子，即使想起，也不再悲伤，时间，冲淡了每一个人的伤痛，唯有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一个人伤悲。
吃过午饭后，林森有事就回城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兮兮说过一句话。
兮兮留了下来，晚上，毛竹对她说道：“听说云山山顶的日出很美，现在秋高气爽，正是看日出的好时候，我明天想去看看，你去吗？”
“小雅去吗？”
正在奶孩子的小雅抬头，淡淡地一笑，说道：“你们先去吧，我要带仔仔呢。”
“哦，这样啊！”她停了一下，接着问道：“几点开始爬山？”
“半夜三点。”
“好，到时叫我。”
第二天一大早，毛竹背着些水和一些饼干，和兮兮一起，自山脚开始往上爬，多年不曾这样运动的他们，爬得气喘吁吁，因为怕错过，两个人都爬得很快，到山顶时，天还是膝黑一片。
兮兮和毛竹并肩坐在一起，看着东方开始泛白，她的心很平静，曾经那么期待的事，和毛竹并肩而坐，聊天说笑，观云看水，如今，真这样了，却是心境变了，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再没有其他的。
太阳一下一下地冒了出来，红红的，毛竹淡淡地对她说：“你看，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是呀，以前只是觉得这是个好句子，现在觉得，新的一天，多好。”她叹了口气，如果年年岁岁，都如今朝，这般心平气和，那该有多好。
“兮兮，落落死前曾说过‘如果我能如一个初生的婴孩，没有先入为主地去爱，那该多好！’也许，你不知道，她对我说，她一直把我当哥哥，其实她爱的人是林森，她说如果是个婴孩，不会带着先入为主的感情，不会没有爱上我。”毛竹看着逐渐高升的太阳，眼神迷离地说道。
突然他直直地看着兮兮，自嘲地笑笑说：“年少的我们，四个人，四个人的爱情，从不交集，都在追逐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落落说的没错，如果能像个婴孩，没有偏见，好好去爱，每个人都会完美，兮兮，你要嫁的人，你爱他吗？了解他吗？”
兮兮摇摇头，沉默不语，看到李志，她总会无比怀念林森那默默执著的深情，总会想起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共同的回忆，以及，他不经意间地温柔，不像李志，那般咄咄逼人。
毛竹有些生气地站起来，看着山下的泮山水库，碧绿的水面上波光鳞鳞，映着朝阳，转过头，生气地对她说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林森都在等你！”
她低头，几不可闻地说道：“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对他？”
“我怕我不会爱他如他爱我那般深，怕无法回应他的深情，怕婚后让他寂寞，还不如没有开始，好有个美好的回忆。”她喃喃自语般地说完，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害怕那么多。
“兮兮，你有没有问过林森？你不能替他决定，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林森认识你比我们都早，你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别人都管你叫脏兮兮吗，你每次都和那些人打架，每次都被张阿姨打，再后来，你们附近住了个父母刚到城里做生意的乡下小男孩，别人都追着他叫乡巴佬，你看不过眼，还是和那些人打架了，你们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吃的，你都要给他一份，再后来，那家人搬走了。”
“你是说那个狗子？他搬走了，我还伤心了很久呢。”
“其实，那个人是林森。”
兮兮的眼一酸，时光倒流，仿佛回到了她五岁那年，她总是牵着狗子的手，坚定而勇敢地对他说：“狗子弟，别怕，有我呢，我很会打架。”
那个瘦弱的男孩，总是点点头，乖巧的他，和她一起，学会了打架，终于有一天，他骄傲地对她说：“兮兮姐，我打架比你厉害了，我终于可以帮你的忙了。我爸爸说‘是男子汉就要保护女孩子，不能躲在女孩子身后。’”
狗子曾对她说过，乡下有清清的河，河里有鱼有虾有螃蟹，如果回去，他会给她抓上些带过来，没等他回乡下，他的父母就带着他搬走了，想到这里，又让她想起，第一次见毛竹，他赤着脚，在收过晚稻的稻田里，双手是泥地抓着条大泥鳅，得意地对和她走在一起的落落说：“你看，我抓了条特大的泥鳅王。”
那时候，她对毛竹，就有了莫名的亲近感。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寻找那个和她一起戏耍，曾说过要保护女孩子的小男孩的身影。
她忽然间觉得很想念林森温暖的眼睛，和时常帮她的双手，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可理喻，为什么要舍弃她了解的人，而非要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就一定要先否定自己不会爱上他呢？也许，她只是太怕受伤害，而不敢去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兮兮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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