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的平凡爱情》于兰

9、尴尬(09.2.11)

　　两个人的爱情，有时候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无意中也会伤了别人的心。
　　前一晚，兮兮开始慢慢学着接受林森，学着爱他，而林森，也为她解开心结而高兴，这仿佛是甜蜜的开始，又谁知，是另一个人痛苦的开端？
　　第二天，兮兮上班的时候，老旧的两层办公楼下，围了一群人，有单位的同事，也有大街上凑过来看热闹的人，圆圈正中，似乎有个声嘶力竭的中年妇女在说着什么，动不动就是“你们给评评理”这一句。
　　兮兮淡然一笑，凑热闹，向来是小城的人所喜欢的，出个交通事故，整条大街就会堵塞，围观的人，将小城最宽的马路——四车道的路都堵了。
　　她低头，往楼里走，同一个办公室的林姨上前拉住她说：“兮兮，那个女人在说你呢。”
　　林姨天生大嗓门，这一句话，声音当然也小不了，许多的人向她看过来，有男有女，有认识也有不认识的，目光中有同情有鄙夷，她愣在当场，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当中的中年妇女突出重围，不由分说就给了她一巴掌。
　　兮兮伸手捂住被打的左脸，委屈的泪水如开闸的水，奔流不息。
　　林姨将她护在身前，大吼道：“干嘛打人呢？干嘛打人呢？”
　　“干嘛打她，她这个狐狸精，先是嫁不出去，谁知，订婚了，有人要了，还去勾引林森！不是犯贱吗？”
　　兮兮听她提起林森，更是委屈，颤抖着问她：“你是谁？”
　　“我是陈小青她妈，我跟你说，我家小青，不仅比你年轻，更比你漂亮几十倍，就是不如你狐媚，好了，林森上门退婚，你得意了？好歹也是单位里的人，拿着国家发的工资了，我要和你们领导说说理去。”
　　林姨笑着圆场道：“现在不比以前，这男未婚女未嫁，还是有选的权利的，再说，林森和你家妹崽不是还没结婚？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你这闹得哪跟哪呀！”
　　人群中有人说道：“就是，订婚了分手的也是有的，现在这种事越来越多了，他们订了多久了？如果担误了你女儿的青春，让他多赔点钱就是了。”
　　小青她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撒泼道：“如今城里竟是这个规矩吗？我家小青在林森厂子里做事，也有三四年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指着兮兮说道：“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他们年底就结婚了。”
　　兮兮从林姨身后站出来，冷冷地说道：“阿姨要小心说话，如果林森真的和小青有不正当关系，我也绝不和他纠缠不清。”
　　小青她妈呆愣在当场，正当她要撒泼时，小青林森走了过来。
　　林森看着她泪痕未干的眼睛和一边脸颊微肿的脸，心疼地走过去，伸手帮她擦去残存的眼泪，再回头看着小青母女。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陈姨，小青是个好姑娘，我混蛋，对不起她，只是，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什么要为难兮兮？”
　　围观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人的想象力是强大的，尤其是牵强附会的能力，从小青妈和林森的话语中，人们很暖昧地想到了些别的，乡人粗鲁，其中，还能清楚地听到有人说：“原来被睡过又被退婚，难怪会闹。”
　　兮兮听了，心里万分难过，她用力甩开林森的手，就要往里冲。
　　林森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却是回头对看热闹的人说道：“我和小青之间，清清白白的，我们订婚过礼，就是前几天的事，所有的礼节，都放在了一天，那些，我早说了，我不要，就当给陈家赔个不是。”
　　听他说完那番话，兮兮回头看着他，心里酸涩异常。
　　“陈姨，这么早进城，还没吃过早饭吧，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赔个不是。”
　　小青点点头拉了拉她妈妈的手，母女两个吃了暗亏，也不好再待下去，随林森进了饭馆。
　　金来宾馆是Ｗ城最大的宾馆，兼营餐饮，有Ｗ城场地最大的饭厅，很多人结婚办喜事，都选在那里。
　　进了大门，又被带进了一个包间，点餐后，服务员进进出出，上了壶菊花茶后，就上了早点，小笼包、水晶饺、炸虾仁……一小碟一小碟的，摆满了桌子，最后，上了一碗酸辣粉，林森起身，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来，放在兮兮面前。
　　陈姨冷冷地说道：“林森，对新欢，这个狐狸精真是殷情。”
　　林森握住兮兮的手，再抬头，目光烔烔地看着她说道：“陈姨，兮兮她不喜吃肉，吃惯旧上的肉馅的东西，再说了做错事的是我，你不要把兮兮扯进来。”
　　陈姨声音尖利地讥讽道：“不是因为她，你会退婚？我就说了，怎么啦，说错了？”
　　兮兮勇敢地抬头，她知道，由于她的逃避和自私，伤害了别的人，她必须赔礼道歉，她站起来，弯腰行礼道：“阿姨，你不要怪林森，都是我的错。”
　　小青冷冷地看着她，一直没说话的她冷冷地说道：“张兮兮，你不要故做姿态了，林森哥是瞎了眼，才会被你所骗，你年龄比他还大，我就看着你们俩的天长地久。”
　　林森斥责道：“小青，你是怎么说话的？原先以为你和善懂事，怎么现在这样挖苦人呢？”
　　小青哽咽道：“林森哥，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你就是一个大哥哥，后来，我进了城，帮你做事，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她没错，难道我有错，现在这样，谁造成的？如果你不提亲，我也安份，远远地看着你就好，可是你为什么要提亲，为什么要让我从幸福的顶端跌下来？”小青说到最后，哽咽着，语不成声。
　　兮兮低下心，心里很难过。
　　林森怜惜地看了她一眼，一力应承道：“小青，对不起，不关兮兮的事，是我做事太鲁莽了。”
　　一桌子的早点，没有人动筷。
　　陈姨语重心长地说道：“林森啊，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老妈妈，小青比你少了几岁，你们是最合适的，再说我家小青，长相那是百里挑一呀。”
　　兮兮听，抬头看小青，正好看到小青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森，她不动声色地欲挣脱他的手，林森察觉，握得更紧了，意志坚定地说：“每个人都会老的，我不在意，我是真心爱兮兮，只要她接受我，我今天就和她就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了，再说兮兮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看的。”
　　兮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将头低到了桌子下面去了。
　　陈姨一下子站起来，怒道：“你和小青，你和小青不是……不是……什么都做了吗？”
　　兮兮震惊地抬头，觉得心里很痛很痛。
　　林森铁青着脸看着小青：“小青，当着你妈妈的面，你把事情说清楚！”
　　小青泪一下子流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努力说着：“是我自己不好，胡乱跟我妈说的，妈，我和林森什么都没发生，我错了，以为这样一说，让你和林叔叔他们作主，成全我们。”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自嘲道：“都怪我鬼迷心窍，好了，我说清楚了，林森、张兮兮，你们满意了？”
　　说完，她打开包厢的门，捂脸跑了出去，陈姨忙追了出去。
　　兮兮和林森面面相觑，不觉松了口气。
　　林森见气氛不那么紧张了，放开兮兮的手，轻声说道：“兮兮，快点吃，你不是最喜欢吃酸辣粉的，一会儿凉透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小青她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林森看着她，满是歉意地说道。
　　兮兮抬起头，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间心情大好，却又想起她自己这些年来的固执，想着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嗫嗫地说了声：“其实都是我的错。”
　　林森欣喜若狂，冲她笑了两声，搓搓手，挠挠头，高兴地说道：“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兮兮点点头，低头慢慢说道：“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为什么还要把我叫过来？”
　　林森听了，佯装委屈地说：“不带你来，你自己又会瞎想成什么样子？我怕你再缩头，我再也不想等了。”
　　“谁瞎想了，唉呀，我还要上班，这都没请假呢。”兮兮不好意思地说完，忙站起来。
　　林森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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