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火龙

7、05

　　05

　　“小心一点，右边有个垃圾桶。”
　　可惜仙道的提示晚到一步，不清楚地形的流川已经一脚踢上了用一般的薄铁皮自制的垃圾桶。空荡荡的声响在晚上听来格外地刺耳。一只在附近游荡毛色很浅的猫受到惊吓，飞快地跳下栏杆，消失在路灯周围的黑暗里。
　　还好不是很晚，人们都在家中看着卫星电视，加之周围都是酒店、KTV一类繁杂的场所，没有人会来在意这偶有的来自垃圾桶的声响。
　　“终于到了。”
　　跟随在仙道身后，流川停在了走道尽头的房门前。仙道在黑暗中摸索着钥匙孔，一手往外掏着钥匙。可是直到钥匙拿在手里很长时间也没能摸到那个比较隐秘的钥匙孔的所在。正在纳闷的时候，身后投来一束不很明亮却足以看清眼前一切的光亮。
　　仙道诧异地回过头，顺着光芒的轨迹看到流川手里的和他完全不相称的粉色小熊外型的迷你手电。笑意从内心向外扩散开来。
　　“原来你有在用嘛。”
　　借着光，仙道顺利地打开房门进到屋内。
　　“嗯”，流川小小地点头。随手关上了门。
　　那个粉色小熊迷你手电，当然不可能是流川因为一时兴起之类的情绪去买来用的。而是仙道在圣诞节打工的时候用来派送的小礼物，打工结束的时候还剩了几个，老板于是拿了两个给仙道。“送给女朋友吧”，老板当时是这样说的。作为根本就还没有女朋友的仙道也乐意地接受了，然后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脑海里闪现这样的念头——就送给那个家伙吧，每天都要到天黑才回家，有个电筒，虽然小了点，但多少要方便了一些。于是，在第二天，流川的钥匙环上被强硬地套上了一个粉色的极其可爱的小熊。
　　是吗，原来这个家伙还一直在用，还以为他会在那天之后就会丢掉。毕竟当时的脸色可是难看到了极点。倒是自己那个橙色的早就因为没电而罢工了，现在则放在书桌的台灯旁做起了摆设。
　　“要喝饮料吗？”打开冰箱门，看着里面食物甚少饮料却琳琅满目的冷藏室，等待着流川的回答。
　　“矿泉水就可以。”
　　流川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开始打量起和自己想象中不太相同的房间。缺少了女性的房屋果然不会很整洁，但也只是稍显凌乱，却也没有到落满灰尘、没处下脚的地步。
　　“为什么不住家里？”流川接过仙道递过来的矿泉水，抬头问他。
　　“因为离学校比较近，而且打工也方便。”仙道靠在桌边，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与流川相同的矿泉水。
　　而后，两个人就一句话也不说地保持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姿势。小小的电视机被打开了，音量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房间的每个角落。
　　无聊地以每秒两个频道的速度切换着，来来回回大约翻了三四遍，没有找到想看的节目，遥控器又被仙道扔回到床头柜上。
　　“我该回去了。”
　　通过电视里播放的整点新闻，流川确认了一下时间，矿泉水也差不多喝完了，把空瓶以投篮的姿势扔进了门边的废纸篓，流川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
　　“啊，好，我送你吧。”看了眼床头柜的电子钟，仙道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转过头来看着仙道的流川满脸的疑惑。还只是八点，而且自己又不是女生，用得着送吗？
　　“嗯，因为附近治安还是有点乱。尤其是晚上，放长着这种漂亮脸蛋的人独自在外面走路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上不怀好意的人。而且我良心也过不去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表情，仙道于是毫不客气地直指流川的相貌。
　　混蛋，青筋隐隐地从额角爆了出来。就算再迟钝，“这种漂亮脸蛋”这句话，流川还是能够知道是在说自己。
　　屋内的气压突然有了显著的变化，正在找钥匙的仙道背后同时起了一丝寒意，这才惊觉踩到了流川的“狐狸尾巴”，微微缩了缩脖子，缓慢转过头去，发现原本站在身后的流川已经不在了，房门也是朝外大敞着。
　　“啊，喂。”冲着连背影都消失了的空荡荡的房门喊着，仙道慌忙抓了刚找到的钥匙随手塞进口袋追了出去，连房门是否切实地关上也没有时间去留意。
　　都说了让他等。这附近有很多四通八达的小巷，第一次来的人难免会走错路的。理由充足的担心使得仙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