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祎逸

6、寒风 第五章（修改版）

　　“季总，这是‘寻爱’的拍摄方案。”CC进入总经理室的时候，发现季惜然趴在办公桌上，呆呆的盯着自己两小时前送进来的咖啡，用手时不时的敲一下咖啡杯。
　　“呃，文件我放这里。”看着季惜然依旧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CC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惜然，怎么了？”
　　抬头看了眼CC，季惜然继续低下头注视着那杯早就冷却的咖啡。“CC，我发现我最近特别在意一个人。”
　　CC一愣，本来有些八卦的心思也顿时严肃起来。看着季惜然有那么几秒，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一旁，“那是好事啊。”
　　“可是……”停顿了一下，季惜然坐起身，“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怎么讲？”皱皱眉头，CC问道。
　　“见到他的时候，我会很开心，但是却只想静静陪着他，想和他分享他的喜怒哀乐。见不到他的时候，脑子里会不停的闪过他的身影，总在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很累。”放松自己靠在松软舒适的椅背上，季惜然叹息一声。
　　“这还不是喜欢？”CC失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和那时喜欢夕雅是不一样的。”认真的看向CC，季惜然烦躁的抓起一支笔，“喜欢夕雅时，恨不得将她绑在自己身边，随时想拥抱她，随时想亲吻她。那是一种狂热的，令我兴奋的感情。可是现在，和他在一起时，我会很平静，只想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就好。”
　　“惜然，每个人都在成长，你和夕雅分开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你成熟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孩子了。”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了9年的朋友，CC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有很多事情，你要自己细细去体会，我只希望你不要错过会让自己幸福的机会。”说着，CC站起身，拿起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我去给你换一杯。”
　　“谢谢。”看着CC出去，三年了啊，不知道夕雅现在怎么样了。摇摇头，季惜然深深吐出一口气，果然，说出来会舒服很多。不过，没有告诉CC，这次我在意的是个男人。想象了一下CC知道这个男人是季寒风时的样子，季惜然在心里偷笑了一下。可是……我不喜欢男人啊？
　　“啊啊~”抬起头烦躁的喊了两声，季惜然随手拿起‘寻爱’的拍摄方案，不管了，先忙工作。

　　嗯，地点选在马尔代夫啊。啊啊~沙滩，帅哥~季惜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想象的是只穿着泳裤的季寒风。继续往下看，“什么？要去十天？”不觉喊出来。那自己岂不是要十天都见不到寒风？不行。季惜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干什么，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寒风。”打开季寒风的办公室，看到里面三双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季惜然才发现自己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
　　“季总。”季寒风倒是先于其他两人反应过来，起身打招呼。
　　“呃……打扰你们了吗？”不好意思的笑笑，季惜然看了看摊在季寒风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
　　“既然季总来了，就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讨论下拍摄方案吧。”季寒风看了一眼季惜然手上‘寻爱’的拍摄方案，以为季惜然也是为拍摄的问题而来。
　　“好。”顺水推舟，看了看其余的两人，一位‘寻爱’的设计者，一位是人事部负责演员甄选的负责人，季惜然决定先把自己闯进来的目的放在一边。

　　“第一部分的童年时期，男女主角的选择，问题不大，主要是第二、三部分成年后的男女主角，我要求是新人，而且必须由我亲自选择。”季寒风立刻回到了工作状态。
　　“可是，选择新人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首先是本人对观众的号召力，其次是演技问题。”那位甄选演员的负责人显然对季寒风的方案有意见。
　　“听您的意思，您已经有人选了？”‘寻爱’的设计者显得有些期待。
　　“是，男主角是前些时候代言XX手机的Jack。女主角是位模特，她的经纪公司特意推荐的。”说完，将两人的资料推到季寒风眼前。
　　季寒风低头看了两眼两人的照片，沉吟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两人和四季风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只知道我的广告，由我自己来选择演员。”
　　这话显然是说重了一些，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其实谁都明白，这种事情，演员没个什么关系，怎么可能上四季风拍摄的广告？只是季寒风这么明了直接的说出来，难免让那甄选演员的负责人尴尬。
　　“你……”
　　“我知道，演员的甄选都是由您来负责，但是从我做广告开始，自己选择演员和摄制班底，一项是我的规矩。我想，这在和公司签合同的时候，写的很清楚。”季寒风显然没有让那负责人继续说下去的耐心，“而且，您所选择的这两位演员，显然都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他们的气质已经变得浑浊了，这和‘寻爱’的广告要求根本不符。”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先不说女主角，男主角毕竟是‘人鱼王子’，一定要找那种很干净的人来演。”‘寻爱’的设计者拿过那两人的照片，边点头边说。
　　“可是……”
　　“没有可是。”季寒风再次打断那位负责人的话，转头看向季惜然，“季总，您认为呢？”
　　根本没有听到季寒风的话，也没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季惜然只是呆呆的盯着自己旁边‘寻爱’设计者手里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儿笑得妖艳而大方，熟悉的容颜在季惜然脑中不断的闪现，“夕雅……”

　　讨论以季惜然突然冲出去而告终。季寒风有些疑惑季惜然的来去匆匆，终是没有说什么，选择男女主角的事情也就先搁置了下来。

　　晚上下班的时候，季寒风习惯的先去超市买些菜，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辆熟悉的法拉利停在了不远处的高级餐厅门前，下车的除了季惜然，还有一个女人，女人下车后亲昵的挽着季惜然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餐厅。
　　季寒风觉得那女人很面熟，忽然想到上午讨论广告演员时，那个负责人推荐的女模特。只不过照片上的女人显得妖艳，而刚刚挽着季惜然的女人，一付小家碧玉。
　　了然的轻笑一声，季寒风拎着菜晃悠悠的往公寓走。

　　夜里1点多的时候，季寒风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只听到里面异常喧闹。
　　“喂，请问是季寒风先生吗？”
　　电话里陌生的声音让季寒风清醒了一些，“是我。”
　　“啊，您好，我这里是BLACK ANGEL，一位先生喝醉了，嘴里一直在喊您的名字，他的手机里有您的号码，所以就给您打了电话。”
　　“先生？”季寒风有些疑惑，来到香港还不到1个月，认识的人除了同事没有别人。
　　“啊，这位先生是开着一辆新款法拉利来的。”电话里恍然大悟的声音带着羡慕。
　　揉揉眉头，季寒风说道：“知道了，请告诉我详细地址，我马上就过去。”

　　季寒风赶到的时候，酒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音乐轰鸣，人影攒动。对于很多人来说，迷醉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从人群中挤过，季寒风刚想拉住一个服务生问话，就听到一阵阵尖锐的口哨声和杂乱的掌声。顺着声音看去，舞池中央被围的水泄不通，彩色迷乱的灯光晃动的让季寒风有些头疼。眯起眼睛看着舞池中央高出的小舞台上那个跳舞跳的有些浑然忘我的人，季寒风在想，自己干脆转身回家好了。
　　季惜然的舞姿很帅气，狂野却不失内敛。看起来很专业的舞技引来周围的男女一阵阵口哨声和掌声。而位于舞台中央的人，几个潇洒的动作下来，汗水顺着发丝被甩落，更是让几个女孩子尖叫起来。
　　季寒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季惜然，很具吸引力。
　　当看到有几只手开始不规矩的往季惜然身上摸的时候，季寒风叹口气，使劲儿的挤进舞池中央，挥开那几只男人和女人的手，拉过还在扭动身体要跳舞的季惜然，就往外走。人群中不满的发出起哄声。季寒风懒得搭理那些人，好容易挤出舞池，擦了擦脸上的汗，他转头看了眼已经迷迷糊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刚才在舞池中肆意舞动的人不是他。咬咬牙，暗想，今天那小舞台上要是有根钢管，这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挑起钢管舞，然后被什么人拉走，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知道。就像现在这样，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靠着的是什么人！
　　“寒风……”听到季惜然口中的喃呢，季寒风愣了一下，无奈的扶起已经人事不知的人，找到他身上法拉利的车钥匙，然后把季惜然塞进车里，自己坐进驾驶座，把醉鬼运回了公寓。

　　怕喝醉的人晚上出现状况，季寒风只好把季惜然带回了自己的公寓。直到把人托进浴室，季惜然依旧会偶尔喊上一声‘寒风’。替季惜然脱掉衣服，把人抱进浴缸，小心的拖着他的头，季寒风蹲在浴缸旁边，拿毛巾轻轻替季惜然擦拭身体。

　　“寒风。”
　　“寒风。”
　　“寒风——”
　　季寒风开始以为是季惜然嘴里偶尔会叫上几声自己的名字，直到第三声的声音陡然拔高。抬起头，才发现季惜然睁着眼睛，有些对不准焦距的看着自己。

　　可能是置身在热水中的缘故，季惜然觉得全身都舒畅了很多，朦朦胧胧的觉得有人在给自己擦身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3个季寒风在自己眼前晃。

　　“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季寒风继续给醉鬼洗澡。
　　“我喜欢你。”
　　“嗯。”醉人醉话而已。
　　“我真的喜欢你。”说着，季惜然的双手突然抱住季寒风的脖子，溅起的水花立刻湿了季寒风的白衬衣。
　　季寒风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咬咬牙，“是，你喜欢我。”看来自己也要重新冲个澡了。
　　“你不许离开我。不许。”季惜然闭上眼睛，舒服的在季寒风身上蹭蹭。
　　“好，我不离开你。”季寒风边说边试图拿开季惜然抱着自己的双手。
　　“说话算数。”又紧了紧双手，季惜然嘟起嘴。
　　“算数。”季寒风觉得自己的耐性快到尽头了，可是看到季惜然孩子气的表现，又忍不住想笑。
　　得到保证后，季惜然安静了许多，由着季寒风给自己擦干身体，穿上睡衣，然后靠在季寒风身上又睡了过去。

　　好容易把季惜然抱进客房，季寒风舒了口气，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依旧微微嘟着嘴，这哪里是24岁的人呐。看看表，已经凌晨4点了。自己的睡意已经折腾没了，看着床上睡的舒服的人，季寒风有冲动把他踹地上去。无奈的替季惜然盖好被子，手指不小心触过脸颊，季寒风忽然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多久以前，自己也这样给那个人盖着被子……仔细的打量季惜然的样貌，呵~他们鼻部的轮廓真的很像呐，都是如此英挺而精致。

　　回到浴室，季寒风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自己，然后把自己和季惜然的衣服扔进洗衣筐，准备早上送去干洗。
　　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季寒风坐进露台的竹椅里。远处的灯火闪烁着辉煌，香港的繁华在夜里更加美轮美奂。

　　有多久没有这样照顾一个人了，季寒风放下咖啡，右手仔细的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在夜晚昏暗的光线里迷离而黯淡。